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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真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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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禽兽不如

    青槐道人喝的醉意阑珊,而且走在前面,倒是未曾发现他神sè之中那一丝异常。

    张潜将那灵兽牌往腰带下面掖了掖,让那红光不那么引人注目,而后走上前去与青槐道人说道:“青槐师兄,我这还有些事情,便先行离去了。”

    “不去我府上坐坐?”青槐道人回过头问道。

    张潜心中另有其事,无心在此处耽搁,与他说道:“不了,以后还有机会。”

    “如今我便在这天禄峰担任巡察使一职,有事请可来找我。”青槐道人微微眯着眼睛。

    “若有需要时,定不会客气。”张潜拱手与他作别,而后径直朝城外去了,过城门时多留意了几分,却发现之前城门前那三名收税的弟子早已不在,修士进出往来都无人去管,一片平静祥和的模样。

    “这白头翁虽然不善于厮杀,却是成了jīng的灵兽,寻常山间猛兽也奈何不得,而且拥有飞行能力,就算一般修士有心谋害,恐怕也无能为力,这事情有些古怪。”张潜并未慌里慌张的朝着出事地点赶去,而在心头暗自盘算:“何况这白头翁也非灵禽异种,谁会打他注意,看来便是别有居心之人了。”

    张潜心头思绪飞转,片刻间便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如今他在天禄峰中也无别的仇家,想来不过那几人罢了,心头稍微有了底细。

    有灵兽牌作为沟通,张潜自然也能知道白头翁如今所在何处,明知其中有诈,却也不做多想,朝着事发之地急行而去,如今都让人欺辱到头上来了,他再装作不闻不问的样子,不免失了本心。

    他这赶路的速度也是极快,周身皮肤坚逾金铁,灌木荆棘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像模像样的困扰,碰见拦路之物直接冲撞过去,扯的四分五裂、七零八落,整个人就好像一头人形的凶兽,在丛林中横冲直撞,一路上枝叶乱舞、鸟兽惊飞,不过在这广袤、原始的丛林中却也不那么张扬,只是足够简单、有效。

    狭长而幽静的山谷中,鲜血染红了深潭,瀑布坠落掀起的水声也逐渐将白头翁鸟凄厉的哀鸣掩盖。

    严世平凌立于水面之上,仅有脚尖触及潭水。

    他手平举于水面之上,五指虚握,好像虬实有力的鹰爪一般,指尖只需那么轻轻一动,虚空之中便带起一道风声,似利箭离弦一般,只是肉眼难以捕捉,仅可看见潭水从中裂开,似被一柄无形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过,紧接着,几丈之外的白头翁鸟便歇斯底里的挣扎起来,潭水之中的血sè逾渐浓郁。

    白头翁鸟痴肥的身躯上已经布满血洞,都是被凌厉的罡风穿透形成的。

    严世平便似消遣一般,时而兴起,便弹指shè出一道罡风,在这白头翁鸟的身上留下一个直透肺腑的伤口,似听他哀鸣为乐,神态举止极为的投入,好像这里折磨的不是一头未经人事的扁毛畜生,而是互市之中众目睽睽之下,一拳将他打的颜面尽丧的张潜,嘴角笑容逾渐肆无忌惮起来。

    这般一件毫无趣味、甚至让人作呕的事情,严世平却做的津津有味。

    便连在高空巡视的黑鹰也有些看不进去了,禽兽也有禽兽的底线,严世平此时所作所为可谓是禽兽不如,黑鹰与白头翁虽非同族,但毕竟属于同类,见严世平如此欺辱折磨,心中也是极为憎恶,奈何受制于人也无所作为,否则定要将这二胖子以爪牙生撕了不可,怒道:“你要杀便杀,这般折磨为何?”

    “此处距离互市三十余里,我不慢慢折磨,哪有时间供张潜慢慢爬来。”严世平嗤笑一声,手中却是不停,他为了引张潜上钩也是,也是做足了考虑,他若直接杀了白头翁,那张潜见事情没有挽救的余地恐怕也懒得过来一探究竟了,而后冲黑鹰怒骂道:“赶紧给我上天巡视着,有人往此处来就提醒我一声。”

    “老子愿你待会杀人不成,反被人杀!”黑鹰在心头诅咒着,明处却不敢违逆。

    严世平见黑鹰不在他耳边聒噪,心情好了许多,心头盘算一番,暗道:“此处距离互市有三十余里,那张潜失了坐骑,就算御风而行,想必要一刻钟过后才能赶来,我继续折磨这扁毛畜生一会,再做准备也是不迟。”他心头微微有些紧张与兴奋,xìng情也是逾渐乖张、凶戾,下手更是yīn损狠辣。

    虚空中交织的罡风、血水中飘零的残破羽毛,构成了一副血腥而令人心生愤怒的画面。

    “张潜,待会我便要如此折磨你……”

    严世平咬牙切齿、双眼之中寒光森然,想起长街上那痛彻心扉的一拳,想起天禄峰弟子的讥讽与蔑视,复仇的火焰在心中燃烧,将他脸上的肥肉都扭曲了,看起来有些狰狞。

    云端高空,黑鹰兴致恹恹的翱翔着。

    对于严世平心头那如火如荼的复仇念头,他毫不在意,张潜这两个字同样也跟他八竿子都打不着一丝关系,因此对严世平交代的事情也不怎么上心,随便做做样子,糊弄了事就好。

    “也不知道张潜这人到底是哪家子弟,竟然得罪了这个二胖子,舍得费如此功夫来对付他。”黑鹰心头暗自腹诽,看着那白头翁身上发生的惨剧,莫名有些同情起这个未曾见过面的人来,待会落入这xìng情怪癖的二胖子手中,下场一定会凄惨无比,不过对他而言也无关痛痒,毕竟他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他如今更加在乎一件事情,那便是如何摆脱这二胖子的控制。

    以前双方尚能和平共处,可如今也不知这厮受了什么刺激,原本xìng格中的yīn暗面便似一瞬间放大了数百倍,原本只做些偷jiān耍滑、蛮不讲理之事,如今竟然敢害人xìng命,而且手段如此yīn损、狠毒。

    这对他而言,绝非好事,眼下只是让他出出苦力,今后肯定会得寸进尺。

    而且心头那份孤傲也让他难以忍受被这么一个二胖子奴役的命运,他该怎么办?可受制于颅骨之中的禁制阵法,他又能怎么办?正这般毫无头绪的想着,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密林之间出现了一道飞快窜行的黑点,并未隐藏行迹,他恍然一看,还以为是林间的猛兽,可这黑点途经轨迹完全是一条直线。

    就像离弦的利箭,撕裂层层阻碍,直袭山谷。

    便是他这一注目的瞬间,那黑点已经掠过数里之地,这速度竟然不逊sè于他平rì所见那二胖子施展玄鹰劲御风而行的手段,而且在力度、气势上,更有种摧枯拉朽、挡者披靡的感觉,黑鹰被是禽兽之属,对于这种由肉身爆发出来的力量,自然极为熟悉,心头微微震惊:“这张潜肉身竟然强横如斯。”

    “莫非此子与我妖族有些渊源?”此时黑鹰本应该长啸示jǐng,然而此时却纠结于这个问题上,忽略了自己原本的职责,同时心生二意,暗道:“我本以为这二胖子如此信心十足,这张潜必然难逃他残害,此时看来是我错估了事态,两人若是遭遇一起,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却是我脱身的一个好机会。”

    作出这般决定之后,黑鹰干脆遁入云端,不再理会这事。

    张潜在林间奔袭,虽然不懂得御风飞行的法术,但依靠炉鼎肉身之力,却是丝毫不慢。

    如今他道渊之术已至灵肉境三重大成,周身力气近乎恐怖,灵肉境为锻炼皮肉之术,最为直观的变化便是皮肤表层所生的那层软鳞,可抵抗外力重创,然而最本质的变化实则还在血肉之中。

    连那软鳞也是从血肉中衍生,因此这层境界才被称作灵肉境。

    如今他周身上百处肌肉都犹如千锤百炼的钢锭,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一旦爆发,足以媲美法术之力。

    山谷,逐渐逼近,甚至能听见远处瀑布的流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