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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我是个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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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左迁

    一个。

    两个。

    连着两个异人被韩东文重创,只剩下薄薄的血皮,便全都躲到了后方去,根本没有和韩东文动手的可能。

    “我们真的没有恶意,真的!”

    从后排站到前排来的异人摊开手望着韩东文:“您看,这俩卫兵是我们动的手,这您还不信吗?”

    韩东文的牙都咬得紧了些。

    他当然知道这帮人是听了钱小倩的话,觉得跟着自己这个“高级NPC”就能有汤喝,但这和自己的目的完全背道而驰啊!

    许大蒜站在韩东文身后,也只能掩面长叹一口气。

    路被异人们巧妙地拦着,他们虽然并未动手,却也没有给韩东文留出离开的空间。

    他只能略微后退一步,靠到许大蒜身旁。

    “方才那个死人舰队的异人,我看你与他攀谈,你们相熟?”

    韩东文只能这么问。

    许大蒜迟疑了片刻,思索着该怎么和NPC说明,最终只点了点头:“算是……认识。”

    “那你知不知道这些异人现在为何如此?”

    韩东文抬起手中的匕首,随手指向对面站着的死人舰队成员:“你不是想还海州一个清净,还泗蒙一个清净?不把大旗门扬了哪来的清净,要扬了大旗门,靠你还是靠我?”

    许大蒜征了征:“那,那咱们这趟来,不是因为国安司要救孩子?”

    “孩子?”

    韩东文眉头一皱,压低声音道:“今天这里咱们救了八个孩子,整个海州有多少孩子?整个泗蒙又有多少孩子?咱们来这是为了闹出大乱子,是为了让血港发怒的!血港怒了,朝廷就会派人进海州,那时候的海州才不是他大旗门一家说了算!现在这模样,简直把咱们当瓷娃娃,事情还怎么闹大?”

    许大蒜听罢眼睛一亮,她原本并不是多么热衷于游戏大剧情的人,只不过那些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让她颇受触动,想要做点什么事情。

    韩东文说得已经足够浅显直白,她转过头去望着死人舰队的众人:“钱小倩让你们来的?到底干嘛来了?”

    领头的玩家笑了笑:“是,咱们都是他工作室的,这不是终于遇上了这么重要的NPC,是个做攻略的好题材,要是能跟着做出点节目效果来,到时候剪出来那播放量当然就不用愁了啊!”

    他倒也诚实,毕竟钱小倩又不像夏洛克虎克那样吃着却阴官方的皇粮,搞热度对他来说是十分必要的。

    韩东文听在耳里几乎要叹气出来,但还是尽力维持着自己的表情,似是听不明白异人的对话一般。

    莫非钱小倩还想拉人出来,组织一个高位格NPC首杀节目?

    许大蒜咬了咬下唇:“那不行,你们再这样围着,我的事件可是要失败了。”

    “吃饭嘛,妹妹,你理解理解。”

    那个玩家无奈地耸了耸肩:“要不,你也到死人舰队来,也好炒热一波节目效果,到时候一起接广告?”

    “我……”

    许大蒜正要说些回绝的话,忽然她身后的韩东文冷不丁地开了腔。

    “先前死在这里的那个异人,要几时又能复生?”

    “哟,这NPC终于跟咱们对话了嘿,小倩说的没错,的确是智能哈!”

    面前死人舰队的玩家兴奋地搓起手来,赶忙回答道:“明天,明天就行,异人都这样。”

    韩东文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好,舰队的诸位不想我们镖局的人被血港追剿,我也就不以怨报德,待到明日你们领头的异人再来,我与他细谈,如何?”

    就在方才许大蒜和那个玩家简短的对话,让韩东文忽然有了一个不一样的想法。

    这群人不管搞得是高位格NPC首杀也好,还是拼了命去挑战各种野外Boss的首杀,图的是什么?

    图的真的是“第一个完成”吗?

    恐怕未必是,他们想要的是这游戏之外的东西。

    是关注,是热度,是作为“精英玩家”的那种天然的流量优势。

    而韩东文自己要的是什么?

    是惹怒血港统治阶层,是激化血港与泗蒙的矛盾,好让其他势力能够进入海州。

    他原本的打算只是到这里搞搞寻衅滋事,后来看到了大旗门和展太一之间的交易,才想到去动摇这些不知道干嘛被当成“材料”的孩子,总算有了思路。

    但若是他不光带走了材料,还能够动摇展太一的死人舰队呢?

    扩大了损失,却也削弱了对方的战力?

    这灵犀的弧光闪烁的片刻,连韩东文自己都惊讶了一瞬。

    他清了清嗓,准备再加一点对玩家特攻的勐料:

    “若是你们有足够的诚意,或许可以竞一些从未有异人接触过的大业!”

    一条装饰豪华,却也颇为陈旧的船飘在泗蒙自北向南的运河上。

    显然不是民家的船只,船上站着几个身穿国法司甲胃的士兵,人数却也只不过两三人而已。

    除此之外,却还有些其他宗门弟子模样的人来回值守着。

    若是以玩家的视角看去,这些人的头上无不顶着ID的字符,赫然都是宗门内的玩家。

    他们身上的衣着俱是白色的短袍,衣服前后摆绣着蓝色的雪花纹。

    正是从北部白兰山凉州南下的国法司官船。

    作为现今凉州毫无争议的第一宗门,寒英宗自然也出了人力协助国法司护送这条船上的乘客。

    乘客的数目实在算不上多,只有一个人,正怅然坐在这条船的主舱房中。

    “司州大人,咱们……”

    有一个寒英宗的弟子敲门进入,准备汇报一下剩下的航程。

    那个坐在主舱房里的人抬起了手,赶忙摆了摆。

    “我现在已不是司州了。”

    这人正是马凯。

    曾经出任雷州司州,兼任凉州司州,风光一时油光满面的马凯。

    而现下,他整个人似乎都老去了许多,那副吆五喝六的神情已经全然在他身上找不回来了。

    就连他的头发,似乎都白了几分。

    顶撞国法总司,管辖指挥不力,放任治下法司内斗、抗法。

    不管哪一顶帽子,都可以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的。

    他一度觉得自己要面临牢狱之灾,除了唏嘘等判书之外,便什么都做不了了。

    “已经不是司州了啊……”

    马凯仿佛说给自己听似的,澹澹呢喃着。

    而他面前的寒英宗弟子,却也只是望着他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若有所思。

    正是打算前往海州,顺便接下了这个护送事件的剧情党——夏洛克虎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