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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政道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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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六十二章 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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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蓝县常委会如期举行,最后一个议题是讨论华德集团意向性协议。

    会上由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蒋以任介绍谈判情况和意向性协议的内容。

    蒋以任并不是个啰嗦的人,有时候在不是正式的场合经常给下面的乡镇干部讲,这领导讲话就要像女人的裙子,越短越好。不过今天却是一反常态,在谈判的事情上翻来覆去的谈困难,在协议的内容上也是仔细加以解读,好的坏的,都罗列得很详细,实际上这些常委们都早已清楚。

    不过常委们都还是很有耐心的听他啰嗦着,大家都清楚,这件事上一把手和二把手的意见出现了分歧,蒋以任也是希望这样充分的介绍利弊,好让自己夹在其中的日子好过一点。

    蒋以任汇报完毕之后,主持会议的陆政东平静的说道:

    “蒋县长把情况介绍得非常充分了,各位之前也拿到了这份协议进行了研究,下面请各位畅所欲言……”

    陆政东的话音一落,整个会议室都一下沉寂下来,好一会,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包春雷打起了头炮:

    “我是非常赞成改革开放发展经济的,招商引资是发展经济的一种有效手段,我也是非常支持的。但是就这个意向性协议而言,我认为还是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我们宜蓝吃亏太大,这元明粉也不是什么高科技企业。真要这样,还不如我们县里自己捏紧裤腰带,紧巴个一年半载,自己来建设一个元明粉厂。”

    包春雷说着悠然的喝了一口茶才继续道:

    “现在各地都在拼经济,但是有时候难免就脱离实际了,这让我不由就想起了五十年代的大*跃*进,当时的口号是三年超过英国,五年超过美国。于是什么大炼钢铁。可是钢铁产量上去了,就真的赶美超英了吗?结果大家都看到了,除了成片的森林被砍掉,其他的是外孙打灯笼照旧。同志们啊,教训深刻啊。我的意见是发展经济还是要立足于实际,因地制宜,就我们宜蓝而言,现在局面是一片大好。这和政东记和县委县政府一般人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这样的局面来之不易,一定要珍惜。”

    一众常委都看着包春雷,心里不由都犯着嘀咕。

    包春雷作为人大主任。实际上已经是退居二线的人物,在挂个常委。还是因为当年考虑到金忠平初到宜蓝,需要稳定局面。平常在常委会上基本上都是喝茶,发发牢骚,很少发表有倾向性的意见,这一回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给苏东强来了一顿夹枪带棒的。

    其实包春雷对苏东强心里可是憋着一肚子火。

    包春雷虽然之前对陆政东也有看法,但是不管怎么说,对他这个老同志很尊重,对人大的工作很重视,很多事情还是会征求他的看法,尊重人大的意见。

    可苏东强来了,除了在选举之前同意人大去沿海考察了一圈外,当选之后就对他和人大置若罔闻了,而且他还听说,这出去考察还是在陆政东提醒之后苏东强才顺势答应的。

    选举之后就对他和人大的工作不闻不问,人大集资建房希望能从县里得到点补贴的报告递交到县政府也是石沉大海,苏东强简直就是把他当一张用完就丢的手纸,人大下面一个个都是怨声载道,对他这个人大主任也颇有微词。

    反正他的子女都已经到外地工作,他也是退居二线的人了,担心和顾虑就少得多,这一回逮住机会发飙,自然要让苏东强知道,他这个人大主任虽然是廉颇老矣,但还不是光吃干饭的,以后还有政府工作报告之类的,人大不积极举手,他这个县长还是不好受的。他也是以这种方式提醒苏东强要悠着点……

    包春雷一顿夹枪带棒让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分管宣传的副记记郎光思见此情形,接口道:

    “要发展就肯定有一定的风险,办任何事情风险都是客观存在的,这是辩证法,关键是看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从总体来说,引进华德,一是这能增加县里的财政收入,二是引进了先进的管理经验和技术,三是能解决就业,这应该是利大于弊……”

    郎光思有些偷换概念,但是其表达支持苏东强的态度很明显。

    郎光思态度鲜明的支持苏东强并不完全是因为苏东强和他都是杨凯麟提拔起来的人,而是根据是市里的整个大的格局做出的选择。

    郎光思发言完毕之后,会场暂时又陷入了短暂的沉寂,骆长松看到会场的其他人的视线都若有若无的朝他看来,看样子都是希望他先发言,作为县委办主任的发言,其实就是一个风向标,基本是代表陆记的意思。不过,骆长松得到了陆政东亲自的交代,让他不要先发言,骆长松虽然也想不明白陆记为何如此,但还是按照他的意思,低头避开了那些探寻的目光。

    邱智慧看到会场又出现了冷场,也就硬着头皮开了口:

    “对于引进华德的事情,我原则上也是持赞同的意见,但是毕竟县里财政上要拿出那么多资金,县里的利益还是要兼顾的,因此对投资做出一定的限制还是有必要的……”

    苏东强面若沉水的听着常委们的发言:

    “我来谈点我的想法,我们宜蓝相当偏僻和闭塞,相当的贫困和落后,要摆脱贫困和落后,就要进行跨越式的发展。而要实现这一目的,最重要的是要解放思想,根据宜蓝目前的实际,最迫切的是要解决固步自封的思想。要把思路放在发展上来。改革就是在摸索中前进,肯定是有风险,但我们更应该看到风险背后的机遇,这是一个意识问题……”

    苏东强又把华德投投产之后的前景讲了一讲,陆政东等其讲完之后也讲道:

    “我很清楚华德这次谈判的人很难缠,说实话,我在开发区也和不少企业的人士进行过谈判,也见识了众多形形色色的商场中人。虽然我没有亲自参与谈判,但华德的人留给我的印象是在其中算是顶尖的,谈判能够取得这样的效果,是做了大量艰苦细致的工作。实际上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但是……”

    陆政东在充分肯定之后语气一转:

    “正是因为华德的人很难缠,所以我才对县里出资进行合资感到有些担心。我想谈一谈,招商引资的目的,目的就是借鸡下蛋,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就是借助外力促进全县的发展,进而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

    “但是华德集团的这些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一个应对不当,估计就是我们给人家下蛋了。民间有句俗话叫做生意场上无父子,这话看似说得冷酷无情。实际却是非常有哲理,实际意思是讲。生意场上要讲原则,不能老讲情面,要先小人后君子。如果大家按既定的规则办,事情就容易处理,否则,就要越理越乱!越乱就越扯皮,越扯皮那企业就会越乱,那就失去意义了。”

    “所以我建议在意向性协议的基础上继续与华德集团谈判,在合资的问题上进一步明确双方的责任和义务……”

    苏东强面沉如水道:

    “华德集团态度一直很强硬,这个协议还是在市里领导亲自指导下我们经过深思熟虑与华德集团讨价还价的结果,推翻此协议意味着与华德集团谈判失败”

    陆政东自然不会在市里领导参与谈判这件事上纠缠,继续说道:

    “合资是双方出资,大家都出了钱的,大家都是处在一个相对平等的位置上,不能因为我们是政府,对方就可以凌驾于整个既定规则之上,我们的诉求如果现在都得不到对方的关切,那合资之后,我们的利益怎么得到保障?如果这样的小幅修改他们不愿意做出让步,那我真是质疑华德方面的目的和诚意……”

    两人的观点和之前两人在沟通的时候如出一辙,只不过陆政东讲得更委婉,苏东强讲得更直白一些,但是也改变不了针锋相对的味道。

    在场的常委们还从来没在常委会上见识到如此针锋相对的争论,都表情各异的看着一二把手亲自论战。心里想着,今后恐怕县里是不得安宁了……

    既然双方的观点南辕北辙,那最后只有实行民主集中,进行表决,少数服从多数了。

    苏东强在常委会开始之前原本对意向性协议在常委会上通过抱有一定幻想的,在他看来,陆政东对意向性协议提出异议,更多的是因为认为在谈判中没有把陆政东的指导意见体现出来,这让陆政东心里不痛快。

    苏东强心里也不痛快,这样的事情明明是政府事务,陆政东也要插上一腿,手实在是太长了,但不管怎么说,他才到宜蓝时间不长,才刚刚站住脚,远谈不上有了底气,也不想搞得太僵,无奈华德实在是难缠,实际上他也清楚这事有风险,但是这件事已经搞得沸沸扬扬了,如果失败了,刘记一定会非常失望,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但只要他把握住了市委刘记的心思,促成了这事,实际上他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了,所以为了留住华德,最后他也只好弃陆政东的精神而不顾做出让步……

    不过,苏东强判断,陆政东就是心里不痛快,最终还是会选择妥协的,毕竟市里的大局摆在那里,刘建中在市委常委会上关于经济指标的讲话犹在耳畔,还有李兆德的背景在那里摆着,在这样的情况,陆政东即便是对这份协议持保留意见,最后肯定还是会选择退让,让这个意向性协议在常委会上例行通过。

    但没想到陆政东还真是年轻气盛,居然如此强硬。在无法达成一致的情况下,强行进行表决,根本就无视市里和李兆德的压力,一点都不给他这个县长面子。

    对于表决。苏东强不用想就知道结果,因为陆政东很策略的提出了小幅修改意向协议,最低限度要保证县里出资的安全性和合资经营的最低保障,这一点让在座的比较中立的常委都比较接受,加上本来就属于陆政东的人马,肯定是一边倒。

    但是苏东强对此也没有感到沮丧,反而有些窃喜,陆政东还是太年轻。太意气用事了,陆政东是犯了一个大大的错误,陆政东这么做,完全是和市委刘记的心思背道而驰。和市委记不保持一致,那后果是很严重的,他表面看着丢了面子,实际上却是大胜而归……

    表决的结果没有任何的意外,以两票反对和一票弃权通过了陆政东关于启动和华德新一轮谈判的议案。

    苏东强即使有满腹的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可既然是常委会作出的决议,即便是他心里再不甘心和不满意,他也只有执行,所以又赶回长滩。找到正在等待进行正式谈判签约的范晓琳等人。

    这让范晓琳大感意外:

    “谈好的事情怎么说变就变,这就是你们西河政府的办事风格?”

    “范总。这只是意向性协议,在正式文本出来之前。只是作为正式谈判的一个基础性文件,这在全世界都是通行的规则,和政府的办事风格没有关系,还请范总能够理解……”

    范晓琳把双手一摊:

    “我无法理解,并且意向性协议已经报请了总部批准,无法更改……”

    苏东强也坚持道:

    “我们宜蓝方面要求改动的地方也仅仅是小幅改动,主要就是关于宜蓝投资合资这一块,县里其他领导有异议……”

    苏东强把需要修改的地方提了出来,但是他也不想和李兆德和范晓琳的关系弄得太僵,暗示了他的难处。

    范晓琳仔细的看了看,面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给一边的李兆德打了个眼色,一边的李兆德冷哼一声:

    “恩,好,很好,我知道苏县长还是够意思,你这个朋友我李兆德交定了,不过,你们县里有的人是给脸不要脸,呵呵,有他哭的时候……”

    说着冷笑数声拂袖而去,当天李兆德和范晓琳等人就离开了长滩。

    市委记刘建中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之前苏东强给他汇报是马上就正式签约,他还答应出席签约仪式的,怎么现在华德的人突然就离开了?

    于是亲自给苏东强打电话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苏东强心里早就想好了说辞,道:“县委记陆政东同志否定了意向性协议,华德集团不愿意继续谈判……”

    “胡闹!”刘建中怒道:

    “你们这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么大的事情,县里为什么不向市里汇报?还不讲政治讲不讲原则?”

    苏东强嗫嗫嘴,估计常委会的会议纪要刚到市里,刘建中还没看到,想解释,可见刘建中在气头上,越解释估计刘建中的火气会越大,也就让刘建中训斥着,而且刘建中这顿火表面看着是冲着他,实际上是奔陆政东而发的,心里不但对刘建中的严词训斥感到紧张,反而有一种欣喜。

    刘建中发了一通火就让秘何忠诚去找宜蓝县常委会的会议纪要,不一会,秘长高萌拿着会议纪要跟着何忠诚走进了办公室。刘建中看完会议纪要,沉着脸道:

    “别人说讲,年轻人有闯劲,这个陆政东,对别人是畏首畏尾的,这也怕那也怕,完全就是一小脚女人,对市委是先斩后奏,胆子大得很,早知道就该早下决心!”

    说着又对高萌问道:

    “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高萌摇摇头:

    “宜蓝县里上午才送到,都还没来得及归档,我就是在路上浏览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看详细的内容。”

    刘建中沉吟了一下,也逐渐恢复了冷静:

    “这么大笔投资,不但对宜蓝对长滩也是及时雨,这样。政府那边的老安参与了谈判和华德的人熟悉,你和老安一起出面找华德的人谈一谈,尽最大努力争取……”

    高萌拿着会议纪要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仔细的把会议纪要看了一遍。不但对华德的事情有了认识,对陆政东也有了新的认识。

    高萌才到市里不久,和陆政东接触不多,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但这份会议纪要还是透露出来很多信息。陆政东在宜蓝县里是有着充分的话语权,如此年轻却把一帮子老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陆政东肯定是有过人的政治智慧和政治手腕的,可就是这样一个聪明人。明知道刘记的心思,还如此坚持,这显然是不和常理的。

    显然这份协议应该是有些问题,高萌仔细分析了一番。觉得陆政东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这样的合资其他的不说,至少一点,合资过后肯定是扯皮不断的,不但达不到招商引资的初衷。反而会成为一个大包袱。他在省里就听说过这些公子哥的做派的。

    不过,这样的想法,他也只是留在心里,现在刘记是一门心思的要追上临南市。恐怕很难听进反对意见。但是他也多了一个心眼,这件事。他只能是做媒人,真要重启谈判。他是万万不能沾边的……

    高萌找到安副市长,一起和华德的人联系,范晓琳却是道:

    “高秘长,我们是真心想在西河建立一个生产基地的,意向性协议都签了,可宜蓝县政府出尔反尔,这样的地方我们是敬谢不敏了。”

    “范总,华德集团和宜蓝县签订的只是意向协议,还可以谈嘛,只要贵我双方都有诚意,有什么都好商量……”

    “谢谢高秘长的好意,我们在云雾这边受到非常热情的接待,高秘长的心意我领了,这事以后再说……”

    范晓琳放下电话,站在一边的李兆德道:

    “长滩深处内陆,见识少,现在他们市委记为了发展经济采取的是高压政策,对投资是饥不择食,只要是去投资,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弄到手再说,本来是最好的对象,可惜,就差最后一步了,晓琳,怎么宜蓝县会突然变卦呢?我到现在都还不明白……”

    范晓琳很遗憾的叹了一口气道:

    “我原本以为陆政东人年轻好对付,不曾想在他那里却出了意外。”

    李兆德也叹了口气道:

    “我看还是那个苏东强太窝囊了,堂堂县长说话根本就管不了串,这一回在云雾,要谈一定要找一把手谈……”

    范晓琳点了点头:

    “宜蓝县还用得上,若即若离,不完全断绝,这样我们就可以更好的和云雾谈条件,这一次谈成的希望就非常大……”

    李兆德和范晓琳在说话的时候,杨凯麟和杨振功父子也在谈论着陆政东的事情。

    “爸,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刘记还能容忍陆政东,他目无领导,把刘记还有那个李兆德都不放在眼里,简直是太狂妄了,刘记也真是,就这么个家伙为什么不早点把他拿下……”

    杨振功这几年他眼睁睁的看着陆政东从生产办的副主任走到县委记的位置上,成为了掌握一方的人物,而他起步比陆政东高得多,可才刚刚踏进副处级的位置上,怎么想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每一次听到陆政东三字,心里要有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陆政东搞了这么一出,眼看着就要倒大霉了,杨振功听到这事心里比六月天喉咙干得冒烟的时候喝了一罐冰镇的饮料还要爽。

    杨凯麟摇摇头:

    “你以为陆政东就是那么好拿下的?陆政东肯定是和孙伟阳有什么深厚的关系的,孙伟阳和省委杨记关系不错,打狗也得看主人。刘记刚到长滩立足未稳,拿下陆政东,那是得不偿失……”

    杨凯麟原来一直认为陆政东恐怕在上面有什么来头,可一直没有任何迹象,后来随着孙伟阳一步步把陆政东提到县委记的位置上,杨凯麟就有了这样的判断。

    杨振功兴致勃勃的问道:

    “那这一次陆政东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杨凯麟摇摇头道:

    “难说,这虽然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但是理由显得不是那么充分,毕竟现在宜蓝县的经济搞得还是不错的,而且即使是要调整,也需要找一个拿得上桌面的理由和合适的时机,这就要看刘记是怎么考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