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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少女竟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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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吾欲与卿同归

    火锅店总有打烊的时刻。

    彼岸花恋恋不舍的和判官走出火锅店的大门,里面的服务生还在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光望着他们。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现出人形的时刻,两人的奇特打扮当然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哪怕对于判官和彼岸花来说都不存在社死的情况。

    夜晚的马路让人觉得寂寥,路上的行车也并不多。两个人在马路边踱步,不知去向何方。

    对于异地恋来说,往往从见面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因为终究会再次分离而开始伤感了。

    彼岸花亦是如此。

    从她见到判官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着纠缠住判官,时刻陪伴在他的身旁。

    她并不是死缠烂打的女人,时至今日,她仍旧能因为对判官的一丝爱恋留存至今,也只是因为她浪漫又专情。

    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男人,她的情绪当然激动,但冷静过后,她只希望自己不要成为判官的绊脚石。

    判官又何尝没有察觉到彼岸花的真实想法,他能够留下来跟彼岸花一起吃火锅,已经算是表明了他的态度和想法了。

    只是两人的身份终究有所差异,一个是地府判官,一个是凡间游荡的孤魂野鬼。

    当初的那番一见钟情,在千年后的今天,似乎也变成了让人羞于提及的存在。

    “你要去哪呢?”

    彼岸花对着判官问道。

    她眉眼含笑,语气轻松随意。

    判官望了望身边的女子,他没什么特别的去处。

    他当然可以回地府,可现在并不是时候,至少他认为现在不是时候。

    “我也不知道。”

    他只能如此对彼岸花应答,彼岸花只是笑笑,然后将手中红伞搭在肩上,没再说话。

    如果她还是当年那个高傲的千金小姐,或许她会带判官回自己的府上坐坐。

    可如今,她已经漫无目的在人间游荡了千年,她又何曾有一个家呢。

    判官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什么都知道。

    他对彼岸花是有愧疚感的,当初让彼岸花成为阴阳册上特殊的恶灵,是他存有私心,不想让彼岸花轻易投胎转世。

    可如今,这份私心已经不能再延续下去了。

    彼岸花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做人间的孤魂野鬼,要么去地府踏上黄泉路迎接迟来的投胎转世。

    当判官开口问及这件事的时候,彼岸花的选择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我不想投胎转世,那样就会忘记你了。”

    她在暖黄色的路灯下回眸一笑,哪怕绝美容颜因肩上红伞有所遮掩,也抹不去那份少女纯真。

    从判官决定来到人间的那一刻,他便不想再让彼岸花继续做恶灵了。

    这样对她来说,实在太过残酷了。

    他想起了孟婆的话,想起自己在地府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那些长久的岁月。

    今天,身为判官的他,或许也要任性一次了。

    “我在地府有座木屋,我自己盖的。好在地府没有风雨,倒也落得宁静。那木屋中有很多书卷,虽然我未在其中读出黄金屋,但若是颜如玉的话,我想此刻就在我眼前。”

    判官深知自己的话已经足够委婉含蓄了,可彼岸花却好似听不明白一般。

    她活着时本就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又怎会没听过黄金屋颜如玉一说。

    只是对于彼岸花来说,这千年的恶灵经历虽然没有让她对判官产生憎恨之情,可她如今既然见到了判官,就总要跟判官寻些说法才是。

    这是女子独有自尊自爱的方式。

    判官站在原地,手中铁笔光华流转似有灵性。

    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导致他的灵力都有所外露。

    “他啊,是问你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地府去呢!”远处传来了唐雨的声音。

    判官抬头望去,唐雨三更以及黑白无常四人正迎面走来。

    唐雨刚才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所以才在这时开口为两人的关系进展添了一把柴火。

    彼岸花不语,只将视线定格在判官的脸庞上。

    她只想听判官亲口说。

    “说啊判官,告诉她,然后把她带回去。”

    白无常在一旁添油加醋,黑无常和三更却未加入对话之中。

    他们和白无常不一样,同为地府中人,他们清楚判官的选择会在以后带来什么样的隐患。

    只是明知如此,三更却并不准备插手。

    毕竟关于人世间的情感,是翻阅多少书本都无法获得的知识,只能自己切身处地去体会。

    判官手中铁笔一挥,在半空中寥寥几笔写出一串草书。

    【吾欲与卿同归】

    落笔处,笔墨所成的一对飞鸟上下盘旋。

    若有些话难以说出口,便写下来就好。

    彼岸花笑得灿烂,一如那日亭台楼阁上初见时的模样。

    她其实并不畏惧地府,她只是害怕失去关于判官的记忆。

    这世间怎么会有人因为只见过一次的男人而牵肠挂肚长达千年呢。

    如果有,这样的女子也会被世人称作傻瓜。

    彼岸花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她此刻只觉得,自己手中的红伞与那根修长的铁笔,真的很搭配。

    凡间与地府的距离并不远,可彼岸花却走了千年。

    她以红伞为伴,此刻却能以铁笔为依。

    两人渐行渐远,黑白无常紧随其后,白无常则笑着回头冲唐雨和三更挥了挥手。

    唐雨以微笑回应,三更则显得坦然。

    一切尘埃落定,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唐雨从来没觉得自己离开家的时间竟然如此漫长。

    细细想来,距离断更的日子刚好到明天为止。

    回酒店的路上,唐雨想到了谢特,他的故事并未结束。

    “世间因果不过尔尔。”

    这是三更在听到唐雨谈起谢特与那间律师事务所的事情时,所给予的回答。

    第二天一大早,唐雨和三更就坐上了从小连返回沈城的动车。

    唐雨身心舒畅,看窗外电线杆上的麻雀都觉得分外顺眼。

    几个小时后,他们在沈城站下车,朝着民族小区径直走去。

    一路上,唐雨都对自己那栋八号楼心心念念,不止一次表达了对家的渴望。

    三更的情绪起伏倒不像唐雨一样强烈,只是闻到街头巷尾熟悉的味道时,她还是觉得有些怀念这里。

    两个人还没到家,维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只是这一次她打电话的对象并不是唐雨,而是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