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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宝修真在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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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一章 聪明

    陈月歆惊得直接坐直了身子,“什么?!”

    他平淡道,“还有,我要在奉天大典上审判的,不止是东皇太一。”

    “什么?!”这回陈月歆直接跳了起来,“你说清楚!”

    “后天你会看见的。”他没回答,对跳脚的人全然无视,强调了一句,“而且,我不觉得逾越。”

    “什么?”陈月歆的话语主动权完全被掌控,一连问了三个‘什么"。

    “我说,我替西王母的位置,我不觉得逾越。”他淡淡的说,似乎说的是一件明天有雨这样平常的事。

    陈月歆想骂他是个疯子,是的,感觉出来了,他比少司命还疯,她往门口走去,边走边骂,“有病,我不和有病的人呆在一起,赶紧告诉我,金麒麟把太一带去了哪里?我要去找他!”

    他又没回答,陈月歆嘴里还是骂骂咧咧,走到门口时,直接撞到了一道结界。

    她骂的更狠了,“***东西,你还设上结界了?”

    陈月歆掏出流火扇,扇出一道破除结界的灵力,却没能成功,回头一看,‘日晷"上正散出金色的光,和大司命宽大的衣摆下方纹着的那些咒文相互辉映。

    她察觉到,手上的流火扇使不出更多的力量,现在像是一把普通的、只能用来扇凉风的扇子,她接着发现,神印无法显形,她也无法一飞冲天。

    “大司命!”她继续骂始作俑者,“你脑子被门夹了吧?!”

    对方的目光仍然专注,“是你自愿来的。”

    能让陈月歆被限制到这种地步的结界需要对等的力量,正如当初她在五芒离魂阵中被压制的时候,是藤原中吕加程朱明圣器的力量才控制住她,眼下不过大司命一人,要做到这种地步,他身上的力量必然也所剩无几。

    没事,不就是凡人之间的对打嘛,陈月歆想着,自己又不是没打过架!

    她直接甩开流火扇,冲到人面前,扬起沙包一样大的拳头。

    但被大司命单手接住,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拳头,静静的看着她,“昆仑现在不容生变,你在外面,随时都会爆炸,昆仑的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此次劫难也注定了,只有昆仑九神能解。”

    “我又不是个炸弹,什么叫随时会爆炸?”她抬腿踢去,又被人的小臂挡住,皱眉道,“你告诉我太一在哪,或者让我见他一面,我保证这两日安安分分,什么都不做,这样总行吧?”

    “他行事一向以昆仑为重,怎么可能会杀七圣使?你有没有脑子啊?”她气的牙痒痒,拳脚上一点上风没占到。

    一声刺耳的鸟鸣声传来。

    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大司命使了几分力气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随后抬手接住那黑影,定睛一看,落在他胳膊上乖巧温顺的梳理着黑色羽毛的,是一只目光发亮的乌鸦。

    “脑子,在这里。”

    “你把脑子放乌鸦身上?”

    乌鸦歪着头看着陈月歆,眼神里充满了探寻。

    “我给你讲讲吧,”大司命对她的耐心竟然出奇的好,“神魔大战时,你追一个魔头,一直追到人界,最后打死了魔头,也殃及了不少无辜的人类……五十年前,你暴虐无比,主动对人类出手,烧死了很多人。”

    “一年前,你杀死了几个蜀山弟子。”他说的具体的程度,超出了陈月歆的想象。

    陈月歆捏紧了拳头,质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大司命看着她,“乌鸦告诉我的。”

    乌鸦作为他的使神,会降临到一切有死亡的地方,让这个时间所有与阴阳生死轮回有关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才叫‘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一阴兮一阳,众莫知兮余所为"。

    因为,他是大司命。

    此时的陈月歆像个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可她还是很快强撑着捋清了思路,“不对,太一上一次来昆仑的时候,找过蓝鱼使,原本关押蓝鱼使的地方多了一道法阵,关着四位圣使,青鸟、白鸟、乌鸟和赤龙使。”

    “你们一去那里,不就能明白太一是冤枉的?”她看着大司命脸上毫无波澜的神色,眉心不安的跳了跳,“你去了?”

    他点头,“去了。”

    “四位圣使不在那里,”他补充了一句,“现在能在昆仑找到的,只有金麒麟使一位,蓝鱼使也失踪了。”

    黄斑虎不必说,在西王母的身边冻着。

    “那也不能把屎盆子扣太一头上,还没有直接的人证物证啊!”陈月歆不服。

    “金麒麟能作证。”他道。

    陈月歆眼神复杂,“谁?!”

    大司命说的清清楚楚,“金麒麟。”

    他甚至复述了一遍金麒麟的证言,说的是东皇太一第一次离开昆仑前,它把青鸟、乌鸟、白鸟三位圣使驮回来,三位圣使都只剩了一口气,而且在它们身上发现了巫法咒术,后来东皇太一把它们安置完,就跟着陈月歆离开了。

    在他们离开后,三位圣使就暴毙了,临死前,对着金麒麟指证的东皇太一。

    陈月歆扯出一个冷笑,“说来说去,还不是死无对证?!金麒麟明明就是在说谎,我和青龙那天都在,根本就没看见太一对圣使下手!什么狗屁玩意儿!”

    大司命显得更淡定了,又道,“还有物证。”

    “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她看着这种不会哭也不会笑的人就头疼,跺脚道,“快说,什么物证?”

    “九死回魂珠。”

    “什么?!”

    好吧,陈月歆承认,听见的内容又一次惊到她了。

    “白鸟使的九死回魂珠,也是它的内丹,重要性不言而喻,”大司命缓缓道,“他把九死回魂珠拿走,再把奄奄一息的白鸟使放回来,后来,就把九死回魂珠放于扶桑树上,送出了昆仑。”

    “他向你送去求救信号,你来昆仑救他,他出去后吸取太阳之精时,正好拿走九死回魂珠。”他竟将事情说的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太一什么时候拿过九死回魂珠了?你别在这给我编故事!”陈月歆愈发不能理解,总觉得真相离自己的预想越来越远。

    大司命毫不隐瞒,答道,“东君所见,而且他亲自带回了九死回魂珠,并把九死回魂珠放到了西王母神殿中,以证自己的清白。”

    陈月歆又忍不住骂道,“他清白个屁!他才是扶桑树之主,你怎么不说是他自导自演呢?”

    他道,“因为他亲自毁了扶桑树,还把世间独一无二的‘建木"炼成了法器,说东皇沦落至此,他也有一半的责任,要亲自制裁东皇。”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陈月歆咬牙不齿,愤愤道,“这你就信了?”

    两人静静的对视着,过了不知道多久,大司命竟与胳膊上的乌鸦说了几句话,随后乌鸦灵动的振翅飞了出去,他才从高台上走下来,走到陈月歆身边,极近的距离下,陈月歆听见他叹了口气。

    可他说话时又恢复了一贯的严谨与沉静,宛如刚刚不过是个错觉,“不重要。”

    “不重要?”陈月歆只觉得距离太近了,近得只能用‘亲密"二字形容,“这还不重要?太一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背个这么大的锅在身上,别人的清白对你来说,不重要是吧?”

    “你真笨啊。”他贴着她的耳朵,解释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是太一做的,这一切都是太一做的的话,那我们只需要审判太一,而如果不是,你想过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昆仑九神,分崩离析,每一位都是满口谎言、满心算计之辈,而且这种谎言和算计,对准的是他们昆仑里的‘自己人",这是比有强大的外敌来了更恐怖的事情。

    所以不重要,是不是东皇太一做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借这个机会,大司命必须举行奉天大典!

    陈月歆终于安静了,为他们的残忍,也为眼前人的冷静。

    “你的徒弟,没学到你的长处呢。”亲密距离令她感到不适,她拉开了距离,感叹了一句。

    大司命没说话,宛如‘师徒"的称呼在他眼里也只是个笑话。

    陈月歆重新走到高台上,椅子边,抓住了心里稍纵即逝的另一缕灵感,问道,“你刚才说,昆仑此劫,又只有昆仑众神能解,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耐心的站到她身边,站到那个光滑的大理石物件前。

    陈月歆幡然醒悟,“你在……窥探天机?!”

    她想起很久之前,在某个阳台上,得到东皇太一的回话后,瞿星言给她分析西王母没醒的情况,其中提到过一种:天机不允许西王母此时醒过来。

    身为地位高等的尊神,并不是完全不能窥探天机的,却不能深入,也不能说破,更不能擅改,甚至连从中明哲保身,一不小心,都会成为错误,都会成为天道不容许的变数。

    大司命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目不转睛道,“你比少司命聪明——”

    他拉长了音调,强调道,“很多。”

    剩下的话陈月歆也没有再说,疑问也没有再问,她明白过来,解决一切问题的最佳时机,只能在奉天大典上。

    时间过得很快,两日后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