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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五好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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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喜姐的人生规划(下)

    小喜姐在家一心求死,伍奶奶到底舍不得割断想钱的心思。若是防不住她变成死人,就更没得指望,两口子商量半天,不如将到狄希陈家去,若是在他家有个三长两短,也好问他要钱,若是安份到出嫁,自家连嫁妆都省下了。这等不要脸的事,伍老爷两口子你推我我推你,还是伍奶奶落了下风去小喜姐到狄希陈家。偏生花厅等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人来,只有一个媳妇子做陪,也问不出什么话来。

    一群没缠脚的小女孩儿,都是穿的白孝布衫裙,嬉笑打闹从花厅穿过,进了里边。过不得一会子,一个大丫鬟手里拿着三四只风筝,领着她们出来转夹道到前边去了。再过一会,又是两个媳妇子,一个拎了食盒,一个抱了大铜壶挎着一竹篮杯子也进了夹道。

    伍奶奶问那媳妇子道:“这都是什么人?”

    那媳妇子笑道:“这是俺们家学里边吃点心呢。”

    伍奶奶又道:“府上有这么多小姐?都是你家奶奶生的?”

    那媳妇子道:“俺家只有两位小姐,那些都是族人亲戚跟家里的大姐们。还有几位孙少爷呢,他们不学厨活,要晚一个时辰放学。”

    伍奶奶又道:“你们家学男女都混在一处?”

    那媳妇子笑道:“大点儿的都在明水义学呢。就是亲戚家的女孩儿们,也只府里住的近的这几家,谁家孩子的名声不要紧?就是俺家小全哥,因他大了,都搬到明水去了。”

    煮酒在花厅外边站了好半天,又回去跟素姐说道:“方才俺听伍奶奶说话,实是想把她家喜姐留下呢,又问俺家学是不是男女混杂。俺们倒不好留她的。”

    素姐想了想,笑道:“有招儿治她,叫丁妈妈来,到她家住半年。”

    地下的女孩儿都笑声来,小梳子忙去厨房把丁妈妈寻来,素姐问她肯不肯到伍家去住半年,隔一日去查一次小翅膀。丁妈妈在狄家住久了,也晓得他家万事都好,只小翅膀是个大麻烦,若是能替狄家去了这桩心病,狄家必待她好的,忙不迭的应下来。素姐就使煮酒出去打发伍奶奶。

    正是春日和煦正好眠的时候,伍奶奶倚在枣根天然几上冲磕睡。突然听到几声咳嗽,睁开眼来瞧,却是一个十七八的大丫头,长脸蛋上微微有几点白麻子,笑吟吟站在三步远的地方。

    伍奶奶忙坐正了。那丫头的眼睛从几个干干净净的碟子上一一扫过。伍奶奶就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我们奶奶染了风寒,这几日一直不大好,怕过人不好出来的。奶奶请回罢,改日我们奶奶好了必去回拜的。”煮酒道。

    伍奶奶等了大半天,初来时要跟素姐分庭抗礼的锐气早消磨在那几碟点心上了,此时只有把喜姐甩手给狄家的念头,她又想求这个丫头再去通报一声,又低不下头来讨好,正在迟疑,后边丁妈妈已是换了出门做客的衣裳,笑眯眯的过来行了个礼。

    煮酒笑道:“我们奶奶说了,怕喜姐在家无人照看,叫这个丁妈妈陪她住几日,丁妈妈的吃穿用度都在咱们狄家,不劳奶奶费心。”也不等伍奶奶开口,笑眯眯弯了腰跟喜姐道:“有丁妈妈陪你,俺们奶奶隔些时候还使人去瞧你呢,休要再哭了,你要拿出小姐的样子来,人家才会对你好哦。”

    偏丁妈妈上前牵了喜姐的手,已是先朝外头去了。煮酒站在台阶下,做了个请的姿势,伍奶奶兀自磨牙,跟着喜姐到后院。除她自家的车外,还停着一辆极宽大的马车,丁妈妈正扶着一个小丫头的手上去,她家喜姐站在边上手足无措。煮酒上前两步,一把将喜姐抱到丁妈妈怀里。另一个大丫环转过来,冲伍奶奶行了礼道:“我家夫人怕丁妈妈去给您添麻烦,自带两个使唤的女孩儿去。跟喜小姐住一屋就使得。”又冲赶车的田四道:“路上田四叔赶着些儿,明儿到庄上说一声,叫他们多运一百只鸭来。”

    伍奶奶正主儿没见着,就叫这两个大丫环唬得不敢做声儿,还捎了三个人回家。晚间到县里伍老爷一反常态到她房里宿了,夜深无人时吹胡子瞪眼道:“蠢猪,你招了这么个太岁来家做什么?”

    伍奶奶满腹委屈道:“俺连她薛素姐的面都没见着,她打发出来两个人服侍喜姐,俺不好不要的。”

    伍老爷顺手摸到桌上一个胆瓶,想砸又没舍得,重放回桌上,怒道:“你不会将喜姐丢在她家?”打开门冲到西厢宠婢青梅房里睡了。伍奶奶轻手轻脚贴在板壁处听了半日,妇人家的心性儿,且将喜姐靠后,一门心思要收拾这个青梅。

    却说丁妈妈带着一个叫拾翠一个叫绿烟的两个小丫头伴喜姐住。跟喜姐说了两三个时辰的悄悄话,第二日清早起来,喜姐换上孝服,也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给嫡母请了安,退回她那两间小屋,丁妈妈开箱取了素姐带来的书本笔墨,教她跟两个小丫头读书识字。

    伍家人都觉得十分稀罕,没事也过来转两圈儿,丁妈妈故意做出蠢笨无知的样子,驴唇不对马嘴的教喜姐背唐诗。伍家那两位大的小姐都过来瞧了,十分快活的跑去跟伍奶奶说:“这个丁妈妈是个虚壳子,只会唬人,没有真本事呢。”

    到中饭时,丁妈妈自走到伍奶奶跟前道:“喜小姐不必到李大人家附馆了,她大字不识一个,小妇人也能教她。”

    伍奶奶巴不得喜姐不能出头,只是交了银子不好要回来,乐得把乐姐送到李大人家学去,只叫喜姐在家。偏丁妈妈又极严的,下午喜姐因写错一个字儿,教丁妈妈罚在院子里贴墙站了半个时辰,伍奶奶转到院门口,笑笑又回去了。

    第二日早上起来,就无人来看喜姐识字。丁妈妈掩了小天井的门,方正经教喜姐读书识字、礼仪进退,她本是孤苦的人,跟才失了娘亲的喜姐倒有二三分同病相怜,哪消一日,喜姐就把这个冷冰冰板着脸的丁妈妈当了亲人待。丁妈妈安抚了喜姐,叫拾翠跟绿烟好生跟喜姐一处背书,将了几十个钱,央伍家的一个管家送她到小翅膀家。

    狄周媳妇子如今见了狄希陈家的人比见到调羹亲热,赶着上来要拉丁妈妈的手,丁妈妈让开道:“俺来瞧小翅膀,他可在学堂里?”

    狄周媳妇指了指学堂外头的天井,小翅膀跟他的两个陪读将一只猫绑在一棵松树上,叫狗上去咬,听猫的惨叫取乐。调羹笑眯眯靠在一根柱子上做针线。

    丁妈妈走进来咳嗽了两声,小翅膀见了她跟见了鬼一样,飞一般跑进书房,摊开一本《孟子》,结结巴巴念:“昔者文王之治岐也,耕者九一,仕者世禄,关市讥而不征,泽梁无禁,罪人不孥。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曰孤。”

    丁妈妈听了,微微点点头,对一路小跑过来的调羹道:“下个月初一俺来查他功课,半本孟子他若是背不出来,少一章打十下。”

    看调羹正挽袖子,想打人的光景,丁妈妈不慌不忙道:“还有你,虽是个妾,也还是寡妇,若是守不住,俺家老爷夫人不会拦你再寻夫主。似你这般,跟年轻先生日日在一处,像什么话!连个男女有别都不晓得,是禽兽不成!”

    说的调羹又羞又恼,脸红一块白一块,偏偏家人都围拢过来,脸上皆有笑意,调羹又不好发作得。眼睁睁看着丁妈妈跟着伍家的管家走了,调羹抱怨道:“俺只说寻个亲家能替俺做主,怎么就叫他薛素姐拉拢了去!”

    伍奶奶正在家看大儿子算帐,也在抱怨:“添了三个人,多了好些花费呢。”

    伍秀才道:“俺听说狄家拢共也只有六七十顷地,比咱们家只少不多,他家怎么就那么有钱法。”

    伍奶奶道:“他家还开着铺子呢。”

    伍秀才笑道:“就是他家第九的那个,跟俺是同案,只有二十顷地,俺听人说一年也有八九百两的出息。倒跟咱们家差不多。”

    伍奶奶来了精神,忙问儿子道:“他家那个庄都种了些什么?”

    伍秀才道:“也没有正经种麦种豆。都是种的薯芋,他也不肯给人吃,都拿来养猪。猪粪运到他五哥家肥田,还一个大钱都不收他的。”

    伍奶奶好像自家的钱被人掏走了一般,忙道:“为什么不收他钱?”

    伍秀才笑道:“他狄友棠分家只分到几架破屋,成家立业都是他五哥支持,几车粪怎么好要钱。俺想着俺家若是像他家那样做起来,一年是他家的几倍也不止,久有心与他结交,偏他住在府里,不是学里点卯他轻易不肯到县里来。”

    伍奶奶忙笑道:“这样的人,多跟他相与。说起来,你爹这回也算做对了一桩事,跟狄家结了亲,无事到他庄上走走,俺们家也照着做起来,就是你那个傻妹妹将来不听话,俺们也有好处。”

    伍老爷这几日跟青梅正打的火热,因青梅问他讨新衣裳,许她两套挑绣衫裙,最少也要二两银子,店家不肯赊给他,使了个伙计跟着伍老爷来家讨钱。正好伍奶奶跟儿子算家用,伸手在钱箱子里捞了一个五两锭子夹半边的,丢给那紧跟不舍的伙计道:“不必找了。”

    那伙计掂了掂,还要谢赏,瞧伍奶奶脸色不好看,握着银子一溜烟跑了。伍老爷夹着大纸包正要去西厢,伍奶奶一把夺来下,撕开纸包,笑道:“难为你还记得给两个女儿买衣裳。俺先收起来罢。”不等伍老爷说话,丢进橱里上了锁。伍老爷虽然不快,不好意思当着儿子面说那是给婢女买的,只点了点头,怏怏不乐回西厢哄他的宠婢去了。

    伍奶奶等他走了变脸骂道:“老不死的,那个贱人死了没两天,就要纳个小唱来家,当他是财主呢。”

    伍秀才劝道:“娘消消气罢,好歹比日日在外边省钱。”伍奶奶咬牙切齿咒骂,他忙忙的退回书房,跟二弟抱怨道:“还是三弟好,到狄家学堂,也省得烦心。”

    这第二的并不是伍奶奶所出,还不曾进学,抱着书本死不肯放手人,哪里肯多事回话。伍奶奶抱怨了良久,找了裁缝来做新衣,丁妈妈体察她的好意,使拾翠来说:“喜小姐的衣裳,俺教她做罢。”又递了三两银算做三个月的饭钱,伍奶奶不好收她的,说:“到俺家来服侍俺女儿,没有工钱还罢了,这三个人吃饭俺们还供的起。”拾翠就收了银子回去交给丁妈妈。

    丁妈妈笑道:“料她不好收的,俺们自做些好的吃。喜小姐虽然跟俺们小姐差不多大,倒矮了一个头,明儿俺也照咱们小姐那样,给你吃几个月,必能长的又高又壮。”果真托伍家管家买了小磨,锅勺等物,梯己做东西给喜姐吃,但做什么,也送一份儿给伍奶奶,说是教小姐做厨活,孝敬母亲的。伍奶奶教软硬不吃的丁妈妈调教的没脾气,家人们因丁妈妈有钱,也都拍着她,就是那几个妾,想着丁妈妈背后是财主狄家,都不肯跟她为难。是以喜姐的小尖脸一日比一日圆润起来。

    素姐对僧道之流,跟狄希陈一样,无可无不可。偏巧姐跟龙氏王氏,在明水都极肯跟比丘尼相与,薛如兼虽然瞧光头尼姑不顺眼,面上也还肯敷衍几句。所以巧姐要做大法事,也没人拦她。素姐出钱,她出人力。就定了老太爷周年那日起念七日经,流水一般朝会仙庵里送柴火米面油菜蔬等物。惹得一众出家人争先恐后来寻巧姐。薛如兼十分不耐烦,避到素姐家吃中饭,跟姐姐抱怨道:“这些人真是可恶。住了三四日都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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