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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魔尊,签到养成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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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七章 佛宝易主

    佛陀,亦蹉跎,关锁犹多,入得劫中叹奈何,

    罪过,凭谁说,杀伐起落,无情泼盏无情默。

    白骨青山几多,碧血倾来清波洗濯,魔执于心锁我,掀起干戈自是行过。

    凶韵弥漫于虚幻天地,浩浩荡荡,好似银河倾天的浪潮,呈现铺天盖地之势,颇有凶妖出世的风采。

    三百丈的六翅金蚕,或者说,盈盈玉色中点缀着金光的灵宝,爆发出无穷狠戾的威势,沙沙之声连绵不绝,好似能吞噬天地中的一切有情无情,令人神摇魂驰,心生恐怖。

    凶妖之宝宛若急雷迅电,烈烈向下撞了过来,凶韵所至,搅得劫气生乱,佛光退避,冥雾被狠狠切成两片,显露出隐在其中的虿宴鬼母。

    汹汹杀伐之下,赫然是一身赤色鳞甲,身姿傲绝的沈采颜,一如绝岭之上千秋不化之凛雪,流年不扰,自不肯消,也如春风里的情深年少,动人心弦羞娇,哪怕日后浮生飘摇。

    佳人魅惑天成的凤目之中,已然有着一丝惊异之色。

    好宝贝!

    当时祭炼之时,小蝉只说这宝贝是件好东西,不好意思给嚼吃了,不如姐妹同心,借老爷的灵鬼之契一起祭炼,就当是感谢姐姐这些年在北疆的照顾云云。

    倒是万万没想到,居然灵妙至此。

    “无间佛母你太过托大了……”明陀觉僧于浩瀚佛光中长身而起,神色中尽是淡淡的恨意。

    祥和之地皆付蹉跎,地上佛国尽予婆娑,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如今因果已明,虽是那佛敌的本尊不在,但自己哪怕拼却性命也要令这位虿宴鬼母陨落,剪除那人的一位臂助,才算是浅浅报了北疆诸宗的血海深仇。

    只可惜妖灵正身不在,不然金妖玉宝相合,凶血佛韵相映,杀伐伟力将更为凶戾难挡。

    磅礴的杀烈鬼气自沈采颜身上缭绕而出,无有什么别的变化,只是势大力沉地冲天而起,席卷天上地下,鬼焰熊熊似修罗燃血,鲜红灵动如血海怒莲,宛若朱雀横空,又似地火爆发,铮铮来呈,幻丽无俦。

    轰!

    化禅佛玉幻作的凶蚕,狠狠撞在鬼气之上,犹如万千闷雷同时炸裂,当即爆发出惊天巨响,荡起无穷无尽的虚空涟漪,仿佛乾坤都被撕裂了,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凶蚕并未被击退半分,而是扑到了汹汹鬼气之上,疯狂地撕咬起来,激荡得鬼气沸腾不休。

    面对如此恐怖的攻势,沈采颜的眸子中并无半分恐惧之色,仿佛高处不胜寒的天仙玄女,自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气的傲绝。

    “觉僧,不,佛陀也会觉得有恨?也会觉得有怨?”

    仙音明澈若清溪流泉,有着古井无波的淡然,就宛若一曲天籁之音,也如北疆佛脉从不曾中断的暮鼓晨钟,发人深省。

    好似于天地中拽下一缕明光,将沉沉夜色照亮,也令明陀觉僧感觉佛心渐渐生乱。

    “他是佛敌,你也是佛敌……当受地狱苦厄,永不有超脱……”觉僧沉沉出声,口气兀自强硬。

    鬼母幽幽一笑,柔柔若拈花得趣,取了铮铮并肩使叱咤,予了生死交付许厮杀,心意无价。

    真累啊,好在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自己终是跟上了那人的脚步,没有被甩得看不见踪影。

    虚幻的天地之中,鬼母莲步款款,主动向着鬼雾之外行去,玉颜温柔样,缱倦若霞水,似去逢那未改心的妙人,哪怕万劫不复,似去随那盏里浅浅的美梦,当是忘情不顾。

    “蝉不知雪性,禅不知人心,何来言佛?

    本可鸥鸟忘机,却来沐劫浴血,自笑疯魔……

    真真假假,谎里谎外,恨恨笑笑,要斩因果,

    踏了金关扯玉锁,取了刃寒邀神魔,欲定劫波……”

    漫天凶韵愈发厚重汹汹,乌黑中隐隐透着血红,仿佛将要天塌地陷,沙沙之音似是蕴着生死之间的大恐怖,震彻整个虚幻的乾坤,非死不得解脱。

    沉沉鬼雾却是倏地分开,没有半分迟疑,虿宴鬼母已然站在了庞大的玉蚕之前,宛若滚滚车轮前的振臂螳螂,也如狰狞凶兽爪下的难脱之兔。

    借着劫阵中的凶光,借着灼灼赤鳞的映照,那霜凝玉雕的容颜极为明艳,明明凤目之中尽是无情嘲弄,但却依旧带着天生的淡淡魅惑,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是如此明艳动人,慑人心魄。

    “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光明正大,如果这些是以他人血色凝就,少不得要烫着手,打碎杯……

    老爷曾说过,无边杀孽狱我,即见无量光善!

    这样的魔执心,这样的明王性,若是没有你们这些伪佛为踏脚石,如何见得光耀!如何呈得杀诚!”

    鬼母侧过身子,凤目一斜,冲着明陀觉僧微微一笑,已然荡起淡淡烟波般的嘲弄,“宝贝,请转身!”

    沙沙……沙沙……

    虚幻的天地之中,汹汹凶韵猛地一收,宛若风平浪静,好似云淡风轻,再无半分铺天盖地的威压。

    金光透体的巨大玉蚕,已然转过了身子,一双凶睛中当即映出了明陀觉僧的身影,刹那间,凶韵沉凝于器体,杀势较之刚才更为狠戾,而眸子中的灵性更是宛若本尊。

    沙沙……沙沙……咬死……姐姐说了……咬死……

    宛若万千雷霆砸在灵台之中,殛得佛心破碎,也如九天冰河当头淋下,将元神法体从头到脚浇了个通透,从内到外尽是森森寒意。

    “这不可能!”

    明陀觉僧眉头锁紧,一字一句恨恨出声,“便是你有御灵妙身,也绝不可能直接夺走我宗的镇宗灵宝,绝……不……可……能!”

    他无惧身死道消,但他绝不甘心陨落得这么憋屈,无论如何他都想不明白,这灵宝炼出全新的杀伐玄妙,仅仅是第一次呈威于劫争,显迹于天地,居然就被眼前的鬼母直接降服。

    若是御灵妙身如此凶残得不讲道理,早就荡平北疆的天宗和妖廷了,别说北疆诸圣,便是那刑天之主本尊,必然都不是这鬼母的对手!

    沈采颜掩着檀口,笑得有些放肆,丝毫没有身为佛母的庄重严毅,甚至倾世玉颜上满溢着一股淡淡谐趣,更是令明陀觉僧佛心破碎。

    “既然知道奴家不过是老爷的幽魂侍女,难道觉僧还猜不到那名为金蝉子的先天妖灵,是何来历?当年的金霞噬蛊,也是默剑的杀伐手段呢,足以媲美玉诡的杀烈鬼阵。”

    虿宴鬼母浅笑轻语,却如一柄柄锋利的寒刃,刀刀扎进明陀觉僧的灵台,令他只觉得天晕地转,心头滴血。

    金霞蛊就是金蝉子?怎么可能?

    为了培养先天妖灵,北疆诸宗可谓是底蕴尽出,甚至两大妖廷也是倾其所有,无数珍贵无比的灵材就如瓜果食材一般,毫不吝啬地投喂给金蝉子,宛若一个无底洞。

    化禅寺作为先天妖灵的入驻之寺,甚至因此欠下了诸多圣尊的人情。

    “小蝉生性好吃,老爷也不敢让她胡吃海塞,生怕一个不小心,将命昙宗给吃成精穷,所以送到你们那边,赚点伙食和房租!

    觉僧每一次让六翅金蚕以先天妖灵之血加持化禅佛玉,其实就是我和小蝉同时祭炼此宝,今日才见了真物,实在让奴家好等。

    对了,小蝉原名姜陆禅,正是取六翅金蚕之意,待觉僧去了幽冥,还请告知其它北疆诸圣,也算死个明白。”

    沈采颜轻轻挥手,恐怖玉蚕已然呈现鲸吞蟒噬之势,尽情向着浩瀚佛光撕咬而去,直令祥和明灭,更令佛韵毁损。

    坛城入口为脆,滔滔梵音已绝,法界佛土化粮,如意金莲可饲……

    沙沙……沙沙……

    明陀觉僧跌坐于虚空,陷入了无言的沉默,佛敌至此,实为大恐怖。

    这方天地明明有着成就祥和天的可能,终是再无可能,想到此处,觉僧无奈地摇摇头,发出沉沉叹息。

    时也,命也,劫也,难也。

    “我佛……”

    明陀觉僧双手合十,轻轻一拜,语气淡然而遗憾,“……慈悲”

    佛终是败给了魔……

    彼此证过,劫中杀过,取了忧昙一色……

    下个瞬间,觉僧主动散开了佛光,得证涅槃,尽了因果。

    ……

    苍欢觉僧和吟善天女看着眼前灭性流转的门户,同时长长叹息一声。

    虽然欢喜寺没有神通能看到其它阵眼的情况,其它阵眼想必不太顺利,否则阵眼处的灭性绝不会积蓄得如此轻易。

    苍欢觉僧甚至觉得会不会是这杀阵本身实在太过玄妙,阵眼之间只勾连了晦明生死幻灭的杀性,而不会因阵眼失陷,造成阵势震荡。

    但他也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便是这两仪微尘的杀阵再过逆天,一旦阵眼被破,多少都会对整个阵势的运转有着一分影响。

    但现在灭性的积蓄,没有任何影响,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金玉麒麟设下这森然杀阵,若说谁最适合镇守灭阵的阵眼,必然是刑天之主。”苍欢觉僧沉沉叹息一声,神情中满是黯淡之色,心有挂碍,似失了欢喜之趣,多出了莫名杂念。

    诸多人族的绝世之才,生生将渊劫扭曲成这等模样,这是欢喜寺的元神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甚至能猜到后面的结局,北疆的诸多圣尊被杀阵陷落,彻雷和溯雪两大妖廷群龙无首,金玉麒麟必然会趁胜追击,而中原方向的若尘魔潮也是被生生给挡住了,假如其它妖廷救援不力,北疆两大妖廷甚至会被一击而破。

    “唉……”苍欢觉僧面色变得凝重,如今既然已在劫中,焉能再有反悔的余地,“说什么都晚了……”

    “是啊,我等轻看了刑天之主,误判了金玉麒麟,也错看了采颜……眼下,确实说什么都晚了!”

    吟善天女轻轻点头,仙颜上有着深深的遗憾之意,同时也下定了某种决心。

    北疆的天宗不该灭,北疆的彻雷更不该灭,这是叶妖皇的愿望,是蓝菩的叮咛,是自己曾经的付出……这么多的期盼,这么多的执念,就该永在。

    彼此的因,织成了缘,付出了心意,又岂能白白归于虚无。

    天女再次抬起螓首之时,星眸莹瞳微微眯起,似有盈盈水波蕴于其中,更是大欢喜大寂灭孕育流转,满是佛性温柔与魔性诱`惑。

    感受到天女的目光,苍欢觉僧当即垂下了眸子,不敢与之对视,“这是入魔……不过也只有此法了。”

    眼下杀阵发动,已然没有多少时间了,若是没有同归于尽的觉悟,北疆所有圣尊都会陨落于此,渊劫态势由此而变,这才是最大的恐怖。

    觉僧和天女都清楚,无论如何都必须破开至少一处阵眼,令人带出消息才是,否则北疆诸家天宗,两大妖廷,尽毁矣。

    “佛高一尺,魔高一丈,若是不入魔的话,我必然不是刑天之主的对手,但只要得了佛魔至妙之相,我便有把握魅惑了他的修罗杀心。”吟善天女轻轻将青丝撩至耳后,带着至魅深情,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之旋转、倾倒……

    便是觉僧于她身前,也只有紧紧闭上慧目,护住佛心令其不可妄动。

    欢喜寺至深秘法,可证至觉之心,亦得自在之妙,只是这样的玄奇不得长久,至觉与自在同归明媚`艳`丽,就如灿烂烟花,只能于无情逝水中点亮一瞬光景。

    天籁之音响彻于灭阵之中,天女温柔出声,“既是有缘,当是惜缘,我本是想与采颜作个了结,却是阴差阳错,能与刑天之主作过一场,也算不枉。

    蓝菩未竟之事,由我这个彻雷的国师来了结,也未尝不是幸事一桩。”

    哪怕苍欢觉僧已然闭了五识,依然感觉兰息扑面,曼吟于耳,刹那间,金色的佛血从他的七窍之中流出,觉僧依旧不动不移,仿佛木石一般。

    出佛身血已成!

    吟善天女轻轻一笑,好似清风拂月,恰如桃雪诱人,既蕴无上温柔又有至深诱`惑,“自己这尊欢`喜`佛魔,正好去会会彻雷的故敌!

    缘法啊……”

    欢`喜`佛魔旋即莲步而前,欣然踏入尘灭阵眼,自是无悔无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