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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万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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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计惩恶少

    赵王迁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听了只一句话:“此等小事由丞相全权处理!”便又和后宫的嫔妃宫女闹成一片了。丞相郭开和李牧的矛盾已经很大,早有耳闻李牧和许多赵国老臣暗中策划的政&变之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便以赵王的名义派使者去李牧军中狠狠地斥责一番。秦国朝堂上,王绾、李斯都自称不暗兵事,不予评论。尉缭和老将出身冯劫、冯弃疾兄弟深知兵事,知道两支大军对决,又各有统兵名将时,比拼的是雄厚的国力,和战场以外的谋划!都表示支持王翦的用兵之道说:“三十多年前,秦赵长平对决,对垒三年才等到战机!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耐心,胜利一定属于我们!”秦王大悦,下令北方四郡大量采购羔羊,送往各军营劳军!务必保证大秦勇士天天有肉食。

       四月的咸阳连续下了半个月的细雨终于停了,太阳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到处都是一片新绿,空气中处处弥漫着花香!农人们忙着下田春耕,士宦人家也走出街头舒展一下筋骨,购买一些生活物什,街上突然热闹了起来。男人们换上轻薄的或黑或白的衣袍,女人们穿着五颜六色的春装漫步在洒扫得一尘不染的青石街上,到处一片繁华祥和。

       黑山也带着几个亲随,换上一身便装在街上散步。突然前面传来一声狗叫,人们纷纷散开。黑山往前一看,只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富家少爷,穿着一身名贵的丝绸袍服,手里牵着一条纯黑大猎犬,身后还跟着四名黑衣奴才,正大摇大摆去走来!那黑色猎犬十分雄壮,口吐红色长舌,威风凛凛,吓得路人纷纷躲避。

       一个老农,身上穿着打了几块补丁的衣服,脚穿一双草鞋,肩上挑着担子,一头新鲜摘下的蔬菜,另一头挂着一篮鸡蛋,和一块猪肉。刚刚好走在那阔少前面。

        “让开,让开!”那阔少见有人挡在前面,着实不爽,大声吼道!偏偏老农耳朵有点背竟没有听到,只顾前行。

       那大黑狗仗了人势,立刻向前窜了一步,向上一跃,一口咬住那块猪肉。老农一下只失去重心,鸡蛋立刻摔了一地,另一头的藿菜韭菜葵菜也洒了一地!那阔少一点也不急,还咧嘴大笑。老农着急了,立刻操起扁担砸向大黑犬!大黑犬吃了打,毫不犹豫,反咬位老农的小腿不放!老农一下子吃痛,扁担对着黑犬狠狠地连砸几下,那狗才受伤逃开,老农腿上的裤子和肉都被撕开了,鲜血直流。

       那阔少见爱犬头流血,脚也伤了心疼不已!大骂道:“你瞎了眼吗?我家的狗也敢砸!”

       那老农本来脚已经痛得眼泪直流,被阔少一吼,更是吓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这一切,黑山都看在眼里!用眼神制止了想上去帮忙的手下,他想看看,这个阔少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老头,你的肉、鸡蛋、还有青菜值多少钱?还有你脚上的伤,要多少钱?我赔偿你!”那阔少吼道!

        老农早就吓坏了!忍住疼痛,咧着嘴说道:“不用不用,不值几个钱!”

        “那能不用呢?大秦国法,损坏别人的东西必须赔偿,我看这样,你这些菜算一千钱,我买下了,脚上的伤也算一千钱,我给你三金,余下四百钱,就算赔偿你的裤子,行不?”那阔少说着,从钱袋里掏出三金丢给老农!说道:这样,我就不欠你的了,对不?”

       “不用这么多,肉和菜是渭风酒店要的,顶多值七百钱,裤子不值钱,我回去缝一下一样穿。这个脚伤,不碍事,我皮糙肉厚的,回家抹点锅灰就好了!”老农说着要把钱还给阔少。

        “你只说够不够?本少爷还能差那三金?”阔少把钱又推给老农。

        老农不知所措,只好回答说:“够了够了!多谢大善人!”

        “好!你的东西和伤我都赔偿完了!现在该谈谈我家的狗伤了!我的狗可是专门从魏国买来的优质猎犬,一条就是三百金!这里有魏商出具的契!你是给我三百金,我把狗给你啊,还是掏个百金给我的狗看一下病啊!”阔少不仅不慢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木牍,递给老汉看!他最近刚花重金买下这条猎犬,天天在狐朋狗友面前得瑟。现在猎犬被打成重伤,岂能善罢甘休。

        “什么?一条狗要三百金?我家也有两条狗,都赔你行不?”这下,老农吓得忘了腿上的疼痛了!

       “我要你家的狗做甚?你家的狗一百条也抵不了我的狗值钱!别费话,赔钱!否则现在就去见官!”阔少恶狠狠地说道!

        “求求你,放过我吧!见官我也没有钱啊!就是做一辈子奴隶我也赔不起啊!”老农吓得伏地连声哀求。

       黑山气得实在是看不不去了!拔开人群,大声喊道:“中尉府在此,何人当街喧闹,眼里还有秦法吗?”

       “你算哪棵葱啊!敢对本少爷瞎嚷嚷什么?”阔少冲着黑山吼道。

       黑山从怀里掏出金牌,在几个人面前一晃。说道:“官差在此,谁敢放肆!地上的东西谁家的,是你的吗?”

        阔少一见中尉府的金牌,立刻收起怒色,笑着说道:“是他的,不,是我刚刚买下的!”

        “你的东西掉地一刻钟了,不捡起来,等同弃灰于道,今天念你初犯,就不刖你的鼻子了!来人,重打五十,带回衙门,等老人家医好腿伤再论罪!伤人恶犬,依律击杀!”黑山黑脸一阴,命令道!

        几个手下,立刻上前把阔少按在地上,脱下他的裤子,露出白花花的大屁股,拿起扁担就要行刑!

       那阔少气得哇哇大叫,骂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管我的事,你…你敢打我,我叔叔饶不了你!”

       黑山面无表情,走到大黑犬旁,那黑犬见黑山一身刹气,早没了刚才那狗仗人势的威风,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黑一脚踩着狗头,拔出张进的配剑,双眼狠狠地瞪着旁边几个恶少的奴才,手一挥狗头立刻分离!几个奴才仿佛那剑是砍在他们的脖子上一样,吓得直啰嗦,眼看着一条价值三百金的猎犬,立刻成为七八十斤狗肉。

       几个手下也不再犹豫,抡起扁担,就向那白花花的屁股狠狠地拍去。那阔少立刻杀猪般地嚎叫!

       这个时候,中尉府的一队人正好巡逻到此,见是黑山在,也不多说便帮忙维持起执序。

       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一开始只是窃窃私语,见官兵毫不留情,阔少被打得屁股开花鲜血直流,都纷纷叫起好来!

       五十板打完,阔少已经昏死过去了。

    “把老汉带去医者那里包扎一下,再带回去录口供!”黑山命令道,又指着几个奴才,说道:“把这几个证人一起带回去!一起交给郦大人审训!”

        “大人饶命,不关我们的事啊!”几个奴才吓得伏地求饶。

        “瞎喊个甚!你们站得最近,叫你们去官府做个证,又没有人说你们犯法!不要逼老子动手。”一名什长没有好气地骂道!

       黑山手一挥,带着几名亲信继续巡视去了!

       “将军,那个恶少那么嚣张,也不知道他的叔叔是谁?”张进意犹未尽地问道。

       “管他是谁,对付这样的恶霸,我们不用手软!他的来头越大越好,我看以后谁还敢在街欺压弱小。”黑山回答道。

       郦食其最近也是闲得蛋疼,秦国犯罪率本来就很低,自从打压了几个世家子弟,更没有人敢犯事了!国尉府的日常事务都按即定的规矩自动运转!今天他正无聊找了些书来看,就有人来报告抓了几个大街上闹事的!那什长将事情经过细说一遍,郦食其心里就有底了!立刻升堂,让人先把老农叫上来。

       老农脚上的伤刚包扎好!裤子还有血迹,走路一拐一拐的。郦食其便让其坐下答话。

       按流程,姓名,年龄,住址和事情详细问了一遍。旁边的书吏详细记录好,又复述一遍,确认无误便让老农画押。

        老农画完押,从口袋里掏出三金,说道:“这三金就是那个人给的,俺上交。”

       “你上交个甚,那是你卖菜和治伤的钱,自己带着!这里不是城门口的官市吏,不收税金。你可以回家去了!”郦食其。

        “俺这就能回…回去了?”老农惊讶地问道。

        “你不回去,留在这里做甚?官府只管犯人的饭!”郦食其没好气地说道,又对旁边的小吏吩咐道:“你送老人家回去,找里正确认一下他的身份!”

        “诺!”小吏拿着一片写有老农姓名住址的木牍,和老农一起去了!

        “把那四个证人带上来!”郦食其命令道。

        一会儿,兵丁便把几个奴才带上来!

    几个奴才一见郦食其立刻伏地请求饶恕,头把地砖磕得咚咚直响。

        “起来,坐好!你们又没有犯罪,磕个甚头!只是叫你们来做个证!要如实回答,敢有隐满或者胡说,全部黥面苦役,听到了没有?”郦食其没好气地问道。

        “我们一定如实回答!绝不敢隐瞒!”几个奴才回答道。

        “先报上姓名、年龄、住址。”郦食其说道。

        “我叫赵甲,他们三个分别叫赵乙、赵丙、赵丁,年龄都是二十四岁,是中车府令赵高家的奴才,挨板子的那个是我们的少爷,叫赵叵!”赵甲说道。

       赵高现在只是秦王身边的一个负责驾车的小太监,郦食其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物,继续审问道:“赵甲,你先说说今天街上发生的事,照实说,不许隐瞒和撒谎!”

        赵甲眼睛一转,心里十分矛盾,想说又不敢说,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大人,我…我没有看清楚!”

        “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带的证人?”郦食其脸一沉,问带证人回来的什长。

        “禀告大人,他们四个人离那个犯人最近!我们都着清楚了才带他们回来做证的。”什长回答道。

        “赵甲,你敢对官府隐瞒实情,还欺瞒本官!拉下去重责三十,再不说实话,刖舌!”郦食其怒喝道。

       两边兵丁,立刻上前把赵甲按倒在地,扒开裤子,竹板立刻重重地打在白花花的屁股上。赵甲四肢动弹不得,口中杀猪般一阵嚎叫,三十板打完,屁股已经血肉模糊了!着点没有晕死过去。

        “赵乙,你可看清楚了?你先说!”郦食其冷漠地问赵乙。

       赵乙早吓面如土色,连忙将今天街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赵丙、赵丁争先恐后做了补充。一旁的书史全部详细记录下来。

        “你们的少爷在挨板子前说了一句什么话?”郦食其严肃地问道。

        “他好像说,‘你们敢管我的事,打我,我叔叔饶不了你们’。”赵甲回答。其他三人立刻表示没有错。

        “让他们画押,去传中车府令府的管家前来。”郦食其说道。

       这个时候的赵高,虽然深得秦王信任,却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做事干净利落,对待任何大臣都十分谦虚有礼,谁也不敢想像这个小宦官将来会如此凶狠残暴!赵府的管家也是一个十分识大体的人!刚刚听说少爷在街上出了事,官府就派人前来让他去认人。他急忙放下手中的活,来到中尉府!

        “我让你们跟着少爷,是让你们看着他,不要让他惹事!你们的,不但没有劝,还助纣为虐。回去领家法吧!”管家气乎乎地骂道!

        “这是他们四人的身份,你看看无误就画押,他们四人就可以走了!”书官吏将一片木牍交给管家看了看,管家表示没错,便签了名。

       “带人犯赵叵!”郦食其一声令下。

       赵叵已经没有了在大街上的神气,被两个兵丁叉进大堂,往地上一丢,立刻痛得哇哇大叫。

       “堂下人犯,报上姓名、年龄、身份!”郦食其大声喝道。

       “俺叫赵叵,十九岁。住中车府令家,中车府令赵高是俺亲叔叔!”赵叵回答道。

       “我这里有四个证人,证明你今天有四罪,一纵犬伤人;二叱人钱财未遂;三弃灰于道;四狂言威胁官差。你可认罪吗?”郦食其冷冷地喝道。

       “大人,我都是无心之过啊!请大人饶了我吧!”赵知道大事不妙,伏地痛哭求饶。

       “秦法严苛,天下闻名,从来没有饶恕一说。我只问你认不认罪?”郦食其冷漠地问道。

        “赵叵认罪!”赵叵生怕再挨打,只得承认。书吏立刻拿来供书,让其画押。

        “纵犬伤人,你第一时间买下肉、菜也赔偿了伤者,伤者也表示满意了,这条就不用追究了!弃灰于道,已经挨了五十大板,也不再追究了。叱诈百金未遂,判你罚百金,役三月。狂言威胁官差,判你黥面,役三月。两罪同罚判决如下,罚百金,黥面,骊山苦役六个月。”郦食其大笔一挥写下判书,交手下去办。象这种小的治安案件都是中尉衙门审结。大的案件才移交咸阳令府或者廷尉审理。和后世的派出所差不多!

       由于这案件发生在闹市,官吏将判决书抄录两份在布帛上,加盖中尉府官印。一张贴在案发地,并有一小吏当众宣讲判词一天。一张交到老农所在的亭长那里,由亭长向所辖村里去宣读。秦国就是靠这样的务实的宣传手段,使秦法深入民心!这件事情过后,咸阳城内再也没有敢仗势欺人的人了!

       话分两头,黑山抓了那阔少,继续四处巡视一番。没有多久,府中便有人来报,秦王派使者命黑山率一千中尉军随驾上林苑!午后就出发。

       去苑是秦王见难得晴天,临时想出去散心,随行的有妃子王小菲,大臣李斯、尉缭,赵高随侍左右,王离带三百郎卫随驾,黑山率一千中卫军护送。秦王已经习惯了政事不决问李斯,兵事不决问尉缭。下午,黑山一身官服带着一千全副武装的中尉军,浩浩荡荡向上林苑出发。

       上林苑刚开始只是秦孝公在这里建一座小山庄僻暑,秦惠文王大规模扩建,秦昭襄王时干脆将方圆数百里全部扩建成王室猎苑,到了现在,已经是一座到处亭台楼阁、假山溪流、奇花异木、珍禽异兽的大园林了!平时有三千军守护,宫女太监千余人长期在此。

       秦王是个工作狂,自亲政以三来,一年也就夏天来住个十天半月,今日是爱妃王小菲在宫里闷了半年多,应是要跑出来透透气,才临时决定出来的。

       在咸阳通往上林苑的官道上,黑山带队护着驷马王车在田野里穿行。两边许多农夫在耕地播种,一片田园春意景色!

       王小菲还是一身红色蜀锦衣裙,头发拢个发髺,插上几朵珠花,更显清新脱俗,美丽动人。她令人撤去王车上的帘子,和秦王在车内尽情欣赏着外面美丽田园风光。

       这个时候,百姓还没有要在路边跪接王驾的礼仪。他们见秦王出行,都是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男女老少全部站到道两边。一睹秦王和王妃的风采。无数双火一样的眼睛,盯着王妃美丽的脸上。这个时候,秦王和王小菲的爱情故事早已经传遍天下了。一个耕夫,见王妃如此漂亮,着得惊呆了,口水直流,他的妻子在身边拼命掐他的胳膊,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王上,我真想走下王车,去和他们一起插一会秧,我以前插得可好了!可以吗?”王妃突然心血来潮,对秦王说到!

       秦王哭笑不得,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苦笑地说:“你看这群黔首,她们看你的眼神,你不怕寡人一吃醋把他们都杀了?”

        “人家和你开个玩笑,你看看我现在穿的这身衣服,走一步后面都得几个人帮我拉衣裙,还怎么去插秧!”王妃嘟囔着小嘴说道。

       就在这时,山坡上一头公牛看见穿着火红衣裳的王妃,所有的牛天生跟红色有仇,见到了几乎会冲过去用头上的双角顶一番。这头成年公牛足够有两千斤重,立刻挣脱笼头,拽断农夫手中的绳索,向王车狂奔冲下来。农夫吓得高声急呼:“小心牛疯了,牛疯了!”

       声音很大,众人往山坡一看,都吓得面如土色,大水牛象一座小山一样狂奔撞向王车,郎卫哪见过如些阵势,都发呆了不知道该如何拦住。

       黑山大喝一声:“护驾!”立刻下马站挡在王车侧面,面对着狂奔而来的大水牛。史胖子和木匠也毫不犹豫地护在黑山两侧!

       “别慌,我来!”大雄也下马,横着大铁棍,挡在黑山三人前面!

    “轰”的一声巨响,那水牛一头撞在大雄的镔铁棍上,大雄连退几步,黑山和死胖子、木匠三人同时出手,使出浑身的力气顶住大雄的斌铁棍。水牛瞪红双眼,后退蹬直,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大雄腾出双手,握住大水牛的双角,“倒!”随着一声大喝,水牛便摔倒在地上,头被大雄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死胖子“唰”的拔出佩剑,就要砍杀水牛。

    “慢着!”黑山制止道,“水牛是看到王妃身穿红色衣服才发狂了,现在已经被制服,留着给农夫耕地吧!”

    再看秦王虽然面无惧色,但是身边的王妃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了躲在秦王的怀中直发抖。

    “臣等救驾来迟,请王上恕罪!”随行的郎卫现在才从惊慌中缓和过来,纷纷跪在始皇帝的车辇前请罪。

    “王上受惊了,请王上恕罪!”随行的大臣也纷纷伏地请罪。

    秦王骂道:“王离,瞧瞧你手下的郎卫,危险来临时躲得比谁都快,你们就是这样保护寡人的吗?”

    王离伏地道:“王上!臣有罪,愿以死谢罪!”

    廷尉李斯说道:“王上,郎卫在王上有危险的时候,不能及时救驾,此乃失职的大罪!请王上将郎卫令王离交给廷尉府治罪!”

    道路两边的百姓早就吓得伏地请罪不起。

    黑山听了,就忙上前,施礼道:“王上,刚刚水牛发疯实在是突然,郎卫们虽然是王上的亲卫军,但是久未经战阵,一时反应不过来是人之常情。臣和臣的手下只不过是刚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壮士,在漠北时,面对匈奴铁骑冲杀时,都能面不改色,何况区区一头疯水牛?”

    秦王听了,说道:“你们这些郎卫,平时只会在百姓面前耍威风,真正碰到危险的时候,一个都靠不住。今天若不是黑山给你们求情,寡人绝不放过你们。黑山,寡人命你兼任郎卫军总教习,你要拿出你的本领,把这帮酒囊饭袋练成一支精锐!”

    “遵命!”黑山拱手应道。

    “王上,这些草民没有看管好自己的耕牛,惊了王驾,必须严惩!”李斯说道。

    秦王看了看跪伏在道路两边的百姓,百姓们纷纷求饶道:“请王上恕草民等惊驾之罪!”

    黑山大声对百姓骂道:“你们这些草民,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里是咸阳通往上林苑的必经之路吗?下次要来干农活的时候,记得先派人到路口看着,看到秦王车驾经过要迅速躲开。否则惊了王驾,把你们的脑袋都砍了也抵不了你们的罪!”有小声地对面前的百姓说道:“快去向王妃求饶!”

    面前的百姓会意,大声求饶道:“请王妃饶恕草民惊驾之罪!”

    王妃此时惊魂已定,看着道路两边吓得瑟瑟发抖的百姓,想起家乡的父老乡亲,便也求情道:“王上!都怪臣妾好奇。再说那畜生也不认识王上,我们也有惊无险,就算了吧!”

    秦王想了一下,说道:“这些草民毕竟惊了王妃,必须严惩。黑山,这些草民就交给你处置,李大人,你留下监督。记住寡人的话,必须严惩!”

    “诺!”黑山施礼道。

    “诺!”李斯答道。心中十分奇怪,为什么秦王不直接交给自己处置,而是让自己监督黑山处置。

    秦王的车驾继续前行。

    黑山、李斯和一个百人队随从留了下来。

    待王驾走远,黑山对身边的人说道:“把百姓们都叫过来!”

    身边的随从立刻将所有百姓带到黑山面前,跪满一地,大家都在哭着求饶。

    黑山清了清嗓子,大声骂道:“本将军奉王上的命令,要严厉处罚你们。你们可知罪?”

    “只求将军饶了我们一命,草民知罪!”众人哭喊道。

    “你们谁是田典?”

    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瘸子,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跪在黑山的面前,说道:“小吏便是田典,请将军治罪!”

    “你的脚为什么瘸了?”

    “禀将军,下吏时运不济,和赵国打仗时,没有砍到首级,反而伤了脚,便回家,被举为田吏!”

    黑山说道:“田吏大人,这次惊驾,你的责任不小。本将军奉秦王的命令,严厉处罚你们。现在罚你立刻会村,通知村里人,就说你们惊了王驾,本将军要严厉惩罚你们,让村里的婆姨们也来观刑。”

    “诺!”田吏应声而去。

    黑山有对面前的百姓说道:“你们现在立刻下农田干活,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不许停下来,也不许说一句话,要拉要撒也统统拉到裤裆里。谁敢停下手中的伙计或者说一个字,本将军就把他埋到地里当沤肥。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百姓们纷纷答道。

    “那就快去干活!”黑山摆摆手道。

    百姓们这才起身,重新套上犁,拿起农具干活。

    黑山对手下的百人队说道:“你们要剑出鞘,神情严肃,不许吭一声,等下这些人的婆姨来了,有问你们,或者看你们,你们不可以说话,只能用你们最凶狠的眼神瞪他们,听到了吗?”

    “诺!”众人应道。

    “好!现在各自散开,把他们围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撤!”黑山命令道。

    “诺!”众人应声散开,把干活的百姓围在中间。

    一会儿,村里的妇女们得到消息纷纷跑来,看着四周的士兵宝剑出鞘,个个凶神恶煞,心都悬到嗓子眼了。再看地里面各自的丈夫、孩子,个个心事重重,只顾埋头干活。纷纷跑去询问自己的丈夫、孩子。

    这些人惧怕黑山的处罚,任凭婆姨、阿母怎么问都只是一声不吭。女人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都以为自己的夫君或者孩子要大难临头了,纷纷哭了起来。一会儿,地里便已哭声一片。

    黑山转头看了看李斯,只见李斯气定神闲,目不斜视。

    “去,把田吏带来!”黑山对身边的人说道。

    “诺!”两个侍卫应声而去。

    一会儿,俩人叉着田吏回来,丢在黑山面前。

    黑山对惊魂未定的田吏说道:“今天的严厉惩罚到此为止。等下要告诉他们,宽恕他们的是秦王和王妃,不是我黑山。”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田吏磕头道。

    “你谢谁?”黑山冷冷地问道。

    “谢秦王!谢王妃!”田吏连忙改口道。

    “李大人,我已经奉王命,严厉处罚了他们,准备去上林苑向王上汇报,您呢?一起走吗?”黑山问身边的李斯。

    李斯回答道:“黑山将军,王上让你严惩这些草民,你这样草草了事,是不是太草率了?”

    黑山笑道:“他们让王上的王妃受到惊吓,我让他们的家人也惊吓一下算扯平了。”

    “老夫只是奉王令监督你严惩这些草民,自会将此事详细禀告我王。你好自为之!”李斯不冷不热地答道。

    黑山大手一挥,对身边的人说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