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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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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绝望的队长

    御兽城西城门外。到处是参天的绿树与枝繁叶茂的稻田麦垄。虽比不上亘古森林那般铺天盖地的景象,却也是一片生机盎然。

    如此翠sèyù流、山清水秀的景象中却有一队杀气腾腾的兵丁策马驰骋。他们正追赶一个身中两箭亡命奔逃的孩童,嚣张跋扈的呼喝与杂乱的马蹄声通过清新的空气扩散得很远很远。

    苟皓紧咬着牙忍受着背部皮肉被利箭撕裂的剧痛,穷尽自己吃nǎi的力气快速的迈动着自己瘦弱的双腿,向着更远处飞奔而去。

    跨过田垄,穿过麦土,前方就有一片树林。不大却可以让苟皓逃脱的树林。

    兵丁队长夹紧了马腹,高高扬起结实的皮鞭狠狠地抽在胯下的马臀上。骏马呼啸,犹如离弦的箭羽一般飞驰电掣,顿时同不远处飞奔的人影又拉近了一大段距离。

    快了,就快追赶上了。

    兵丁队长见得清晰可辨的苟皓,不由得露出了安心的笑意。

    总算没有让这小孽障逃脱,不然只有提头回去面见城主大人了。想来将那小孽障的头颅带回城去,怎么也能换取个总队长之职来当当。

    想到此,他开怀大笑,仿佛晋升之事措手可得。

    殊不知悲惨的命运将要临身。

    只见苟皓穿过了田垄,奔出了开阔地带,一头扎进了生机盎然的树林中,消失了踪迹。

    兵丁队长马步不减,带领着铁骑踏碎了长势繁盛的庄稼,带着飞溅的泥土,也跟着冲进了树林之中。

    马嘶长鸣,惊起万千飞鸟。

    飞鸟撞开密密麻麻的枝叶,掠向高空,俄尔便消失在天际尽头。

    马停鸟绝,树林突地沉寂了下来。静得没有一丝声响,落针可闻。

    兵丁队长双目生辉,细致的扫视四周。想寻得蛛丝马迹,将苟皓缉拿出来,带回城中领功。

    可他失望了。任他如何细致的环视周围的景象都没有寻得苟皓半点踪迹。

    “一小队下马给我搜。不管是树枝上还是灌木下都给我仔细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给我将那小孽障捉将出来。另一小队随我继续向前,看那小孽障是否在前方奔逃。”兵丁队长对着身后的兵丁呼喝道。

    他心中隐隐发寒,如此兴师动众都让苟皓逃脱,那自己也离死不远了。

    一半人下马,拔出腰间亮晃晃的利剑,如波纹般扩散开来,绕着树木细致的搜索起来。

    兵丁队长领着另一半人策马前行,向着更深处进发,追赶亡命奔逃的苟皓。

    rì沉月升。天sè渐渐暗下来,刮起了略带凉意的秋风。初秋已至,天气凉了也短了。惊弓之鸟早已将危险抛到九霄云外,落树归巢,在林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兵丁队长此时的心境就如深秋时节的气候,充满了萧索与苍凉。刺耳的鸟叫声犹如号角般在催促着什么,使其心情变得极度恼怒、急躁。

    都四天了,整整四天时间了!翻遍了这不大的树林,查找了每一个细小的灌木,连小孽障的一根汗毛都没有发现!他藏到哪里去了?难道凭空消失了吗?不!不可能!他一定还在这里,一定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恐惧,恐惧我找到他,恐惧得瑟瑟发抖。可是在哪儿呢?为何就寻不到他的一丝踪迹呢?

    决不能让他逃脱。我的光辉前程,我的生死xìng命可全都系在他的身上啊!如果寻不到他,让他安然逃脱,城主大人会如何对我?会让我以何种方式丧命?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逃?我又能逃向何处,逃出城主大人那狠厉的魔掌?他势大遮天,何处能有我容身之地?

    兵丁队长想得那几个没有在城主府内寻得苟皓的兵丁那悲惨的下场,不由得心底发毛。

    “快搜!给我加派人手继续搜!”

    想到此,他心中仍怀有一丝希望,希望苟皓就在这微小的树林中,下一刻就能将其缉拿出来。

    他也不得不强迫自己心存希望。因为一旦搜不出苟皓,等待他的将是身首异处。他情愿一直在这树林中搜寻,搜寻一辈子,永远不离开,永永远远不回御兽城!

    “大人,这般搜索下去也不是最终的办法。”一个兵丁鼓起勇气向队长说道。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兵丁队长听罢,急忙问道。

    难道他有什么良策,能寻出那小孽障,解除我的危难?

    “不如我们先回城去,请示城主大人,看能否通过他的脉络联合周边的城池,共同将那小孽障缉拿。”兵丁见队长如此求计若可,便自以为是的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队长或许碍于情面不愿轻易放弃,或许等待的就是有一个台阶下。我说出的想法与队长的想法不谋而合,给他一个台阶,让他记得我的善解人意,说不定将来有什么好事就会交予我。我也能借机混上个一官半职。

    兵丁如是想道。

    献媚之后便故意睁大自己的双眼,想将自己的jīng明在兵丁队长面前显露无遗。大嘴张咧,微笑着等待着兵丁队长对自己善解人意的夸奖。

    出乎意料,迎面而来的不是夸奖,而是一柄澄亮的利剑。

    啊!

    兵丁捂着被利剑劈裂的大嘴,满地打滚,不住的哀嚎着。

    “他妈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找死啊!”兵丁队长怒极,对着脚下重伤挣扎的兵丁喝骂道。

    “给我搜!没有寻出小孽障之前谁都不准回城!”

    众兵丁见得疼得差点昏死过去的‘出头鸟’,又听闻队长森严的命令,不由得心中大惧。再不敢胡乱言语,只得埋头苦寻。

    御兽城西门向外两百里。

    一个身着黑sè斗篷的瘦弱孩童,正举步维艰的向着远处行走。

    如果仔细观看就不难发现孩童肤sè乌黑,清瘦的脸庞上布满细密的黑洞,黑洞中正有黑水潺潺流动,致使其相貌狰狞恐怖。密不透风的斗篷上隐隐有两个小洞,小洞旁的布料粘黏着猩红的干涸的血渍。

    郝然是苟皓!

    他是如何从兵丁队长紧追不舍的缉拿中拖着被箭羽shè伤的躯体逃脱的?扎进身体如影随形的箭羽又去了何处,为何空留两处伤痕?

    这些现在都不得而知。

    只见他步履瞒姗,满脸疲态的向前走着,向自己的目标不住的前行。

    不时一座城池便显现在他半开半合的双目中。

    三丈高的城墙,漆黑的墙面,大开的城门,往来川流不息的人群。

    宽阔的墙头上没有守卫的兵士,只有三个遒劲沧桑的大字:联袂城。

    是了,是这里了!

    苟皓一扫疲态,不知从何处借来了使不完的气力,向着城内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