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景泰太子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54章:中秋佳节

    光阴流转,时近中秋,天气转寒,大明百姓送走了炎炎夏日,迎来了秋天。

    同样是秋天,有人喜爱其硕果累累,这是一个丰收的季节。但是也有人恨其肃杀萧瑟,落叶满天,枝头零落。

    与此同时,来自草原的游牧部落即将开始一年一度的扫荡,也叫打秋风,农耕民族也要随之进行防秋准备,边关奏报又变多了起来。这并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游牧部落这几年内斗激烈,元气大伤,已经没有能力大规模南下的能力,只能够进行小规模的抢掠而已。

    无论你是喜欢这个季节也好,还是憎恨这个季节也罢。四季更替,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生老病死,何尝不是命中定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是而已。

    是的,便宜老爹用丹药这事,朱见济不打算掺和,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当然了,嘴上说着听天由命,关键还是看实力和底蕴。朱见济也是有底气的,底气就在于他的那帮文官师傅们,师傅们的门生故旧遍布朝野,朱见济继位之后这些人立刻就能够转变为太子党,或者说新皇党。朱见济天然继承朱祁钰的派系,也就是文官集团,稳定下动荡的朝堂问题不大。

    夺门之变之所以发生,还不是因为朱祁钰病重之时不曾事先交代,以至于让人钻了空子。

    石亨这帮人被朱祁钰调教得像狗一样,若是没有操作空间,朱见济不相信这些人还敢铤而走险。有师傅们的帮护,朱见济有大把的时间和空间填补这个漏洞。必要时刻甚至能够让文官临时掌管军队,防止事变发生。

    福祸相依,朱见济近乎一边倒地重用文官集团,势必要成为文官集团的傀儡,这个不能够做,那个也不能够做。但是只要政局稳定下来,朱见济确立下自己的统治合法性,这些问题之后解决起来手段很多。事有先后缓急一说,要一件一件地办。

    总而言之,朱见济已经开始为父皇朱祁钰驾崩而做准备了。咦,等等,好像朱见济明白自己转世之后的身份就一直在为此而作准备吧。

    可真是个不肖子,整天在考虑父亲去世!朱见济心头暗骂自己,但也没有自责多长时间就和没事人一样了。寻常人家的道德约束对于天家而言显得如此地可笑,再温情脉脉的人在皇宫住十天半个月,血也要冷下来。

    好了不说这事,时近中秋,朱见济给东宫上下放假省亲。许多人都是京城本地人,一朝入宫,一年也见不到几次亲人的面,放她们出去省亲,也是彰显仁义的手段。没什么好说的,关键是朱见济要给赏钱和路费,还要置办鲜衣,准备礼品,包括月饼等物。一套下来,一个人平均需要赏赐五两银子。

    之前提过,逢年过节朱见济要给东宫上下发放赏赐,事实上也不仅仅是东宫,但凡是个大户人家都会这样做,只不过多少不同而已。

    中秋佳节,对于手头不甚富裕的朱见济而言,可真是闹心的节日。人家在东宫办事,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都说衣锦还乡,不能够让人家一件新衣裳都没有吧。

    东宫好歹是皇家吧,不能比寻常富贵人家差,需要压过他们,礼品要精心准备,赏钱一次性也要在一两以上。攀比之风一起,那就没有最多,只有更多。一年之中,中秋节几乎占据了所有节日赏赐的一半。

    东宫上下千人,平均每人五两,就是五千两。

    今年朱见济收容孤儿设立孤儿院,这是第一个重要节日,也需要抚恤怜悯,虽说一个孤儿可能分不到十文钱。但是人数众多,加上一应宴席流水,也是几千两银子的开销。

    以上这些就接近万两开支。好在姥爷杭昱之前送了银子过来接济,否则朱见济真是连作为太子的体面都维系不了了,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除此之外,朱见济那一帮师傅每个都要送孝敬表示。当然这个朱见济可以说自己身无长物,然后去朱祁钰内库里面搜刮,他那里好东西不少,样样都是价值不菲之物。这些东西基本上送人用,不参与市场流通,长面子不说,朱见济还不用自己花钱,稳赚不赔。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当家之后,每日看着何林静报上来的开支,朱见济就肉疼。东宫的财政是独立于后宫的,朱见济若是花钱多了,首先砍的就是饮食,朱祁钰是真的让朱见济吃清汤白饭呀!美其名为让太子知百姓劳苦,实则是约束东宫财政大权,免得太子与外朝勾连,没钱谁给你干活。那点小心思,好像谁不知道一样。

    中秋日,内侍和宫女回去省亲后,偌大的东宫显得无比地空荡。晚风徐徐,不远处其他宫殿喧闹异常,两相对比,东宫可谓是冷清地让人有些心悸,所以此刻在朱见济面前晃悠的沐琮显得无比让人亲和。

    “沐琮,你不出宫去玩吗?听说城里花灯满市,说曲的唱戏的,形形色色的怜人各有手段,可是热闹非常。这个时候出去还不算晚,正好能够看上好戏。”

    “可别,我从兄若是知道我玩闹,可是要扒了我的皮,不去不去。”沐琮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一年玩闹的日子也就是这么几天,便是出去玩,你从兄还能够从云南飞过来吃了你不成,大不了我帮你分说,保管你从兄不会责骂你。”

    “那也不去,我若是走了,太子哥你在东宫里岂不是冷清异常,守着这偌大的宫殿孤孤单单一个人。”沐琮嘿嘿笑着,带着几分傻气。世间有多少真情是通过这种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呢。

    朱见济轻叹一声,自己几时也成为了别人同情的对象,“我不出去玩,那是因为母后病逝不久,服丧未除。不是不想出去玩,是不能出去玩。”

    沐琮已经不谈这个话题,道:“我爹死的时候,我还不记事,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真羡慕你,还知道娘亲长什么样!”

    “不记得不见得是一件坏事,至少心中没有相思之苦。记得反而夜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泪流满面。”

    “那我宁愿记得来得好,至少不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地活着。”

    孤独是敞开心扉的时机,从亲人聊起,聊理想,聊事业,聊边疆,聊危机,聊变革……这一夜,朱见济说了很多,但并非全是心中本意,说谎几乎是他的本能。沐琮估计也是如此,但是内容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两人聊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