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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荣的石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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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筹天庙,泪淹神京(下)

    察哈尔大汗本人没有来,来的是曾经上阵会须全饮三百杯的长老和大汗一个最信任的叔叔。当他们面对着金荣的笑脸,却又绝猜不透别人捐献的数字时,二人犯难了。太少了吧,日后被压在诸如阿苏特之类的下面怎么过得去?太多的话,被人当冤大头的滋味不好受啊!

    金荣,你的伎俩打量老子看不出来?

    啊哈,这个是阳谋喔,亲。

    大汗的叔叔叫僧格,忽然想起一事,一拍大腿!

    僧格笑道:“金荣大汗想为长生天造庙,自然会需要懂行的老造作匠对吧?”

    金荣的耳朵立刻就竖起来。造高达数丈的大楼不是金荣这个二把刀能应对的,必须要请专业人士。他先在青城里找到了十来个瓦匠,可惜没有能放言说敢造高楼的人,尤其这西式建筑。

    还要考察附近的地质结构。考虑到后世这一代高楼大厦林立的现实,选址难度可能不会太大。关键是结构。别弄出个豆腐渣工程来,造着造着塌了,从此金荣们在草原上再无立锥之地。

    金荣道:“天下建造最懂行的师傅在苏州。等天气暖和了,我自写一封书信,请人帮我到苏州去找大师。”

    僧格微笑,“不用麻烦了,我家大汗早有在沙漠瀚海筑城的计划,设计图都做了几千张,请了几个来自苏州的匠人,他们曾在苏州扬州无锡设计监制过好多园子。”

    金荣眼睛立刻就亮了。

    僧格,“一个大师能抵万金。”

    金荣立刻道:“把大师们请过来,不仅你家大汗名留最顶级,僧格大叔也能上墙。(我是不是刚才骂人了?)”

    僧格大喜,“蒯鲁班还有五十个工人在察哈尔汗国,我也打包送来。另送羊一千尾。”

    局气!蒯家人!故宫总设计师的后人!稳了。

    金荣和僧格当即签约,用红绳系了,收在一个半人高的大箱子里面。僧格偷眼看到里面红绳纸卷堆积如山。

    皆大欢喜。

    僧格道:“蒯鲁班和他的工人们正在外面研究你的冰菩萨结构,喊来吃饭都不吃,你要不要见见?”

    话音未落,金荣立刻往外跑道:“赶紧,我亲自去请。”

    僧格:“哎,你是大汗诶,矜持一点行不?建筑师再怎样也只是贱役,何必自贬身份呢?”

    几十个汉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在冰菩萨旁边转来转去,还在低声议论。

    “底座很好地降低了重心,哪怕风再大也难撼动。”

    “低处腿腰的内部的冰屋数量明显较上层多,重心控制得很好,通风口多,很好地分散了风力,不至于吹熄了油灯。而且能将风声共鸣产的混音效果放大。”

    “我猜里面所有的隔间都是三角形,增加了横向的稳定性。”

    “冰外墙的位置尤其精妙绝伦,自然弯曲减少了风力,还能增加灵动,不至于呆板。”

    “可惜不好进入内部研究下结构。不知道北向的配重和南向的配重比例是多少,风力大的话会不会倾斜......”

    金荣插口:“比例是猜出来的,尽量往宽了算,留了弹性。你想上去的话,就上去好了,就是要防滑倒。摔跤会死人的。”

    那人随口道:“这就是难度所在了,没有防滑措施,施工人员功夫胆气稍逊,就无法完成。”

    金荣:“如果从打地基就开始训练胆气,难度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大。”

    那人头也不回地仰头道:“上哪去找那么多合适的工人呢?据说造这个菩萨居然无一伤亡。”

    金荣:“受伤的还是有的,最严重的摔断了腿。”

    那个人才回过神:“哎哟,拜见大汗!您这手笔之大,计算之精,手法之巧,简直可以上书了。”

    金荣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认识我?”

    那人起身,笑道:“我认得您额头的卍字福记。”

    好吧。

    “来之前听他们说得神乎其神,天上没有、地下无双,还以为他们吹牛。现在一看,没说到点子上啊!您可是比传说中更高明!真是天下少见的建筑大师啊。蒯汲有礼了,请大师受我一拜。”周围众人一齐拜倒。仙灵气强大。

    金荣略略脸红,却也得意非凡。要不是脑子里有作弊器三维扫描,这个工程决无可能完成。

    金荣道:“以水为砖终是占了找平啊粘贴啊补缺上的便宜,毕竟把不规则形状的大理石块削平不如用水补平冰砖。”

    蒯汲道:“虽然如此,您一个人办成了上百人才能完成的计算量,蒯汲佩服之至!”

    金荣:“听说蒯先生是苏州蒯家建筑世家传人?我有一个更加宏大的计划梦想,你愿意和我携手并肩完成它吗?”

    蒯汲和其助手工人们聚拢过来,留名建筑史的大工程,人一辈子有几回?焉能放过!

    金荣:吃饭了没?我有青菜萝卜。

    众人大喜,吃肉吃吐了,有蔬菜!有大米粥!边吃边聊。

    最近京城气氛极其诡异。太上皇的风光大葬结束后,也就到了过年前最后的准备。国丧期间禁娱,公子哥儿们系着白丝带陪着父祖给太上皇守灵,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天地仅存黑白,朱紫色皆消褪。回家后还得守着,不能跟老婆小妾没羞没臊乱了规矩,更不能上街拯救失足少女,揭发出来就是个污点。

    忽然有一天,一本名为海神女弑夫的手抄本如燎原之火风靡整个上层。据说此书是金荣身边密友抄出原本,经高手打磨而成。只是没了原版插画,语言又雅,受众便少了许多,只在文人雅客中传播。

    此书一经传出,立刻在高门闺阁中引起轩然大波!无数少女少妇甚至老婆婆,在读后,或者不识字的,听人读了,哭得有如泪人。特别那据说是贾府才女泣血而成的雨霖铃词,让多少女子夜不能眠。

    宫中消息向来是最慢的,外面沸沸扬扬了,里面才死水微澜。这一次也不例外,当贾元春拿到李纨托王夫人递交的手稿后,彻夜难眠,竟是哭得死去活来。然后秦可卿也拿到了,哭昏在地,随即整个后宫都有了。除了皇帝对此一无所知,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例如某位关在府里转圈圈的王子)。

    太上皇走后,宫中残存的欢乐的说书氛围还第一次如此彻底地变成了丧事应有的样子。老太妃们(灵前突然出现好几个从来不露面的宫中庵堂修行的古董奶奶,让皇帝陛下也愣了好一会儿)痛哭流涕,顿足捶胸,椎心泣血的......

    嗯?皇帝略感蹊跷,又不好问。总不至于你揪住一位,“你老人家几十年没见过太上皇了,可能一辈子也没见过几次,何来的丰盈泪水,哭成这样?”

    这话问别人,例如戴权,也不像话,“她们贱不贱?为抛弃了自己的负心男人哭得像条狗。”

    心中万千疑问,却又不好打听,皇帝事多,阴霾在心中一闪便过,心思放在了更紧急的事上。例如柯剧入草原后竟然没有消息,又例如大同留下的金荣的尾巴也入蒙了,金荣算是跟赵国彻底了断........除了某个小寡妇话本中的老员外的大妹妹。

    可惜人家公主不找你皇帝的麻烦就不错了,你敢上门讨要说法的话........人家只须回你一句“你想要什么说法?”

    难道你敢说,“要不大公主您进蒙看看情郎,顺便拿个协议回来?”

    你这是希望这肉包子回来呢还是回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