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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武侠任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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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侍(十四)打落冷功

    “蛤?為甚麼要關一天店啊?”小斯的聲音傳遍全店聚集的會議室裡

    冷清楓解釋道:“沒有要關店,是有人要包場!”

    此言一出,群情譁然,紛紛議論,要知冶牛餐館是人康集團底下首屈一指的牛排餐館,價格著實不斐,即使是一個晚上的收入也甚是可觀,若非富商巨賈,料想也沒能力將其包場,到底是誰,眾人心裡多少有個底。

    陳主廚見人心浮動,這時挺身而出道:“好啦!既然人家把話說了,位子也訂了,我們就負責把事情完成!該準備的,該把消息放出的,趕緊作業了,還有沒有問題啊?”

    眾人轟然應道:“沒有!”分頭行事。

    待眾人散去,陳主廚轉頭望向冷清楓,悄聲道:“又是康詠琳?”

    冷清楓無奈的點了點頭。

    “她到底打算做甚麼?前幾天的食品檢測風波還沒過,現在又要關店一天,恐怕會讓消費者有更多臆測……”

    冷清楓淡然道:“這次是董事長直接下指示,可能是想藉由女兒的生日轉移目光焦點吧……後續可能有一波優惠推出,我們要先行準備。”

    “原來是她生日喔!”陳主廚皺眉道:“廚房裡也很多閒言閒語,我知道你是不怕,但這樣多少會有影響,董事長沒考慮到這些嗎?”

    冷清楓搖頭道:“就我所知,他說得很堅決,這事恐怕推不掉……”兩人經袁經一事之後得到彼此全面的信任與認同,一管外場,一顧廚房,搭配起來合作無間,商量處理更能切中要害。只是上頭下了指示,身為主管,若不帶頭先行,恐怕更難服眾。兩人相顧搖頭,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值此鄰近中午的時候,員工們都曉得真正的重頭戲大概在一兩點,不免忙裡偷閒一番。冷清楓由後方廚房走出時,便見林芯顏正擺上餐具刀叉,一綹秀麗的馬尾淌流在如刀裁劍削的肩膀上。

    但見伊人臉龐少了一絲活潑,多了一分憂愁,手中持續再熟悉不過的工作,卻顯得心不在焉,低垂眼神中有了迷惘。

    突然“啊”的一聲,一道血痕橫過手背,原來桌上刀叉並未放好,刀刃凸出桌面,林芯顏快速走過,鋒利刀刃便如風颳利紙一般,在她手背留下一道口子。

    冷清楓見她纖手染血,忍不住輕輕“欸”了一聲,兩人距離雖遠,但當下全店仍在前置作業,員工各司其職,一聲不響,這一驚呼一關心的兩聲甚是明顯,兩人四眼交會的當下頓時如空氣凝結。

    冷清楓也察覺自己反應過度,正想了表一句:“你還好嗎?”林芯顏已快步走向後場,臉上表情冷漠如冰,留下一票同事尷尬相對,更彷彿對冷清楓視而不見。

    此時小斯手裡捧著東西從門口走入,卻被門內奇異的氣氛搞得一頭霧水,滿臉疑惑的走到冷清楓身旁,問道:“老大,這兩盆玩意兒放在街角都快被行人踢死了,要放哪啊?”

    剛才走過身畔的冷漠,那份陌生以及防備,令玄侍經理呆立當地,根本沒聽到身旁小斯說了甚麼,只渾渾噩噩的請他將東西放到後場儲藏間,逕自忙碌,渾然不覺一片鮮紅略帶乾癟的花瓣,從小斯手中掉落。

    一日無話,杯來盤往,紛擾奔忙,直到夜晚降臨,冷清楓一如往常撐顧全店,只是縈繞心頭的冷漠倩影仍時不時出現眼前,隨後只有更明顯的冷落躲避,使得玄侍道心躁動不已。

    未經情事的玄侍不料簡單數日變化之鉅,幾天前吧檯的忘情談笑、意外俟摩還記憶猶新,即便是對男女情愛心存矛盾的冷清楓也能明白確定,那份感覺絕對是特別的。同時,無論這感覺如何特別,他也自請楚,自己的心如此躁動不穩,絕對有害無益,一邊應付工作上的各種狀況,一邊收斂心神,屏除雜念,仍將餐廳管理得井井有條,與平常無異。

    一直到收店,兩人皆無互動,開完問題少得可憐的檢討會,眾員工樂得早點下班,冷清楓記得任俠所提走私之事,將其告知陳主廚,兩人不約而同想起前幾天那來路不明的檢舉指控,但聽陳主廚驚疑道:“我們的原料都是從公司上游向農家進購,應該沒問題吧?”

    冷清楓只道:“但願如此……”兩人相對沉吟,心中猶疑始終難消,陳主廚道:“唉!我們現在想這些也沒用啦,先搞定那個千金生日再說吧!”

    冷清楓點了點頭,淡笑置之,眼看時間向晚,便就此揮手作別。

    換回輕便衣裝,冷清楓想著幾天後生日派對的難題,那種包場的場合主管必定得到場主持大局,但若是自己親力親為,必也惹動店裡的眾多閒言,其他人倒是無所謂,唯一在意的是他心中那獨獨一人。

    “……今天中午她這樣躲避我,應該是聽到一些閒言閒語,包場那天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既到場又避嫌……”今日小斯見他跟陳主廚有事要談,便先行下班,留下冷清楓一人關店。

    “到場……避嫌……啊!”反覆思量,終得靈光一現。

    此時卻聽天上轟隆一聲悶雷,玄侍心頭一訝,抬頭望天,一滴雨水彷彿醒世題點般落在他秀挺白皙的鼻頭上,接著兩滴……三滴……一化萬千滂沱,霎時之間大雨傾盆直下。

    但見玄侍抬頭望向天空的雙眼卻像是看到世上最奇怪的景象,任由大雨淋濕了他全身衣衫,仍動也不動。

    他滿臉狐疑,心頭詫異地看著自己空無傘具的雙手,喃喃道:“為甚麼……為甚麼我沒感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