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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自然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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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 我想加入昆仑墟!

    “祈儿~”

    这熟悉的声音令安灵感到不可思议,她回过头去,空果然站在那里。

    “你怎么在这?”安灵问。

    “我跟着你进来的,不在这在哪?其他人呢?”空说。

    安灵心想:我们没有被分离,可能是因为我和他共为一心。

    “每个人的心境不同,你怎么能看到其他人呢?”

    “是吗?”空环顾周围说道,“那这是你的心境?空无一物……你很空虚?”

    安灵抬手就要揍他,空慌忙退后两步准备躲闪,安灵一瞧他这副模样,也便作罢。

    “我是要修炼的,你来做什么?”

    “我来陪着你。”空说。

    安灵心中开心但脸上不悦:“花言巧语!要很久的,你出去吧!”

    “怎么出去?”空左右看看,无路可走啊。

    安灵又生气了:“不是说陪着我嘛?果然是花言巧语!”

    “那我还是留下来!”空马上改口。

    “大笨蛋!”安灵生气地转过身,不再理会他。

    这时,突然从虚空中传来声音:“喂喂喂!我盯着呢!别浪费资源在里面打情骂俏的!抓紧时间!不然饿死在里面!”

    “听这声音好像是若水?”

    “要叫老师。”

    没错,此时若水正以令牌做显示,监视着结界中的大家。

    “话说,怎么算成功?”空问道。

    安灵想了想说:“老师说过,只要突破桎梏,业障消除,方能打开‘门’。”

    “那…如此说来,你的桎梏是……”空说着,又把视角移向周边,“这都什么玩意儿啊!最起码摆个实景啊!连问题在哪都不知道,解决个屁啊!”

    “我知道问题在哪!”安灵说。

    “在哪?”

    安灵盯着空,脸上慢慢浮出笑容。

    “好诡异啊……”空打了个冷颤,猛地惊醒,他缓慢的抬起手指着自己说,“问题是我?”

    “嗯。”安灵点头答应。

    空打量了自己一遍,甚是不解:“我哪里有问题了?怎么解决?要开膛破肚吗?”

    “瞎说什么呢!”不知怎的,安灵突然羞红了脸,“把手给我。”

    “蛤?”空不解其意。

    “快点~我也不确定,只是试一下。”

    空只好把手交给了祈安灵,怎料,她趁其不备,一把将他拽到身前,随即便吻了上去。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令空瞬间宕机,而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回忆又令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他下意识的摸摸嘴唇,又娇羞的双手捂脸,原地扭了起来:“这次不算!我都没准备好……”

    ……

    没有得到回应,空抬起头看向祈安灵,她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又环顾四周,仍然不见安灵的踪迹,于是乎,他高声呼喊祈儿。

    周围寂静如同宇宙。

    “心跳加速了~在担心我?”安灵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的。

    “别吓我!你在哪儿?”空不停的寻找祈安灵。

    “在你心里。”

    “蛤?”

    “我现在在你心里。”安灵又强调了一遍。

    “那为什么连你的本体都消失了?”

    “不清楚,可能是受结界影响。”

    空一头雾水,这种一无所知令他有些急躁:“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想干什么?”

    “等着我,零零。”清澈的声音让空稍加冷静,安灵继续说,“我来找你了。”

    就在安灵话音落地的时候,空眼前的景象悄然发生变化,那片虚无如同电影中的绿布被微风揭开,其后的景色是他从未见过的。

    这是一片焦土,寒风凌厉,四下无人。在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中,一位女子独自一人诞下一个女婴。

    成为母亲的喜悦超越了她的痛苦,她抱着刚刚诞生的女儿,随即为她取了名字:

    “宝贝,你知道你的名字吗?你叫祈安灵!是爸爸取的名字,寓意为:祈愿你能安抚苍生,抚慰万灵。很伟大吧~爸爸可是很期待呢……”

    女婴的哭声越来越小,妈妈赶紧用全部衣物包裹住女婴,并把她抱在自己怀中,蜷缩成一团,单薄的衣物令她不停地发抖,也让她的意识愈发模糊。天公不作美,此时狂风骤起,大雪纷飞。

    空疾步走来,想要为这母女二人做些什么,怎奈他们天各一方。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们二人的生命也在流逝。

    危急存亡之刻,母亲睁开了眼睛,这双无比激动的眼睛瞬间落下泪水。

    “救救我女儿,求求您。”

    “你能看到我?”就在空费解的时候,从他身体中穿过一个男人,男人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大衣和外套全部披在母亲身上,他又拿出一颗药丸喂母亲吃下。

    “夫人,我是姬乐。”

    “阿乐……”

    “夫人,您坚持住!会没事的!”

    “灵儿……救救灵儿……”

    母亲将襁褓递给男人,男人看到里面的婴儿,顿时湿了眼眶,他大喊道:“叫姬秦来!叫姬秦来!”他身后的护卫迅速跑开。

    此时一直在观望的空也冷静下来,他跟随这个自称姬乐的男人的脚步,来到了一个门前,姬乐走了进去,他也紧随其后。屋内的芳香扑鼻而来,他四下观望,平凡的陈设透露着不凡的底蕴。

    “是这样吗?”

    被隔绝的声音传了过来,空转身看去,姬乐站在门口,而这扇门内正是母亲和她的孩子。

    “对不起,夫人!祈大哥……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您和祈大哥一个公道!”

    “不必了,阿乐,雍州的事你们也不便干涉。”母亲的声音依然有些虚弱。

    “如果当时我能把祈大哥留在荆州……”

    就在姬乐悔恨交加的时候,另一个人的出现打断了他,他扶着姬乐的肩膀说:“阿乐,夫人还很虚弱,她需要休息。”

    “秦叔……”姬乐看了看他,叹口气和他一起离开了。

    房间内只剩空一人,他挪步走到门口,本以为幻境之下自己会穿越而过,怎料他重重撞到了门上。

    “谁啊?”屋内的母亲听到了声音,“谁在敲门?”

    空一时间晕头转向,不明就里,他不知是否回答,正在他犹豫的时候,脚步越来越近,直到‘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二人面对面,仅仅一米之遥,空也更加确认,她正是祈安灵的母亲——云夕梅。

    “是谁呀,妈妈?”母亲身后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她抱着母亲的腿,胆怯的探出头来。

    “没有人呢……是风吧!”母亲回答道。

    “为什么不是爸爸?爸爸为什么一直不回家?”小安灵问道。

    母亲突然眉头紧蹙,她马上舒缓心情,蹲下来摸着小安灵的头说:“爸爸可是大英雄,他要忙着拯救世界呢!等到世界和平了,爸爸也就回家了。”

    “世界不和平吗?”小安灵又问道。

    母亲笑着摇摇头说:“世界上还有许多坏人。”

    “那灵儿也要去抓坏人,只要把坏人都抓起来,就能见到爸爸了!”小安灵兴奋的说。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为小安灵穿上鞋子,然后对她说:“去玩吧……”小安灵点点头,穿过空的身体兴高采烈的跑走了,空的目光紧随着她回首看去,前一秒的小安灵,这一秒已经成为了小学生,此刻,她正和一个比他年长些的小男孩玩耍。

    “为什么!”

    一声惊叹将空的注意力再度转移回来,他转身看到母亲和姬乐正在谈话。

    “为什么要搬去豫州?难道是下面的人怠慢了?”

    “没有,他们都很认真,尽心尽责。”

    “那为什么……”姬乐突然领悟到了什么,他激动的话语瞬间平静下来。

    母亲深深鞠躬,感激地说:“一直以来麻烦你了,很感谢你对我们母女的照顾。”

    姬乐慌忙扶起母亲,自责的低下头说:“没有的事,都是我应该做的。”

    “阿乐,荆州形势严峻,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我们继续留下只会拖累你。”母亲说着,突然挽起他的手说,“尧儿的天赋绝对是千年难遇,有这个儿子,是你的福分,更是荆州的福分。切勿轻信小人之言,令你们父子生隙,酿成祸端。”

    “夫人之言,姬乐铭记于心。”

    “我们后天出发,届时你就不要来送我们了。”母亲说。

    “后天是父王的寿辰,不行,大后天再走,我一定要亲自送你们去豫州。”姬乐说。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招呼安灵和姬乐叔叔道别,姬乐和小男孩离开后,门又被关上了。空正想打开门进去窥探一番,身后又响起姬乐的声音,去而复返?

    空转过身去,才发现并不是,是收拾好行李的母亲,正带着祈安灵准备出发,半途中被姬乐拦了下来,姬乐的衣服很华丽,能看出来今天是个很特别日子。

    “我听人奏报,说你们已经出发了。不是说好明天再走吗?”姬乐气喘吁吁地说。

    “荆州局势瞬息万变,更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你怎么能轻易离开!?”母亲的语气中带着斥责。

    这时,姬乐身边的男孩为父亲辩解道:“父亲说过,不能因家国而失恩义。”

    母亲半蹲着摸着男孩的头说:“尧儿说得对,干妈给你找个老师,可以吗?”

    男孩点点头。

    母亲直起身对姬乐说:“有一位老者,今年八十有二,名叫云仲云……”话还未说完,就被姬乐打断了:“难道夫人想请云老先生教导尧儿?”

    母亲笑了笑说:“昨天我给他老人家寄了信,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能抵达。所以,为我准备的那些,就用来迎接他老人家吧!”

    姬乐激动的无话可说。

    “不多废话了,你也快回去吧,别耽搁了大事。”

    “不不不,我要亲自送您……”

    母亲没有理会他,领着女儿绕开他就走了,祈安灵也和姬尧依依不舍的道别了。

    “姬铎,按计划送夫人去豫州。”

    “遵命!”在姬乐身边随行的男人答应到。

    母女二人坐上了车,随着车门的关闭,眼前的景象随即烟消云散,黑暗瞬间将他吞噬,他并未因此惊慌失措,而是静待转机出现。果不其然,就在他的身边响起了一个稚嫩娇柔的声音,他注目看去,祈安灵环抱双膝,双手各握住手肘,蜷缩在角落自言自语的哭泣着。

    “我不是没有爸爸的孩子!我不是……我有爸爸……我有爸爸……”

    空看得出来,她在学校受欺负了,过程虽未展现在他眼前,但暴力是不分轻重的,他缓缓蹲下,心情莫名惆怅,因为他不清楚能否将现在的自己传达给另一个时空的祈儿。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一束白茫茫的灯光照射进来,他回过头顺着刺眼的白光看去,是母亲来了。

    母亲走到女儿面前将它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祈安灵抽泣地说:“为什么爸爸不要我们了?”

    “等你长大了,爸爸就回来了……”母亲对自己的女儿撒谎了。

    “真的吗?”安灵仍在抽泣。

    “当然是真的,爸爸答应过我们的。”母亲的语气和笑容都有些违心,但小安灵不这么觉得,她擦干眼泪,笑了出来。

    “妈妈买了许多好吃的,灵儿想不想尝尝啊?”

    “嗯!”小安灵高兴的点点头。

    母亲抱着她走出了房间,随后门被关上了,屋内又重归黑暗。

    空正思索着这一切究竟何意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熟悉的对话。

    “大哥的势力在朝中有一半,三哥和四哥的势力也有一半,那些官员都是他们的人,我刚提拔的那个人才一周就被他们罢免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听这声音是姬乐没错了。

    “以弱胜强,并非一朝一夕之间,先让他们斗,我们慢慢积势,再坐收渔翁。”母亲的声音有些虚弱,听起来像是生病了。

    “我知道。”

    “妈妈,尧哥哥欺负我。”一声啜泣打断了大人间的谈话。

    “怎么回事?”姬乐问。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吓她的,这只是一个小灵术而已……”

    “别哭了,灵儿,尧哥哥都道歉了。”母亲出面化解道,“好了好了,你们去房间里玩吧,照顾好妹妹。”

    就在这时,空面前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屋内也变得明亮起来,迎面走来的是已经婷婷玉立的小姑娘祈安灵和英姿飒爽的少年姬尧。

    “别哭了,灵儿,我真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连灵术都不知道。”少年安慰道。

    “灵术?什么是灵术?”安灵的好奇心爆发,姬尧也毫不吝啬的讲解起来,并且还手把手教安灵最基本的结印。

    空看着这对亲密无间的青梅竹马,心中五味杂陈。这时,屋外的谈话再次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绝对不行,雍州势强,而且我听闻轩辕族内也不太平。”母亲说。

    “我正是想利用这点来和轩辕结盟,共同对付那些世家大族。”

    “不不……”母亲意味深长的说,“弱者与强者只有剥削,何来结盟?”

    “那……为之奈何?”

    “梁州。”

    “梁州?”姬乐似乎以为是他听错了。

    “没错,梁州。”

    “梁州都已经……”姬乐难以置信。

    “雪中送炭的恩情可是比锦上添花重百倍,更何况与梁州结盟,日后他也无法掣你的肘。”

    “夫人所言极是。”姬乐半信半疑。

    “日后这些事情,你可以与云老爷子商议,他虽然姓云,但我保证,他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母亲的语气十分坚定。

    “明白了。”姬乐一改忧愁,轻松地说道,“不说这些糟心事了,您的病好些了吗?”

    “中年人的病,没什么要紧的。”母亲的语气也舒畅许多,“这是……”

    “明天我安排人帮你们搬家。”姬乐说。

    “风莘洛?”母亲大为震惊。

    “这是你们应得的,我已经安排好了,汉元灵司那边也点头了,灵儿以后就去昆仑墟上学吧,她也要升初中了,那边的课程正合适。”

    姬乐自顾自地说完后才发现母亲的脸上露出了难色。

    “阿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母亲停顿了一下说,“只是我们不想再踏入灵界了,也不想再卷入政界,我只想和灵儿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生。我想,这也是她父亲所期望的……”

    “可是夫人……大哥的梦想您可能忘了?但祈安灵这个名字的寓意您不能忘!”姬乐说。

    “我……”母亲一时间语塞了。

    “父亲所言极是!”

    在门口偷听的姬尧突然破门而出,空顺着敞开的门看去,终于得见房间外的景象:一间客厅便囊括了家中的所有,整齐有序的摆设更让这个家显得狭隘。

    “灵儿她十分喜欢灵术,而且她的灵力也很强!我觉得这种事应该先考虑灵儿的意见!问问她是否愿意去昆仑墟?”

    姬尧的话让母亲陷入了困惑,姬乐也趁虚而入说道:“我想,祈大哥为灵儿取的这个名字,并不是想让她度过碌碌无为的一生。”

    “灵儿,你说呢?想不想去昆仑墟学习灵术?”姬尧比任何人都激动地说,此时,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屋内那个呆呆站立的祈安灵身上。

    祈安灵瞬间愣住了,她吞吞吐吐地说:“我听妈妈的……”

    “我们是在问你!你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想不想去昆仑墟?!祈安灵!”

    姬尧激动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小房子里,安灵也清醒过来,她马上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想帮助更多的人,我想成为像爸爸一样的大英雄!我想学灵术!我想加入昆仑墟!”

    这声回答宛如一道闪电降临到这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