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话（重制）裂痕即是崩坏的开端
神代利世，代号“暴食狂”，肆无忌惮地四处猎食，把东京当作自助餐厅的恶劣喰种。
如果与她相处过，会发现她的最大特点就是目中无人，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惹恼了无数的势力，是人类与喰种两方的忌恨对象。神代利世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食欲而行动，没有苦衷，没得洗白。就是因为她的食欲永无止境，才会导致“独眼喰种”金木研和后面一系列悲剧的诞生。
金木研原本只是一个想要谈恋爱的普通大学生，却被迫成为了喰种，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但金木研也因此接触了喰种的世界和三观，收获了更多更重要的事物。所以金木研对神代利世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从最初的怨恨和恐惧，到最后的感激和不舍。
再加上金木研本身的善性，他会保护“神代利世”的英雄力量持有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
白林才顾不上敌人的感情，只要是可能对团队造成危害的东西，就要一律切除。
本来白林希望大家组团揪出真凶，但最后还是分成了两组，白林和雨轩一组，段名义和世冰一组，这是大部分人自愿分配的结果。看来就连世冰都注意到白林很不对劲，宁愿和关系不太好的段名义组队，也不想和白林过多接触。而雨轩则像是刚连上网的移动用户，被狂三绑走了几天，对最近接连发生的事件都感到一脸懵逼，什么都不懂，只能跟着她唯一信任的白林在一起，同时她也想搞清楚为什么白林会变成这样。
这可不是为了帮助白林，只是为了保护自己，顺便满足好奇心，别误会了////（以上是她本人的亲自口述）。
白林这边的队友只有六位——雨轩，古菈，舞，优格，还有来自KNS的召唤师“霆枝”和“卡娅”。
（六个队友全都是女生欸）
包括白林在内，这些人都是与“死后战线”关系不熟或关系不好的角色，所以“死后战线”的人基本都不理睬白林，组织后援都集中在世冰和段名义那边，白林只能依赖KNS的组织协助。白林早就预想到这一步，所以提前和KNS的某些人打好了关系，有需要的时候随时都能把她们找来，于是出现了霆枝和卡娅这两个生面孔。
但也不是“死后战线”的所有人都反对白林。
自从略伊特的叛变事件以后，霍比就表示不敢再接触狂三了，对手太强了，他这样的C级召唤师根本起不到作用，于是他留下了调查工具和资料，在某个地方躲了起来。在分出胜负之前，估计霍比不会再出场露面了，白林不能再指望他。
（但其实段名义知道的，霍比真正害怕的并不是狂三，而是随时可能把队友当作道具出卖的白林）
龙代充满了干劲，但他曾经以敌人的身份与白林交手，直到现在依然心怀愧疚，暂时不想与他们相见，拒绝了合作。
剩下的某些人基本都是因为从众心理，选择了段名义那边。
===============================================
“该死的……！”
白林用温水冲洗着脸上的褐色部位，快用指甲把脸皮给抓破了，果然还是洗不掉，因为这是皮肤本身变成了褐色，并不是染色。
如果是在昨天，白林还不觉得头发和皮肤的变色有什么不妥，只是投影魔术造成的反冲效果而已，反而可以称之为投影魔术的成长足迹。
可是就在今天，白林再次进入内心世界的时候——
自从略伊特的交易结束之后，狂三就把她当成自己人了，常常出现在白林的房间里，和白林说些闲话，或者送上一些新副本的情报。随着狂三送来的情报越来越多，白林挑战的副本越来越多，投影魔术日益见长，被黑雾笼罩的黑影也正在一点点地变回到最初的模样。
白林这才发现，黑影的发色和肤色——同样是受到了魔术反冲的颜色！
也就是说，白林以为是自己的心境和魔术得到了成长，才会出现这种反冲现象，其实事实并非如此！每次白林使用投影魔术，就是让名为“投影魔术”的概念侵蚀自己的肉身和精神，而持有这项魔术技能的黑影就能逐步获得白林的身体控制权！
白林曾经对自己发誓，为了胜利，就算把灵魂出卖给恶魔也在所不辞，可他没想过会变成这样。白林没有对这个誓言反悔，要是让黑影得逞了，占领了白林的身体，即使与狂三的对决取得了胜利，黑影也会借用白林的身体杀光其他所有玩家，这就是他追求的胜利。
唰！
在内心世界，白林又再次战胜了黑影，但是最近想要战胜他已经越来越困难了。黑影的记忆恢复得越来越多，实力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涨回来，这次战斗几乎是五五开，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他很快就可以压制白林了。
黑影已经被砍成了两半，双手摆出了投降的动作，嘴上却没有屈服的意思：
“你好像终于明白了。多亏了你的失忆，你的记忆被强行挖走，精神体上满是漏洞呵创伤。你越是使用投影魔术，越是依赖我的力量，越是承受投影魔术的负担，你的精神体就越是残破，越是向我靠拢。等你的精神完全磨灭，我就可以取代你了。”
“你以为我会让你诚心如意？”
“我只是一个寄宿在内心世界的无名灵基，只要没有得到你的许可或疏于防备，我就没法做任何事，但是‘不参与’并不代表我没有胜算。”
“……为什么你对胜利这么执着？至少我知道，我要赢是为了保护其他人，可你追求胜利又是为了什么？”
“那种事，我已经忘记了，我只知道你‘失败’了一次。虽然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失忆，但不可否认这是一次从头来过的机会。我不能再让你独自一人走下去，否则只会重蹈覆辙，所以这次由我来替你前进，你只管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着战争结束，让我把圣杯拿给你就好了。等下，圣杯？奇怪，为什么我会说出圣杯？刚才那段话也是，我好像曾经对谁说过……算了，感觉不是很重要。”
“说来也是，其实我也没必要跟你扯这么多闲话，反正你也活不久的。只要干掉了狂三阵营那边的黑岩射手，内心世界的概念就会消失，你这个啰嗦的影子也会滚回坟墓里去。”
“呵，谁知道呢。”
……
哗啦——
拧开水龙头，冲走了洗手池里的猩红色。
即使白林用刀割下皮肤，然后使用【治疗术】恢复伤口，变色的部位依然保留着，早已根深蒂固。
看着白林在镜子前露出这么辛苦的表情，古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呆呆地望着。
这时她已经被白林注意到了。
“古菈？”
“白林，你……身体不舒服吗？表情看上去不太好。也、也对，这段时间你也没怎么休息。”
“没有的事。”
“白林……”
“什么……？”
白林刚扭过头，就感受到了古菈的体温。
古菈轻轻抱着白林，又似乎是为了刻意保持界线，只是轻轻地贴一下，然后她就放开了手。
“白林，有心事可以说出来，不管发生什么，不管白林你有什么打算，就算你和狂三她们串通一起，我都相信你是为了保护大家才行动的。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你都知道了？”
“嗯，你和段名义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放心好了，当时优格她还没醒来，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一个。”
“那就好。”
“白林，如果一个人撑不住了，我会替你分担的。不要把全部都扛在自己的肩上，总有一天会垮掉的。”
“到时候再说吧。”
白林擦去了脸上的水珠和血迹，把心中的不快全部忘掉，开始下一步行动。
他带上了组员们来到最新的凶案现场——某个大楼的天台上。
段名义和其他几个人已经来到这里了，用标尺测算地上的血迹和脚印，一点点地记录数据。
看着不成人样的满地碎片，白林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平静地说：
“怎么样？这次的遗体还算比较完整吧？能不能查出点什么？”
“就剩半边了，这算个毛线的完整……被吃的这个男人叫迪亚波罗，和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普通路人，从他身上查不出有用的东西。我只知道，在你把金木带回去审问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在这里被剥皮抽骨地吃掉了，那大概就是他的死亡时间，死得老惨了。”
段名义这摆明了是在说，如果白林没有死盯着金木，认真抓捕真正的犯人，可能就不会出现受害者了。
尽管雨轩已经听说了喰种的事情，但还是对现在的状况感到困惑：
“这个凶手很难抓吗？”
段名义拿了几颗糖果送给优格，然后对雨轩毫不客气地说：
“你这问题就像是‘赚钱很难吗’，你整天躲在自己的温室里，怎么可能会懂？我也不想对女人说太难听的话，你只管旁观和打人就行了，别问多余的问题，省得浪费大家的口水。”
雨轩得到了段名义这么轻蔑的回答，心情肯定不好过，但她没有发脾气，而是说出了另一个问题：
“既然连段名义你都觉得难搞，这个凶手肯定很狡猾，总是不留痕迹，连下手都很难。那么在凶手犯案之前，白林你又是怎么提前预测到凶手的活动范围，然后误抓了金木？”
“……”
对，确实很奇怪，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抓错人”这件事情上，却没想过为什么白林能提前预测到凶手的活动范围，然后动手抓人。
段名义的脑子里马上出现了一个答案，牙齿咬碎了糖果，凶狠地质问：
“喂，你小子该不会又——”
“是狂三告诉我的。”
段名义没有把白林与狂三做交易的事情说出去，但是没想到白林自己先承认了。
“白林你小子还在和她们保持联系吗？！”
“既然她们能给我们提供好处，那我为什么不接受？”
“你这行为已经和背叛通敌差不多了！”
“背叛？说什么呢，是你们太古板了，我只是选择了胜算比较高的途径，然后去执行它，如果你要把这称之为‘不正当的捷径’，捷径是存在的，不如说这才是正道，拒绝她们的帮助才是绕远路。反正只要结果……”
“你小子的下一句话又是‘反正只要结果就好，过程无所谓’什么乱七八糟的，耳朵都快有起茧子了！”
“既然你不想听，那就不要扯上这方面的话题。”
白林抛下了这样的回答，一气之下，段名义带着测量数据离开了。
而白林也有点错愕，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脱口说出那么没血性的话。
雨轩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刚想说点什么，忽然注意到旁边的舞拿起了一个袋子。
这就是清理遗体的工作，为了防止引起恐慌，这些喰种事件是不能向外公开的，所以清理遗体是必要的工作，免得被路过的其他人发现。白林没能参与调查工作，那么这项收拾烂摊子的任务当然要交给他们。也包含了段名义不想弄脏手的原因在内，每次都是由白林处理吃剩的骸骨。
这些遗体的死相极其惨烈，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不知道白林打算如何处理——
哐咚！
等雨轩反应过来的时候，舞已经把尸袋丢进垃圾车里面了，发出了仿佛是丢弃厨余垃圾一样的声音。
“喂，白林……”
“怎么了雨轩？”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啊？！就算我们和死者素不相识，那也曾经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那也仅限于活着的时候。”
“欸？”
“只有人活着的时候，才有善待的价值，死掉的人就是一团人形状的肉块。如果还要找块地方埋起来，反而更容易被其他人发现，那就本末倒置了。”
“难道其他死者也是……”
“知道人类为什么要对死者保持敬畏吗？那是为了安慰自己，不过是活人为了战胜死亡的恐惧，给自己编了一套‘死后世界’的虚构故事。而我不需要那些东西，对死者的尊重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好处，没有价值的东西和垃圾没什么两样。”
“白林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连银子和龙焱也是垃圾吗？！”
“……”
雨轩这句话就像一枚利箭，刺穿了白林内心的外壳，戳中了他的痛处。
可是，白林的眼睛无法表达这种情绪，嘴巴也控制不住地说道：
“没错，死掉的人都没有利用价值，说他们是垃圾也没什么不对。”
雨轩打出了速度极快的一拳，白林不闪也不躲，就是站在原地迎接她的拳头。
如果只是同伴间的争执，白林绝不还手，他会全盘接受对方的怒火/拳头。他也知道，过度地追求胜利，必然招致反对和厌恶，挨上几拳是不可避免的。只要当个沙包，让同伴消消怒火，过后又会重归于好，可以避免团队崩坏，他就会觉得这很值得。
可是——
嘭！
古菈挡在白林的前面，用冰盾硬挡下了攻击。可是雨轩的拳法太强了，古菈没能挡住，冰盾破碎，胸口重伤，倒在了白林的怀里。
咯噔一声，白林心里的某个开关打开了。
如果与她相处过，会发现她的最大特点就是目中无人，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惹恼了无数的势力，是人类与喰种两方的忌恨对象。神代利世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食欲而行动，没有苦衷，没得洗白。就是因为她的食欲永无止境，才会导致“独眼喰种”金木研和后面一系列悲剧的诞生。
金木研原本只是一个想要谈恋爱的普通大学生，却被迫成为了喰种，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但金木研也因此接触了喰种的世界和三观，收获了更多更重要的事物。所以金木研对神代利世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从最初的怨恨和恐惧，到最后的感激和不舍。
再加上金木研本身的善性，他会保护“神代利世”的英雄力量持有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
白林才顾不上敌人的感情，只要是可能对团队造成危害的东西，就要一律切除。
本来白林希望大家组团揪出真凶，但最后还是分成了两组，白林和雨轩一组，段名义和世冰一组，这是大部分人自愿分配的结果。看来就连世冰都注意到白林很不对劲，宁愿和关系不太好的段名义组队，也不想和白林过多接触。而雨轩则像是刚连上网的移动用户，被狂三绑走了几天，对最近接连发生的事件都感到一脸懵逼，什么都不懂，只能跟着她唯一信任的白林在一起，同时她也想搞清楚为什么白林会变成这样。
这可不是为了帮助白林，只是为了保护自己，顺便满足好奇心，别误会了////（以上是她本人的亲自口述）。
白林这边的队友只有六位——雨轩，古菈，舞，优格，还有来自KNS的召唤师“霆枝”和“卡娅”。
（六个队友全都是女生欸）
包括白林在内，这些人都是与“死后战线”关系不熟或关系不好的角色，所以“死后战线”的人基本都不理睬白林，组织后援都集中在世冰和段名义那边，白林只能依赖KNS的组织协助。白林早就预想到这一步，所以提前和KNS的某些人打好了关系，有需要的时候随时都能把她们找来，于是出现了霆枝和卡娅这两个生面孔。
但也不是“死后战线”的所有人都反对白林。
自从略伊特的叛变事件以后，霍比就表示不敢再接触狂三了，对手太强了，他这样的C级召唤师根本起不到作用，于是他留下了调查工具和资料，在某个地方躲了起来。在分出胜负之前，估计霍比不会再出场露面了，白林不能再指望他。
（但其实段名义知道的，霍比真正害怕的并不是狂三，而是随时可能把队友当作道具出卖的白林）
龙代充满了干劲，但他曾经以敌人的身份与白林交手，直到现在依然心怀愧疚，暂时不想与他们相见，拒绝了合作。
剩下的某些人基本都是因为从众心理，选择了段名义那边。
===============================================
“该死的……！”
白林用温水冲洗着脸上的褐色部位，快用指甲把脸皮给抓破了，果然还是洗不掉，因为这是皮肤本身变成了褐色，并不是染色。
如果是在昨天，白林还不觉得头发和皮肤的变色有什么不妥，只是投影魔术造成的反冲效果而已，反而可以称之为投影魔术的成长足迹。
可是就在今天，白林再次进入内心世界的时候——
自从略伊特的交易结束之后，狂三就把她当成自己人了，常常出现在白林的房间里，和白林说些闲话，或者送上一些新副本的情报。随着狂三送来的情报越来越多，白林挑战的副本越来越多，投影魔术日益见长，被黑雾笼罩的黑影也正在一点点地变回到最初的模样。
白林这才发现，黑影的发色和肤色——同样是受到了魔术反冲的颜色！
也就是说，白林以为是自己的心境和魔术得到了成长，才会出现这种反冲现象，其实事实并非如此！每次白林使用投影魔术，就是让名为“投影魔术”的概念侵蚀自己的肉身和精神，而持有这项魔术技能的黑影就能逐步获得白林的身体控制权！
白林曾经对自己发誓，为了胜利，就算把灵魂出卖给恶魔也在所不辞，可他没想过会变成这样。白林没有对这个誓言反悔，要是让黑影得逞了，占领了白林的身体，即使与狂三的对决取得了胜利，黑影也会借用白林的身体杀光其他所有玩家，这就是他追求的胜利。
唰！
在内心世界，白林又再次战胜了黑影，但是最近想要战胜他已经越来越困难了。黑影的记忆恢复得越来越多，实力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涨回来，这次战斗几乎是五五开，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他很快就可以压制白林了。
黑影已经被砍成了两半，双手摆出了投降的动作，嘴上却没有屈服的意思：
“你好像终于明白了。多亏了你的失忆，你的记忆被强行挖走，精神体上满是漏洞呵创伤。你越是使用投影魔术，越是依赖我的力量，越是承受投影魔术的负担，你的精神体就越是残破，越是向我靠拢。等你的精神完全磨灭，我就可以取代你了。”
“你以为我会让你诚心如意？”
“我只是一个寄宿在内心世界的无名灵基，只要没有得到你的许可或疏于防备，我就没法做任何事，但是‘不参与’并不代表我没有胜算。”
“……为什么你对胜利这么执着？至少我知道，我要赢是为了保护其他人，可你追求胜利又是为了什么？”
“那种事，我已经忘记了，我只知道你‘失败’了一次。虽然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失忆，但不可否认这是一次从头来过的机会。我不能再让你独自一人走下去，否则只会重蹈覆辙，所以这次由我来替你前进，你只管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着战争结束，让我把圣杯拿给你就好了。等下，圣杯？奇怪，为什么我会说出圣杯？刚才那段话也是，我好像曾经对谁说过……算了，感觉不是很重要。”
“说来也是，其实我也没必要跟你扯这么多闲话，反正你也活不久的。只要干掉了狂三阵营那边的黑岩射手，内心世界的概念就会消失，你这个啰嗦的影子也会滚回坟墓里去。”
“呵，谁知道呢。”
……
哗啦——
拧开水龙头，冲走了洗手池里的猩红色。
即使白林用刀割下皮肤，然后使用【治疗术】恢复伤口，变色的部位依然保留着，早已根深蒂固。
看着白林在镜子前露出这么辛苦的表情，古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呆呆地望着。
这时她已经被白林注意到了。
“古菈？”
“白林，你……身体不舒服吗？表情看上去不太好。也、也对，这段时间你也没怎么休息。”
“没有的事。”
“白林……”
“什么……？”
白林刚扭过头，就感受到了古菈的体温。
古菈轻轻抱着白林，又似乎是为了刻意保持界线，只是轻轻地贴一下，然后她就放开了手。
“白林，有心事可以说出来，不管发生什么，不管白林你有什么打算，就算你和狂三她们串通一起，我都相信你是为了保护大家才行动的。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你都知道了？”
“嗯，你和段名义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放心好了，当时优格她还没醒来，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一个。”
“那就好。”
“白林，如果一个人撑不住了，我会替你分担的。不要把全部都扛在自己的肩上，总有一天会垮掉的。”
“到时候再说吧。”
白林擦去了脸上的水珠和血迹，把心中的不快全部忘掉，开始下一步行动。
他带上了组员们来到最新的凶案现场——某个大楼的天台上。
段名义和其他几个人已经来到这里了，用标尺测算地上的血迹和脚印，一点点地记录数据。
看着不成人样的满地碎片，白林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平静地说：
“怎么样？这次的遗体还算比较完整吧？能不能查出点什么？”
“就剩半边了，这算个毛线的完整……被吃的这个男人叫迪亚波罗，和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普通路人，从他身上查不出有用的东西。我只知道，在你把金木带回去审问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在这里被剥皮抽骨地吃掉了，那大概就是他的死亡时间，死得老惨了。”
段名义这摆明了是在说，如果白林没有死盯着金木，认真抓捕真正的犯人，可能就不会出现受害者了。
尽管雨轩已经听说了喰种的事情，但还是对现在的状况感到困惑：
“这个凶手很难抓吗？”
段名义拿了几颗糖果送给优格，然后对雨轩毫不客气地说：
“你这问题就像是‘赚钱很难吗’，你整天躲在自己的温室里，怎么可能会懂？我也不想对女人说太难听的话，你只管旁观和打人就行了，别问多余的问题，省得浪费大家的口水。”
雨轩得到了段名义这么轻蔑的回答，心情肯定不好过，但她没有发脾气，而是说出了另一个问题：
“既然连段名义你都觉得难搞，这个凶手肯定很狡猾，总是不留痕迹，连下手都很难。那么在凶手犯案之前，白林你又是怎么提前预测到凶手的活动范围，然后误抓了金木？”
“……”
对，确实很奇怪，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抓错人”这件事情上，却没想过为什么白林能提前预测到凶手的活动范围，然后动手抓人。
段名义的脑子里马上出现了一个答案，牙齿咬碎了糖果，凶狠地质问：
“喂，你小子该不会又——”
“是狂三告诉我的。”
段名义没有把白林与狂三做交易的事情说出去，但是没想到白林自己先承认了。
“白林你小子还在和她们保持联系吗？！”
“既然她们能给我们提供好处，那我为什么不接受？”
“你这行为已经和背叛通敌差不多了！”
“背叛？说什么呢，是你们太古板了，我只是选择了胜算比较高的途径，然后去执行它，如果你要把这称之为‘不正当的捷径’，捷径是存在的，不如说这才是正道，拒绝她们的帮助才是绕远路。反正只要结果……”
“你小子的下一句话又是‘反正只要结果就好，过程无所谓’什么乱七八糟的，耳朵都快有起茧子了！”
“既然你不想听，那就不要扯上这方面的话题。”
白林抛下了这样的回答，一气之下，段名义带着测量数据离开了。
而白林也有点错愕，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脱口说出那么没血性的话。
雨轩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刚想说点什么，忽然注意到旁边的舞拿起了一个袋子。
这就是清理遗体的工作，为了防止引起恐慌，这些喰种事件是不能向外公开的，所以清理遗体是必要的工作，免得被路过的其他人发现。白林没能参与调查工作，那么这项收拾烂摊子的任务当然要交给他们。也包含了段名义不想弄脏手的原因在内，每次都是由白林处理吃剩的骸骨。
这些遗体的死相极其惨烈，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不知道白林打算如何处理——
哐咚！
等雨轩反应过来的时候，舞已经把尸袋丢进垃圾车里面了，发出了仿佛是丢弃厨余垃圾一样的声音。
“喂，白林……”
“怎么了雨轩？”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啊？！就算我们和死者素不相识，那也曾经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那也仅限于活着的时候。”
“欸？”
“只有人活着的时候，才有善待的价值，死掉的人就是一团人形状的肉块。如果还要找块地方埋起来，反而更容易被其他人发现，那就本末倒置了。”
“难道其他死者也是……”
“知道人类为什么要对死者保持敬畏吗？那是为了安慰自己，不过是活人为了战胜死亡的恐惧，给自己编了一套‘死后世界’的虚构故事。而我不需要那些东西，对死者的尊重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好处，没有价值的东西和垃圾没什么两样。”
“白林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连银子和龙焱也是垃圾吗？！”
“……”
雨轩这句话就像一枚利箭，刺穿了白林内心的外壳，戳中了他的痛处。
可是，白林的眼睛无法表达这种情绪，嘴巴也控制不住地说道：
“没错，死掉的人都没有利用价值，说他们是垃圾也没什么不对。”
雨轩打出了速度极快的一拳，白林不闪也不躲，就是站在原地迎接她的拳头。
如果只是同伴间的争执，白林绝不还手，他会全盘接受对方的怒火/拳头。他也知道，过度地追求胜利，必然招致反对和厌恶，挨上几拳是不可避免的。只要当个沙包，让同伴消消怒火，过后又会重归于好，可以避免团队崩坏，他就会觉得这很值得。
可是——
嘭！
古菈挡在白林的前面，用冰盾硬挡下了攻击。可是雨轩的拳法太强了，古菈没能挡住，冰盾破碎，胸口重伤，倒在了白林的怀里。
咯噔一声，白林心里的某个开关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