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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少女竟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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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不敢相见

    阴阳册上的前列名字都是判官以手中铁笔蘸着冥泉朱砂所写,他们和被黑白无常允许成为恶灵的那些存在不同,每一个人都有着通天本事。

    而彼岸花,正是拥有能够展开时间缝隙能力的那个恶灵。

    上次与她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判官回忆着那年的场景,那个一身红衣笑靥如花,在亭台楼阁之中翩翩起舞的女子,是多少人心头的白月光。

    如果没有遇见自己的话,她应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吧。

    判官修长的手指轻柔在彼岸花的名字上掠过,那个名字正泛着光芒,似有灵气感知一般。

    “判官,不好了!小阎王和唐雨被彼岸花抓走了!”

    白无常跑进阎王殿,语气慌张前来报信。

    黑无常也递上了那张信笺,判官接过展开,上面画的红伞铁笔恍如昨日。

    判官虽然平日不苟言笑,但为人还算和善。黑白无常不知判官和彼岸花之间有什么旧怨,毕竟对于彼岸花的存在,他们也只是知道个名字而已。

    虽身为恶灵,却比万千恶灵都要强大的存在,被判官手中的铁笔和冥泉朱砂在阴阳册上赋予了生命。

    “我们找不到彼岸花在哪,但她在那两人失踪的地方留下了这个。”

    黑无常补充说道,判官却迟迟没有言语。

    白无常眼见判官油盐不进,又担心那两人出了什么意外,担心的在原地跺脚。

    自己有多少年没有离开过这阴曹地府了呢……

    身为地府判官,受地府众人敬仰,甚至在老阎王失踪之后,十分顺其自然成为了代理阎王。

    那凡间的红尘众生,似乎早就与他无关了。

    他又何尝不是将自己囚于这地府之中,在偏居一隅里寻得片刻安宁呢。

    “她不是坏人,应该不会伤害他们的。”

    半晌后判官才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便拿着手中的信笺与铁笔,往阎王殿后走去了。

    “哎,哎!判官!你别走啊!”

    白无常几声呼唤,判官视若无睹。

    “究竟怎么回事啊,怎么连判官也会有不靠谱的一天啊!”

    白无常口中吐槽着,脸上布满了焦虑。

    “你现在知道自己不靠谱,在别人眼中是多么困扰的事情了么。”

    黑无常在一旁开口补刀,白无常眼神锐利,暗藏尖刀。

    “放心,我相信判官。”

    黑无常远远望着判官离开的方向,语气温和。

    “我也相信他啊,问题是小阎王和唐雨现在还不知道被抓去了什么地方,哎呀,真是让人头疼啊!”

    白无常继续在身旁抓狂,黑无常的脑海中则回忆起了二人方才刚进入阎王殿时,判官手持阴阳册的场景。

    虽然黑白无常负责在凡间引领亡魂,也因此能够以职位之便决定什么魂灵能够成为恶灵,但阴阳册却不在他们手中,那卷记载着现存恶灵数目的阴阳册原卷,始终由判官保管。

    平日里判官并不将其拿出来,今日却在阎王殿中持卷踱步,要说二者没有丝毫联系,未免太过牵强了。

    判官的居所是阎王殿后的一处小木屋,看上去十分简朴。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望着桌上堆满的古卷,将手中的阴阳册放在了最上方。

    他从前为人时,唯一的喜好便是读书。现在成为了地府的判官,唯一的喜好还是读书。

    古人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那日他往人间赴约,原本想趁着这空暇时间闲云野鹤一番,可原本在茶楼旁品茶的他,一抬头,便望到了远处湖中央亭台楼阁之上,正持一把红伞翩翩起舞的她。

    她一袭红衣如火,带着绝美的妆容,举手投足间便是一幅绝美的画卷。亭台高七层,每一层都有一句诗。只见上句,不见下句。

    诗是七层楼阁中央跳舞的小姐所做,谁能作出她满意的下句,便可登上一层。来人作一句,便有侍者以白鸽传信,那楼上的小姐若留下信笺只将白鸽放回,就算通关了。

    那一日,身穿灰色布衣,手握铁笔的判官,就这样层层上了七楼。

    他自地府而来,本不该沾染凡尘俗世。

    只因那诗的上句让人觉得惊艳,那女子也让人觉得惊艳。

    他本就不苟言笑,等到最后踏上七层见到了那手持红伞翩翩起舞的佳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让他落座在前,为他斟上好的西湖龙井,为他跳从未与人跳过的舞。

    起舞之时,她红袖霓裳,落落大方。

    他久居地府,不知与凡人作何言。

    她见他不言,她便也不言。

    一舞作罢,她望着坐在面前拘谨的男人,这才开了口。

    “我跳的舞,好看么?”

    她的音色如四月的春风,又如七月池塘中泛起的涟漪,让人只听一句,便心神振奋。

    他点头了。

    “你作的诗句,不像凡尘该有的诗句。”

    “我本就不是凡人。”

    “那你是?”

    “我是地府的判官。”

    他将手中一直握着的铁笔放在紫檀木的桌上,面前的红衣女子却只朝着他笑。

    时至今日,他依旧不知那日她的笑究竟有着什么含义。

    是嘲笑自己胡言乱语,还是觉得自己姿态笨拙可笑。

    他只知道,那一日,他与阎王约定去凡间各自考察人间百态,他却甘心困于高楼之上。

    判官躺在木屋的床上,却并未闭上双眼。

    人间情爱如洪水猛兽,一发便不可收拾。

    他只与那女子在高楼上待了一个下午,期间也不过是跟对方聊了一些诗句,看她跳了几段极美的舞。

    日薄西山,他该走了。

    “我一见你,便知今生他人再入不得我眼了。你若真是地府的判官,可否回去与阎王说说,让你回来娶我。你若念及我时,便把我当做那地府的彼岸花。那样的话,我便能与你朝夕作伴了。”

    判官对着面前的女子行了书生之礼,转身便下楼离开了。

    自那以后,他再未见过那红衣女子,也再未去过凡间。

    他当然没跟阎王说起这事,毕竟要是那个不靠谱的阎王知道了这事,肯定要派个几千阴兵陪着自己在地府大操大办,准备迎接新娘过门。

    人皆有定数,他判官如此,身为凡人的她亦如此。

    她肯定不知道,地府这种没有生气的地方,是很难出现花的。

    判官随意拿了旁边的一本书籍,展开盖在脸上。

    他不敢再与她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