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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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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自救

    苟皓捂着自己澄亮的光头,鲜血顺着七窍潺潺而流。浑身骨骼啪啪的破响声在这死寂的亘古森林显得格外刺耳。

    啊!

    他抑制不住浑身如用钝刀劈砍的剧痛,歇斯底里的叫出了声来。

    他大张的嘴喷薄而出的不再是烟雾,是一团炙热的火。火从大张的嘴里蔓延而出,将空气烧得一阵扭曲。

    苟皓感受着躯体爆裂前那惨绝人寰的剧痛,但并没有被这剧痛搅浑头脑。他的思想很冷静,目标很明确,做法更果断。

    在身体即将爆裂时,他坚毅的转过头,向着漆黑如墨的黑水玄潭奔去,然后高高跃起,一头扎进了冰凉刺骨的潭水中。

    潭水四溅,漾起一圈圈波纹扩散开来,又消失不见。

    一会儿,拳头般大小的气泡自潭水中升腾而起,撞破平静的水面在空气中爆散开来,顿时烟雾弥漫,笼罩在黑水玄谭之上。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随着时间的流逝潭水中升腾的气泡开始慢慢变小,直至消失。笼罩的烟雾也渐渐散开,随风而散。

    苟皓自潭水中冒出了头,吐出一大口夹杂着黑水的热气。此前通红的肌肤也已经消散,显露出原本黝黑的面庞。

    他游上岸来,感受着身体内荡然无存的燥热,乐呵呵的笑了。自己又有惊无险的度过一劫。

    俗话说毒蛇藏身处三丈内必有解药,此话果真不假。苟皓因机缘巧合吸食了碎裂的蛟元,蛟元乃黑水玄蛟毕身之jīng华,蕴含了无法想象的惊人生命力,使得其转活过来。苟皓乃一介凡体,怎能以单薄的**承受那磅礴的生命元力,故此清醒之后浑身燥热难当。但苟皓的xìng命如磐石般坚硬,在身体即将被蛟元所致的燥热撑破时,却又鬼使神差的跳入了解药内,惊险的躲过劫难。

    这或许是命运使然。否则以一个弱小的孩童绝不可能闯过重重艰难险阻,历经千沟万壑,由生而死,再死而复生。但亦有可能是苟皓坚毅不拔,为求生锲而不舍的jīng神和面对生死险境沉着应对、泰然处之的心xìng,使其挽回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不管怎样,他都活了下来,并且要好好的活下去。

    苟皓挠了挠黝黑的皮肤,感受着空落落的肠胃。多久没有吃东西了,连自己都不知晓。

    他举步来到黑水玄蛟庞大的尸体旁,伸手捡了一块碎落在泥地上的玄蛟肉揣如怀中,这留待rì后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苟皓随之向着森林内走去。不管前路有多少困苦,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为自己的肠胃负责,为生命负责。新的艰难困苦随之而来。

    他步伐不快,缓缓的在这千篇一律的树丛中行走,一边走一边判断前行的方位与寻找能充饥的食物。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在行进两个时辰,累的jīng疲力竭时,自己依然又回到了那汪漆黑如墨的潭水边。

    苟皓垂头丧气的瘫坐在泥地上,腹中的饥饿使得肚子咕咕直叫。

    但他并未失去希望。

    自己从千难万险中踩着钢丝走过,逃脱了作恶者的魔掌,于冥冥之中愈合了千疮百孔的躯体,爬出了庞然大物的巨嘴,修复了燥热难当的身体。这么多的艰难困苦都没有让我止步,这区区寻找出路又能奈我何。

    苟皓霍然起身,漆黑的双目焕发出刚强的锋芒:有办法了,这个办法一定能让我走出丛林。

    只见他来到信步来到身旁的参天大树下,伸出纤细的手指,将树木正对着黑水玄蛟尸骸的地方延伸出来的枝桠轻轻的折断了。然后又向后慢慢退去,又在不远处正对前两者的树枝上留下了同样的痕迹。

    苟皓不住的重复着上述的方法,向着茂密的丛林中缓缓而行。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过去了,他运用两点一线,笔直的向前行进着。再也没有绕回到黑水玄谭。

    途中,苟皓一边采食着杂草的根茎填补饥肠辘辘的肚皮,一边抠挠着瘙痒的皮肤,一边全神贯注的瞄着前两处痕迹,并又折断新鲜的树枝,为下一步做好铺垫。

    嗷!

    狼啼虎啸声透过茂密的树木传进苟皓的耳朵。他表面若无其事的沿着自己设定的路线行进,内心却不住的思索着应对恶兽的良策。他都闯过了重重艰难险阻,好好活到了今时今rì,在绝望中寻求了出路,绝不情愿自己在迈向成功的最后一道坎上摔一跤永远爬不起来的跟斗,成为恶兽填饱肚皮的口腹之食。

    可苦思之后却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现实:自己弱小的身板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足以撼动强大的恶兽。

    他只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翼翼的在丛林中移动,以防止被恶兽提前发觉。或是暗自祈祷,祈祷上苍怜悯,发给自己一面免死金牌,避免与恶兽不期而遇。

    为了出行方便与安全,苟皓rì间缓慢的朝着自己设定的路线行进;夜晚便攀爬上参天大树,怀抱着主干,危坐在粗壮的枝干上小憩。以避开rì落而作,出来觅食的恶兽。

    然而往往心中越惊惧的事情发生得也就越快。就在苟皓绞尽脑汁苦思对策时,一只恶兽盯上了他。

    这是一只形似老虎口生獠牙的异兽。血红的瞳孔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猎物,口中发出呜呜的低啸声,像是在叫嚣着今天的晚餐有着落了。

    苟皓见状,吓得魂不附体。他急忙跃上身旁的树干,如猿猴般迅疾地向上攀爬,待得离地一丈有余,才微微心安。

    异兽玩味的看着苟皓攀上树梢,并未作出攻击,而是打了个哈切,伸直了雄腰,懒洋洋的躺在了巨树下。双眼微闭,打起盹来。

    它这是要守候着猎物,等到晚餐的时间再将其吞下,饱餐一顿。过早的宰杀猎物会使得晚餐不甚鲜美,这是一只懂得品味生活的异兽。

    苟皓牢牢的抱住躯干,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稍有不慎便会成为异兽口食。可浑身的rì益加剧瘙痒让他有些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去挠动,但他不能动,一动便会摔落下去,等待着的将是死无葬身之地的悲惨下场。

    他尽力的克制着,克制自己的双手不去挠动。可是越克制浑身的瘙痒越滋长得越厉害,不仅是皮肤痒,心也痒,就连灵魂都痒了起来。就要克制不住了。

    苟皓望了望下面正在酣睡的异兽,又望了望下方不远处的粗壮的枝干,开始移动自己的身体,向着下方的枝干移去。一边移动一边将自己的肚皮贴着树干蹭动,想蹭去浑身抑制不住的瘙痒。

    终于,他坐在了枝干上,一手抓住树皮,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住不放,一手畅快淋漓的挠动着浑身的瘙痒,满足感洋溢在漆黑的小脸上。

    解决了半分瘙痒后,苟皓撩起了破烂的麻衣,当望向瘙痒处时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

    只见其身上布满了碗口般大小的黑斑,黑斑上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每块黑斑zhōng yāng都有一颗米粒般大小的黑洞,黑洞中有细微的黑水正向外不住的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