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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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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7

    除夕温家言家一起守岁,看着春晚本山大叔丹丹大婶儿出场笑得合不拢嘴。

    那时,是99年。

    跨越十年,一个世纪,2009年时,本山大叔依旧乡土风趣,丹丹大婶儿却不见了踪影,只让沈阳名产小沈阳同学占了半边天。

    这样看来,男男配对,不比男女配对差到哪儿,依旧允了一出戏,笑到地老天荒。

    当然,此是后话,穿越得过了头,暂下不表。

    九九年的大年初一,辛达夷到温家给大人拜年,依旧暴躁好动的样子,不过,没有心眼儿,天真淳朴,老人们看着欢喜,也让言希思莞阿衡到辛家回礼。

    辛将军是个风趣的老人,虽然和言帅抬了一辈子杠,却是打心底待见言希,可惜眼下,身体不好,年底上报军区,办了退休,颐养天年,看不到身为军人的英姿,完全是普通老人的样子,让一众小的有些唏嘘。

    “言老儿这辈子没干过啥聪明事儿,当个军长也是不要命拼来的,真论脑子,他可抵不过我。”辛爷爷让警卫员给他们仨端了许多点心,说是他家达夷喜欢吃的。

    “辛爷爷,好歹我还姓言。”言希笑,白皙的手背抵在唇上。

    辛老拍了拍沙发扶手,笑说——“知你姓言,咱爷俩说的是私房话,不让那老东西听到就是了。”

    言希颔首,淡哂说是。

    “这是阿衡吧?”辛老凝视了一旁坐直的小姑娘,温和开口。

    阿衡呆呆点头,薄薄的唇,化开,是春日的温和气息。

    “好姑娘!生得好面相,是个有福的。”辛老像是十足喜欢阿衡的样子,看着她,慈蔼到了心底。

    阿衡望着老人,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

    幼时,便常有老人说她,面容温厚,身姿清朗,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思莞,我可是听你爷爷说,阿衡年终考了年纪第三,连你也比下去了。”辛老想起了什么,朝着思莞,哈哈大笑。

    思莞沉吟,微笑谨慎开口——“阿衡一向聪明讨喜,我这做哥哥的,差些也是应当的。”

    辛老皱眉——“你这孩子,自小就是这个个性,说什么话总要先在心里绕几百个弯弯,都是一家人,不累吗?”

    辛达夷皱眉时,与辛老如出一辙,只是脾气暴躁,不若老人沉淀人生后的明锐。

    思莞听到这话,脸红了,点头,却不为自己辩解。

    言希转转大眼睛,笑颜如花——“辛爷爷,我家老头下面的人,前些日子,拜早年时,送了些好茶,现在还没开封。”

    “还是,屯溪的珍眉子?”辛老眼睛中微微有些兴味。

    “是的,我爷爷的老部下,派人去购的,总共只有三钱,一大半在我家,说是什么贡……”言希噙着笑,指尖在沙发上轻点,装出想不起的模样。

    “贡熙!”辛老抚掌,眼睛亮了起来“我前些日子,也差底下的人去寻了,只是说,珍眉缺货,极品贡熙也早已被上头的人买了个八**九,剩下的,是些雨后的,我不爱喝,想着算了,没想到又被那个老东西抢先一步!”

    言希笑——“爷爷一直挂记你的身体,嘱咐我,一定要对您说一句话。”

    “什么,你说。”辛老嘴角上翘,皱纹很是柔和。

    “老家伙呀,没事儿别装病,奶奶个熊,不就屁大点儿旧伤吗,天天闹着退休,好些了,来家里,老子请你喝茶。”言希轻吟,这语气学得活灵活现。

    辛老有些怅然,叹了口气,缓声“那一年,你父亲出生的时候,言老儿乐得拉着我喝了一夜酒,嫂子当时还生气了,可如今,一眨眼的功夫,嫂子不在了,你父亲也出了国。我们这些老家伙,难免寂寞。”

    “辛爷爷,您明白的道理,又为何要我们这些没什么见识的小辈说给您听?”言希垂头,平淡开口。

    “你说说,倒也无妨。”辛老笑,眸中有些苍茫。

    “留下的,是注定要留下的。”言希的语气,脱离了情绪,带着雾色弥漫“而离开的,若是不想再见,也是注定要分离的。”

    阿衡的眼睑微微动了动,半晌,终至平静。

    心却,渐渐地,柔软无奈起来。

    该有多么不想见到,才走到分离的地步……

    这番彻骨的偏激,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对自己,严辞的告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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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的时候,一天一天的,吃吃喝喝,有事儿没事儿放放炮听听响儿,日子过得水流一般唰唰的。

    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

    十四那天傍晚,阿衡在家看书的时候,接到了一个要命的电话。

    对方还是个孩子的嗓音,带着哭腔,也不问问接电话的人是谁,语无伦次,张口便说——“思莞哥,你快带人到‘飞翔’来,一堆人,好多人,在打言希哥。”

    随即,便是忙音。

    阿衡懵了,脚却不停,跑到了思莞房间,普通话飚成海豚音——“思莞,找人,飞翔,救言希!!!”

    思莞顿时,脸涨红了,穿上外套就往外没命地跑,边跑边吼——“阿衡,千万别跟大人说!”

    阿衡先是掂了棍子然后又扔了转而拿急救箱,心想——我这么忙哪有空跟大人告状!

    继而,也一阵风似地冲出了家门。

    “飞翔”是一家有名的酒吧,虽然不大,但老板上面有人,开得风生水起的,每到夜晚,寻乐子的人特别多,但是,鱼龙混杂,常常有斗殴的时间发生。

    阿衡赶到的时候,酒吧前的巷子里,两帮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她认不出其他人,只看到了粉的白的黑的三个影子活跃彪悍得很。

    黑衣的那个,眉毛乱发一齐支棱着,像是气急了,瞪圆眼睛,骂骂咧咧,拿起不知道从哪里拣的玻璃酒瓶,黑着脸就往对方身上摔去,脚死命地揣着,狠厉的模样。

    白衣的那个则是眼中充着血,额角的青筋极是明显,不复平日的温文,揪住身旁高大壮硕的男子,握紧拳头,一阵风,打了过去。

    “他奶奶的,你们连老子的兄弟都敢碰,不想活了是吧!老子今天成全你们!!”黑衣的,是辛达夷,那厮吼了起来,长腿生风,踢倒一个是一个,踢倒两个凑一双。

    “我呸!男不男女不女的小白脸,敢跟我抢马子!我虎霸今天不把他整死,以后就不在道上混了!”一个染了黄发像是带头人的少年,满脸横肉,眼神凶狠阴厉,阴恻恻地笑着。

    “那我今天先解决了你!”白衣的,是思莞。解决了身旁的一群人,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拽住男子的衣领,狠狠地揍了过去。

    粉衣少年,身旁躺着好几个喽啰模样的人,拍拍手,清清爽爽,走了过来。

    “大姨妈,你磨蹭什么呢,快点儿!”粉衣少年微微露齿,歪头笑骂黑衣少年。

    “靠!言希,你他妈太不厚道了,老子为了救你穿着拖鞋跑出来的,你丫还在这儿说风凉话!”辛达夷喘着粗气,膝盖上钩,狠狠顶了与他缠斗的不良少年,趁那人抱着肚子呼痛,飞起一脚,解决战斗。

    阿衡定睛,看到辛达夷脚上的黄色老虎头拖鞋,本来绷着的脸蓦地扭曲,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又没让你救我,是小虾多嘴。”言希瞪了瞪一旁的电线杆。

    “言希哥,我也是怕你受伤!”电线杆后走出来一个戴着帽子的瘦瘦小小的男孩,撅着小嘴,初中生的模样“哥你不准生我的气,生我气我不跟你玩儿了!”

    “切!”言希揉揉男孩戴着帽子的脑袋,一笑,拿他没办法。

    阿衡远处打量着,知道是这个孩子打了那通呼救电话。

    “咳,阿希,这人你怎么处置?”思莞拽住那自称“虎霸”的横肉少年,不上不下,有些尴尬。

    “你……你们想干什么?”那少年只是虚张声势,见手下的喽啰被撂了个七零八落,流出虚汗来。

    言希晃了晃手腕,半边唇角勾出一抹笑,倾城颜色,走到那横肉少年身旁。

    “你说你叫什么?”言希懒洋洋地问他。

    “虎霸!老子的名字你也不打听打听,道上混的谁不知道!”那少年挺挺肚子上的肥肉,虚张声势。

    “我只听过面霸,没听过虎霸。”言希皮笑肉不笑。

    “阿希,你怎么招惹了这种人?”思莞皱了眉。

    “你问我我问谁去?”言希翻白眼。

    “你你你……抢了我的美美,还说不认识我,太他妈不是玩意儿了!”那少年肉肉的鼻子气愤地抽抽。

    “美美?谁?”言希挑眉,一头雾水。

    “美美,我对象儿,谈了八年了呀,说跑就跟你跑了!”虎霸腮帮的两团肉颤得泫然欲泣。

    “言希,言大美人儿,哟,您还干这事儿呢?美美,哎哟哎哟不行了,笑死老子了……”辛达夷在一旁,晃着大白牙,爆笑起来。

    戴帽子的男孩儿也是个喜笑的人来疯,瞅着辛达夷,一会儿就憋不住,被传染了,俩人在一旁笑疯了。

    “少爷我多好一孩子呀能干这种缺德事儿吗?!”言希白了傻笑的俩人一眼。

    “老实说,少爷你干过。”思莞蓦地想起了什么,抚额开口。

    “什么时候?”言希蹙眉,迷茫。

    “七中的那个。”思莞很是无力“倒追你的,叫什么什么angelbeauty的。”

    “对,就是美美!”横肉少年捶胸顿足,痛不欲生。

    言希哦。

    “你‘哦’是什么意思!”那少年被思莞钳住了肩,原地蹦着。

    “哦就是,我和她没干什么,只亲过一次,她抹了口红,很恶心,亲完我们就掰了。”言希淡淡开口。

    “这还叫没什么?我要杀了你!!”横肉少年哭了。

    “言希,差不多得了,别逗他了!”思莞不知怎的,有些心浮气躁,好看的眉皱了起来。

    “我亲了,真亲了。”言希定定看着思莞的眼睛,眸子高傲漂亮得丝毫不退缩。

    阿衡蓦地,想到了那日傍晚,灯光下暧昧纠缠的身影。

    “阿希,你……”思莞苦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

    明明害怕的,为什么一次次地伤害自己……

    "那边的,在干什么呢!”一声吼声。

    绿油油的警装。

    思莞恍神,松了手。

    “我跟你拼了!”虎霸得了机会,操起地上的啤酒瓶,猛地朝言希头上砸去。

    “哥!”戴帽子的男孩失控,大喊了一声。

    言希转身,猝不及防,酒瓶子砸向自己,身体本能地向左倾,躲了头,却被砸中了肩膀。

    玻璃瓶并没有烂,但瓶口的碎玻璃茬子却划破了少年的肩膀。

    粉衣上,浸过一片鲜红,花一般的色泽,妖佞而骇人。

    言希捂住右肩,痛得蹙起了眉。

    辛达夷一个冲步,把虎霸扑倒,膝盖下压,死死钳住虎霸的双手,双手死死地掐住他,恼极了,目眦尽裂——“他妈的,你信不信今天老子有能耐掐死你,还有能耐不蹲班房!”

    “哟,好大的口气!”戴着大檐帽的巡警走了过来,看清言希他们,愣了——“怎么又是你们?”

    “傅警官,不巧,又是我们。”言希苍白着唇,嬉皮笑脸,暗暗打了个手势,辛达夷松了手,站起身。

    “小虾米,你又偷东西了?”那巡警是个魁梧黝黑的汉子,看到满地的“尸体”,抽抽唇,望向戴着帽子的男孩。

    “我没有!”小孩子鼓了腮。

    “得了,你们几个,跟我去派出所一趟吧,有什么要交代的,到那儿再说!”巡警挥挥手,示意他们几个上警车,边走边低声咒骂“妈的,我们所儿早晚成托儿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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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老实实,站成一排!”傅警官站在值班室,瞅着人有点多,眼花,摘了大檐帽,敲了敲桌子,下令。

    一,二,三,四,五,六?咦,怎么多了一个,重数……一,二,三,四,五……六,又多一个,再重数,一……二……三……四……五……六,怎么还多一个?

    傅警官愣了,瞄了一遍人,望了望脸儿,看向缩在墙角抱着急救箱的女孩,开口——“姑娘,你谁呀?”

    阿衡摇摇头,不说话。

    思莞他们几个车上只注意着言希的伤,却没发现,什么时候,阿衡跟了过来。

    思莞急了,向阿衡使眼色,阿衡装作没看见。

    “她怎么来了?”辛达夷小声嘀咕,斜斜眼,望着右侧挨着小虾站的阿衡,心中隐约有了不快。

    他的身旁,并肩站的,只有他的兄弟,而不能是其它不相干甚至让他讨厌的人。这样硬生生□他们的阵营,于他心中的圣地,简直是亵渎。

    “去去去,快点儿走,小姑娘大晚上的不回家,在派出所凑什么热闹?”傅警官挥手赶阿衡。

    “我,不懂。”阿衡摇摇头,无辜的表情。

    “你听不懂?不是B市本市人?”傅警官挠挠头,觉得棘手“你家在哪儿?”

    “你说,不懂。”阿衡继续摇头。

    “你们认识她吗?”傅警官指着阿衡问他们。

    “不认识。”众口一词。

    他们可不能再节外生枝了,若是知道家中的小闺女卷了进去,爷爷们是要骂人的。

    “算了算了,你就在那儿乖乖呆着吧,饿了吭声,叔给你买东西吃。”傅警官是个软心肠,见不得弱小落魄。

    “列位英雄大爷们,说说今儿是怎么回事?”傅警官转身,扮了晚娘脸“上一次,也是你们三个哈,打了整个酒吧里的人,还死不悔改的。”

    “上次怎么怪我们,是他们先对一个小孩子下手的。”辛达夷不服气。

    阿衡悄悄地缩了身子,从阴影里缓缓向左挪动。

    “那还不是因为这个小虾米死性不改,去偷东西?”傅警官指着戴帽子的男孩开口。

    “多大点儿的孩子,就偷了俩面包,倒真是劳烦他们下那么大的毒手!”言希冷笑。

    前几日,他同思莞大姨妈一起去酒吧玩儿,结果见到了一群人毒打一个孩子,原因说来可笑,这孩子饿了,偷了厨房里的两个面包,结果被发现了,几个人对着个营养不良瘦瘦小小的孩子,直接上脚狠踹,小孩子吐了半天酸水,还是不放手,他们看不下去,结果同那些人打了起来,最后,碰巧,是傅警官收的场子。

    傅警官叹了口气,心知这少年说的是实话。

    “我就是想吃才拿的,不关言希哥他们的事!”小虾撅了嘴,快哭出来了。

    “你他妈是不是男子汉,哭什么?”辛达夷笑了,拿袖子使劲儿蹭了蹭小孩子的眼泪。

    这孩子特黏人,自从救了他之后,整天缠着他们,像个小尾巴似的,不过是个讨人喜欢的主儿,特对言希的脾气。

    这厢,辛达夷难得的好脾气哄着小孩子。

    另一方,阿衡趁大家注意力转移的时候,又往左缓慢微不可见地挪了挪。

    快了,快到了,呵呵……

    “那今天怎么回事?”傅警官看着满身横肉的少年,也是个熟面孔,挠挠头,说“你不是那个什么什么霸吗?”

    “面霸。”言希接得顺嘴,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是虎霸!”少年怒。

    “虎霸,你先交代!”傅警官拍了拍桌子。

    我挪,我挪,一点点挪……

    阿衡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暗暗为自己掬一把同情之泪。

    她轻轻拉了拉前方少年的袖口。

    言希回头,诧异,瞄见没人看到,向右靠紧思莞,挡住阿衡的身子。

    “怎么了?”他小声问她。

    “我,带了,医药箱。”阿衡声音宛若蚊蚋。

    少年看着自己的肩膀,上面的血已经成了暗色。

    “刚刚在车上的时候,你干嘛去了,这会儿血都流完了。”言希郁闷。

    “我,挤,进不去。”阿衡委屈。

    他们一堆人围着言希团团转,她根本夹不进去。而且,让思莞知道她也跟着上去了,会被赶下去的。

    “阿希,你说什么?”思莞皱眉,以为言希在同他说话。

    “和你家姑娘说呢,没你事儿!“言希没好气。

    思莞扭头,吓出一身冷汗。

    “你不老实呆着,还敢乱晃?”思莞眉毛扭曲了。

    “你们俩说什么呢?!”傅警官走了过来,看到俩少年之间明显多了一只手。

    “让让!”

    俩少年志同道合,把那只多出来的手拍了回去。

    “你们当我瞎的呀!”傅警官把两人推开,拎小鸡儿似的把阿衡拎了出来。

    “刚刚还说不认识呢,说,你和他们几个什么关系?!”傅警官瞪着阿衡,吓唬她“我告你,不老实交代,把你抓黑屋里!”

    他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儿,只是刚刚就发觉小姑娘像小乌龟一样慢慢移动,觉得有趣,所以逗逗她。

    今儿个的事,他大概也能猜个**分,例行例行公事,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在家被惯坏了的小孩子也就得了。

    “你坏,你怎么,这么,坏,呀!”阿衡吸吸鼻子,不乐意了“你瞎,你就瞎,言希,受伤,看不见!”

    傅警官愣了半天,讪讪说——“这姑娘火气挺大的。”

    言希眨巴着大眼睛,乖巧地忽闪着大眼睛——“家里的小妹妹,宠坏了,不懂事儿。”

    说的跟真的似的,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妹,又不知道是谁被宠坏了。

    思莞偷笑,觉得言希在这装大人真正好笑。

    “叔叔,让让……”阿衡挤呀挤,硬生生地从虎背熊腰的傅警官和言希中挤出一条缝。

    傅警官愣了,哭笑不得。

    他都遇见一群什么样儿的死孩子呀,没一个正常的!

    阿衡拿出碘酒纱布,轻轻挽起言希的衣袖,言希像炸了毛的猫,开始吸冷气,眉毛眼睛皱成核桃——“疼,你轻点儿!”

    思莞汗——“阿衡还没往上擦呢!”

    辛达夷撇嘴——“大老爷们怕疼怕成这样,亏你长这么好看!”

    前一句,是□裸的鄙视。

    后一句,是赤果果的嫉妒。

    思莞暴汗。

    阿衡呵呵——“闭眼,闭眼,不看,就不疼。”

    言希止了嚎,瞟了阿衡一眼,随即绝望望向天花板。

    思莞瀑布汗。

    于是,擦药时,少年嗷嗷个不停,高了十六度的音,震得派出所一晃一晃的,自此,广为流传,此所滥用私刑,曾经某时某刻打死过人,绘声绘色,治安形势大好,路不拾遗,小偷强盗一般绕着走,傅警官年终被评为“模范公仆”,流芳千古,此乃后话。

    众人一齐捂了耳朵,阿衡却恍若未闻,认真地绑了绷带,才松手。

    “兄弟,不是咱说你,你都有这么好的美美了,怎么还抢我的美美呀?”虎霸一心都是美美,把言希的一句“妹妹”听成了“美美”,恍恍惚惚,凄凄惨惨戚戚,泪眼婆娑地对着言希开口。

    我靠!

    言希暗骂。

    美美的老子脑子进水了才抢你他妈的美美!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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