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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生命序列: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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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鼓动

    看到了!终于看到了!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但他觉得这一瞬比古往今来任何事物所生出的一瞬,都要令人激动不已,他甚至想亲手抓住它,放在一个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落中留存纪念。

    他现在仍能在虚空中听到当时胸膛中如擂的狂跳声,生怕旁人听出这样的巨响,他用尽全力按压着直到无法呼吸,但若不这样,那块东西肯定要冲破覆着在上的薄皮,摔出胸膛砸向地面。

    现在的他仍是热烈激动的产物,只是与当时相比要平覆许多。高涨炎热的大脑一旦渐渐冷却下来,就发现一个相当明显的问题,那孩子太过于年轻了!

    算算时间,他今年至少应该是二十出头才对,可是那孩子看起来怎么都只像个高中生。不过有些人天生娃娃脸不显龄,二十岁也是相当年轻的年纪,看起来像十几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就算再不显龄,再怎么娃娃脸,是不是也有点差太多了?尤其他那副小身板,一点也不像成年人该有的骨架,相当纤细,看起来还是副柔弱的孩子样。

    就算发育的再晚,二十岁也应该完全长好了,人的脸虽然各有所异,之间差别大,但身板大多是不会骗人的,可现在看来无论是脸还是身体,他都像是个实实在在的未成年人。

    真的是他吗?那小子该不会是骗我?啊,一个从一开始就讨厌自己的人他有什么理由不骗自己?

    可是他所说的那些却不是假的,况且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不是胡扯就能扯出来的东西,他反而很惊讶他怎么会得知那些,如果不是知情者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那会不会是他故意说出错误信息,就是为了耍弄他?也或许。。。这种希望从一开始就没存在过,他却利用自己寻开心,想到这他开始心慌起来,胸口绞痛,痛苦不已。

    他倒在一张靠墙放置的脏兮兮的单人弹簧床上!双手压住胸口,但实在因过于痛苦,脸涨得通红,眼泪却一滴也挤不出来,口水顺着嘴角缓慢滴下。

    他在床上不停翻来覆去,身体不时蹭到钉在墙上的一块布,布的一角终于被他蹭开,露出后面灰色的墙皮,墙粉沾在他那已显油腻的外衣上,留下一块灰印。

    本来那天他从地下仓库出来想着一走了之,是因为听了那小子的话一时激动,让喜悦冲昏了头,甚至还想来个无声无息的辞职,好让厂里人以后对他惊讶一把,更不想被遇到的人多问什么,所以才避开所有人冲出厂里。

    可那也只是一时激动,等他在路边散了会步渐渐冷静下来时,突然又觉得十分不妥,这种事毕竟不是百分之百有保证,万一弄错了或失败了,到时他连个退路都没有,再说他没几年就要退休了。

    但当时他已经冲了出来,也不想马上就这么回去,否则不是真打了自己的脸。

    而且他是主任,到时可以自己给自己开个请假条,再拿到办公室盖章就行。就算不请假,旷个一日半日的工也没什么大不了,替厂里卖了这么多年的命,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他还打算之后再装病一场,先请一个星期的假好好调查这件事,或是每天将以前泡在厂里的时间全拿挤出来,反正他不用加班不用上晚班,还有周末,甚至还能时时开个小差。

    是啊,等他将这件事确定下来,办得稳稳妥妥,到时再消失也不迟,反之,他还能有个保命的工作,这样才是两全其美。嘿嘿!

    可是就在他想得无限美好时,突然被一伙像是小流氓人给拽走,对他凶狠地盘问,问得全是苗小华的事,这家伙不知在哪得罪了谁,害他触到了这个霉头。

    后来又来了一伙人,看起来比盘问他的那些流氓打扮上更规整,面相也正经和善一些,可一样都是狠货色。这两伙人当即就打起来了,眨眼之间那伙小流氓就被他们给收拾掉了。

    而他则被后来的那伙人带走,身上的手机被搜走,又把他扔到一辆小货车的后厢,一直关了三天三夜,车里除了两瓶水一袋小面包,一张摊开的纸板外没任何东西,这三天车厢门没打开过,也没任何人理他,饿得他是头晕眼花,睡在硬纸板上的身板也生疼。

    第四天车厢终于开了,他被人扔在路边的一片草地上。

    当时天黑人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而且他饿得实在没什么力气,只得在那里趴到天亮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但看清周围景色时才傻了眼,那是他一点也不熟悉的地方。

    他花了几乎小半天的时间才找到有人烟的地方,是家开在路边的小饭馆,专门做货车司机的生意。一问之才知道他当时所在的地方与自己的家离着好几千里路。

    这些全是苗小华所引起的,自己从遇到他那天就没走过运,看来他得罪的是两伙人。

    本打算报警,可想想他对这事好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时那两伙人一碰上立即就打起来了,来来回回场面着实有些混乱,对他们的长相根本就没看得太清,来历就更不知道了。

    当纷争结束时又被人套上闷闷的头罩,直接给架走了。之后就是如此,实际他没受到对方的任何伤害和理会,只是饿了两天,被从一个地方移到另一个地方。

    而且如果报警他就只能供出他,如果说出来,那苗小华不是更会被他们盯上。他现在掌握住着他的秘密,在事情还未确定之前他不能得罪他,更不能给他惹麻烦。况且这事一捅开那没有不透风的墙,厂里人也会知道,到时他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幸好小饭店的夫妻俩是不错的人,许他在那里留宿一晚,第二天一早又让自己儿子开车将他送到城里的车站,他这才自己坐车回来,至此距他离开厂已整整五天了。

    他失踪的事已经闹得远近皆知,报纸新闻全都报道开了,警察天天到厂里问案,所有人都议论纷纷甚至有人还说他已经死了,他怎么回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