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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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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7 他人东篱我采菊

    如今困扰王粲的事情,就这么迎刃而解了。

    无论是汉室重臣的司徒王允,还是形势大好的郿侯董白,都属于制定规则的那些人。

    王允乃是太原王氏之后,本就是朝廷重臣。郿侯董白虽然是董卓的孙女,但是她执掌朝堂十分稳固开明,投效她的荆州牧刘表和徐州牧陶谦都得到了善待,就连袁绍和公孙瓒都有暂避锋芒的意思。

    若是能得到攀附的门路,绝对是王粲梦寐以求的。

    就连一旁围观的众人,听庾献这么说,心头也不由火热起来。

    不少人已经开始暗暗猜测,郭嘉的这个叔叔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在司徒王允和郿侯董白面前说的上话。

    只是王粲也是谨慎之人,对庾献这个萍水相逢之人,还不敢寄托太多指望,虽然心动,仍旧忍不住又问道,“那何谓‘有所作为’?”

    庾献正等着他问这句话,当即哈哈一笑,“仲宣是世间少有的聪明人,又是大好少年,正是飞扬意气的时候,难道随波逐流,蝇营狗苟就能足慰平生了?”

    王粲闻言沉默,脸上露出羞惭之色,一时无言以对。

    崔州平等辈也脸上火辣辣的。

    他们都自诩世间少有的才俊,如今却一心钻营,想要挤进一流世家中。

    这番话虽是说的王粲,难道随波逐流,蝇营狗苟这些东西,不也是他们的写照?

    庾献唱这个高调,当然不会为了平白嘴炮。

    他不忘初心,牢记的自己是来刷诗词的,当即顺势引出了下面的话。

    “我来颍川前,也曾偶遇过一个少年。那少年与诸位年龄相彷,却壮志勃发,神采飞扬。庾某当时心中有感,曾写下一诗记录此事。”

    庾献说完,也不等有人上前客套追问,直接取来纸笔,书于其上。

    众人好奇,都围拢过来。

    有离得近的,直接随着大声诵读出来。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失何参差。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

    “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庾献刚才试过以文字的错落布局,布下死阵,潜伏伤人的杀机。这次写的《白马篇》则是用上了冷门的“景阵”。

    景阵是一般是用来加状态的。

    在此阵中战斗,容易刷新到各种奇奇怪怪的状态,削弱对方的同时,让自己获得可观的增益。

    因为没有直接攻击力,庾献平时基本没用过。

    落在纸上的景阵自然无法实际的帮助庾献,但是依靠诗意打精神攻击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有目睹此诗文的读书人,一时间都被文字中那激扬的热烈感染了,都有些上头。

    不少人都心中莫名的有了许多想法。

    ——“好男儿,当如是!”

    ——“彼可取而代也!”

    ——“大丈夫生于世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乎?”

    王粲也看着这诗文久久不语。

    因为这诗篇没有触发共情,里面的景阵对高抗性的王粲影响不大。

    庾献也不浪费时间,顺手又扯过纸来,为王粲写了两封介绍信,一封给王允,一封给董白。

    他对这两封书信的效果,还是有些自信的。

    那王允虽然是个背刺小能手,但是不敢和自己在明面上闹翻。举荐王粲只是个微乎其微的事情,王允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儿,把事情弄的难看。而且,他还要顾及董白和徐晃这两个同门的看法。

    至于被斑斓附身的董白。

    恐怕她更关心自己要耍什么花样?至于朝中谁当郎官,谁当九卿根本不是她在意的。庾献的这份推荐,斑斓应该会视为庾献向她的试探,她会自然而然的接招,等着庾献放马过来。

    只不过此事不能太早,不然容易暴露自己隐藏身份的事情。

    庾献边写,边开口对王粲道,“此事关系到你的前程,如何决断,你可以自己斟酌。若只是求一官,这两封书信足以给你一个前程,若是想要有所作为,呵呵,不如先在世间多走走,看看这个天下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庾献写完,吹干了墨迹,递给王粲时,又吩咐道,“对了,我要提醒你一句,这一年间,天下必有大变,你不妨先在荆州游学,等到时机明朗,再做决断也不迟。”

    庾献这话,自然是为了拖延时间忽悠王粲的。

    能有一年的缓冲期,足够庾献找到应对那些麻烦的方法了。

    王粲迟疑的将书信接过,他这时脑袋混混沌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一旁围观的众人,这时候可不客气了。

    他们热切的将王粲挤开,把庾献团团围住。众人有心也想讨要几封书信,只是彼此素无瓜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孟公威之前见崔州平和这个郭嘉的叔叔很是熟络,当即仗着关系亲密,上前长长躬身,套近乎道,“叔父文采斐然,让小侄心向往之。小侄自问不是孤陋寡闻之辈,之前却未听过叔父的名声,小侄心中为叔父甚是不平,却不知叔父是哪里人,治何学问?以后和人说起,小侄也面上有光。”

    庾献闻言,暗骂孟公威不识趣,如此一来,莫非自己还得现编?

    只是接着又一转念,咦,这不就又给不忘初心的机会了?

    他当即收敛了面上的微怒,云澹风轻的说道,“我本世间清闲人,本就不热衷名利。庾某手中正有一诗,可以聊表寸心。”

    孟公威闻言一怔,这怎么又作诗了?

    额,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庾献没时间和孟公威敷衍,不忘初心的提着笔,直接一通狂暴输出。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