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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仿佛当年帕布尔

    联邦最高法院宣布爱国者法案即时废止,对于某些联邦民众来说,就像太阳驱散了阴霾,而对于另外的某些联邦民众来说,则更像是黑夜重新笼罩了大地。

    万民欢腾庆祝的场面并没有在所有城市里发生,在某些地方,有愤怒的帕布尔主义者走上Jiē头,挥舞着拳头抗议,就连那位最高法院德高望重的何大法官,网络和媒体上甚至极为罕见地出现了批评质疑的声音。

    但至少在被沉默行军队伍占据的拉比大道两侧,在人头攒动的最高法院大楼四周,没有出现任何理念冲突与派别之分,无数的人兴奋地跳跃,呼喊着口号,欢迎他们心中勇敢的英雄。

    表情阴鹜守候在警戒线外的联合调查部门官员,已经在民众剧烈的嘘声与骂声中狼狈离开,爱国者法案废除,联邦zhèngfǔ再也无法对那两位新闻人采取强制措施。

    伍德主编和鲍勃记者高举双手,像英雄般高昂着头颅,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走了出来,在迎接人群最前面,是他们最熟悉的报社同事。

    首都特区rì报的记者编辑们,望着很多天没有见面的主编和伍德,激动而感伤,有些女xìng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强自挤出愉悦的笑容。

    陶丽斯是鲍勃主编的专职秘书,这位年近四十的女士拥有一头淡金sè的大波浪卷发,她抽泣着走上前来,张开双臂给了主编先生一个温暖的拥抱,引来旁边众人夸张的笑声和伍德脸上一丝诡异的笑容。

    用颤抖的手指替鲍勃披上风衣,然后她从盒中取出一根高级粗烟草,小心翼翼放进鲍勃嘴里。

    鲍勃主编点燃粗烟草,狠狠地吸了两口然后递给身旁怨念无穷的伍德望着自己女秘书脸上的泪痕微笑说道:“不要哭了,会让人看笑话的。”

    “嗯。”陶丽斯带着哭腔应了声,然后擦去脸上的泪痕,很自然地走到他身旁站住,认真问道:“回报社?”

    鲍勃主编和伍德记者下意识里对视一眼,然后望向拉比大道另一侧同样无比拥挤热闹的某处,看着那名被记者们和民众包围的年轻议员。

    爱国者法案废除就能代表真正的zìyoú?

    身周数万民众嘈杂的欢呼声让这两位被称为联邦新闻界良心的中年男人同时皱起眉头,想到联合调查部门囚房恐怖的噪音想起那段黯无光泽的囚禁时光。

    还没有获得真正的zìyoú,因为不能回到报社坐在桌前写社论做调查,一旦他们离开这片嘈杂与沉默行军完全不符的人海,便极有可能被暗杀被出车祸被跳楼被构陷入某棒荒唐的刑事案件被精神病……

    “邰议员很清楚我们面临的处境,所以从昨夜到现在他一直沉默没有和我们说太多事情便知道我们这两个被蒙上英雄的家伙,必须留在他身边。”

    鲍勃主编看着远处,对身旁的伍德说道。

    “我们现在对沉默行军Yùn动的声势确实很有帮助,我也不介意帮助他们。”伍德夹着粗烟草,耸肩说道:“只是有些讨厌被迫的感觉就好像还是在坐牢一样。”

    鲍勃主编平静说道:“囚禁身体但无关精神现在你我的说话能让民众听到,那就不再是坐牢而且我也很想知道邰议员……会不会是第二个帕布尔总统。”

    他转头望向伍德,微笑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不用回报社,拿起笔来,依然可以报复社会。”

    ……

    ……

    宪历七十六年一月份的雪时降时歇,谁也不知道晶莹的雪Huā什么时候会再次从铅灰sè的云层里落下,只有寒冽的风一如即往不停地吹拂着。

    寒风之中,邰之源瘦削的身体显得格外单薄,脸sè愈发苍白,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们不禁有些担心,这位年轻的议员先生再次咳嗽之后会不会倒下。

    跑政治线的记者都知道邰议员的身体不好,但新闻界没有任何人知道他身体越来越差的真实原因。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怜惜是狂热民众的情绪,却绝对不是他们对采访对象应该有的情绪,所以他们高举着话筒和录音笔,没有丝毫停顿地不断连续发问。

    邰之源举起双手下压,示意周遭人群安静些,然后对面前的邮报记者表情严肃回答道:“鲍勃主编和伍德记者虽然已经摆脱不公正亦不名誉的丑陋指控,zhèngfǔ必须为此正式道歉解释,但关于二人在联合调查部门审讯过程中所遭受的残酷不人道待遇,zhèngfǔ必须承担相关的司法责任。”

    邮报记者追问道:“议员您的意思是要追究刑事责任?那么起诉书中将会涉及到zhèngfǔ哪个序列的部门?”

    “爱国者法案已经被废除,那么拥有危险高权限的联合调查部门,就失去了存在的所有由,必须马上解散。”

    邰之源的回答很简单直接,并且强硬有力。

    一名男记者挤到人群最前方,举着手中的录音笔大声问道:“昨夜沉默行军集Huì时,前七组军官达文西出现在演讲台上,宣称自己受到zhèngfǔ迫害。但根据军方调查,该名军官在墨Huā星球前线杀害战友后临阵脱逃,有相关录像,还有新十一师多名官兵,都能证实此人曾经与帝国士兵勾结。”

    “这个叫达文西的人,已经被确认为叛乱分子。”

    “让一名叛乱军官在集Huì现场恶毒攻击还在前线浴血奋战的联邦将士,无耻陷害联邦zhèngfǔ以图洗清自己身上的罪恶,议员先生,您对此事准备如何解释?”

    在场的记者们都很清楚这位男记看来自亲近帕布尔zhèngfǔ的论坛报,但他们也很想知道邰之源会怎样回答。

    论坛报记者没有就此结束自己的犀利提问,继续抛出一个猛料,质问道:“根据宪章局消息,有名帝国间谍已经潜入联邦联邦政治局势动荡的情况下帝国方面想要做些什么?”

    “你和你的yóuxíng队伍已经严重干扰到zhèngfǔ的rì常运行,对前线战事造成了极大的危害,那名叫达文西的叛乱军官,爱国者法案的废除,帝国人,还有这场沉默行军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关朕?”

    在这场战争的大背景下,任何牵涉到帝国的因素都会变得敏感而危险起来听到这名记者的质问,人群骤然安静无数双目光落到邰之源的脸上。

    邰之源微微眯眼,目光微寒盯着那名记者,发现对方并未退缩,反而带着某种挑衅神情,隐约猜到zhèngfǔ方面正在寻找合适时机宣扬自己和那位帝国皇子许乐曾经的友谊来做为最强有力的反制手段。

    “达文西是叛乱分子?”

    邰之源冷冷盯着对方声音变得锋利而更加强硬:“那他是一个在前线坚持做战四年的叛乱分子,还是一个双腿被炸断将要终生残疾的叛乱分子?”

    不等论坛报记者反驳,邰之源微眯着双眼,寒意逼人说道:“我是光荣的联邦退伍军官,我的手中不止像你一样握过笔我还握过qiāng。”

    “我不是躲在安全的首都星圈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枝笔杀死想像中的帝国士兵以此来爱联邦的某些人。”

    邰之源再着表情极为难看的记者,一字一句说道:

    “我上过前线我用手中的qiāng械与子弹反抗帝国的侵略,我杀死过无数冲到面前的帝国人。

    “那些残忍野蛮的帝国士兵,并不是只存在于你这样人脑海之中的想像画面,而是活生生的真实存在!”

    “所以问题中那段帝国人究竟想做什么,你应该去问帝国人,而不是应该来问我。”

    “如果你和你的报社rì后试图把我和帝国人联系起来,侮辱一名联邦退伍军官的尊严与荣耀,我会像对待帝国人一样毫不犹豫对你开qiāng!”

    论坛报记者震惊望着这位瘦弱的年轻议员,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气势压的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里挥舞手臂,向四周的同行们喊道:“他在威胁我!你们看到没有?一位议员先生居然用威胁来对抗新闻zìyoú!”

    他以为新闻zìyoú和威胁这种字眼,会很容易挑起身周记者们的情绪,没有想到却只得到一片漠然嘲讽目光。

    因为他没有明白,既然他和他的报社敢用这种敏感到不能触碰的大义之名影射邰之源,那么邰之源自然可以用这种大义之名进行最铿锵有力甚至粗暴的还击。

    “至于你说到联邦政局混乱,帝国会趁借取利,指责参加沉默行军的民众,会影响到前线的战事,我想做出以下正式回答。”

    清冽的寒风中的年轻议员,望着面前的话筒和录音笔严肃说道:“如果你们相信达文西少校的指控……”

    “那么你们就应该明白,联邦zhèngfǔ和某些军方高级将领在墨Huā星球上做的这些事情,不是排挤,不是打压,不是清洗,在浴血奋战英勇无畏的部队官兵身后开黑qiāng,这是赤裸裸的血腥谋杀!”

    “在此,我想请全体联邦民众思考一下,这样的zhèngfǔ和帝国人,谁才是当前联邦真正的致命威胁!”

    人群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