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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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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初见易安

    听说岳大帅巳经进军擒了钟相那贼子好几员猛将钟相又惊又怒提兵来战又被杀败现下退往湖心岛屿不敢再出战。”

    “他退又如何众贼的人越来越少朝廷赈济抚慰不停灾年一过谁不想回家好生过日子最多再过一两个月钟贼杨贼必定会被传长安。“韩大人出使不知道能不能迎上皇回来老头儿人很方正就怕不会说话!”

    “你晓得什么韩大人早年经常出使要不然官家能派他去么。”

    “听说太原那边就要大打这几天不少兵马往河东路去我前几天到了河中府一队队的禁军不停往着黄河边去要渡河去太原。”

    费伦微笑摇头这些消息虽然多半准确但是对他而言都是好多天前的老皇历了提不起兴趣。

    正要会帐走人却听得邻座不远有人道:“别的也罢了西夏那边在调兵遣将蠢蠢欲动熙河那边原本没有什么驻军枢相们没有办法只得让关师古领兵回镇熙河这样一来咱们大宋禁军只能回缩后撤想从潼关一步步打下东京的打算已经落空了。”

    这件事正是费伦关心不由得凝神细听。

    说话的那人显然是熙河人氏话一出口店内旁人立剔停住话头只看着他呆。

    这人也很是得意当即先咳了两声又接着道:“我就是渭州人打从过了年夏人就集结大兵听说十二军司集结了五十多万大半是骑兵虎视眈眈正对着咱们熙、渭、原、镇德军等地。他们在关南和咱们打了几十年现下说要恢复神宗年间的失土看这情形稍有不对就要大打出手。”

    说到这里原本的一点得意之情荡然无存皱眉咬牙跺脚叹气。只道:“刚消停了几年这些党项人又不安份偏生在这个时候捣乱当真可恶!”

    潼关用兵荆襄用兵准西江南用兵。太原之围耗时日久朝廷拼尽全力。现下总算是把金人逼的左支右拙处处起火冒烟打下太原云中则关陕再也无优甚至占据形胜之地。虽然能和关陕配合几路出兵危胁真定大名直接断女真人的后路。

    而此时此刻夏人却如猛虎出柙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要来趁火打劫了。如此一来势必打乱了宋朝的军力部署和原有的计划。这小小铺子里虽然全是平头百姓这些年来听多见广“比土里刨食的乡下农人到底要懂的多一想到党项人地举措可能使得朝廷顾此失彼左右为难。

    各人都是心情沉重。

    费伦比较常人更觉焦燥对外军情谍报原就是他的差使。只是这两年多来行人司由百余人扩充到过千金夏两国都用重金收买了不少中低级的官员还开设了情报站点就地收集只是诸多消息如流沙一般繁密却多半不关于真正上层的核心机密而想打入夏金两国的上层来收取情报!又何其困难。

    前次谣言攻讦行人司只是知道此事消息的源头和目地一时半会却查察不到。而此次夏国调集大军直到熙河境外还是由着边境堡寨地守兵报上枢密后行人司这才知晓。

    两件事一出费伦知道兹事体大自己失爱于皇帝也还罢了影响朝中大局纵然皇帝不加责罚在种极薛强等人面前也势必没有颜面挺直腰板说话了。

    一想到此再也没有心思在这小店里耽搁急忙会帐临出店门时因这店铺门狭小他又太过心急不提防一脚踩在门处一妇人脚上听得对方“哎呀”一声费伦急忙拱手致歉只道:“在下鲁莽大嫂要紧么?”

    那妇人看起来三十来岁年纪容颜秀丽满头青丝已经白了小半适才众人议论时事她也只是楞征呆并不插话所以费伦也不曾在意门边就坐了一人此时被他重重踩了一脚那妇人脸上痛苦之色一掠而过却是露出笑容柔声答道:“并不要紧军爷有事请行。”

    费伦心中着急去见皇帝也不多说只努一努嘴他身后下属立刻上前取出一吊钱放在桌上向着妇人粗声道:“这位大嫂拿了钱去看看跌打医生最好。”

    那妇人见他粗鲁皱一皱眉挥手将钱扫至一边虽是面带笑容语气却是坚决只道:“并不曾真伤着些许不必如此。”

    她衣着虽然朴素简陋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饰费伦等人只道是小门小户出来探亲访友的丛娘子对方如此做态应答间从容得体显然不是寻常村妇所能不由得都上了心均拿眼去看她。

    各人眼光扫视这妇人也不在意只是将眼帘略为合拢不与各人对视。

    这一瞬间费伦只觉得对方虽然并不是二八少女而且脸上不施粉黛却仍然美艳动人自有一种寻常女子难得的气质。

    他看的呆对方大是不满从鼻孔里冷哼一声费伦老大的脸红眼睛余光扫过只见桌面上摆放纸张上面隐约写着:“有易安室者父祖皆出韩公门下今家世沦替子姓寒微不敢望公之车尘。又贫病但神明未衰弱。见此大号令不能妄言作古、律诗各一章以寄区区之意。”

    仓猝之间看不真切只胡乱说道:“大妓原来尚会写诗失敬。”

    见对方不再理踩费伦心中尴尬不再多说只得带着从人鱼贯而出。适才奉命给钱的那部属还老大地不高兴口中嘀咕道:“好大架子么看她那样穷困潦倒怎么一吊钱还不放在眼里么。”

    “不要胡说。”

    费伦神情郁郁摆手道:“她必定是南渡流离家业败坏看气质神情必定是官宦人家的娘子。”

    说到这里他神情一变对着众人斥道:“凡事都要留心我怎么教你们地?别的不知她桌上的诗稿还有说话的口音是开封官话听不出来么?”

    被他如此训斥各人知道费伦最近心燥均是吓了一跳均道:

    “属下们知过了!”

    费伦又横众人一眼终骑上马去带头往皇宫方向而去。

    他是奉上命差遣办事的大员并不需要对任何部门负责行人司表面上归枢府统管其实不过是公文往来罢了。到得宫前已是艳阳高照二月中地天气要么冷酷如冬要么就是热气袭人恍然初夏费伦一路急行过来只觉得额头上汗水淋漓这一身棉袄穿在北方时还成等回到了长安已经觉得有些闷热。

    守门的郎官拿得费伦的鱼符信牌直入内宫禀报过不多时便有内侍省的几个小宦官出来向着费伦拍手笑道:“费将军可回来了官家早起时还在念叨。”

    不等费伦示意立刻有人上前将几吊铜钱送将过去口中只道:

    “请几位小公公喝茶。”

    几个小太监笑的合不拢嘴他们等闲不敢收外臣的馈赠倒是费伦这样的天子近臣没有什么忌讳时不时打赏一番。

    当即都向费伦笑道:“官家早朝后练习了一会骑射现下刚用了早膳现下正往清漏阁去已经有人前往禀报将军随咱们先进去不必再宫外等了。”

    费伦微微一笑知道这也是小小照顾这样一会皇帝知道他来到而传见时自己可以即刻就到省了不少等候的时间。

    当下信步而行随着几个宦官往大殿右侧地清漏阁而去。他本人就是御带器械的皇帝侍卫并不需要班直侍卫们的检查身上的佩剑也无需解下沿途行走时过百名站在明里暗处地侍卫们面露微笑熟识的还拱手行礼不提。

    待到了阁外却见折彦适环甲佩剑大步迎上前来两人相视而笑费伦抢先问道:“官家今日心绪如何?”

    折彦适面露诧异之色他们几个人都跟随赵桓多年极受信重象这样刻意打听皇帝情绪地事对费伦来说完全没有必要c见他如此费伦摇头苦笑只道:“最近行人司屡屡受挫一会官家斥责时实在下不来五郎可不能坐视不理。”

    “这说的哪里话。”折彦适皱眉道:“官家不是拿人作出气的人况且过不在你又何须如此。”

    费伦犹自苦笑折彦适略一犹豫便道:“官家刚进了阁内召见朱大人说话听说你来必定要见的。”

    “哦?如此最好。”费伦神情转为轻松这朱大人就是秘书少监兼侍经筵的朱震有名的经学大家皇帝在召见这样儒臣的时候都是客气到如临大宾断然不会当着朱震的面作他而解释过后皇帝怒气少息自然可以从容请罪认错。他倒不是胆小怕事只是觉得这两年来辛苦做事却屡负皇帝所托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惭愧和惶恐以致如此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