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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我竟成了普渡慈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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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二章 守城之战

    朝廷,是一个利益的集合体,只要让上上下下的人享受到足够的利益,朝廷便能稳如泰山,有的人追逐的利益是权,有的是名,有的是利······

    但不可否认的是,正是这上上下下的利益阶层才能将这个国家治理好,乡绅以及世家在这个利益集合体中占据了很大的分量,若无这些世家们的配合,朝廷很难做到政令畅通。

    四十多年前,神武帝借助三宗之力,兵锋所至,无往不利,令传承久远的世家们都不得不低头。

    但神武帝的倒行逆施,专行弄权也引起了世家的反弹,而且,他活的太久了。在神武帝死后,朝廷与世家大族就从以前的压制变成了现在的合作关系。

    天下风云变幻,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即使三宗之内精于天机之道的高人也无法算出时局之变。

    当然,若是佛门和道门一起入局争夺天下,苏铭这盘棋就下不成了,三宗下场,代表着事态的升级,若是他们合力,就能直接把棋盘掀了。

    现在只有魔教入场,大周足以抵挡,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世家大族会和大周合作原因,在那些叛军身上,他们早就下注,而大周这边自然要有所表示,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也是千百年来世家的生存之道。

    ······

    西北之地,汉阳城。

    这里已经成为了一处人间地狱,鲜血染红了大地,斑驳的城墙上满是战争的痕迹,暗红的血渍将城砖都浸染了。

    天空晴朗一片,万里无云,当晨曦的曙光照耀在汉阳城头时,黑压压的鞑靼便从四方八面发动一波接一波的攻击,喊杀震天。

    城门处护城河的源头早已被鞑靼的军队截断,鞑靼万余前锋军此时正举盾顶着城头倾泻的阵阵箭雨,以沙石填平主城门外的深坑和护城河。

    鞑靼士卒在平原上密密麻麻的铺展开去,书有“拓谷可汗“字的大旗及各个部落的将旗在中军处随风飘扬,军容鼎盛,威势迫人。

    哄闹声冲天而起,喊杀声震耳欲聋。

    当失石劲箭像雨点般投,粉碎了鞑靼的又一次攻势后,鞑靼终于暂退回去,重整阵脚。汉阳城的守将叫姜云飞,他的父亲是边镇的总兵,而他家乃是世代将门,有兵家传承。

    所以,守护汉阳城的重任就交到了他手上。

    此时,城内有两万大军,一万精锐,一万辅兵,而鞑靼调动的军队早已超过了五万。

    为了更好的攻城,鞑靼的中军布在一个小丘上,再架起高高的帅台,高居台上,即可俯览整个城外平原。方便指挥大军攻城。

    此战,关乎草原的命运,是战是留全在此役。

    对于拓谷可汗而言,继承先祖遗志,带领草原逐鹿天下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而这次,大周的反应虽然及时,但也让他窥测到了大周的衰弱。

    几十年前,他的爷爷带领草原大军南下,也是如今日一样,但那一次,大周的军队没有依靠城池防守,而是正面决战,硬生生的将草原的军队击败,冲垮,这才奠定了无上雄威。

    但现在,时过境迁,大周面对他们,居然只能龟缩在城池之中,这不正好说明了大周现在的困境?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大周恢复过来,再想南下基本上是不可能了,这一战,他必须成功!

    所以,为了拿下这座城池,拓谷可汗亲临战场督军。

    当然,他到这里来,只是为了鼓舞士气,具体的攻城还是交给各部落的首领来做,即使他是草原的可汗,想要指挥各部落的兵马,还是有力未逮,倒不如放他们各自为战更好一些。

    更何况,他们这次攻城也并不是全无准备,这半个月以来,他们和南方的叛军联系渐深,从他们那敲来了不少攻城器械。

    虽说南方叛军没有真正与他们合作,但为了让他们尽可能的拖住大周的兵力,还是送出了不少实质性的东西,无论是粮草还是攻城器械都支援了不少,不然,鞑靼们在占不到便宜的情况下,早就跑了。

    战争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有拓谷可汗麾下的直属军队带头,下面各个部落的士兵们也不敢退缩,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杀喊声沸反盈天,无论是城内的周军还是城下的鞑靼们都憋着一股劲,这场战争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无论是城墙上,还是城下都点起了火把,越是到最后,越是不能退缩!

    入夜之后,城外漫山遍野都是火把光,士兵们耳内贯满喊杀声投石机的机括声车轮与地面磨擦发出的尖响石头撞到地上或墙上的隆然震声。

    “哗啦啦!“

    “轰!”

    ······

    城墙上,金汁,热油,勐火油,滚木礌石······

    每一种都极具杀伤力,一瞬间,城墙下想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啊……我的脸,痛死我了……”

    “火,着火了!”

    即使城墙上点燃了火把,但是还是有许多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比起鞑靼的士兵,大周这方的士兵们普遍患有夜盲症,看不清黑暗中的事物。

    白天他们只是借助金汁,箭失和滚木礌石守城,而勐火油则一直当做杀手锏一辈子不时之需,因为这东西就算是在边关也不多。

    果不其然,鞑靼们趁着夜色攻城,城墙上的守军们在短短时间内就遭受了数倍兵力的袭击,当守城士兵妄下倾倒勐火油,点燃火把的一瞬间,一簇簇火焰升腾,攻城的勐士身上都燃起了大火。

    这火焰难以扑灭,即使是他们跳进了护城河,也依旧无法扑灭,随着大火燃起,空气中逐渐浮现出了烤肉的香气。

    中军将台上,看到这一幕的拓谷可汗眼珠一下子红了,心都在滴血,这些可都是各个部落中精锐中的精锐,足以以一当十。

    原本他还寄希望于能趁着夜色拿下城墙,但是现在周军有勐火油,一下子让他的算计落空。

    “大汗,撤吧!”此时,有人心疼手下的士兵,趁机进言道。

    然而,拓谷可汗正在气头上,现在要是撤了,再想打下城池,就更麻烦了,如果不消耗他们的勐火油,明天再攻打,他们将受到更大的损失!

    他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寒声道,“不准撤!现在撤了,明天我们死的人更多!继续上,不准后退!”

    周遭的部落之主们心中一颤,不敢再反驳。

    这座汉阳城,他们打了两天了,麾下的士兵已经死伤上万人,即使他们这次带来了三十万大军,这种战损,依旧让人心惊。

    在战争中,攻城之战是最惨烈的,无论是对于攻城一方,还是守城一方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随着攻城战的继续,双方死伤惨重。

    不知不觉,天空之上已经悬起了一轮圆月,月光照耀下,已经不再那么黑暗。

    有好几次,鞑靼们都差点攻上了城墙,但都被人赶下去了,这一幕幕落到拓谷可汗眼中更让他心如刀绞,这些可都是草原的精锐啊!

    他犹豫了好几次,想要下令撤退,但看到这一幕,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去,慈不掌兵,这句话,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

    就在此时,军帐外,一个穿着兽皮,,头戴羽冠的老者走了进来,他拜倒在拓谷可汗的脚下,高声道,“大汗,我愿襄助长生天的儿郎们攻城!”

    看到老者,拓谷可汗连忙将他扶起,声音变得柔和,“大祭司,战场刀剑无眼,你年纪已经这么大了,本汗怎么忍心让你上战场呢?”

    当初的老萨满在他们出发前就已经离世,现在继任草原祭司的是他的弟子,但即使是他的弟子,也比拓谷可汗要年长不少。

    被称为大祭司的老者被扶起来,看着拓谷可汗,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激动之色,“可汗,我夜观天象,发现东南方烽烟将起,中原帝星有变,这正是难得的机会,万万不可错过!”声音中饱含着颤抖。

    “大祭司所言当真?”拓谷可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拉着他的手追问道。

    “不错,此星象已经持续了数日,不然我也不敢贸然向大汗进言。”

    “好!好!”拓谷可汗捏了捏拳头,脸上满是激动,迅速对营帐外的亲卫下令,“快把其他人都叫过来!”

    不多时,大帐之内,各部落之主已经到齐,现在他们俱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大战将前可汗把他们叫到一起有什么目的。

    “诸位,根据大祭司所言,他夜观天象,发现中原即将生变,南人们又快打起来了!”

    一句话,透露出了庞大的信息,震得人有些发懵。

    经过这两天的战斗,他们身心俱疲,这汉阳城久攻不下,令他们损失了不少兵马,这里都快成了他们的噩梦了,有些人更是已经有了撤兵的想法。

    但现在听到这句话,他们心中大惊,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开始盘算起来,但有些人却是目光闪烁,有些不信。

    但就在此时,站在拓谷可汗身边的大祭司也随之站出来,“不错,老夫夜观天象,推算数日,才得到这个消息,诸位,中原有变,这将是我们长生天子民最好的机会!今夜,我的那些徒儿会帮你们一起攻城,大家可要把握好机会!”

    得到大祭司的肯定和背书,在场的众人心神一震,彷佛打了鸡血一样,有大祭司手下的那些弟子们的相助,他们拿下这座城池的信心更足了。

    传言,大祭司和他的弟子都是长生天的传人,拥有神秘莫测的能力,有他们帮助,一定能逆转战局。

    ······

    “杀!”

    守城将士们在来回奔走抗敌,人人眼睛血红,脑中似是只有一个简单的目的,就是以任何手段把来进犯的敌人堵住和杀死。

    墙头上伏尸处处。殷红的鲜血不住添加在变得焦黑的血迹上,但谁都没空闲去理会。

    天上密云重重,星月无光。

    墙头火盆火把猎猎高燃,染得一片血红,眼前所见已如人间地狱!

    穹顶夜幕高悬,城头火光烈烈。

    原本秋风又狂又疾,猎猎呼啸,吹得人遍体透凉,然而此时此刻,冲天的喊杀喧闹淹没一切,包括勇士们临死的惨呼,汗水与血水亦让城头所有周浑身炽热,如煎如沸。

    起初,萨满弟子们参战确实打了周军一个措手不及,但鞑靼们没想到的是,汉阳城内居然也有修行人相助。

    在萨满弟子插手战局之后,大周的修士也加入了战场,但双方比拼了数招,只能相互僵持,谁也没能拿下谁。

    天色渐渐放亮。城外的攻城呐喊声渐渐退去,城头亦唯余寥寥数处还在激烈厮杀,整个城头地面都积起厚厚的黑红血浆,触目惊心。

    ······

    大周,乾清宫。

    御桉前,女帝李婉儿正伏在桉前,手持朱笔,正在批改奏折,近些日子,陈太后抱病身体有恙,所以批阅奏折的事就交给了皇帝。

    好在李婉儿在批阅奏折之后并未得意忘形,以为自己大权在握,她依旧每天去养心殿请安,向陈太后询问政事。

    事实上,不到二九年华的李婉儿比任何时候都清楚,现在的她还不足以掌控朝堂,即使她拥有朱笔御批之权,也不可能真正的命令朝廷大员们替她办事。想要真正掌控朝堂,她还需要时间。

    而大周,已经禁不起再一次的内耗。

    对于李婉儿的态度,陈太后十分满意,主动放出了一些官职让李婉儿培养心腹,母女两人敞开心胸,倒也没有任何芥蒂。

    “混账!”

    忽然,李婉儿柳眉倒竖,将手中的奏折重重的拍在御桉上,一张俏脸气的粉红,好半晌,她才平复心绪,继续拿起奏折翻阅。

    这封奏折乃是来自于玄镜司的密折,里面的内容是关于南方叛军的消息。只是当她再度看到那六个字的时候,依旧凤眸含煞,怒火升腾。

    那六个字正是:清君侧,诛妖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