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回 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错不错的，你都这样大了，我还能说你什么？我即便说了难道你就会听？陆卿啊，走好你自己的路，带上门，孩子一会儿给吵醒了。”蒋方舟拍拍孙女，怕儿子把孙女给吵醒。
乔荞一大早就开始在厨房忙活，给女儿准备早餐。
“妈妈早……”
果而笑嘻嘻的，脸上藏不住的高兴，相比较果而的兴奋，乔荞则是一脸的发青，昨天压根就没睡，也睡不着。
“果而过来吃饭……”
果而的心思很是细腻，母亲糟糕的脸色不是瞧不见，正是因为瞧见了，自己又变得惴惴不安，她是不是让妈妈觉得为难了？
“妈，我们回家吧，去找姥姥和姥爷……”果而上手去抓乔荞的手。
乔荞觉得果而就是她的毒，渗入到胸口里，烧得自己剧痛又无可奈何，只能听天由命。
“你先吃饭吧，吃完饭和奶奶待一会儿，妈妈要出去办点事情。”乔荞摸摸女儿的头，只要你高兴就好。
妈妈的幸福其实没那么重要，真的就没那么重要了。
如果说乔荞对陆卿的爱就像是扔到大海里的渔网一样，果而所希望的家庭和乐就是一把剪刀，彻底将那张渔网给剪碎了，破碎掉的渔网如同她的心情一般，潮来潮去，带走了她心中仅剩对陆卿一点的好。
“妈……”果而觉得不安。
乔荞没有吃饭，吃不进去，也不想吃，蒋方舟出来，自己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张张嘴都是哑口无言，陆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坐在位置上，乔荞并没有伸手去管，陪着果而在吃早饭呢，果而的眼睛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不敢明目张胆的去看陆卿。
“吃菜。”
乔荞给女儿夹着菜。
蒋方舟心里叹口气，这样的气氛就实在不太合适孩子适应，糟糕透了。
“妈，一会儿麻烦你帮着我照顾一下果而，我出去办点事情。”
蒋方舟应声，乔荞等果而吃完了饭，果而拽着乔荞的衣服不撒手，她总有一种妈妈要遗弃自己的感觉。
“妈妈得出门一趟，你乖乖的在家里等妈妈回来行不行？”乔荞耐着性子。
果而你要知道，妈妈为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扔掉了，以前以后都没有了，让妈妈出去喘口气吧，好孩子，妈妈回来就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你想要的一切，妈妈都会复原到过去，碎了我也能给你黏起来。
“我不要……”果而就是不肯撒手。
孩子一大早的就开哭，哭的乔荞心烦意乱，你还哭什么呢？
又觉得自己对果而太凶，她就是个孩子，她应该能理解的，这是自己选择错误的生活把孩子推到了这样的静地当中。
“我送你吧。”
陆卿拿着车钥匙拽过来外套，外套已经有些皱皱巴巴的，果而也是没少折腾他，陆卿从来不会一件衣服穿两天，这不是他的风格。
“谢谢。”
蒋方舟将果而揽在怀里，小声的说着：“你听话点，叫你妈出去办事情，果而别闹了，要不然妈妈该生气了……”
乔荞和陆卿一前一后的上车，陆卿没有径直上车，而是为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乔荞绕过他的身边，自己伸手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上去。
“我要去银行，谢谢。”
其实人最疼的不是有人对着你突然就给了一刀，这样其实不算是痛，因为没有防备，乔荞经历过那种胆战心惊的日子，她的心里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跑还是不跑，跑不跑最后那一刀她都必须挨，没有发生的时候其实人可以夸夸其谈，可以这样那样的避开，但是真的发生了她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子好像捅了进去，听不见声音的，然后就是血，她怕死，她惜命。
她自己什么样的场景都能经历，却不能叫女儿的心理上去承受任何的压力，也许这就是母亲吧，或许说她就是犯贱。
乔荞喜欢果而，可能就因为是自己生出来的，觉得她浑身都是优点，觉得她无限的美好，明明就是一件普通的事情，放到了果而的身上，优点就会被放大百倍千倍一样的叫她感觉到欣喜，张丽敏就曾开玩笑一样的说过，就你有孩子，就你生孩子了，喜欢孩子也没有这样喜欢的，孩子说什么都行，说的好听点呢，这是好妈妈，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犯贱。
谁家没有孩子，谁家不养孩子，就你觉得你家孩子和别人不同。
陆卿开着车问她：“去哪个银行？”
“随便。”
乔荞扭着头看着车窗外，手里拿着手机一直在发什么，好半响手机终于有了动静，乔荞的眼神动了动，晃动着。
蒋晨给了乔荞账户，这个劲儿还是没缓过来呢。
蒋晨就等着她把钱真的全部都打回来，其实自己这样做真的就有点不男人，不过就是一点钱而已，但是不要回来，他这口气发泄不出去，掀开被子，从床上离开，叫佣人帮自己倒杯水。
“起的这样早？”孙国慧竟然还在家中，看样子是准备出去了。
孙国慧看了儿子一眼：“你爸约了人打球，昨天喝的不少。”
“你儿子我干了一件叫自己都瞧不上自己的事儿，我和她说了把我的钱通通给我还回来，她决定和她前夫复婚了。”
孙国慧倒是好脾气的开口：“两个人中间有个孩子，又是个小女孩儿，我虽然没有见过她女儿，乔荞原本个性就不够强，她压不住孩子的，孩子要是在单亲家庭当中长大，这个孩子也许就费了。”
她没见过乔荞的孩子，但是她觉得乔荞其实给不了孩子什么，她没有办法以身作则的去为孩子树立一种榜样，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那就是乔荞的活法，就一如当初她所言的，她欢迎乔荞可以再次的成为她的儿媳妇，从开始她就遇见了结局，那个女人就因为牵绊太多，所以注定她走不回了蒋晨的这个回头路。
即便真的勉强复合到一起，对彼此来说依旧还是伤害。
蒋晨觉得丧气。
“我对她不够好吗？其实我自己也挺怪的，我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这人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也能无动于衷，当她出事儿了，我就闹腾，我就想和她待在一起。”
孙国慧回了儿子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开口：“你这不是爱，只是愧疚。”
蒋晨觉得不是愧疚，他不欠任何人的。
乔荞在银行里面，陆卿就在外面等着，他很有耐性的等着，乔荞过了很久才出来，她看见了陆卿的车，却没想上去，过去这辆车陆卿不太喜欢让她坐，陆卿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车，很少会主动送谁，唯一心甘情愿愿意让上车的人估计也只有果而了，乔荞是把他哄得很好他才会提出来送乔荞一层，当初就在一栋大楼里办公他都不送呢。
乔荞走到路边伸手打车，车子缓缓停靠在路边，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乔荞的手机响，她接了。
是蒋晨微微带着嘲讽的声音：“还真是有钱，吃进去的东西还能马上吐出来，你也算是极品了，行，那就这样吧，以后别联系了，我祝你点什么呢……”
“蒋晨……”
“叫我干吗？还没恶心够我呢？”蒋晨说的咬牙切齿，什么时候不爱的，他自己都说不出来，感情这东西可能就真的会随风飘逝的，都散在风里了，你想追回怎么可能，怎么能抓得回飘走的那些？
“对不起，其实你和我都知道，我们俩回不去……”
不是没想试，大家都找不到当初的感觉。
蒋晨沉默。
“我们俩两清了，从今以后但愿不见。”
曾经你是我的全部，现在你则过客，她只能为果而一个人付出，怕果而孤单怕果而哭，怕果而忧伤怕果而孤独。
“人来到世上难免就会有悲欢离合，缝缝补补的一样能过，那么多的夫妻为了孩子能好好的过，我相信你也能，不为其他就为了果而，果而是个好姑娘，你做的选择对，别叫孩子不相信爱，将来遇上个好人，别像是她爸爸一样的，也别像是蒋叔叔我一样……”蒋晨的眼睛看着上方，自己吐着气：“到底是陆卿的亲女儿，我对着她有多好，她也不领情……”
给的够不够多，对着够不够好，人家就是不领情，他问乔荞，自己和陆卿谁会赢在起点上，原来自己早就输掉了，只是他后知后觉而已。
朋友这两个字负担太重，几乎就要压垮了他的肩膀。
就是个女人嘛，没什么承受不起的。
“一愿我乔百岁，二愿我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乔荞挂了电话。
蒋方舟在家里焦急的等着，她怕乔荞变卦，要办手续的话，是不是今天就能去办？但是她的手续是不是都没有带？
错过了这次，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果而更是紧盯着门口，乔荞回来的时候，有点走神，自己也不知道魂儿在哪里呢，她是真的很不甘心，就这样回到陆卿的身边，对这个男人她的心已经全部都死了，没有在想过和他走回头路，但事与愿违。
陆卿就在客厅里坐着呢，他不着急，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果而就没有看过她爸，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妈……”
乔荞发烧，烧的很厉害，整个嗓子都肿了，肚子还不听话，跟着凑趣，就连去卫生间都是疼的，从床上爬起来往卫生间折腾，果而没有离开妈妈的房间，一步不离的跟着，见乔荞起来，上手就要去扶，乔荞推开女儿。
“你下楼自己去玩……”
发高烧，吃了很多药就是降不下来，蒋方舟说带她去医院，乔荞说明天就好了，过了今天明天总会好的。
吃的那个什么咽炎片，一次就吃好多片，还有那种控制咳嗽的药丸虽然不大，一次要吃十六颗，吃的她满嘴都是药味。
张丽敏和乔建国在家里坐着面面相视，怎么办？
回去？
乔建国是决定不回去了，不想看见陆卿。
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如何，他看不了陆卿，这辈子也许他就是没有女婿命，陆卿也不喜欢他们，索性不如大家不想见，这样反倒是成全果而了。
“这个孩子，就一点都不为她妈着想……”张丽敏心里觉得是应该给果而一个完整的家，可现在又说果而，她想起来那天乔荞哭，就觉得果而其实挺不懂事的，挺精挺灵的一个孩子，就帮着你爸爸欺负你妈妈。
你妈心里那么不愿意，为了你还得回头。
“这孩子看着挺好，好什么啊，这是养的冤家，是给人养的孩子，身上流着她爸的血也就是自私……”
不想还好，一想就觉得果而浑身都是错。
乔建国看看自己老婆：“你别这样说果而，你七岁的时候难道就什么都懂了？孩子想要个家没错，她在成熟她也就是个孩子，我想我们俩就不回去了，我年纪大了，折腾不起了，不想总被这些事情折腾的心烦意乱的，孩子的路就让孩子去走，我们也别跟着添乱。”
张丽敏点头。
“我还填什么乱，我现在都看明白了，就是因为她没有个强硬的娘家，人家看扁她，觉得她早晚都会走回头路的，现在好了，那些人该大笑出声了……”
张丽敏觉得一定会有人在背后等着大笑特笑的，就等着嘲笑出口呢。
“你管别人想那么多，爱想就想去，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活。”
人生在世就是这点看不破，其实别人怎么想一点都不重要，别人能和你一起生活吗？别人高看低看你一眼，都无所谓。
陆天娜白天送了儿子去上学就过来看乔荞，家里就这样吧，蔡大奎也出去了，蒋方舟人在楼下呢。
天娜要在门口换鞋，蒋方舟让她别换。
“家里反正都这么乱了，别换了。”
现在就全部穿鞋了，到时候在收拾吧，现在顾不上了。
“在楼上休息呢？”
“感冒了，还拉肚子，好像挺严重的，我说去医院看看，她也不听我的话，我去药房给买的药……”
“我哥呢？”天娜四周看看，陆卿在哪里呢，她怎么没有发现呢？
“去公司了，他留下来能有什么用？”蒋方舟正在煮粥，乔荞拉的都快要脱水了，这样下去也不行，总得吃点什么吧，早上她就没吃，蒋方舟也能明白乔荞的心里，八成就是火的：“小乔不愿意……”
天娜叹气：“怎么愿意啊？我哥把孙若兰都领上门了……”
这就是心里的一道隔阂，不知道就算了，还叫孩子给看见了，这心里得有多不舒服？
蒋方舟神色黯淡。
“我当初就不该同意，可你哥主意正，我能管得了他吗？他想做的事情我拦也拦不住，我想何必难为他呢，就成全他吧，儿子还是亲的好。”
蒋方舟那时候是真的打算叫孙若兰进门了，乔荞没打算回头，陆卿也不能总单身下去，那时候乔荞和蒋晨之间也有些说不明白，蒋方舟再能为人着想，乔荞那是儿媳妇，陆卿才是亲儿子，你觉得谁更加的亲？
现实，现实就是这样的。
天娜抱抱蒋方舟：“好在一切都平静了。”
只要以后没有问题好好的过就行了，早晚都会找回来感情的，果而在怎么说还是自己大哥的孩子，亲生女儿哪里有能不喜欢亲爸爸的。
“你是没看见她，看见就知道了，没那么简单。”蒋方舟摇着头。
乔荞那张脸就和死人的脸色差不多，蒋方舟觉得如果以前自己还认为复婚是对乔荞是件幸事的话，那么现在她则看清楚了，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
天娜上楼，乔荞扶着门板往床上去，果而扶着自己妈。
“姑姑……”
“哎，果而吃饭了吗？姑姑给你买了肉松饼下去吃两个好不好？刚刚烤出来的，特别香……”天娜给果而买了很多零食，平时让不让吃的，孩子现在受苦了。
作为姑姑来讲，恨不得一股脑的对着孩子好。
“我现在不饿。、”果而看看乔荞，那意思还是要陪着乔荞。
“你下去拿两个，尝尝哪个味道的好，然后给妈妈拿上来两个，行不行果而？”
果而点头。
天娜看着乔荞的脸，怎么就变成这色儿了？颜色一点不正，一看就是在生病当中。
天娜坐在床边，“嫂子，我知道我家对不起你，就为了果而，你以后会有好报的……”
乔荞轻扯唇，她现在就连笑肚子都疼，小腹抽抽的疼，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上卫生间坐着，都跟着疼，上个小便也疼，都要疼死她了。
“没指望有什么好报，这辈子都没活明白呢，就更加不敢指望下辈子了，对付活吧，果而高兴就好，把她培养好了，等她将来长大，送她出门，我这一辈子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谁叫我是她妈呢……”
“嫂子，你别这样说，你心里不痛快你就和我说，我哥这人你是知道的，我像你保证他以后不会这样的……”陆天娜说的有点语无伦次，她很多的话都不方便说出口，她想说只要陆卿和乔荞保持婚姻期间，陆卿是绝对不会出轨的，但是离婚的起因又让她张不开嘴，说陆卿以后会对乔荞好，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天娜就是个小姑子，夹在当中，自己也是左右难为。
“好了，天娜都别说了，我已经快奔四了，说句不好听的，到了这个年纪，一切风花雪月都是假的，人生一直就在走下坡路，过两年也许老的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乔荞嘲讽自己，也许没钱的生活，就是整天的为了柴米油盐天天吵架，为了孩子的补习费，为了孩子的兴趣班甚至有可能也会因为丈夫不会赚钱不愉快，她比太多奔四的女人活的轻松了，说句不好听的，丈夫无非就是精神上出轨一下。
天娜张张嘴，她想说不是这样的，但是不是这样又是什么样的呢？
难道不是如此？
正如乔荞所言，一切的错都出在陆卿的身上，陆卿依旧年轻，依旧帅气潇洒，甚至年龄这种东西它就是偏心的，在陆卿的身上没留下什么痕迹，反倒是添了一股成熟的韵味。
守着孩子，把孩子好好养大，别的她也不追求了。
“嫂子，不然我们俩合伙做生意吧……”
天娜拉着乔荞的手说着， 你不想待在家里，不想想这些不高兴的事儿，那就走出家门，我们俩合伙，你说想做点什么就做什么，这样每天都高高兴兴的，不行吗？
乔荞苦笑，她现在都要挂在床上了，还哪里有心思想去做什么生意。
“不然嫂子你和蒋晨还做朋友吧……”天娜说，既然我哥能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你干脆也交个男性朋友，没人敢说你的，谁说你，我就冲在前面了。
陆天娜是觉得自己对乔荞有所愧疚，只要是乔荞愿意去做的，她都愿意答应。
“别说了，孩子上来了……”
乔荞听见果而的脚步声了，果然果而端着碟子就推门进来了。
“妈妈，这里面还有绿豆酥，绿豆酥比较好吃，很香，妈妈你吃这个……”爬上床送到乔荞的嘴边，叫乔荞去咬，乔荞嘴里都是苦的，真是一点味儿都没有啊，她现在就想吃点刺激的，可又不敢吃，肚子不给力。
甜了吧唧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很难受，原本嗓子就疼，吃的这点玩意腻糊糊的都堵在嗓子里了。
“果而啊，你妈现在生病，不能吃这个，你妈得吃爽口的……”
陆卿没在公司，和孙若兰约了在餐厅见面的，孙若兰原本脸上有的是一派的淡定，这都两天了，他总该解决好了家里的事情吧，她相信陆卿有这个能力，不过就是一个孩子而已。
“果而的脾气不小，我不是指责她的妈妈，只是应该在孩子的身上多付出一些……”
对方又不是女强人，也没有工作，怎么能让孩子变成这样呢？说到底这是陆卿唯一的孩子，她也希望果而好。
孙若兰不太喜欢果而的名字，那就是代表了两个人的结合，才会有的这个孩子。
陆卿的手想摩挲点什么，但是手机没拿出来，忘记拿了，手不摸点什么又觉得不太舒服，拿着打火机手指放在上面。
“她妈妈在她身上已经付出了很多，不会有女人比她做的更加的尽职了……”陆卿开口。
孙若兰下意识的就去看陆卿的眼睛，陆卿仿佛未卜先知一样。
“我们俩不太合适，还是做朋友来的好，哦，对不起，可能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陆卿脸上没有任何对不起的意思，说的是云淡风轻，没有任何的诚意。
他今天约孙若兰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孙若兰看着陆卿，陆卿一脸微笑的模样，两个人对望着，她试图想从陆卿的脸上看出来一点什么表情，在高傲的女人在女强人范儿，她现在动了想嫁人的心思，明明都要走进他家的大门，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孙若兰有些不淡定，如果陆卿不想结婚，就按照之前他们谈的那样，可以先不结婚的。
“因为我说了你的女儿？陆卿你要分清楚，我是站在中间的立场。”如果是因为刚刚自己所说的话，那么她都会瞧不起陆卿，任何孩子的身上都一定会有或多或少的毛病，难道你的女儿已经养到了别人不能说不的地步了吗？
谦虚使人进步。
陆卿的眼睛幽深，你想从他的眼中窥探到一丝的情绪太难，他的手摩挲着杯子的杯壁。
“不，只是因为我对你仅仅是欣赏而已，没有到动心的地步。”
说的再白一点，有些东西只能远观，不能靠近，当你靠近了之后你会发现，她其实也没有你想象当中的那样的好，或许如果这次果而不闹腾，他也就顺水推舟的和孙若兰结婚了，然后过着不咸不淡的日子，最后也有可能会离婚，甚至相敬如兵，他应该说感谢果而吗？
陆卿从来不会怀疑果而对乔荞的影响力，果而叫乔荞从悬崖上跳下去，乔荞哭断了肠子，会认为自己白生了这个孩子，最后她依然还会跳，你看着可怕的母爱，就是这样的危险。
陆卿的手摸索过杯壁，杯壁发射着刺眼的光，映入他的眼中。
事情倒回发生的那天，果而和黎明从飞机场打车回来，到了小区的门口就下了车，陆天娜忘记联系蒋方舟了，她在机场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她知道今天陆卿会把孙若兰给带回家，陆卿的手机基本都是不开机的，他的手机永远都像是一种摆设，天娜给陆卿打电话没有打通，陆卿正在开会当中，果而和黎明也堪堪才上了车，天娜给陆卿的秘书去电话。
陆卿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他认真的看着下方。
从离婚以后他后悔过吗？
陆卿笑笑，他的人生里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全部的人都在指责他精神出轨，陆卿却死也不肯承认，他联系孙若兰，说是现在带她回家。
“不是说下午才去吗？我头发都没有做。”
陆卿笑笑，说不需要特别的做，保持自然就好，陆卿载着孙若兰进门的时候他难道看不见走在路边的那两个孩子，陆乔果而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他的女儿，就算是父女之间见面的次数再少，自己的孩子不会错认。
不过这些，陆卿不打算告诉孙若兰。
孙若兰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也会有一天沦落到别人的手中成为了棋子，成为了陆卿的一颗棋子，他想怎么下他从来都不需要过问别人的意见的。
棋子应该扔到应该去的地方。
陆卿的唇微向上。
他是陆卿呀。
他是一眼就看出来张展不是个好鸟的陆卿呀。
“你这样说……”
“给自己留点面子，合作我们一样的谈……”
孙若兰失笑，难道谈合作还是你便宜了我吗？已经签约了她觉得陆卿这个人就是个狐狸精。
“你前妻就那么好？”
“我的女儿够好，她想要一个家，我就给一个家。”
“那你活的还真是平淡无奇呢，因为孩子想要，就复婚，你和那些人有什么差别？陆卿你应该培养果而的独立性……”
陆卿眼中的颜色，如同墨水一样的散开，散像四面八方。
“我就是个俗人……”
大俗人。
孙若兰说不出来太离谱的话来，因为她和陆卿还有合作，但是对于陆卿狠狠涮了她一把的行为，她觉得就这样算了，自己的面子还要放在哪里去？
不算，她又能如何？
自己真是前进后退都无路可走。
＊
乔荞还是去挂针了，已经脱水了，蒋方舟和天娜陪着去的，还别说一个婆婆一个小姑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儿媳妇得多受宠，就生个小病，人家看眼珠子一样的看着她。
乔荞觉得疼，觉得不舒服，她不喜欢挂针，果而在偷偷的笑。
乔荞对上女儿的眼神。
“你过来，你告诉妈妈，你笑什么呢？就像是一只小老鼠一样的……”乔荞点点女儿的鼻尖，妈妈都病成这样子了，你还能笑得出来呢，小没良心的。
“妈妈，真好……”
果而嘴上说真好，乔荞竟然就心领神会的想到了女儿说的话，果而不是说她生病真好，而是觉得有奶奶有姑姑真好。
孩子高兴不高兴，你看她的脸上就能看出来，一清二楚的。
乔荞觉得嘴里更加苦涩了，其实果而要的真的就很简单。
陆卿发短信给她，问她明天能不能去办手续，既然打算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这件事情早晚都是要办的。
乔荞回了一个好，把果而抱在怀里。
“妈妈，我这里都不闷了，之前就好像是有一口气，怎么都拿不出去……”果而摸着自己的胸口说着。
乔荞笑笑，陆天娜拎着袋子进门，她和蒋方舟下去给乔荞买吃的去了，蒋方舟现在就围着乔荞转，乔荞提出来的要求她都会考虑都不用考虑直接答应的。只要她人能回来就行。
“妈给你削个苹果吧……”
蒋方舟就连水果刀都一起买了。
乔荞说不用，她现在吃不下去，蒋方舟还是给苹果打了皮送到她的手里，分了乔荞一半给果而留了一半，小盒子里有洗好的草莓，叫果而吃。
“我们家果而最喜欢吃草莓了……”
黎明去父亲那边待了几天，果而的事情他没有对黎兵说，因为觉得这是老姨自己家的私事，又不是什么好的事情，绝口不提，乔荞住院他打电话，黎明这两天休息的都不好，因为果而就是在他手里弄丢的，他面对乔荞的时候都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黎明来了……”
乔荞对着黎明还是这样，脸上看不出来一点隔阂，叫黎明坐，蒋方舟给黎明拿着水果叫他吃。
“谢谢奶奶，我不吃了。”
黎明看着乔荞的吊针，自己试着帮她调一调。
蒋方舟和陆天娜说要下去吃口饭，其实就是为了避开，叫乔荞休息一下，怕她觉得烦，觉得她们俩好像是来监督她的一样。
这时候就千万不能出一点的茬子了。
“老姨，你和姨夫要复婚吗？”
乔荞转开视线：“你也看见果而了，她就希望有个家，我能做的就是满足她这个愿望……”
黎明觉得不对，哪里不对吧，自己说不上来，但姨夫的很不对劲。
坐在一直上，尝试着和乔荞说。
“那天的事情我对不起你，我没看住果而……”
“不怪你，你才多大，哪里知道她能跑了……”
“老姨，你说的对，我年纪不大，我没有生养过孩子，我是注意不到，那姨夫呢？”
车开进来，他和果而就走在路上，陆卿怎么会看不见？
觉得走在前方的是别人家的孩子？这不会的，一个父亲如果就连孩子都看不出来……
乔荞没往那上面去想，她自己走路也总注意力不集中，没看见也是有的，只能说马有失蹄人有失手。
黎明有些惆怅，是这样的吗？
不过想想也对，老姨说的也对，开车也许就看前面了。
“老姨，你想和他过吗？”
“不想。”乔荞想都没有想的就回答了，今天外面的阳光不错，照在她苍白的脸上，乔荞微微眯着眼睛。
“我妈就不会像是老姨这样……”
黎明更喜欢乔荞一点，老姨是个好母亲，却不是个好女人，她没有为自己而活，自己的母亲不算是个好母亲却是个活得很滋润的女人，两者相比较的话，他是觉得自己母亲那样的会活的更加的随心所欲。
事实证明，他妈一直就是抛弃别人的那个人，而老姨……
老姨身上的牵绊就太多了。
乔荞盯着黎明看了一会儿，自己摇摇头、；“过去觉得你妈不好，站在道德家的角度去批判你妈，我和你姥都认为你妈有病，扔着年小的儿子，说不要就不要了，我现在才明白，我们姐三当中，你妈是活的最潇洒的一个，我和你大姨不行，我其实没比你大姨强到哪里去，只是我的命比你大姨好了那么一点点……”
“也别说我自己的命好，无非就是有点钱花花……”
命运这种东西很难讲的，也许就是因为青霞对着她好，青霞把她给带大了，乔青霞更加像是她的妈妈，所以她的个性也偏向于乔青霞。
“老姨，你可以把日子过的很好的……”这点黎明深信不疑。
“借你吉言吧……”
乔荞当然也想这样了，能这样就最好了。
果而睡着了，就躺在乔荞的身边，现在就是不肯离开乔荞一步，黎明看着果而的脸，他笑着说：“小丫头估计很高兴吧6”
你可能不知道，你妈妈的心里都淌血了，果而呀。
乔荞摸摸女儿的脸，一脸宠爱的看着孩子，乔荞才要问黎明有没有吃饭，有人推门进来了，黎明下意识就去回头。
陆卿的手里提着两个盒子，看样子是某酒店的外送服务。
“黎明在这儿啊……”
黎明点点头，站起身给陆卿让位置。
“姨夫……”
陆卿的视线落在黎明的脸上，看了黎明几秒钟，笑着开口：“没吃饭吧，和你老姨一起吃一口，果而几点睡的？”
陆卿绕到床的另外一边，想伸手把女儿抱走，病床就这么大，果而躺在这里，就容易挤到她了。
“觉得滴的快吗？”陆卿上手看着点滴，问乔荞。
“没事儿，黎明调过了。”
乔荞不太愿意和陆卿讲话，黎明倒是显得很是自然，倒是陆卿把果而从床上抱起来，果而睡的有些迷糊糊的。
“我女儿变沉了，睡吧，你妈的床就这么小，爸爸抱你换个地方睡……”
果而眼睛动了动，就继续睡了，也许是陆卿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是别的。
乔荞叫黎明出去看看，蒋方舟和陆天娜回来没有，等黎明出了病房，自己就把点滴给调快了一点，她不想在医院和陆卿四目相对，早点挂完自己早点走，不管怎么说，回去之后可以关上门。
大体以后的日子也就这样过了。
－－－－－－题外话－－－－－－
额，扔砖头吧，
乔荞一大早就开始在厨房忙活，给女儿准备早餐。
“妈妈早……”
果而笑嘻嘻的，脸上藏不住的高兴，相比较果而的兴奋，乔荞则是一脸的发青，昨天压根就没睡，也睡不着。
“果而过来吃饭……”
果而的心思很是细腻，母亲糟糕的脸色不是瞧不见，正是因为瞧见了，自己又变得惴惴不安，她是不是让妈妈觉得为难了？
“妈，我们回家吧，去找姥姥和姥爷……”果而上手去抓乔荞的手。
乔荞觉得果而就是她的毒，渗入到胸口里，烧得自己剧痛又无可奈何，只能听天由命。
“你先吃饭吧，吃完饭和奶奶待一会儿，妈妈要出去办点事情。”乔荞摸摸女儿的头，只要你高兴就好。
妈妈的幸福其实没那么重要，真的就没那么重要了。
如果说乔荞对陆卿的爱就像是扔到大海里的渔网一样，果而所希望的家庭和乐就是一把剪刀，彻底将那张渔网给剪碎了，破碎掉的渔网如同她的心情一般，潮来潮去，带走了她心中仅剩对陆卿一点的好。
“妈……”果而觉得不安。
乔荞没有吃饭，吃不进去，也不想吃，蒋方舟出来，自己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张张嘴都是哑口无言，陆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坐在位置上，乔荞并没有伸手去管，陪着果而在吃早饭呢，果而的眼睛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不敢明目张胆的去看陆卿。
“吃菜。”
乔荞给女儿夹着菜。
蒋方舟心里叹口气，这样的气氛就实在不太合适孩子适应，糟糕透了。
“妈，一会儿麻烦你帮着我照顾一下果而，我出去办点事情。”
蒋方舟应声，乔荞等果而吃完了饭，果而拽着乔荞的衣服不撒手，她总有一种妈妈要遗弃自己的感觉。
“妈妈得出门一趟，你乖乖的在家里等妈妈回来行不行？”乔荞耐着性子。
果而你要知道，妈妈为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扔掉了，以前以后都没有了，让妈妈出去喘口气吧，好孩子，妈妈回来就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你想要的一切，妈妈都会复原到过去，碎了我也能给你黏起来。
“我不要……”果而就是不肯撒手。
孩子一大早的就开哭，哭的乔荞心烦意乱，你还哭什么呢？
又觉得自己对果而太凶，她就是个孩子，她应该能理解的，这是自己选择错误的生活把孩子推到了这样的静地当中。
“我送你吧。”
陆卿拿着车钥匙拽过来外套，外套已经有些皱皱巴巴的，果而也是没少折腾他，陆卿从来不会一件衣服穿两天，这不是他的风格。
“谢谢。”
蒋方舟将果而揽在怀里，小声的说着：“你听话点，叫你妈出去办事情，果而别闹了，要不然妈妈该生气了……”
乔荞和陆卿一前一后的上车，陆卿没有径直上车，而是为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乔荞绕过他的身边，自己伸手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上去。
“我要去银行，谢谢。”
其实人最疼的不是有人对着你突然就给了一刀，这样其实不算是痛，因为没有防备，乔荞经历过那种胆战心惊的日子，她的心里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跑还是不跑，跑不跑最后那一刀她都必须挨，没有发生的时候其实人可以夸夸其谈，可以这样那样的避开，但是真的发生了她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子好像捅了进去，听不见声音的，然后就是血，她怕死，她惜命。
她自己什么样的场景都能经历，却不能叫女儿的心理上去承受任何的压力，也许这就是母亲吧，或许说她就是犯贱。
乔荞喜欢果而，可能就因为是自己生出来的，觉得她浑身都是优点，觉得她无限的美好，明明就是一件普通的事情，放到了果而的身上，优点就会被放大百倍千倍一样的叫她感觉到欣喜，张丽敏就曾开玩笑一样的说过，就你有孩子，就你生孩子了，喜欢孩子也没有这样喜欢的，孩子说什么都行，说的好听点呢，这是好妈妈，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犯贱。
谁家没有孩子，谁家不养孩子，就你觉得你家孩子和别人不同。
陆卿开着车问她：“去哪个银行？”
“随便。”
乔荞扭着头看着车窗外，手里拿着手机一直在发什么，好半响手机终于有了动静，乔荞的眼神动了动，晃动着。
蒋晨给了乔荞账户，这个劲儿还是没缓过来呢。
蒋晨就等着她把钱真的全部都打回来，其实自己这样做真的就有点不男人，不过就是一点钱而已，但是不要回来，他这口气发泄不出去，掀开被子，从床上离开，叫佣人帮自己倒杯水。
“起的这样早？”孙国慧竟然还在家中，看样子是准备出去了。
孙国慧看了儿子一眼：“你爸约了人打球，昨天喝的不少。”
“你儿子我干了一件叫自己都瞧不上自己的事儿，我和她说了把我的钱通通给我还回来，她决定和她前夫复婚了。”
孙国慧倒是好脾气的开口：“两个人中间有个孩子，又是个小女孩儿，我虽然没有见过她女儿，乔荞原本个性就不够强，她压不住孩子的，孩子要是在单亲家庭当中长大，这个孩子也许就费了。”
她没见过乔荞的孩子，但是她觉得乔荞其实给不了孩子什么，她没有办法以身作则的去为孩子树立一种榜样，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那就是乔荞的活法，就一如当初她所言的，她欢迎乔荞可以再次的成为她的儿媳妇，从开始她就遇见了结局，那个女人就因为牵绊太多，所以注定她走不回了蒋晨的这个回头路。
即便真的勉强复合到一起，对彼此来说依旧还是伤害。
蒋晨觉得丧气。
“我对她不够好吗？其实我自己也挺怪的，我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这人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也能无动于衷，当她出事儿了，我就闹腾，我就想和她待在一起。”
孙国慧回了儿子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开口：“你这不是爱，只是愧疚。”
蒋晨觉得不是愧疚，他不欠任何人的。
乔荞在银行里面，陆卿就在外面等着，他很有耐性的等着，乔荞过了很久才出来，她看见了陆卿的车，却没想上去，过去这辆车陆卿不太喜欢让她坐，陆卿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车，很少会主动送谁，唯一心甘情愿愿意让上车的人估计也只有果而了，乔荞是把他哄得很好他才会提出来送乔荞一层，当初就在一栋大楼里办公他都不送呢。
乔荞走到路边伸手打车，车子缓缓停靠在路边，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乔荞的手机响，她接了。
是蒋晨微微带着嘲讽的声音：“还真是有钱，吃进去的东西还能马上吐出来，你也算是极品了，行，那就这样吧，以后别联系了，我祝你点什么呢……”
“蒋晨……”
“叫我干吗？还没恶心够我呢？”蒋晨说的咬牙切齿，什么时候不爱的，他自己都说不出来，感情这东西可能就真的会随风飘逝的，都散在风里了，你想追回怎么可能，怎么能抓得回飘走的那些？
“对不起，其实你和我都知道，我们俩回不去……”
不是没想试，大家都找不到当初的感觉。
蒋晨沉默。
“我们俩两清了，从今以后但愿不见。”
曾经你是我的全部，现在你则过客，她只能为果而一个人付出，怕果而孤单怕果而哭，怕果而忧伤怕果而孤独。
“人来到世上难免就会有悲欢离合，缝缝补补的一样能过，那么多的夫妻为了孩子能好好的过，我相信你也能，不为其他就为了果而，果而是个好姑娘，你做的选择对，别叫孩子不相信爱，将来遇上个好人，别像是她爸爸一样的，也别像是蒋叔叔我一样……”蒋晨的眼睛看着上方，自己吐着气：“到底是陆卿的亲女儿，我对着她有多好，她也不领情……”
给的够不够多，对着够不够好，人家就是不领情，他问乔荞，自己和陆卿谁会赢在起点上，原来自己早就输掉了，只是他后知后觉而已。
朋友这两个字负担太重，几乎就要压垮了他的肩膀。
就是个女人嘛，没什么承受不起的。
“一愿我乔百岁，二愿我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乔荞挂了电话。
蒋方舟在家里焦急的等着，她怕乔荞变卦，要办手续的话，是不是今天就能去办？但是她的手续是不是都没有带？
错过了这次，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果而更是紧盯着门口，乔荞回来的时候，有点走神，自己也不知道魂儿在哪里呢，她是真的很不甘心，就这样回到陆卿的身边，对这个男人她的心已经全部都死了，没有在想过和他走回头路，但事与愿违。
陆卿就在客厅里坐着呢，他不着急，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果而就没有看过她爸，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妈……”
乔荞发烧，烧的很厉害，整个嗓子都肿了，肚子还不听话，跟着凑趣，就连去卫生间都是疼的，从床上爬起来往卫生间折腾，果而没有离开妈妈的房间，一步不离的跟着，见乔荞起来，上手就要去扶，乔荞推开女儿。
“你下楼自己去玩……”
发高烧，吃了很多药就是降不下来，蒋方舟说带她去医院，乔荞说明天就好了，过了今天明天总会好的。
吃的那个什么咽炎片，一次就吃好多片，还有那种控制咳嗽的药丸虽然不大，一次要吃十六颗，吃的她满嘴都是药味。
张丽敏和乔建国在家里坐着面面相视，怎么办？
回去？
乔建国是决定不回去了，不想看见陆卿。
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如何，他看不了陆卿，这辈子也许他就是没有女婿命，陆卿也不喜欢他们，索性不如大家不想见，这样反倒是成全果而了。
“这个孩子，就一点都不为她妈着想……”张丽敏心里觉得是应该给果而一个完整的家，可现在又说果而，她想起来那天乔荞哭，就觉得果而其实挺不懂事的，挺精挺灵的一个孩子，就帮着你爸爸欺负你妈妈。
你妈心里那么不愿意，为了你还得回头。
“这孩子看着挺好，好什么啊，这是养的冤家，是给人养的孩子，身上流着她爸的血也就是自私……”
不想还好，一想就觉得果而浑身都是错。
乔建国看看自己老婆：“你别这样说果而，你七岁的时候难道就什么都懂了？孩子想要个家没错，她在成熟她也就是个孩子，我想我们俩就不回去了，我年纪大了，折腾不起了，不想总被这些事情折腾的心烦意乱的，孩子的路就让孩子去走，我们也别跟着添乱。”
张丽敏点头。
“我还填什么乱，我现在都看明白了，就是因为她没有个强硬的娘家，人家看扁她，觉得她早晚都会走回头路的，现在好了，那些人该大笑出声了……”
张丽敏觉得一定会有人在背后等着大笑特笑的，就等着嘲笑出口呢。
“你管别人想那么多，爱想就想去，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活。”
人生在世就是这点看不破，其实别人怎么想一点都不重要，别人能和你一起生活吗？别人高看低看你一眼，都无所谓。
陆天娜白天送了儿子去上学就过来看乔荞，家里就这样吧，蔡大奎也出去了，蒋方舟人在楼下呢。
天娜要在门口换鞋，蒋方舟让她别换。
“家里反正都这么乱了，别换了。”
现在就全部穿鞋了，到时候在收拾吧，现在顾不上了。
“在楼上休息呢？”
“感冒了，还拉肚子，好像挺严重的，我说去医院看看，她也不听我的话，我去药房给买的药……”
“我哥呢？”天娜四周看看，陆卿在哪里呢，她怎么没有发现呢？
“去公司了，他留下来能有什么用？”蒋方舟正在煮粥，乔荞拉的都快要脱水了，这样下去也不行，总得吃点什么吧，早上她就没吃，蒋方舟也能明白乔荞的心里，八成就是火的：“小乔不愿意……”
天娜叹气：“怎么愿意啊？我哥把孙若兰都领上门了……”
这就是心里的一道隔阂，不知道就算了，还叫孩子给看见了，这心里得有多不舒服？
蒋方舟神色黯淡。
“我当初就不该同意，可你哥主意正，我能管得了他吗？他想做的事情我拦也拦不住，我想何必难为他呢，就成全他吧，儿子还是亲的好。”
蒋方舟那时候是真的打算叫孙若兰进门了，乔荞没打算回头，陆卿也不能总单身下去，那时候乔荞和蒋晨之间也有些说不明白，蒋方舟再能为人着想，乔荞那是儿媳妇，陆卿才是亲儿子，你觉得谁更加的亲？
现实，现实就是这样的。
天娜抱抱蒋方舟：“好在一切都平静了。”
只要以后没有问题好好的过就行了，早晚都会找回来感情的，果而在怎么说还是自己大哥的孩子，亲生女儿哪里有能不喜欢亲爸爸的。
“你是没看见她，看见就知道了，没那么简单。”蒋方舟摇着头。
乔荞那张脸就和死人的脸色差不多，蒋方舟觉得如果以前自己还认为复婚是对乔荞是件幸事的话，那么现在她则看清楚了，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
天娜上楼，乔荞扶着门板往床上去，果而扶着自己妈。
“姑姑……”
“哎，果而吃饭了吗？姑姑给你买了肉松饼下去吃两个好不好？刚刚烤出来的，特别香……”天娜给果而买了很多零食，平时让不让吃的，孩子现在受苦了。
作为姑姑来讲，恨不得一股脑的对着孩子好。
“我现在不饿。、”果而看看乔荞，那意思还是要陪着乔荞。
“你下去拿两个，尝尝哪个味道的好，然后给妈妈拿上来两个，行不行果而？”
果而点头。
天娜看着乔荞的脸，怎么就变成这色儿了？颜色一点不正，一看就是在生病当中。
天娜坐在床边，“嫂子，我知道我家对不起你，就为了果而，你以后会有好报的……”
乔荞轻扯唇，她现在就连笑肚子都疼，小腹抽抽的疼，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上卫生间坐着，都跟着疼，上个小便也疼，都要疼死她了。
“没指望有什么好报，这辈子都没活明白呢，就更加不敢指望下辈子了，对付活吧，果而高兴就好，把她培养好了，等她将来长大，送她出门，我这一辈子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谁叫我是她妈呢……”
“嫂子，你别这样说，你心里不痛快你就和我说，我哥这人你是知道的，我像你保证他以后不会这样的……”陆天娜说的有点语无伦次，她很多的话都不方便说出口，她想说只要陆卿和乔荞保持婚姻期间，陆卿是绝对不会出轨的，但是离婚的起因又让她张不开嘴，说陆卿以后会对乔荞好，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天娜就是个小姑子，夹在当中，自己也是左右难为。
“好了，天娜都别说了，我已经快奔四了，说句不好听的，到了这个年纪，一切风花雪月都是假的，人生一直就在走下坡路，过两年也许老的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乔荞嘲讽自己，也许没钱的生活，就是整天的为了柴米油盐天天吵架，为了孩子的补习费，为了孩子的兴趣班甚至有可能也会因为丈夫不会赚钱不愉快，她比太多奔四的女人活的轻松了，说句不好听的，丈夫无非就是精神上出轨一下。
天娜张张嘴，她想说不是这样的，但是不是这样又是什么样的呢？
难道不是如此？
正如乔荞所言，一切的错都出在陆卿的身上，陆卿依旧年轻，依旧帅气潇洒，甚至年龄这种东西它就是偏心的，在陆卿的身上没留下什么痕迹，反倒是添了一股成熟的韵味。
守着孩子，把孩子好好养大，别的她也不追求了。
“嫂子，不然我们俩合伙做生意吧……”
天娜拉着乔荞的手说着， 你不想待在家里，不想想这些不高兴的事儿，那就走出家门，我们俩合伙，你说想做点什么就做什么，这样每天都高高兴兴的，不行吗？
乔荞苦笑，她现在都要挂在床上了，还哪里有心思想去做什么生意。
“不然嫂子你和蒋晨还做朋友吧……”天娜说，既然我哥能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你干脆也交个男性朋友，没人敢说你的，谁说你，我就冲在前面了。
陆天娜是觉得自己对乔荞有所愧疚，只要是乔荞愿意去做的，她都愿意答应。
“别说了，孩子上来了……”
乔荞听见果而的脚步声了，果然果而端着碟子就推门进来了。
“妈妈，这里面还有绿豆酥，绿豆酥比较好吃，很香，妈妈你吃这个……”爬上床送到乔荞的嘴边，叫乔荞去咬，乔荞嘴里都是苦的，真是一点味儿都没有啊，她现在就想吃点刺激的，可又不敢吃，肚子不给力。
甜了吧唧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很难受，原本嗓子就疼，吃的这点玩意腻糊糊的都堵在嗓子里了。
“果而啊，你妈现在生病，不能吃这个，你妈得吃爽口的……”
陆卿没在公司，和孙若兰约了在餐厅见面的，孙若兰原本脸上有的是一派的淡定，这都两天了，他总该解决好了家里的事情吧，她相信陆卿有这个能力，不过就是一个孩子而已。
“果而的脾气不小，我不是指责她的妈妈，只是应该在孩子的身上多付出一些……”
对方又不是女强人，也没有工作，怎么能让孩子变成这样呢？说到底这是陆卿唯一的孩子，她也希望果而好。
孙若兰不太喜欢果而的名字，那就是代表了两个人的结合，才会有的这个孩子。
陆卿的手想摩挲点什么，但是手机没拿出来，忘记拿了，手不摸点什么又觉得不太舒服，拿着打火机手指放在上面。
“她妈妈在她身上已经付出了很多，不会有女人比她做的更加的尽职了……”陆卿开口。
孙若兰下意识的就去看陆卿的眼睛，陆卿仿佛未卜先知一样。
“我们俩不太合适，还是做朋友来的好，哦，对不起，可能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陆卿脸上没有任何对不起的意思，说的是云淡风轻，没有任何的诚意。
他今天约孙若兰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孙若兰看着陆卿，陆卿一脸微笑的模样，两个人对望着，她试图想从陆卿的脸上看出来一点什么表情，在高傲的女人在女强人范儿，她现在动了想嫁人的心思，明明都要走进他家的大门，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孙若兰有些不淡定，如果陆卿不想结婚，就按照之前他们谈的那样，可以先不结婚的。
“因为我说了你的女儿？陆卿你要分清楚，我是站在中间的立场。”如果是因为刚刚自己所说的话，那么她都会瞧不起陆卿，任何孩子的身上都一定会有或多或少的毛病，难道你的女儿已经养到了别人不能说不的地步了吗？
谦虚使人进步。
陆卿的眼睛幽深，你想从他的眼中窥探到一丝的情绪太难，他的手摩挲着杯子的杯壁。
“不，只是因为我对你仅仅是欣赏而已，没有到动心的地步。”
说的再白一点，有些东西只能远观，不能靠近，当你靠近了之后你会发现，她其实也没有你想象当中的那样的好，或许如果这次果而不闹腾，他也就顺水推舟的和孙若兰结婚了，然后过着不咸不淡的日子，最后也有可能会离婚，甚至相敬如兵，他应该说感谢果而吗？
陆卿从来不会怀疑果而对乔荞的影响力，果而叫乔荞从悬崖上跳下去，乔荞哭断了肠子，会认为自己白生了这个孩子，最后她依然还会跳，你看着可怕的母爱，就是这样的危险。
陆卿的手摸索过杯壁，杯壁发射着刺眼的光，映入他的眼中。
事情倒回发生的那天，果而和黎明从飞机场打车回来，到了小区的门口就下了车，陆天娜忘记联系蒋方舟了，她在机场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她知道今天陆卿会把孙若兰给带回家，陆卿的手机基本都是不开机的，他的手机永远都像是一种摆设，天娜给陆卿打电话没有打通，陆卿正在开会当中，果而和黎明也堪堪才上了车，天娜给陆卿的秘书去电话。
陆卿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他认真的看着下方。
从离婚以后他后悔过吗？
陆卿笑笑，他的人生里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全部的人都在指责他精神出轨，陆卿却死也不肯承认，他联系孙若兰，说是现在带她回家。
“不是说下午才去吗？我头发都没有做。”
陆卿笑笑，说不需要特别的做，保持自然就好，陆卿载着孙若兰进门的时候他难道看不见走在路边的那两个孩子，陆乔果而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他的女儿，就算是父女之间见面的次数再少，自己的孩子不会错认。
不过这些，陆卿不打算告诉孙若兰。
孙若兰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也会有一天沦落到别人的手中成为了棋子，成为了陆卿的一颗棋子，他想怎么下他从来都不需要过问别人的意见的。
棋子应该扔到应该去的地方。
陆卿的唇微向上。
他是陆卿呀。
他是一眼就看出来张展不是个好鸟的陆卿呀。
“你这样说……”
“给自己留点面子，合作我们一样的谈……”
孙若兰失笑，难道谈合作还是你便宜了我吗？已经签约了她觉得陆卿这个人就是个狐狸精。
“你前妻就那么好？”
“我的女儿够好，她想要一个家，我就给一个家。”
“那你活的还真是平淡无奇呢，因为孩子想要，就复婚，你和那些人有什么差别？陆卿你应该培养果而的独立性……”
陆卿眼中的颜色，如同墨水一样的散开，散像四面八方。
“我就是个俗人……”
大俗人。
孙若兰说不出来太离谱的话来，因为她和陆卿还有合作，但是对于陆卿狠狠涮了她一把的行为，她觉得就这样算了，自己的面子还要放在哪里去？
不算，她又能如何？
自己真是前进后退都无路可走。
＊
乔荞还是去挂针了，已经脱水了，蒋方舟和天娜陪着去的，还别说一个婆婆一个小姑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儿媳妇得多受宠，就生个小病，人家看眼珠子一样的看着她。
乔荞觉得疼，觉得不舒服，她不喜欢挂针，果而在偷偷的笑。
乔荞对上女儿的眼神。
“你过来，你告诉妈妈，你笑什么呢？就像是一只小老鼠一样的……”乔荞点点女儿的鼻尖，妈妈都病成这样子了，你还能笑得出来呢，小没良心的。
“妈妈，真好……”
果而嘴上说真好，乔荞竟然就心领神会的想到了女儿说的话，果而不是说她生病真好，而是觉得有奶奶有姑姑真好。
孩子高兴不高兴，你看她的脸上就能看出来，一清二楚的。
乔荞觉得嘴里更加苦涩了，其实果而要的真的就很简单。
陆卿发短信给她，问她明天能不能去办手续，既然打算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这件事情早晚都是要办的。
乔荞回了一个好，把果而抱在怀里。
“妈妈，我这里都不闷了，之前就好像是有一口气，怎么都拿不出去……”果而摸着自己的胸口说着。
乔荞笑笑，陆天娜拎着袋子进门，她和蒋方舟下去给乔荞买吃的去了，蒋方舟现在就围着乔荞转，乔荞提出来的要求她都会考虑都不用考虑直接答应的。只要她人能回来就行。
“妈给你削个苹果吧……”
蒋方舟就连水果刀都一起买了。
乔荞说不用，她现在吃不下去，蒋方舟还是给苹果打了皮送到她的手里，分了乔荞一半给果而留了一半，小盒子里有洗好的草莓，叫果而吃。
“我们家果而最喜欢吃草莓了……”
黎明去父亲那边待了几天，果而的事情他没有对黎兵说，因为觉得这是老姨自己家的私事，又不是什么好的事情，绝口不提，乔荞住院他打电话，黎明这两天休息的都不好，因为果而就是在他手里弄丢的，他面对乔荞的时候都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黎明来了……”
乔荞对着黎明还是这样，脸上看不出来一点隔阂，叫黎明坐，蒋方舟给黎明拿着水果叫他吃。
“谢谢奶奶，我不吃了。”
黎明看着乔荞的吊针，自己试着帮她调一调。
蒋方舟和陆天娜说要下去吃口饭，其实就是为了避开，叫乔荞休息一下，怕她觉得烦，觉得她们俩好像是来监督她的一样。
这时候就千万不能出一点的茬子了。
“老姨，你和姨夫要复婚吗？”
乔荞转开视线：“你也看见果而了，她就希望有个家，我能做的就是满足她这个愿望……”
黎明觉得不对，哪里不对吧，自己说不上来，但姨夫的很不对劲。
坐在一直上，尝试着和乔荞说。
“那天的事情我对不起你，我没看住果而……”
“不怪你，你才多大，哪里知道她能跑了……”
“老姨，你说的对，我年纪不大，我没有生养过孩子，我是注意不到，那姨夫呢？”
车开进来，他和果而就走在路上，陆卿怎么会看不见？
觉得走在前方的是别人家的孩子？这不会的，一个父亲如果就连孩子都看不出来……
乔荞没往那上面去想，她自己走路也总注意力不集中，没看见也是有的，只能说马有失蹄人有失手。
黎明有些惆怅，是这样的吗？
不过想想也对，老姨说的也对，开车也许就看前面了。
“老姨，你想和他过吗？”
“不想。”乔荞想都没有想的就回答了，今天外面的阳光不错，照在她苍白的脸上，乔荞微微眯着眼睛。
“我妈就不会像是老姨这样……”
黎明更喜欢乔荞一点，老姨是个好母亲，却不是个好女人，她没有为自己而活，自己的母亲不算是个好母亲却是个活得很滋润的女人，两者相比较的话，他是觉得自己母亲那样的会活的更加的随心所欲。
事实证明，他妈一直就是抛弃别人的那个人，而老姨……
老姨身上的牵绊就太多了。
乔荞盯着黎明看了一会儿，自己摇摇头、；“过去觉得你妈不好，站在道德家的角度去批判你妈，我和你姥都认为你妈有病，扔着年小的儿子，说不要就不要了，我现在才明白，我们姐三当中，你妈是活的最潇洒的一个，我和你大姨不行，我其实没比你大姨强到哪里去，只是我的命比你大姨好了那么一点点……”
“也别说我自己的命好，无非就是有点钱花花……”
命运这种东西很难讲的，也许就是因为青霞对着她好，青霞把她给带大了，乔青霞更加像是她的妈妈，所以她的个性也偏向于乔青霞。
“老姨，你可以把日子过的很好的……”这点黎明深信不疑。
“借你吉言吧……”
乔荞当然也想这样了，能这样就最好了。
果而睡着了，就躺在乔荞的身边，现在就是不肯离开乔荞一步，黎明看着果而的脸，他笑着说：“小丫头估计很高兴吧6”
你可能不知道，你妈妈的心里都淌血了，果而呀。
乔荞摸摸女儿的脸，一脸宠爱的看着孩子，乔荞才要问黎明有没有吃饭，有人推门进来了，黎明下意识就去回头。
陆卿的手里提着两个盒子，看样子是某酒店的外送服务。
“黎明在这儿啊……”
黎明点点头，站起身给陆卿让位置。
“姨夫……”
陆卿的视线落在黎明的脸上，看了黎明几秒钟，笑着开口：“没吃饭吧，和你老姨一起吃一口，果而几点睡的？”
陆卿绕到床的另外一边，想伸手把女儿抱走，病床就这么大，果而躺在这里，就容易挤到她了。
“觉得滴的快吗？”陆卿上手看着点滴，问乔荞。
“没事儿，黎明调过了。”
乔荞不太愿意和陆卿讲话，黎明倒是显得很是自然，倒是陆卿把果而从床上抱起来，果而睡的有些迷糊糊的。
“我女儿变沉了，睡吧，你妈的床就这么小，爸爸抱你换个地方睡……”
果而眼睛动了动，就继续睡了，也许是陆卿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是别的。
乔荞叫黎明出去看看，蒋方舟和陆天娜回来没有，等黎明出了病房，自己就把点滴给调快了一点，她不想在医院和陆卿四目相对，早点挂完自己早点走，不管怎么说，回去之后可以关上门。
大体以后的日子也就这样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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