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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第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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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药王出山

    书院院长的话林焱还是听进去了,所以他并没有强行打断茗雅的闭关进程,顺其自然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此次的战斗极为惊险,甚至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最为主要的原因便是熙尘与道衍的实力都是超乎寻常的强大,而林焱这边却是难以拿出那么多的高战力武者。

    若是以林焱实际拥有的力量来算,他除了有着公输留下来的九只堪比先天境大圆满的神鸟之外,扶桑神树的空间之中还有着万余后天境的机关傀儡,征服世俗王朝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这般力量看似恐怖,却是难以对熙尘这等的强者造成太大的麻烦,只会将这些力量损毁殆尽,没有任何意义!

    好在如今秋老出关,也算是有着抗衡之力,不至于被这些上界势力给单方面的碾压,但是想要正面击败对方还是任重而道远的!

    修行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林焱即便是天赋不俗,又有着大气运,但是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一飞冲天,终归还是要脚踏实地的。

    乘着墨神机为他特意改造的机关巨鸟,林焱风驰电掣一般赶往药王谷,这般赶路工具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恐怕也是无福消受,别的不说,着重提升速度带来的颠簸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完全消除的。

    林焱还依稀记得之前其他人乘坐机关巨鸟之时的反应,而那还只是普通版本,当时便是令得不少人直接呕吐不止,若是乘坐如今自己这个特制机关巨鸟……咳咳,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一路上穿山过水,有了机关巨鸟代步,几乎是一掠而过,省去了太多的时间。

    来到药王谷之外,这里的禁制其实已经阻隔不了林焱,但毕竟是旁人的地盘,强闯总归是不礼貌的,他散发出自己的气势,里面的药王孙应该可以感知得到。

    果然,不多时药王孙的身形便是出现,邀请林焱进入其中,同时对于林焱如今的实力啧啧称奇。

    “林焱小友,你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怎么实力暴涨如此之快?刚才老头子我感受到那股恐怖的气息,还以为是什么强敌来临,没想到竟然是你,着实是把我吓得不轻啊!”

    林焱道:“此事说来话长,待之后再与您慢慢言说,这次来却是有事相求!”

    药王孙点点头,道:“进去说。”

    两人进入一座幽静的小院之中,突然有着一道身着白衣的身影如同蝴蝶一般掠来,扑向了林焱,道:“林焱大哥,你终于来接我啦!”

    还没到近前,便是被药王孙给拦下,训斥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知注意点儿礼数?姑娘家家的,成何体统?”

    虽然言语严厉,但是却能感受到药王孙并没有真的生气,对于这个弟子他宠爱还来不及呢,哪里会真正的苛责?

    白衣身影正是小丫头苗渺渺,之前她也感知到了那股极度恐怖的气息,师父外出查看,她的心中也满是不安,怕是什么强敌寻仇。

    待到师父带着林焱归来,小丫头顿时扫尽阴霾,心中被与林焱重逢的喜悦所充斥,一时间倒是有些欣喜过头了!

    小丫头如今也长大了许多,心思虽然依旧单纯,但也毕竟是大姑娘了,这时也是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止有些失态,脸颊不禁悄然晕上了两抹红霞。

    林焱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笑着道:“渺渺,好久不见!”

    少女点头“嗯”了一声,然后便是转身去泡茶,林焱刚想说不必麻烦,少女已经跑走了。

    泡茶只是一个由头,其实主要是少女觉得自己的脸颊还在一个劲儿的发烫,这种窘态可不能让林焱大哥发觉了,所以便是先行离开,想着等恢复之后再回来。

    不一会儿,苗渺渺泡好了茶,林焱与药王孙各自手捧香茗,聊了聊这些时日里发生的事情,而少女则在一旁双手捧着小脸儿静静的听着。

    听到林焱晋升天人境之时,少女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真心为他高兴;而当听到林焱迎战强敌,九死一生之时,也会为他揪心。但总之那般波澜壮阔的江湖经历是少女所向往的,大大的眼睛之中熠熠生辉!

    听完林焱所述,药王孙沉默片刻,声音凝重的道:“看来形势不容乐观啊!”

    有着上界的插手,这本就开始风起云涌的元界便会变得更加的混乱,各种超越规格的力量交锋,元界的命运也是扑朔迷离!

    林焱道:“还请前辈出山!”

    与上界强者对战,强横的战力自然是不可或缺的,但是一名出色的医师同样重要,就比如这次朝天阙的伤势,如果有着药王孙在场,治好他便不是太过困难的事情!

    药王孙的医术在整个元界都算得上是声名远播的存在,若是以他作为后方支柱,只要留得性命,那么便有痊愈的可能,相当于无形中给己方所有人增加了一张护身符!

    所以林焱这次来不仅仅是想要请药王孙去帮朝天阙治伤,还想着直接将其拉入己方阵营,这样的人才任其隐身于山林之中,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药王孙并没有直接答应林焱,而是反问道:“林焱小友,你可知道老头子我这些年为什么一直归隐山林吗?”

    林焱开口道:“请前辈解惑。”

    药王孙叹息一声,道:“我是一名医者,按理说悬壶济世才是人生追求,可是这些年来我救治了许许多多的人,治好了他们的身体,但多数人的心灵却是无法拯救,他们依旧被迫在这混浊的世间浮沉,今日所救之人可能便是明日杀人的刽子手,这种事情总是无法避免的!”

    林焱静静的听着,他知道药王孙的心中或许一直有着这样的苦恼与纠结,但是作为一名达到此境的医者,林焱相信对方的内心不会如此脆弱,真正的原因也不在此。

    接着,药王孙再次开口道:“当然,这些只是其中一方面。这些年来我游历诸多地域,经历了许多,也救治过形形色色的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人间的恶念变得愈发浓厚,自私自利,尔虞我诈,老头子改变不了什么,也便只能半隐世了!”

    “呵呵,说起来这也是逃避之举,让小友见笑了!”

    林焱摇了摇头,近些年来诸国战乱频仍,在战火荼毒之下,人们的价值观念也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毫不利人,专门利己便成了一些人的行事准则,并以一种畸形的方式开始扩散。

    你说你遵循“真善美”,但是别人杀你家人,辱你妻女,然后告诉你软弱就活该被欺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种时候你会作何想?会不会认为所谓的儒家经典都是屁话,圣人之言只是在衣食无忧之后的高谈阔论,他们又可曾真正感受过底层百姓们的绝望与挣扎?

    不仅仅是战乱,这些年来各种各样的势力趁机崛起,煽动人心,攫取着利益,腐蚀着元界的根基,就比如那冥神教便是遗祸无穷的毒瘤!

    林焱觉得,药王孙可能便是对这个乌烟瘴气的人间有些失望了,但是却又并没有完全放弃,所以处在一种徘徊和挣扎之中。

    他是一名医者,同时却又不仅仅是一名医者,他想要做的更多,却最终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失落神伤。

    药王孙道:“渺渺这丫头心思单纯,所以老头子我一直不想她接触那些阴暗的东西,只是后来觉得这样不行,上次丫头说要与你同行游历江湖,我也便顺势答应了!”

    “可是这次不同,各方出手之人都是顶尖的战力,老头子我纵使有些本事,在这等乱局之中却也是根本不够看的!一旦我身陨,这丫头又有谁来照顾呢?”

    苗渺渺在一旁情绪失落,眼圈都不禁有些红了,师父这些年来传道授业,对她极好!

    小丫头想着再一次跟随林焱历练,却也不想师父置身险境,所以一时之间心中很是为难,她想不出什么解决的方法,便也只剩下难过了!

    林焱沉默片刻,开口道:“前辈,这人间虽说并不是那般的好,但终归是我们的人间!可一旦上界倾轧而来,人间恐怕便会整个化作炼狱,对于那些自诩为‘仙人’的家伙们来说,元界生灵的性命便如同草芥一般,不值一提!”

    “须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啊!”

    闻言,药王孙心头一震,他想要保护苗渺渺这个弟子,但若是整个元界都没了,仅凭他一人之力又能护得住什么?

    药王孙脸色变幻,然后沉声道:“林焱,老头子我可以出山,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如何?”

    林焱道:“前辈请讲,晚辈定全力以赴!”

    药王孙道:“护好我这个弟子!”

    林焱看了一眼旁边的苗渺渺,郑重的道:“渺渺是我的朋友,不用前辈说,晚辈也会以性命相护之!”

    药王孙点头笑道:“如此,老头子我便没有后顾之忧了哈哈!”

    小丫头苗渺渺的心情并不是太好,虽然能够随林焱出去闯荡江湖她是很开心的,也可以见到以往同行的伙伴们。但是师父今日所言太过悲观,就如同托付后事一般,让得小丫头莫名感到心烦意乱!

    这次离开暂时便不会再回来了,药王孙将能带的珍稀药草尽数带上,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是药王,没有药材也无法施救的!

    这么多的东西自然不好携带,好在药王孙有着“万木灵炎”,不仅可以将这些药草放入其中保存,甚至还能得到持续的滋养,神异非常!

    由于朝天阙还在长安等着,所以时间上并不宽裕,林焱便是热情的邀请药王孙和苗渺渺乘坐机关巨鸟赶往长安。

    起先药王孙还惊叹于墨门机关术的精妙,但随着机关巨鸟速度全开,药王孙的表情明显就变得不对劲了!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颠簸,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心中如此想着,但是药王孙怎么也算是前辈人物,怎么可以在后辈面前如此丢脸呢?所以便一直强忍着,还要表现得极为淡定!

    而苗渺渺那边已经不行了,即便有着林焱帮忙稳固身形,但是在这种极速的颠簸之下,小丫头只觉得自己的胃里头翻江倒海,恨不得将隔夜的饭都一股脑儿的吐出来。

    而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即便苗渺渺全力忍耐,但终归是败给了身体本能,一路上不断传来小丫头的呕吐声,机关巨鸟掠过的空中散落下些许不明物,随风飘散。

    经过了初时的尴尬,后来小丫头已经生无可恋了,就那般瘫坐在机关巨鸟之上,感觉身体被掏空,虚弱得很!

    她此时胃里头已经吐得差不多了,只是时不时的还会泛起酸水,此时苗渺渺双目无神的看着云层从眼前掠过,只觉得自己的形象在林焱的面前完全崩塌了!

    林焱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毕竟这是乘坐机关巨鸟的正常反应,何况他这个还是特制的,那颠簸感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不过林焱倒是对药王孙心底升起了深深地佩服,心想:“前辈不愧是前辈,这般风雨来袭我自不动如山的气势就很值得他学习!”

    “便是自己刚乘坐这特制的机关巨鸟时都花了一些时间来适应,可药王孙此刻便如同没事儿人似的,果然还是谦虚了啊!”

    而林焱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药王孙背对着他们,看似平静淡然,实则整张老脸已经憋得发紫,实在是忍得辛苦!但是又不好在弟子面前丢脸,便只能将这种痛苦继续进行下去了!

    他的心中对林焱不禁升起了深深的怨念:“林小子,什么仇什么怨啊,我这把老骨头总有一天非得被你折腾得散架不可!”

    “苍天呐,我这是造得什么孽啊!”

    ……

    经历了极速飞行之后,三人终于回返长安,只是在去墨门治疗朝天阙之前,药王孙独自离开了一段时间,说是有事要办。

    林焱心中疑惑,却也没有想太多,觉得也可能是寻访旧友之类的吧!朝天阙这边一时半刻还不至于危及生命,反正药王孙已经来了,伤势痊愈是迟早的事,并不急于一时!

    而此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一名老者正在扶着墙不住的呕吐着。

    偶尔有着路人经过指指点点,道:“瞧,又一个宿醉的!这么大年纪了,家里人也不管管,啧啧啧……”

    老者闻言老脸羞红,只是胃里又来了感觉,再次“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心中却是想着:“算了,毁灭吧,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