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魏雨亭说：“这种转移也并不是毫无限制，若是一次受到的伤害超过了人偶承受的极限，那么溢出的伤害就只能由使用者承担。”
    “但即便使用者已经死亡，人偶承受的伤害还是会施加在攻击者的身上。”
    张城看向魏雨亭，“你的意思是小丑也会被恶毒人偶所转移的伤害反噬？”
    “是的，小丑即便实力再强，也是深渊的产物，它也要遵守深渊制定的规则，道具就是规则的一种。”
    这一点张城知道，不久前他正是通过李沁手中的道具契约者之戒所附加的效果，在规则内，击败了殉道者镜鬼。
    “小丑会受到什么程度的伤害？”
    魏雨亭扭头盯着张城，片刻后回答：“我不敢确定，但......它有可能会死。”
    “会死？”张城眸子忽然睁大，他没想到这件道具的反噬效果如此强大。
    “你不要误会，如果只是凭借恶毒玩偶的反噬，那么小丑自然不会死。”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人失踪前曾经被鬼面婆婆叫去问话，”魏雨亭忽然说道，眼睛中闪过了些异样的神色，“当时全须老人也在场，他们聊过后没多久，这个人就失踪了。”
    联想到这个人手中道具的特殊性，张城心中浮现出了一个猜测，而这个猜测也在魏雨亭的眼神中得到了证实。
    这个人的失踪是鬼面婆婆等人有意为之，目的就是利用恶毒人偶的特殊反噬效果，来对付迷雾中的小丑。
    “但我想他们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这个人的身上应该也被种下了鬼面婆婆的巫术，小丑杀死了这个人，也就相当于要承受恶毒人偶和巫术两方面的反噬。”魏雨亭说。
    杜鹏就在张城身后，他们间说的话自然能听清楚，此刻凑脸过来，愤愤道：“这老太婆看着挺面善，心挺特么毒啊！”
    魏雨亭轻笑一声，“鬼面婆婆虽然以巫术见长，却是以毒起家，所以你这么说倒也不为过。”
    “魏先生，这是你的猜测，还是掌握了某些证据？”夏晚安走了过来，李沁就在她身边，与她形影不离。
    夏晚安曾受过鬼面婆婆的恩惠，也正是有了鬼面婆婆，她的冤情才有昭雪之日，她也得以亲手报仇，杀死了残害她的几个人。
    所以面对着背地里说婆婆坏话的人，她自然难以忍受。
    没想到魏雨亭却满脸无所谓的样子，扭过头，压低声音道：“夏小姐，每当你使用能力后，鬼面婆婆为你纹的纹身处是不是都会有很特别的感觉？”
    夏晚安的眼角动了一下，但没有回答。
    魏雨亭却忽而笑了，“看来我猜对了，夏小姐，据我所知，那种纹身除了会给你带来相应的力量外，同样也会榨取你的生命力，哦，不对，”他敲了敲脑袋，“对于你们这样的体制应该说是血气更合适。”
    “总之，那种纹身是一柄双刃剑，会在短时间内让使用者掌握强大的力量，可这种力量却并不完全属于你，它会随着你不断变强而进一步榨取你的血气，直到你变得越来越虚弱，最后血气枯竭而死。”
    “但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一般这个过程会持续十年，甚至更长，”他幽幽笑说：“只要你还有足够的血气滋养纹身，还有价值，那么你就不会死，婆婆她是不会忍心要你这么听话的弟子死掉的。”
    “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张城问。
    “等到类似夏小姐这样的纹身拥有者死后，婆婆她再将纹身寻回，那么纹身内蕴含的力量就会归她所有，而且还不会破坏她的好名声。”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夏晚安盯着魏雨亭的眼睛，“是谁告诉你的？”
    “我有我的途径，你们只需要判断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就足够了，我想你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魏雨亭向前走去，接着脚步一顿，又转过身说道：“对了，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孙文的妻子身上也被种下了反噬的巫术，那只小丑要同时抵抗两种截然不同的巫术，还有失踪那个人身上的道具。”
    听到这里，张城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壮汉默许了孙文妻子跑入小丑的陷阱，原来这一切背后都是鬼面婆婆策划的。
    那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全须老人怕也是知情者。
    这支队伍不但鱼龙混杂，而且各怀鬼胎。
    “等等，”张城叫住了魏雨亭，后者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摆摆手说：“不用担心，我们之间的谈话其他人听不到。”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说，张城也没问。
    魏雨亭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那么让人放心，但在办事的谨慎细致上，张城所认识的人中他足以排进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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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李沁拉着夏晚安的胳膊，能看得出来，她很为这个“姐姐”的事情操心，而夏晚安此刻的心思大概在想什么，张城能猜到。
    一行人就在这诡异而寂静的氛围中向前进发，一路上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全须老人与鬼面婆婆那里也同样平静。
    似乎是换了实力强劲的人守在外围，小丑就真的无从下手一般，没有人再失踪。
    “你觉得魏雨亭......可信吗？”张城看向身侧的楚曦，他始终没说话，但他的脸上却写满了东西。
    “你是指这个人，还是他刚刚说的话？”
    “有什么不一样吗？”
    楚曦摇头，“他的话我觉得是可信的，至少其中一部分是真实的，”他用下巴示意张城看向全须老人和鬼面婆婆方向，“你仔细看他们，步伐散漫，阵型混乱，哪里有一点临敌时的紧张样子，我们可是刚刚才损失了几个人，更别说我们已经迷失在了雾气中，而我们还不清楚小丑的位置及手段。”
    张城盯着他们的背后，半晌后点点头，楚曦说的不错，这副模样好似他们料定了不会再遭受袭击一样。
    “但你觉得魏雨亭这个人也不可信，是吗？”张城扭头看着楚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