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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战记:弯刀与箭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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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豁儿豁纳黑川(八)

    在美色的诱惑下,豁儿赤忍了又忍,终究还是行动了起来,他的长相本来就清俊帅气,不同于一般的草原游牧人那样野性粗犷,又情商颇高,他虽然不够壮硕,但却胜在身材匀称,又懂得哄女孩子的诸多温柔情话。

    而这一切都是乌兰所喜欢的,因为乌兰继承了其母柔美样貌的同时,也继承了母亲的汉家审美(主要是艺伎对于才子、书生的审美)与习俗。

    她正是豆蔻年华,天真烂漫,对爱情充满了憧憬与向往之时,对样貌、性格不同于草原上一般的糙汉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豁儿赤,她当然会更为喜欢他。

    于是,豁儿赤往塔儿玉鲁的营盘主动来拜访的次数变得多了起来,在他每每与塔儿玉鲁下鹿棋时,乌兰进来送奶茶、野果等吃食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他们二人眉来眼去,情愫渐生,有时也会趁着塔儿玉鲁临时出帐如厕时,互相牵牵小手,小小的抱上一抱。

    在豁儿赤的持续攻势下,二人的地下恋情进展神速,很快,豁儿赤就不满足于只是牵牵小手、抱一抱那么简单了,他想要一亲芳泽,甚至想要——,嗯,你们懂得。

    但是吧,在塔儿玉鲁的营地里,想要完成豁儿赤“更进一步”的想法是很难做到的,乌兰是塔儿玉鲁的掌上明珠,在营地里,认识她的人实在是太对了,简直是随时都有人和她打招呼,所以,在营地里的哪一处,即便是在空的毡帐中也是极不安全的,因为随时都会有人进来,所以,他和乌兰只能将幽会的地点选在了营盘之外,当然,为了谨慎起见,以防被人发现,幽会的地点要离营地稍远一点儿,并且要不断打游击式的变换地点才行,至于幽会的时间么,当然要选在塔儿玉鲁不在营中的时候了嘛,只要塔儿玉鲁不在营中,豁儿赤自有办法骗过乌兰那曾为艺伎的母亲,得以让乌兰顺利的、悄悄的潜出营地来与他幽会。

    几次幽会中,豁儿赤将乌兰身子的其他部位都享受遍了,乌兰也是面红耳赤、媚色无双,而他们之间,就差那最后一步没有迈出了,原因么,当然是因为乌兰年纪还小,每每当豁儿赤想要进行最后一步时,她都因害怕流下了泪来,频频用手阻止了他,每当这时,豁儿赤也不强迫,只是温柔的安慰着她,他虽然好色风流,却并非是一个粗鲁野蛮的色中饿鬼,他自信只要自己再努努力,多哄哄乌兰,对她更加的好,她终将会答应自己,将身子自愿的、快乐的、完全的交给他的。

    就在今日,上午时分,阳光大好,塔儿玉鲁带着乌兰的母亲一起出营狩猎去了,临出发前,他再三嘱咐乌兰的贴身女仆要照顾好他的幼女。至于乌兰为何没有同去,当然是早就想好的借口了,早在前一天下午,在得知父亲今日要去狩猎时,乌兰就假装扭伤了脚,以此为理由,故而得以没有跟随其父和其母一同外出狩猎。在父母都走后,由于有她的贴身女仆事先将今日塔儿玉鲁外出狩猎的消息传递给了豁儿赤,今日自然就又变成他们二人幽会的日子了。

    乌兰在父母出营后,便悄悄的牵上马也出营了,今日他们幽会的地点是在营地的西南方向,斡难河沿岸的一处小树林里,至于为什么选择出营后往西南方向,则是因为乌兰昨日听他的父亲说起过,今日他们狩猎的队伍要出营往东北方向,沿斡难河探索猎物,所以,幽会的地点当然是要选择在父亲狩猎路线的相反方向喽,这样才能避免被父母撞上嘛。

    乌兰骑马很快就赶到了幽会的地点,豁儿赤已在小树林里等着她了,二人正是热恋之时,很快就纠缠在了一起,正当豁儿赤以为他今日会完成最后一步时,树林里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冲满无边愤怒的爆喝,豁儿赤得承认,在听到这个声音时,他的那话儿瞬间就软了下来,因为,那是——塔儿玉鲁的声音!

    他不是带人往东北方向探索狩猎去了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豁儿赤呆在了当场,袍子都未顾上穿,赤裸的望向了马背上的塔儿玉鲁。

    却说塔儿玉鲁本来是出营后往东北方向探索狩猎的,但在出营后不久,便有一骑从后追了上来,他认得追上来的人是谁,那是他的义兄弟阿勒坛的那可儿,这名那可儿是来向他传信的,在从营地中得知了他将往东北方向狩猎之时,这位那可儿就从后追了上来。在追上了塔儿玉鲁后,这位那可儿告诉他,他的义兄弟阿勒坛有事想要见到他,和他商议,事情很急,所以请他立即前往阿勒坛的营地。

    如此一来,塔儿玉鲁自然无法再继续狩猎了,他只好调转马头,带着人往阿勒坛的营地而去了。哦,对了,阿勒坛的营地恰好就在塔儿玉鲁营地的西南方向的不远处,也即是说,塔儿玉鲁要前往阿勒坛的营地,必然会朝着狩猎的相反方向——西南方向而进。

    所以,就是这么的不幸,在塔儿玉鲁穿过这片小树林时,恰好就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他心目中的鹿棋高手、他认定的小兄弟儿豁儿赤,居然和他的爱女、年仅十三岁的爱女乌兰一起脱了袍子,纠缠在了一起!

    这是多么大的刺激啊,这是耻辱!我要宰了这小子!塔儿玉鲁愤怒的吼了出来,当即拔出了刀子,下马冲了上来。

    在塔儿玉鲁亮了刀子后,豁儿赤总算是惊醒了过来,乌兰哭着死死地抱住了她父亲的腿,并扭头尖叫着让豁儿赤快跑。

    豁儿赤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狂怒之下的塔儿玉鲁是不会听他解释的,乌兰是他的爱女,他不会对她怎么样,但自己,若是现在留下来,必然人头难保!

    所以他果断的逃离了,得益于乌兰和他的爱情,甚至连两人那一白一红的两匹马,都因为常常碰面而有了默契和友情,所以,豁儿赤胡乱的拿起袍子,边跑边围在自己的腰间,先挡住下半身,而后一声呼哨,眨眼间,两马皆奔至了他的身前,他翻身上了自己的白马,又赶着乌兰的红马,一人双马,夺命狂奔,他狼狈的穿出了树林,往西南方向逃命去了。

    至于塔儿玉鲁,他终究是疼爱乌兰的,所以即便是在狂怒之下,当他看到爱女抱住了他的腿时,他也没舍得用力一把将她扯开,就在他们父女二人僵持的这片刻,豁儿赤已然夺马而逃了。见此情况,情急之下,塔儿玉鲁还是心一狠,一记手刀先将爱女打晕了过去,他将袍子披在了乌兰身上,并吩咐跟随他的唯一的那可儿先带女儿回去,而他自己,则翻身上马,提着刀,往西南方向追赶豁儿赤去了。

    豁儿赤一人双马,逃得很快,在下午时分,在塔儿玉鲁追上来之前,就恰好逃至了帖木真的营地,他凭借聪明的头脑悄悄的混了进来,想要躲藏起来。

    但是嘛,俗话说本性难移,豁儿赤在逃入帖木真的营地后,很快就无意间瞥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哦,就是那个博儿术口中小氏族首领未出嫁的女儿,他在看到她时,这个少女正在端着木盆,打了清水往自家的毡帐中走呢,豁儿赤的本能又发作了,他不由自主的悄悄的跟着少女到了她的毡帐外,接下来,自然就是偷看到了少女背对着她,擦拭自己身子的样子了。由于看的太过投入,他短暂的丧失了警觉性,似乎忘了自己今日仍是在逃命中呢,所以,也就自然被巡营的博儿术给轻易的抓获了。

    “事情就是这样了。”豁儿赤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他尴尬的笑了笑,随即低下了头来。

    帖木真听着这家伙的讲述,简直就是让他目瞪口呆,啧啧称奇,这叫什么?塔儿玉鲁和豁儿赤之间,这简直就是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睡我女儿、当我女婿吗?

    怪不得塔儿玉鲁如此生气了,这关系定位的落差也太大了点吧?还有,豁儿赤这家伙也真下得去手,听他说的,乌兰也才十三岁呐,搁现代都是未成年,这样也上?

    再有,虽说草原游牧人的民风开放、彪悍吧,但也没有开放、彪悍到这种程度啊,对于未出嫁的女子,除了像老妈诃额伦那样在出嫁的途中或战争中被强行掳掠“抢婚”的特殊情况,其他时候,上至部落贵族之家,下至一般牧民,也是要举行或盛大或简陋的婚礼来结为夫妻的啊。

    豁儿赤这干的叫什么事儿!特别还是对塔儿玉鲁这样有着一定身份的部落贵族的女儿干出的!

    “看来,我还是把你交出去吧。”帖木真看着低头的豁儿赤,他想了想,认真的开口道。

    “帖木真首领请一定要救我!我知道您在与蔑儿乞人的战事中曾救过塔儿玉鲁的性命,由您出面说和,他一定会放过我的!”豁儿赤猛地抬起了头来,连连抚胸行礼道。他在和塔儿玉鲁有一次下鹿棋时,塔儿玉鲁曾向他提到过帖木真,并对帖木真及其治下的乞牙惕部在战争中的表现交口称赞,因而豁儿赤才如此的恳求帖木真帮他。

    “哦?凭什么?我怎么听你都该杀啊?我为什么要浪费自己的人情去帮一个好色之辈?”帖木真瞥了豁儿赤一眼,淡淡开口道。

    “就凭我认识巴鲁剌思人忽必来、札剌亦儿人哈赤温•脱忽剌温、蒙格秃乞颜的儿子翁古儿,还有迭该、吾也而、阿儿孩合撒儿、速客该者温、哲台等等,我与他们都很熟识,他们个个都是豪杰勇士,您帮了我,我可以将他们都引荐给您!”豁儿赤大声道。

    帖木真在听到豁儿赤说出的名字后,他的双目就微眯了起来,除了已经认识的忽必来以外,这些人他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他们确实都有勇武之名,并非无名的泛泛之辈,但是,他们同时也都在札木合的治下为将,而豁儿赤,这个札木合的远亲,现在却说可以将他们引荐给自己认识?他要干什么?是想让我挖札木合的墙角吗?

    “你要干什么?这些可都是我安答治下的部将。”帖木真目光炯炯的盯着豁儿赤道。

    豁儿赤同样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直视帖木真的双目,他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知道,但札木合太过自傲,太过独断专行了,他需要的只是俯首听命的绵羊罢了,所以他们在札木合的治下活的都不畅快,包括我这个远亲!而这时,就是帖木真首领你争取到他们的时机!”

    说的倒没错,我的安答确乎有点儿霸道了,再说了,广交朋友对自己是好事,朋友越多,帮手就越多,路也就走宽了,倒不一定是要挖札木合的墙角嘛,只是结识一番而已。。。。

    想及此,帖木真并未开口立即答应豁儿赤帮助引荐的提议,因为他还不能完全相信豁儿赤,他只是装作凝眉想了想,沉默了片刻,而后突然开口道:“乌兰,真没睡?”

    豁儿赤面对帖木真突然开口相问,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反应了过来,帖木真是在问他是否进行了那“最后一步”,他慌乱的摇头发誓道:“啊?没有,真没有!我向长生天起誓!”

    “那么,要我说和也可以,但是有个条件!”帖木真仔细观察了下豁儿赤的表情,而后点了点头道。

    “说吧,你想先见谁?”豁儿赤以为帖木真这就要让自己引荐前述的那些人了呢。

    “不,不是这个,我是要你娶了乌兰!以你现在这样的严重情况,除非你答应了娶她,我才好出面说和,否则,你就只能被我绑着送给塔儿玉鲁处置了!”帖木真摇了摇头,一脸严肃道。

    “......”

    豁儿赤沉默了,平心而论,他是喜欢乌兰的,但是,又没有到非娶她不可的程度。

    “算了,帐外近卫何在?进来捆人!”帖木真见豁儿赤那一副纠结的模样,他当即向帐外喊道。

    豁儿赤见帖木真当真要把他就这么交出去,他一下子感觉脖颈凉了起来,他仿佛已经感觉到塔儿玉鲁弯刀的寒冽了,恐惧之下,他再也没有时间多想了,在近卫拿着马鬃绳,进帐准备按倒他开捆之时,他抬头大声对帖木真承诺道:“我娶!我答应娶她!”

    “好!现在,你就在我的帐中呆着,我先去见塔儿玉鲁!”帖木真点了他头,随即抬步准备出帐去了。

    在即将迈出帐外前,帖木真的脚步顿了顿,而后他头也不回的又对身后的豁儿赤道:“还有,记住你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