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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反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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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喜极

    乾安殿里,永成帝闲适的靠在龙椅中,呆呆的凝视着面前的奏报,久久不发一言,静谧中,他两鬓的灰白发色,也显得愈发触目惊心,书迷们还喜欢看:。

    “皇上,六殿下既然平安无事,漪兰宫那边,贵妃娘娘怕是都快哭断肠了,您不去瞧瞧吗?”

    案桌旁,苏平细声问道。

    深深的叹了口气,永成帝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几个月,她心里憋闷的委屈,让她好好哭一阵子吧,听说慕府的那个小丫头陪着她呢,娘儿俩哭一场,兴许她的病能好的快些。”

    思忖着永成帝的话,苏平点着头退后一步,静静的站在了永成帝身后不再做声。

    面前摊开的奏折中,远东大将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异常清晰,如今,贺启暄虽身受重伤,却是性命无虞,永成帝将已反复看了好几遍的奏折逐字逐句的又看了一遍,压在心头的巨石,也终于挪开了。

    五月中,边关有敌军来袭,贺启暄所在的前锋营听命前去刺探敌情,一去不复返,原来,他们在发现敌军的方向后,便被敌军的探子注意到了,敌军也另外派了将士阻断了他们的退路。

    双方大军激烈对战,战线越拖越长,眼看这样下去最终吃亏的还是大梁军士,以贺启暄为首的前锋营众兵士听从了贺启暄的主意,不但没有后撤,反而继续朝前,最终,突破了敌人的后防线,打入了敌军的营房。

    之后的几日,战场上,时有死伤,双方的胜负悬殊也越来越大,就在远东大将军决定全军增援时。敌军的阵营里,却乱了套,被俘的敌军首领。被贺启暄等人强行带出了敌营。

    就在边境线上,一触即发的一场乱战,最终以敌军首领的身亡为结束。持续了两个多月的战乱,也终于以和谈圆满落幕。而贺启暄,至此一役,名声响彻边关各阵营。

    “宣内阁大学士前来拟旨……”

    扬声说完,永成帝起身进了内殿,不一会儿,身穿朱红色官服的内阁大学士垂首跟在小太监身后进了乾安殿偏殿。

    “大梁将士之济济功勋,朕及大梁万民谢之……”

    “远东大将军练兵有方。此一战,可报边关百姓三年内生活无虞……”

    “六皇子贺启暄,有勇有谋,今有远东大将军力荐,擢升任为大将军近身护军副将。”

    偏殿内,响起了永成帝浑厚沉稳的声音,一旁的案桌边,内阁大学士着笔疾书,将永成帝的旨意草拟成诏书,只等几日后随封赏一起送达边关。

    漪兰宫内殿里。痛哭声渐渐的低迷了下来,宛贵妃揽着慕嫣然,直欲将几个月来积郁在心里的苦痛全部随着泪水挥洒出去。

    过了许久,两人的情绪才一点点的平复过来。看着对方红红的眼睛和鼻尖,面色微赧的相视一笑。随即,宛贵妃扬声唤进了丹青,带着宫女们捧着铜盆清水进来,服侍着二人梳洗净面。

    再回到内殿坐在一起,慕嫣然的心里,顿时有股大起大落后的平静,方才踏进正殿时,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脚步发虚,像是魂灵一般飘了进来,此刻回想起来,仍旧觉得难以形容当时心里错综复杂的感觉。

    终于,否极泰来,一切的担忧惦念,都随着远东大将军保平安的奏折而尘埃落定。

    “娘娘,如今,您可不必再担心了吧?早些把身子养好,这样,您身边在乎您的人也都能过的轻松些,否则,大家都跟着您一起难过伤心,岂不是得不偿失?”

    接过丹青端来的药服侍着宛贵妃喝完,慕嫣然柔声说道。

    点头应着,宛贵妃喉咙微哑的叹道:“只要暄儿没事,我这心里的石头,就算是放下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相对无言,似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慕嫣然有些羞赧的低声问道:“娘娘,远东大将军的奏折中说,六皇子只是伤势严重,不过性命无虞,不知道,边关军营里的军医医术如何,您要不要准备些药和补品送去?”

    绽开嘴角浅笑着,宛贵妃说道:“暄儿那孩子,虽从小没在我身边长大,可他的性子,却是像极了皇上,这次的事,十有**是他自己请命前去的,远东大将军怕是也没拗的过他。至于军医,他受的都是外伤,军医在那里处理将士们的外伤,历来都是极好的,必定不会有事。不过过几日皇上必定要差人前去宣赏的,咱们可以给暄儿准备些东西,免得他以为那条命是他自己个儿的,想葬送在哪儿就葬送在哪儿呢。”

    说到最后,宛贵妃的话语中,带出了一抹炫耀的嗔怨。

    陪着宛贵妃说了会儿话,眼看已过了午膳的时辰,丹青提着食盒进来,在小方桌上摆了几碟开胃的小菜,又端出了两碗冰过的粳米粥,慕嫣然陪着宛贵妃吃用了些。

    云过风清,生活渐渐的恢复了从前的明朗,宛贵妃的身体,也日益好转,直到中秋将至,宛贵妃已身体痊愈了,贺婉茹和慕嫣然也不由的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中秋夜,慕府阖府团聚,便连大腹便便的贺琳蓉,也跟着慕容峻回来了,让慕老太太愈发的笑的合不拢嘴。

    在柏松堂用完了晚膳,柳氏和几位姨娘陪着慕老太太打起了叶子牌,慕嫣然便小心翼翼的扶着贺琳蓉,连同何氏一起,去了亦兰亭。

    八月的天气,已渐渐的有些凉了,可因着有身孕的缘故,贺琳蓉却总是觉得热,于是,慕嫣然便扶着她坐在了近水的长椅边,低声的说着话儿。

    那边,何氏护着榕哥儿不让他靠近水,一边,却指着远处盛开的荷花给他看,不时的教他念几句三字经,母子俩人一片其乐融融的模样,引得贺琳蓉不住的回头张望,满脸的羡慕,不一会儿,又引来了慕嫣然的打趣,书迷们还喜欢看:。

    凉风阵阵,耳边是沙沙的荷叶起伏声,鼻尖,是淡淡的荷香,远处,慕容言和慕容峻并肩而来,悠然闲适的俊朗风姿,让慕嫣然远远的看着,只觉得岁月说不出的静好。

    慕容言将儿子扛在肩膀上,携着何氏远去了,而慕容峻,体贴的问娇妻可有不适,不一会儿,长长的石径小道上,二人相依相偎的背影,也成了慕嫣然眼中的感动。

    天色渐渐的暗沉了下来,一轮圆月慢慢跃上枝头,四周静悄悄的。

    紫云和紫月,远远的站在石桥边说着话儿,亦兰亭内,顿时只剩下了慕嫣然一人。

    月影斑驳,树影婆娑,摇曳在风中的低吟,仿若情人间的轻声私语,让人心生静谧。

    仰头看着那轮越来越明亮的圆月,慕嫣然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闲适的倚在芷兰阁窗户前的慵懒身影,狭长的眼眸中,流光溢彩,薄唇微启,他轻声唤道:慕嫣然……

    千里之外的边关,天气已近秋凉,大风吹过,飘扬在营帐外的彩旗,便发出阵阵响声,像是呼唤游子早归的牵挂声。

    躺在营外山坡上的草丛里,一身副将服饰的贺启暄定定的盯着那轮皎月,手里,不自禁的摩挲着那枚已发白的荷包。

    近一年的磨砺,贺启暄的肤色,已由昔日的白皙转为如今的古铜色,沉稳的眼眸,也愈发深不见底,可眼底发出的光芒,却像是比天上的明月都要闪亮一般。

    看着头顶正上方的那轮明月,贺启暄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宁静淡泊,从前积压在心里的不甘,像是随着那场战争一起远去了一般,如今心底只余一丝浓浓的牵挂。

    “贺副将,军医说了,你不能在风里吹太久,否则若是落下了病根,如今年轻倒还不碍事,等老了,定要胳膊疼腿疼的……”

    远远的走来了一个小兵大声说道,书迷们还喜欢看:。

    “嗯,知道了……”

    朗声应下,贺启暄伸起手摆了摆,那小兵过来小心的搀起了他,两人一步一步的朝营内走去。

    一只胳膊打着绷带跨在脖颈里,两条腿,走起路来也一瘸一拐的,而后背,更是缠的如同粽子一般,贺启暄一边朝前走,一边却还低声埋怨道:“新来的那个大夫定是看我不顺眼,早都说了我没那么娇贵,胳膊腿已经好了,瞧瞧,非把我裹成这样,走哪儿都不方便,我看他就是成心的……”

    低着头憋着笑,那小兵嘟囔着说道:“咱营里旁人可没这么好的运道,贺副将你已经算是好的了,前些日子吴参将的胳膊受了些轻伤,那大夫愣是缠着木板裹了好几十圈,直到伤好落了痂才让松,吴参将直说自己胳膊短了几分,嚷嚷着要去找他的麻烦呢。”

    二人随意的聊着进了营门,方走了几步,贺启暄顺手一摸腰间,却是面带急色的转过身跳着往前了,一边嚷嚷着说道:“快过来帮我找找,我落了东西……”

    “可是你腰间挂的那个荷包吗?整个军营都知道,贺副将极宝贝那个荷包呢,哎,贺副将,那是你相好的姑娘送你的吧?”

    低头在草丛里仔细的找着,不一会儿,小兵便找到了,一边献宝似的捧回到贺启暄面前递给了他,一边打趣的问道。

    “去,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那是我媳妇儿送我的……”

    伸手接过荷包塞入自己怀里,月光下,贺启暄灿烂的笑容,竟似比圆月都闪耀了几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