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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求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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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七章 出人意料的丘岳

    “哥哥,为何其他营都有厮杀,偏生叫俺们原地待命?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莫非俺们陷阵营是后娘养的不成?”

    梁山军反击的号角已经吹响,此时就连李逵都看出来了,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官军彻底成了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若是再不上场,就真没自己甚么事了。

    瞪大牛眼看别人痛打落水狗,岂是这黑厮的风格?只见他脱得赤条条的,直从前线跑回来跟王伦请战。

    “你这厮嘴里不干不净,说甚浑话?”

    用兵打仗,历来讲究的是令行禁止,哪有临时讨价还价的道理?王伦见他丢下队伍自己跑回,如何有好脸给他?当下也不惯这汉,喝道:

    “两军对垒,胜负未定,你这厮擅离职守,该当何罪?速速给我回去坚守岗位,但有差池,拿你是问!”

    许贯忠见王伦语气说得有些重,怕李逵下不来台,探出头来,望下面道:“铁牛,谁说就你一个营待命了?你看韩世忠,泼出去的水都收回来了,怎说哥哥忽视你陷阵营?”

    李逵向来是个行事不计后果的莽汉,唯有每次撞了墙之后,才略知回转。眼见此时王伦语气严厉,心想怕是没有还价的余地,可又不情愿白白错过这场厮杀,正在那里纠结,此时听到许贯忠的话,李逵抬眼一看,果然只见马、步军的弟兄都在往外放,唯有荡平了官军前锋的亲卫营在往回收,李逵见状心里顿时平衡了,大笑道:“既有泼韩五这倒霉催的作伴,俺就放心了!没事了,没事了,俺这就回去坚守岗位!”

    李逵说完,也不敢久留。撒丫子便往回跑。许贯忠笑道:“陷阵营的都在想甚么美事呢?明摆着是去捉俘虏的,要是放出这伙杀神来,无端又添杀孽!我看樊瑞不在,这哥几个便放了鸭子,只是由着性子来!”

    “他这回还晓得过来请战,若依这汉从前性子,早先干了再说。如此,也算有些进步吧!”王伦一直紧绷的脸庞终于恢复常态,就在楼车上,和许贯忠拿李逵打趣了两句。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原本,他是没有指望能在今天一举解决高俅身边的这伙庞大骑兵群的,毕竟自家马军的秦明、唐斌、徐宁、郝思文、张清以及卢俊义全部不在身边,此番梁山军的真正目标,乃是正在朝高俅靠拢,失去马军掩护的朝廷那七万步军。

    正因为马军主力不在身边,王伦从始至终采取的都是守势,当然,这与要拖住高俅的骑兵在此。故意示弱也有不少的关系。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根本没有一口吃掉对方的实力。

    对于这一点,王伦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

    他的原则一向是“有多少米,做多少饭!”。对于常人来说。步子大了仅仅只会扯到蛋,还祸害不到别人身上。但对于梁山这么一个兵、民加起来有数十万人的武装集团,若是决策者不切实际,好高骛远。那么牵扯到的人,那就海了去了。一次两次也许不会伤到梁山根基,但脑门一热的次数多了。这个家就不好当了。

    是以他的第一步,只是准备先狠狠咬上那七万步军一口的,至于高俅身边这伙骑兵,王伦和他的三位军师早已商定好了其他方法招呼他们,总之是轻易不愿与其打消耗战。

    但是不管怎么说,总算这仗还是打胜了。尽管王伦内心之中,还是有些惋惜与肉疼的。毕竟不论是自家打头阵的林冲、杨志部,还是被王伦视作可以争取对象的官军精骑,同样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种仗,说实话,王伦打心眼里不愿多打。

    “可以叫回天营下船了,速速展开战场急救!有两个营的弟兄,今天啃了硬骨头!”王伦收回思绪,对许贯忠吩咐道,“另外,跟安神医他们说明,俘虏也要下工夫抢救!”

    许贯忠会意,正要传达王伦的军令,忽听楼车下面传来一阵骚乱声,许贯忠探头去看,不由吃了一惊。原来,被俘的禁军都教头丘岳,不知怎么挣脱了绳索,连伤了附近五七个守卫。许贯忠眉头一皱,暗道这厮被王进一枪戳碎了护心镜,都晕过去一回的人物,居然还有这般大的能耐突然发难!看来,他能接替王进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的位置,这一身本事还真不是做假。

    此时楼车之下,没有头领值守,许贯忠怕亲卫们徒然吃亏,当即攀住栏杆,就要纵身跃下。哪知忽被身后一人拦腰抱住,许贯忠回头一看,见是焦挺,正要说话,却听这汉叫道:“这等事情,若要军师出手,叫我们亲卫营的脸面往哪里摆?军师稍候,我去拾掇这厮!”

    许贯忠望了一眼王伦,见他微微颔首,心道哥哥这个亲卫头领,成天和武松、燕青混在一起,在自己地头上带人弹压一个受伤的丘岳,问题应该不大,当即放弃亲自上场的打算,只是拍了拍焦挺肩膀,道:“这厮是王教头的后任,点子颇硬,你且要小心!”

    焦挺斗志满满的点了点头,又朝王伦一抱拳,便要翻身下去会那丘岳。说来有趣,这两人都是艺高人胆大,身在几层楼高的楼车上,反都不愿意走阶梯,都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从高空跃下。哪知这焦挺正要下去,却听王伦伸手一拦,道:“且慢!这厮自己上来了!”

    焦挺闻言探头一看,只见那丘岳得脱束缚,在这空当,居然不逃,反倒是往楼车上攀来,看来所谋不小。看守俘虏的亲卫见状,冷汗不由自主的就从脑门上流了下来,对他们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失职啊!虽然楼车上有军师和焦爷两位高手,事态还不至于脱离掌控,但若是寨主受到半分冲撞,他们的脸将来往哪里搁?

    此时大伙儿都是一条心,暗道就是掉下来摔死了,也要先把这个人拉下来再说。顿见大家纷纷拔出短刀,衔在嘴中,就要前去追赶丘岳。

    哪知,这时一直跟丘岳不对付的几个老将,突然暴起,纷纷用身体拦在楼车前面,摆明了要搞事。亲卫们不由大怒,眼看丘岳越爬越高,厉声警告这伙老将道:“再不让道,格杀勿论!”

    “老了老了,没想到居然要为掩护高俅手下一条狗而死!罢了,老爷发迹于绿林,今日死在你们后辈小子的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王文德高声大叫道,虽然他的双手被绑缚着,毫无一搏之力,但其一心求死的气势,十分惊人。

    他这番话,引起其他几个节度使的共鸣,杨温原本是左右为难,不想蹚这摊浑水的,毕竟杨志已经给了准话,自己脱身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可惜,他实在是架不住其他几个同僚鄙视的眼神,脸上一红,索性也纵身上前,只是嘴中大叫:“丘岳!莫要犯傻,逼那王伦答应送我们几个出去便可!不然,你做出其他事来,你我死无葬身之地也!”

    丘岳得到“声援”,却不回应,只是闷着头往上攀爬,这人虽然败在王进手上,到底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三下两下已经快攀到顶上,楼车下的老将们欢呼雀跃,用身体死死顶着亲卫营的士卒,要不是王伦下令好生看待这些江湖前辈,憋着一肚子气的亲卫们早亮刀了。

    且说没了后顾之忧的丘岳,眼看登顶就在眼前,当下发了蛮力,手脚并用,奋力往上攀爬,功夫不负有心人,当他再一次露头时,已经可以看到上面几人脚上的靴子了。就在这时,忽然间,丘岳只觉头上被甚么东西猛的撞击了一下,双耳嗡嗡声不绝,又感觉凉风嗖嗖而过,头上一片清凉,他立马意识到,自己中箭了,头盔怕是给人一箭射飞了。

    丘岳顿时僵在楼车上,上不敢上,下不能下,很是尴尬。这时,楼车下死死顶住三五个亲卫的张开大叫道:“开弓哪有回头箭?丘总教头,你但凡有点志气,死也要死在上面!怕他娘的甚么鸟箭,我看此人射得甚准,直比项元镇还要强上几分,他刚才若是想要你性命,你现在早是死人了!”

    “这老狗平日没句好话,但这次老子要跟他站一边!丘岳,你要是条汉子,便死命拼这一回,常言说得好,掉了脑袋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王文德的处境比张开好不了多少,此时却也出头鼓噪道。

    另一员老将王焕虽然没怎么说话,却是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坚决的态度,此时其他几个节度使都只是用身体拦着楼车,他偏用头、手肘等一切可以当做“武器”的肢体,去攻击卫兵,梅展顿时猜到王焕心思,大叫道:“王将军,切莫自寻短见呐!”

    杨温也亲眼见到这一幕,眼见几个手持利刃的卫兵反被王焕逼开,看着实在是不可思议,但杨温猜到,这几人应该是不愿出手伤人。可关键是泥人也有个土性儿,若是他们担心老大的安危,忍不住怎处?。

    说实话,从前他是不大看得起这些土匪出身的同僚的,可是经过这几个月来的亲身接触,这六人给了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时他不愿看到王焕血溅当场,把牙一咬,也顾不得脸面,托起杨志的大旗,发出一声毫无内在逻辑的警告来:

    “梁山杨志是本帅叔父,伤此人就等于伤杨志,你……你们三思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