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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魔尊,签到养成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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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章 杀得妖圣

    无头神魔拎着如山巨斧,轻轻的挥动了两下,明月清辉洒于虚天,却有孤注一掷的狠狂,似灵台方寸独守望,亦赴此间杀一场。

    悠悠鲸鸣如空灵天籁,极是酣畅淋漓,根根鲸须浸于昂扬战意,于沉沉寂寂之中,犁开了孑然无话的鼎沸纵横。

    游天巨鲸张开了狰狞巨口,轻轻摆了摆鲸尾,宛若太古神山的妖圣战躯悍然撞出,无头刑天虽然凶悍无匹,但没有了如山坚盾,只能攻不能守,哪怕以伤换伤,落泾妖圣也极有信心占得胜机。

    任是诡谲云涌,任是陷伏深深,总归要彼此杀上一场,才证高下,方分生死,若论强杀硬刚,鲸属之妖亦是以此号圣,并不是浪得虚名。

    “刑天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烈烈真言从先天神魔的口中咆哮而出,于浑浊天地中,于亡命杀伐里,这句逆天真言不只一次响彻如雷。

    悍然杀奔而来的妖圣,携带着浑厚妖气和沛然巨力,游天之势一经发动,呼啸往来,如陨星击地,似疾电闪变。

    “要是我也有一尊这样的神魔,必定能护得住你!”静静凝视着挡在妖圣身前,那悍然无悔的流血战躯,公孙有常似是心神都被牢牢吸引住了,嗫嚅着说道。

    更别说他还是龙血之身,而公孙有常则是出身戮族,以后能不能修行都是一个问题,还说什么拥有神魔?这个东西可不是雷珠,也不是符箓,出门左拐五十丈郑记有售,或者宗门贡献就可随意换取。

    玄笼灵尊对上各位圣尊的视线,缓缓摇头,眸光沉凝得如同一座山,不为一切杂念浮梦所动。

    “万一姬催玉还有余力呢?”

    游天巨鲸痛苦地摆了摆脑袋,身周妖气乱闪,那根锋利至极的独角,最前端的那一截,已然完全断裂。

    “斩!”

    无论是先天神魔,还是后天神魔,皆是直破天堑的捷径,极为难得,根本不是寻常天宗的道子能够奢望的。

    这样的身死道消,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直面了,但每一次都令他不禁有些唏嘘。

    甚至在公孙有常的心头,第一次对于灵尊府邸之外的天地,生出了一抹敬畏。

    前路远,日暮将晚,人心寒,身似困倦,逆天难,劫争来拦,

    “万一杀性尸鬼的隐匿法门能瞒过我等的探查呢?”

    妖圣鲸口一张,暗恨对面当真好不体面,这等窥探血脉秘密的机会万载难逢,若不是这等生死之际,怕还勘不破,不想这无头神魔却是半分机会都不给。

    而几乎同时,无头神魔周身的金血已然向着如山斧刃蜿蜒而去,好似无数的蛇蛟,汇聚为一头金色的真龙,刹那之间,如山巨斧似是燃起金色的火焰,又像是披上了狰狞的鳞甲。

    无头神魔周身狰狞的伤口再度爆裂开来,洒下金色的血水,而巨大的斧刃之上,更是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纹。

    仿佛天崩地裂的巨大浪潮当即激荡于虚天,似是山涧溪水激湍跃出,化为滚滚大江,无悔地席卷而去,要洗染天地众生。

    但若是一切都是我等自以为是呢?!别忘了,布置两圣同行之时,我等何尝不是这般想法。”

    他和馨流关系最好,彼此也清楚对方的神通道力,他绝不相信姬催玉斩落馨流会没有任何代价。

    劫里争人,宁伤欺身,自是裹血冲云挑杀阵,难道还给对面准备妥当方才出手?当然有缺斩缺,有漏破漏,若是对面浑身都是破绽,夺了胜机少不得还得加句感谢。

    “好!”

    这是人与妖的碰撞,更是生存与生存的对抗,没有退避的可能,只能一方身死道消,另一方才可欣然享受胜利的果实。

    随着口中喝出真言,无头刑天胸前的一双怒睛微微眯起,其中的光芒愈发森然,似能擎天的双臂紧紧握住了长长的斧柄。

    逆獠天地道不晚,且以心魂言铮铮,以己魂合神魔真意,是谓先天斩魂神魔!

    “杀个痛快!”

    ……

    ……

    且为神魔斟怒满,且以铮铮赴杀宴,舞得明月斩,舞得天地乱,舞得婆娑无遮眼,舞得流年心未变。

    灵尊和妖圣结伴搜索,一来是互相弥补神通不足,二来也是防备着对面反咬一口。

    话音刚落,三位妖圣已然怒目而视,便是其他灵尊的眸子中,也多出了深深的不解。

    龙下渊猛然转过身来,只感到一阵温暖灌注心头,令他的心瞬间激动起来,不想打破唯一朋友的梦想,他挥舞了一下小拳头,“一定可以的!我们来拉个勾,只要能够继续修行,以后都一定要得到一尊神魔,好不好?”

    三位妖圣满面焦急,似想分辩,却也知不可能改变玄笼的心意。

    哪怕千花百卉争明媚,终归零落成泥,于劫争之中,往往一个选择就意味着将性命押了上去,不过是一梦浮生,不过是杀尘一寸,行色匆匆应了劫里身。

    待三位妖圣和六位灵尊全速赶到此处虚天,灼灼的神魔金血、散碎的妖圣血肉、未曾消散的淡淡星辰、以及漫空的冷冷杀韵,似是诉说着不久前惨烈的一战。

    这是梦的风雨声,更是执的森森刃,这是漫把生死抛,更是一点心火烧,总是前尘付萍飘,总是劫中命不饶。

    玄笼灵尊幽幽一叹,摇了摇头,似是感受到了馨流灵尊和落泾妖圣逝去前的不甘和无悔。

    强大的气血和妖气深深纠缠在一起,于生死之间,妖圣感到于血脉的挖掘似乎也清晰了少许,巨鲸宽广的背上已然凝出了一双妖气组成的羽翼,仿佛天空都被其牢牢遮蔽。

    玄笼灵尊环顾了其它几位灵尊,还有剩下的三位妖圣,落入眼帘的,是几双没有半分犹豫的眼睛,好似哪怕舍了性命,也要将那夺了灵妖两族之运的尸鬼,斩杀在这虚天之中。

    可惜了,却是没能看到深蕴于血脉之中,未来的道路……

    “不追了,既然姬催玉还有反杀的胆子和实力,再追下去怕是会出现更多不可控的劫因……”

    巨大的鲸瞳中似有着冷酷笑意,仿佛未曾吃人开慧之前,于血脉中代代传递的残忍兽性,无谓有情无情,只在奋然生存的需

    要,只在血脉延续的坚持。

    “我当然知道,也许拼一把,就能追上去,就能诸圣围攻于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夺回两个童子,还能消一心头大患。

    其他圣尊的眸子中当即出现颇为认同之色,三位妖圣更是感激地看向荒翠灵尊,虚天无垠,若是光凭三位妖圣,怕是截不住金鳞。

    结果,这尸鬼当真是不管不顾,哪怕回头可能舍了性命,都要狠狠反手杀上一刀,好一个疯魔性子,好一个狠辣手段。

    “刑天,你真的很强,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落泾妖圣已然爆发出全部的妖气,眸子中多出了一抹决绝。

    本以为这尸鬼动用封天之术,当是为了全力逃遁,没想到却是生着反杀的逆骨,这根本不是对面怕了,而是对面发了心狠,生了怒嗔,就是要借着这虚天的场所,讨一讨因果。

    “万一刑天神魔还能一战呢?”

    “哦……要是我也有一尊神魔就好了。”公孙有常幽幽叹了口气,神情中有着一丝遗憾。

    “玄笼,馨流所证玄灵手段颇为不俗,要想这么快将她斩落,那姬催玉必然是爆发了全力才能做到,你是不是太过谨慎了?”

    两只小指笨拙地勾在一起,两个拇指牢牢抵住,于寂寂虚天中,共同许下了清澈的愿望。

    刑天胸前的怒睛,已然化为了灼灼赤色,先天神魔没有顾忌自己的伤势,将小山一般的斧刃烈烈扬起,再度看向了对面的妖圣,杀气凛凛。

    龙下渊咽了咽口水,对上了唯一朋友那求知若渴的眼神,咬了咬牙,轻轻摇头,“倒也不都是如此,只是我听说这尊神魔号称天地中杀性最厉的一尊先天神魔,可能正因如此,斗法之姿才显得如此狂猛!”

    因果之下稍有心动,便是劫上清艳,取了性命添灯杀争。

    “至于袖月郡主那里,我亲自解释,有时候取舍之间,我倒宁愿选那断臂求生,至于是不是懦弱,以后的漫长岁月自会见证……”

    三界花洒下的星屑中,龙下渊的下巴已然合不上了,就如第一次于龙家的演法`场,看到了那幻美通灵的神通,不是以手画符,也非御使法宝,更不是以阵旗将对手围困消磨,倒是像两头发了疯的凶兽,彼此正不顾伤势,不畏身死地撕咬。

    当杀!当破!当斩!

    巨大的妖瞳中流露出一丝决然,也有着一抹遗憾,坚固的妖圣战躯一往无前,带着半截碎裂的独角。

    神魔和妖圣仿佛两头蛮荒中的凶兽,彼此皆是对方的天敌,既然于这虚天中有缘遇得,有幸挣命,自然要好杀一场,且看谁更刚,且看谁更强。

    于寂寂虚天之中,这番话掷地有声,如一川冰河猛地落在诸位灵尊的心间,浇了个冰凛霜冷。

    “玄笼,怎么办?”荒翠灵尊眸光中生出冰冷,甚至多出一丝狠意,“没想到那尸鬼已然有着如此犀利的杀伐手段,那刑天神魔也不能小觑。”

    没有给对方挖掘神通的时机,无头神魔携带着无穷无尽的杀韵,奋然斩出。

    甚至便是他的内心深处,也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刚刚宛若天雷对撞地火的一击,双方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这样的代价意味着不死不休,意味着劫争不退。

    这就是劫气入心么?玄笼灵尊不由得喟然叹息,风起惹杀尘,妆点了天地劫争,哪怕是长生久视的圣尊,也要由得劫数消磨。

    玄笼灵尊轻轻叹了口气,“我戮族底蕴不够,实在是死不起尊位啊,便是各位无怨无悔,难道就不能为未来多做些打算。”

    万千的因果汇为一字,从神魔的口中咆哮而出。似有一轮明月在沉寂的虚天中骤然亮明,轻轻柔柔,烈烈铮铮,那道玄奥却又至简的斧光,不紧不慢,似有着一种难以描绘的韵味,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悍然斩到了巨鲸的独角之上。

    轰!

    无悔的碰撞与杀伐,再度激荡起烈烈大潮,似是于沉寂的虚天敲响了长鸣的丧钟,也如在滚滚逝水中投下了一枚石子,荡起了浅浅涟漪,旋即消散于无形。

    良久之后,神魔现身,重重喘息着,游天巨鲸则缓缓闭上了巨大的妖瞳,其中有着深深的遗憾。

    “……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外间的斗法,都是这么野蛮?”公孙有常依旧面无表情,不过眸子中却有着很深的疑惑。

    荒翠灵尊忍了又忍,加之又有妖圣在此,才将“胆小”二字换成了“谨慎”。

    游天巨鲸的巨尾扬起,沉沉妖气仿佛浊浪滔天,怒卷沉沉,此间小天地当即妖氛迷蒙,白森森冷幽幽,朝着沉寂所在渐渐扩散,霎时间漫空充满了肃然之气。

    “万一拖延太久,金玉麒麟派了元神前来支援呢?”

    玄笼灵尊指了指眼前惨烈的虚天,一字一句,仿佛一柄锋利的灵剑,抵在妖圣和灵尊的喉间。

    “这个?恐怕有点难……”龙下渊眨了眨眼睛,同样叹了口气,嘴角也不由得微微嘟了起来。

    也许,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将那尸鬼和神魔追索出来,夺回龙下渊和公孙有常,从此以后,人妖之间便会劫争不断,戮族坐收渔翁之利,左右逢源,悠哉悠哉,待实力积蓄足够,便可纳天地于掌中,融众生于乾坤。

    “玄笼,不如分作三组,按三才之形兜过去,一定能抓`住姬催玉和刑天神魔的痕迹。”荒翠灵尊干脆地咳嗽了两声,伸出右手于虚空中猛然一握,似是十拿九稳。

    哪怕被人以为自己懦弱,哪怕被人以为自己反复,也要坚持,否则,怕是连戮族不多的底蕴也会被消磨干净。

    虽无千岁寿,猛志常在手,化去不复悔,斩得天地愁。

    无奈,游天巨鲸只能爆发出妖圣战躯最后的余力,瞬息之间,森然妖气几乎凝为了实质,原本正在演化的妖形当即凝固,失去了通往更远前路的可能,但也将妖圣战躯的凶猛催谷到了极致。

    虽然从未出过灵尊的府邸,但也有不少戮使于灵尊座前演法,或者是比试,他也可观摩一二,但从没有哪一次斗法显露出如此凶悍无情的一面。

    灵尊凝着眉眼,惆怅地看着沉沉寂寂的一片黑暗。

    一日心乱千劫至

    ,从来杀身亦运争,劫气欲诉谁能会,唯有虚天寂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