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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肯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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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离异

    许振坤结婚很迅速,离婚也很快。在结婚一年后,这位挚友就决定让林义龙激活他的“财产保护机制”,决定终结掉自己的第一段婚姻。

    这套机制的作用是,一旦许振坤决定离婚,那么他就变成了一个一文莫名的负资产人士,靠着父母和朋友的接济才成的“负翁”。

    “当穷光蛋的感觉怎么样?”林义龙调侃道。

    “非常不错。”许振坤面对好友讥讽,用自嘲聊以自我安慰,“我现在连信用卡账单都要考虑怎么说服让父母处理。”

    “我能知道离婚的原因么?”林义龙询问起离婚的理由。

    “没什么,就是我发现丽娜一直和一个伦敦的男模有不清不楚的来往,有的时候我去看我父母,她就去男模那儿过夜。”许振坤作苦涩状,“当然,我最不喜欢现在生活的原因是,我发现我已经失去了和丽娜继续走下去的信心——她对我生活的一切都像指手画脚,连我去父母那儿多少次都要管。”

    “真是遗憾。”林义龙非常同情地看着许振坤,“你这就受不了了?”

    “结婚前是一回事,结婚后丽娜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听到林义龙的这句话,许振坤立即自怨自艾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们俩澳洲人选在伦敦结婚,我就能看出这种结局了。”林义龙笑着说了一句,“她可能觉得,掌握了你的‘三寸’而让你对离婚无法下决心而已。我之前筹划的‘财产保护机制’就是为了应对这个情况而得来的。”

    “行啦,你是大预言家。我求你出场行不行?”许振坤无奈道。

    “既然如此,先去了解与丽娜的关系,剩下的我们再考虑。”林义龙笑了笑,“反正你现在是个穷光蛋,什么都不用怕。”

    丽娜寄很大希望于能获得大笔的赡养费,所以她很高兴地同意了解除婚姻关系这个大前提条件。可是当林义龙向她和她的律师清算婚姻存续期间的财产时,事情就有点不太对了。

    “你说什么?我的丈夫名下没有任何财产?”丽娜十分惊讶地说道。

    “没有。”林义龙摇了摇头,“他在结婚时明显听从了我的建议,进行了财产保全,把名下财产以信托捐赠的名义,留给了他父母。”

    “即使这样,根据密切联系原则,我的当事人仍然可以举证出这份信托的‘婚姻密切联系原则’,判定这份财产为双方的婚姻财产。”丽娜的代理律师,乔尔-莫耶斯这样争辩道,“这种行为是明显的藏匿财产,甚至还有可能法院施以惩罚性赔偿。”

    “作为同行,我相信莫耶斯太太是明白书面证据的证明力的。”林义龙随即拿出了他的银行转账记录——林义龙去年一共花了将近45万镑,其中有五分之四都汇进了许振坤的户头,“所有许太太的证据,都是‘道听途说’的。我当事人许先生的财产来源,都是来自父母和朋友‘友善’的接济或者借款,而和您当事人毫无关系。”

    “那么,林先生为什么会出借这笔款项?”莫耶斯太太问道,“不可能毫无根据地向一个一分钱都没有的人‘贡献’这么多吧。”

    “我和振坤是老相识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早就超出了这45万这个数字的限额。”林义龙从容不迫地笑道,“我甚至可以向两位出示我去年的收入和支出表,如果两位认为我的一些收入是由许振坤——也就是这位许太太的丈夫——转赠的话:每一笔钱的产生、过程和最终去向都是在夫妻两人的账目可以对的上的。”

    “林先生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出借这笔款项?”莫耶斯太太面色如常地坚持询问林义龙已经作答的问题。

    “我和振坤已经相识快25年了,相互出借一些财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林义龙笑了笑,然后手指向了自己每个季度都能从农业农村部的碳排放79.5万镑补贴款项,“如果莫耶斯太太能看完我的收入/支出表,您就不会特别纠结这个问题了。”

    “可出借45万镑仍然很不和常理,林先生你不那么认为么?”莫耶斯太太仍然抓着这个问题继续,她发现林义龙除了转账,基本上不用现金——这类人一般都是对数字很敏感的,要出借资产肯定需要合理理由。

    现在,能够证明许振坤名下受管理财产和婚姻有密切联系关系的,也就是两人用于结婚和生活的加起来的50万镑的款项。一旦放弃施压这个问题,那么许振坤就是个身无分文的“以财骗色”的“情场高手”。

    “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收入30000,借给老伙计5000。”林义龙继续保持讽刺味的微笑,“如果莫耶斯太太和许太太觉得这笔钱有问题,我们可以通过婚姻调解,而不是面对面的会谈,我相信任何一个出庭律师出身的调解员都不会把这类财产归类为婚姻财产的。”

    在英格兰和威尔士,离婚必须由法院判决形式作出——就算是夫妻双方共同同意且没有其他纠纷,也要通过法院申请离异判决。像许振坤和丽娜这样存在纠纷的,在正式开庭前,双方共同需要向法院提交一份“不反对调解”的声明,调解不成的情况下才会进行法院判决。

    无论哪种都会耽误两人的人生,不如像这样直接面对面地解决这些问题。

    无论许振坤对这段婚姻如何纠结,林义龙却很轻松——暂且不说他在实质问题上的策划——单单是如何在法庭上诉讼,许振坤和他就占据了所有主动。

    丽娜在伦敦结婚的这个念头反而束缚住了自己的手脚。因为一些原因,她是付不起司法费用的,虽然“跨国婚姻”这个理由可以申请到由法律援助服务,但在英格兰和威尔士,这项每年预算20亿英镑的司法服务基本上被刑事犯罪和严重的家庭暴力、劳资纠纷等占据——根本就没办法支付她的律师账单和法院受理费。

    再退一步,即使在法院能得到所有的诉求支持,考虑到澳洲高等法院规定的“外国判决密切联系原则”,实际上也没理由在澳洲的法院申请执行,就算能,林义龙为许振坤设置的这些基金普遍都遵照三重乃至四重不同司法体系下的信托协议,只要有一个步骤断了,就执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