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9.太阳底下无新事
“奶奶腿儿的……实在不行，我把你也塞进去！”
“……？”
眼瞧着都要下车了。
杨蜜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给刘知诗弄的一懵。
塞我……？
“你最近少看那些一两个人就演的电影听到了没！”
“呸！”
杨蜜翻了个白眼：
“驴在家呢，我看那个干啥？”
“……你还真把驴当驴用啊？”
“不然呢？”
“你也体谅体谅别人行不行？人家从戛纳回来后就没歇过。”
“哎哟哟，咋的？你们俩要联手统治朕的后宫啊？”
“……早晚给你毒死！”
“嘿嘿，那我也不怕。朕的嬛嬛和皇后都躺一起……那朕肯定得睡中间啦！”
“……”
刘知诗瞬间不想搭理她了。
但杨蜜显然是动真格的了：
“要不干脆你去演茶汤女算了，反正戏份少……到时候还能拿你名字当宣传来使。”
“跟那只猪一样是吧？你们两口子有时候心黑的跟黑驴蹄子一样。前脚让那只猪来了个没活过两分钟的女主角，后脚主意打我身上来了？我可不干，你甭想。”
“……啧。”
杨蜜有些可惜的撇了撇嘴。
心说……要不喊那只猪回来，再坑她一次？
啊这……
不合适不合适。
太伤感情了。
她正琢磨着，忽然就看到了前面的俩人。
于是对刘知诗说道：
“喏，那孩子就是京圈的新格格。”
听到这话，刘知诗赶紧带上了卡在自己领口的大墨镜。
这墨镜是带度数的。
平常没啥戏份，或者不出席活动的时候，她都尽量不带眼镜，防止眼部肌肉变形。今天也没带，但这个墨镜能当眼镜使。
带上墨镜后，她眯着眼看了看，点点头：
“腿真长啊。”
杨蜜满脸认同：
“确实，这孩子的天赋真好。”
“那个黄毛是Exo那个天朝人？”
“对，鹿涵。也是个挺懂事的小家伙。”
“唔，确实挺帅的。这俩人男女朋友？”
“应该……不是吧？那姑娘还没成年呢。应该只是关系好，或者……有点攀附的意思？毕竟如果鹿涵回国，小彤身边的资源是挺强的助力。而且俩人的关系好像挺不错的，天天都在一起……”
听到这话，刘知诗也没多琢磨。
她……佛的很。
没办法，皇上溺爱。
全公司都得出去苦哈哈的找活，但她不用。
等着投喂就行。
钱也不缺，代言也不缺，现在的她早早的已经开始走养生路线了。
今天来呢，一方面是来凑热闹，另一方面……蜜蜜想让她往制作人方向走一走。
大概意思是：“你这性格不争不抢的，在这圈子里真想大红大紫可太难了。不过没关系，爱妃，朕带你飞。以后你不能喊朕杨胡子了，喊朕杨制作人。朕做初一，你做十五。咱俩潜规则那些没啥名气的小演员去。天天让一群八块腹肌的帅哥给咱们捏脚揉肩……”
话吧，有点不太干净。
明明是先揉肩再捏脚才对。
顺序不能反。
就跟必须要先吃饭后拉屎是一个道理。
但道理很对。
她本身确实不喜欢争抢。
不然也不至于在双唯里活脱脱成了一条摆烂的咸鱼。
现在连李敏念都去带包子去了。
不是说跟自己没盼头……是李哥实在搞不动自己。
蜜蜜给分出去的。
而她现在的状态倒也不是真的咸鱼摆烂，说白了，还是在找剧本。
找到一个好故事。
花半年，一年，甚至一年半的时间去深耕，把自己活成角色的样子。就像是烟花，不求呲的有多久，只求在那最绚烂的一秒钟内，彻底燃尽自己。
她喜欢这样的方式。
《归来》，她就演的很过瘾。
但演完之后也知道自己有了许许多多的不足。
她很笨。
所以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追赶。
而制作人这种副业就挺好的。
别人问，至少有个借口：我转幕后了。
而且哪怕等到四五十岁没戏拍了，也不会没了工作。
就很棒。
所以，她今天是过来串组的。
看看许鑫他们在电影筹备期间怎么弄，多学学，涨涨知识。
而俩人聊天的功夫，车也来到了楼下。
孙婷停稳车后，杨蜜拉开了车门：
“哈喽。”
“啊！蜜姐！”
关小彤看着跟兔子一样，一路小跑，鞋子踩踏发出了哒哒哒的动静。
跟着杨蜜下车的刘知诗看到这姑娘那模样，心说得亏你未成年。
不然……
啧。
带着几分感慨，大家互相打了个招呼。
其实娱乐圈相互追星的事情倒也常见，不是什么稀罕事。
刘知诗被人喊“姐”也早就习惯了。
认识之后，杨蜜看了下时间，直接说道：
“走吧，你俩跟我上去吧。”
“蜜姐，我就不上了。我就是来送她，这就走了。”
鹿涵说完，杨蜜也不强留。
点点头：
“那你接她不？”
“唔……接。”
听到这话，杨蜜无语的看着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姑娘，语气亲昵：
“你啊，真把别人当助理了？”
“诶嘿嘿嘿……”
关小彤只是笑。
这会儿的她不是什么演员，只是一个饭圈女孩罢了。
见状，杨蜜想了想，便说道：
“那你这段时间打算去哪？”
“还没琢磨呢，找个凉快地方待着？”
鹿涵今天也没带什么助理、司机之类的，而碍于身份问题，他也不可能去哪溜达一圈……
“那这样吧。婷婷，你一会儿带他去休息室。或者给他找个临时工牌……你就在这等她吧。这边要是哪里感兴趣，就四处转转。别看这边只是办事处，但现在西影技术层面的东西，其实都在向这边转移。不是要回国了么，就当了解了解。”
“好的，姐。”
孙婷应了一声。
鹿涵眼睛也亮了下。
虽然他是在韩国练习生出道……但对电影自然不可能没兴趣。
否则也不至于来参加试镜了。
京圈内的东西，他也经历过、了解过。但……咋说呢。
这可是西影啊。
虽然没去过西安的西影厂，可能在这里转转，也算是一种阅历的提升了。
更何况，他其实也好奇……这些西影人工作时，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是一种……什么样的环境，铸就了那么多优秀的电影。
“谢谢蜜姐。”
听到这话，杨蜜摆摆手：
“没事。咱们走吧，快到时间了。”
说着，她带着关小彤和刘知诗风风火火的往办公楼里面走去。
……
同一时间。
“蒋老师。”
看着推门走进来的蒋文丽，许鑫起身打招呼以示尊敬。
别管能耐多少，咖位多高。
在西影内而言，蒋文丽的地位其实比冰冰姐要高很多。
原因无他。
她是“老人”。
无论是资历还是身份，都让人不能怠慢。
不过……
当许鑫看着跟在蒋文丽身后的马偲莼后，大概就明白了她为什么强调自己今天也要过来试镜的意思了。
之前联系她的时候，明明答应的很痛快。
可今天却忽然多此一举……
原来是为了她。
不过……
刚才的资料上好像没看到马偲莼啊。
她晋级了？
许鑫还有些纳闷。
但面子上该有的肯定得有。
大家寒暄、客套。
马偲莼喊“许导”的时候，许鑫还夸了一句她越来越漂亮了。
“许导，我们插个队，行么？”
蒋文丽笑呵呵的，如同开个玩笑一样，拍了拍马偲莼的肩膀。
意思不言而喻。
“当然可以啊。”
许鑫答应的也挺痛快，笑道：
“别人不行，蒋老师肯定没问题。那一会儿就看她表现如何了……”
同样划出了自己的底线后，他扭头对马偲莼笑着说道：
“一会儿可得好好表现。这次试镜的演员实力都挺强的。”
“知道的，许导。谢谢您给我的这次机会。”
看着鞠躬的女孩，许鑫笑着摆摆手：
“哈，没事。蒋老师，偲莼的资料交上去了没？”
“还没，那我一会儿去交？”
“现在就得交，马上开始了。”
听许鑫这么一说，蒋文丽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这会儿才9点十分。
但她明白许鑫的意思，点点头：
“那行，那我带她过去。”
“嗯，蒋老师您今天试不试其实都无所谓。您要是想，一会儿您第一个。不耽误您的时间。”
“哈哈哈，好~那一会儿见。”
“嗯，我整理下思绪，就不送蒋老师啦。”
“不用不用……”
前后不到三分钟。
蒋文丽又带着马偲莼走了。
而房门关上后，许鑫脸上到没啥其他的表情，只是推开了办公室的侧门。
那是休息间。
虽然他基本都不来这边，但地位在这摆着，领导办公室+休息间这种配备属于必须的。
门打开，齐雷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听到了？”
“嗯。”
齐雷微微点头，把手上的好猫烟盒丢了过去。
许鑫纳闷的问道：
“所以你今天特地过来，是为了她？……咋了啊？啥事？”
就在蒋文丽到达的一两分钟之前，齐雷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许鑫一开始还挺纳闷。
他来干啥？
如果真的是为了试镜演员，那也该是男女主角这两天吧？
这怎么忽然从西安过来了。
结果还没说两句话，敲门声响起，蒋文丽在门口来了句：
“许导，在么？”
齐雷一听是她的动静，直接就指着休息间。
许鑫就明白了意思。
只不过……明白他不想现在就见蒋文丽，但他不懂原因是啥。
而把烟点燃的功夫，就听齐雷来了句：
“你知道黄宣这个人不？”
“？”
许鑫一愣。
隐隐约约的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好像是……黄金甲？老头本来准备选黄宣的，但张维平给换成了轮子……对吧？”
“呃……”
齐雷也有些愣神。
这消息……对他而言，有点太久远了。
《黄金甲》这片子都六七年了。
亏许鑫还能想起来。
但反应过来后，他摇摇头：
“不是，去年的消息。”
“……去年？去年咋了？”
看着许鑫那愣神的模样，齐雷纳闷的问道：
“你不知道？去年还登顶过热搜呢。”
“啥？”
“黄宣和她……法国幽会。”
“呃……”
许鑫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所谓的“她”，指的是蒋文丽。
但马上他就意识到了一个……不太对头的事情。
如果自己没记错，轮子当初那个角色就是黄宣的。
黄宣这人，许鑫没啥印象。但问题是“杰王子”这个设定，岁数可真没多大啊。
而当初的《黄金甲》轮子有没有抢角色……其实也没啥关系。
那角色是张维平找轮子出演的。
轮子在接到邀请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剧本。
能和张导合作，对于当年那会儿还没认清自己只是个计量单位的轮子而言，自然是开心的。于是没咋考虑就答应了。
至于抢没抢黄宣的角色……别说他知不知道了。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黄宣是谁？
无名小卒。
娱乐圈里或许有公平，但永远不会出现在无名小卒身上。
无论你为了一个角色做了多少努力，或者是有多么适合。
没人管，没人看，没人在乎。
说穿了，就像是许鑫不会在乎这次来《师父》试镜的演员，为了夺得这个角色做了多少努力一样。
你努力，是应该的。
你是演员，你应的这个活，赚的是这个钱。
可你不适合就是不适合，没道理只是看你在那努力就选你。
那这就不是娱乐圈而是童话故事书了。
但……
黄宣这人应该很年轻。
而蒋文丽……
“嘶！”
许鑫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事情，是真的？”
看着他那荒诞的表情，齐雷没直接回应，只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翻找了一下后，递给了许鑫。
而许鑫在看到了照片里的图像后，嘴角立刻抽搐了起来：
“这是去年的？”
“不，前几天的。”
“……”
许鑫嘴角一抽：
“前几天？！”
“嗯。”
齐雷收回了手机，说道：
“知道卓玮这个人么？”
“知道，着名狗仔嘛。据说手里的黑料一堆，只要放出来，娱乐圈都得完……而且当年他还偷拍过杨蜜。后来……我爸找了个人，和他聊了聊，他现在见杨蜜基本躲着走。”
“……？躲着走？”
齐雷一时间有些愣神。
卓玮是什么人，他可太清楚了。
这人属于法律消失，他准第一个死，但法律只要还在，谁也动不了他的那种狗皮膏药。
这么多年只认钱不认人。
他一直觉得许鑫和杨蜜没啥狗仔绯闻是因为俩人真的干净……
当然了，干净肯定是干净的。
但……
让卓玮低头？
这不扯淡呢么？
当年顾常卫的事情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呢，张靖初人都快没了……怎么到你这就躲着走了？
“给钱了？”
“没啊。给什么钱？这种喂不熟的狗给钱有用么？你得让他怕。”
许鑫耸耸肩：
“我一表哥……远方亲戚，专门捞偏门的。手底下有几个艾滋病人，别说卓玮了……他带着那几个病人往谁那一站，对方都得哆嗦。当然了，前提是至少这人得有钱有地位，越有钱越怕死，怕生不如死。拍了杨蜜几次，虽然没啥，但杨蜜觉得烦，就给我这表哥说了一下。我这表哥带人去他家就待了半个晚上，从那以后杨蜜身边基本看不见狗仔了。”
“……”
齐雷嘴角疯狂抽搐了起来。
这手段……
而许鑫则问道：
“你这照片，是他给的？”
“嗯。”
齐雷点点头：
“人家就给了一张。再想要，得花钱买了。”
“……”
许鑫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他要多少？”
可齐雷却摆摆手：
“已经摆平了……但这事情得处理。去年闹出来热搜的时候，我找她聊过。她跟我的说辞是她自己的公司要力捧黄宣。记者捕风捉影，子虚乌有的事情。”
“没说实话，对吧？”
“嗯。”
照片都摆在这了。
真要说实话，就不是这个状态了。
许鑫有些无语，坐在单人沙发上，说道：
“你打算怎么聊？”
“我说顾常卫知道这事，你信么？”
“……”
许鑫夹着烟的手一哆嗦。
仿佛此时此刻的齐雷脑袋上已经长出了两只脚，变成了特么牛头人……
“烟灰。”
齐雷指着他裤子提醒了一句。
就在许鑫谈走烟灰的时候，他继续说道：
“这俩人……牵扯太深了。一起开公司，一起做投资。无论是财产还是什么，根本就没法分割。这是顾常卫跟我说的原话。这照片……卓玮其实最早给的是顾常卫。”
“……”
许鑫眼里这会儿的荒唐已经快溢出来了。
“那怎么会在你这？”
“因为顾常卫不搭理他。”
齐雷讽刺一笑：
“这狗东西确实好算计。不管你顾常卫是等着看笑话还是什么，你不搭理我是吧？好，妻子蒋文丽既然不行，那我就给西影演员蒋文丽来看。所以，这照片到了我这。我还没和顾常卫聊，这次之所以过来，就是要找她谈谈。我不管她玩的有多花，多能耐，黄宣这条线，必须断。她断不了，那她就带着她身边的所有人，一起给我消失。”
这话说的平平无奇。
可字里行间却是杀意沸腾。
许鑫自然不觉得齐雷说的“消失”是人道毁灭。
谈不上那个。
但，该清理的肯定要清理。
但问题是……蒋文丽就算清理了……
“顾常卫咋办？”
“所以我来找她谈。”
齐雷捻灭了烟，拧着的眉头也逐渐松开了：
“我如果真想清理她，压根就不用谈了。但真清理了，顾常卫会很尴尬。他这两年很老实，厂里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没理由，也没道理，也不能这么做，不然人心就该不安稳了。
所以，和她谈，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今年，黄宣有一部电影，是和那个摇滚歌手崔建一起弄出来的。叫……叫什么来着？《红色骨头》？还是《蓝色骨头》来着，我不记得了。
她呢，必须得给我个交代。而在那之后，那个什么骨头要上映的时候，我会让顾常卫摆出支持的态度来。”
他这话一出口，许鑫就明白了意思。
可不。
我替一个跟我老婆传出来绯闻的年轻人宣传。
这不就等于破了所谓的绯闻了么？
大家都“清清白白”的。
你们也别在往这方面带节奏了。
算是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顾常卫能同意？”
“他没的选。”
语气平淡。
但却有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锋芒在。
作为一个已经在厂里逐渐掌握生杀大权的实权领导人而言，他的话……还真是一点都不虚。
许鑫点点头，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魔幻的圈子啊……”
齐雷深以为然。
可不是么。
是很魔幻。
只不过……在这圈子里越久，见到的越多，也就越不觉得有什么魔幻了。
太阳底下无新事。
在这圈子里……没有最荒唐，只有更荒唐。
这俩人的事，其实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嗯，那需要我出面做什么？”
“你？”
齐雷有些好笑：
“你掺和这些事做什么？她可能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卓玮那已经有了一组照片呢。我来，就是要打她个措手不及的。你掺和进来，电影又让她演，难保她心里有疙瘩。所以一会儿你就正常试镜，我回办公室里待着去。一会儿她试镜完，我会让人找她过来，我俩单独聊就行。”
“那也行，这件是，得让她觉得没什么人知道。否则……要是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没了面子，也不合适。”
“嗯。”
齐雷点点头：
“就是这么个道理。至于那个马偲莼……你觉得她有培养潜力么？”
许鑫一乐：
“咋？听到京圈要培养新人，你想试试？”
“总要试试的，不然落后的就太多了。”
“唔……”
回忆着马偲莼的容貌……
“略微普通了些。不过当试验品倒也行，更何况蒋文丽还真挺宝贝这个外甥女的。试试呗……想捧年轻人也行，但……梁得直。就怕有些人从一开始就烂了，那到时候一爆出雷来，可就真追悔莫及了。尤其是卓玮他们这些人……还别说，这种求财的人比起那种一心只搞大新闻的狗仔，真的强太多了。”
许鑫的话得到了齐雷的认同。
可不么。
这要是真的去搞了个大新闻，那等于西影刚树立起来的金字招牌被泼了一盆脏水不提，厂里还少了一个“功勋卓着”的老将。
虽然在道德层面这样是理所应当，但……
“这方面咱们以后还是要多注意啊。总不能一直这么欲盖弥彰下去，越欲盖弥彰，越藏污纳垢。那到时候，可真就烂完了。”
齐雷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许鑫听的，还是自言自语。
但许鑫却很认同的点点头。
一点错没有。
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正琢磨着，电话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人，许鑫接通了电话：
“喂。”
“许导，您在办事处呢么？”
电话里传来了郭凡的声音。
许鑫轻笑了一声：
“哈，怎么？不好好在家陪着你家郭小宝，打算来陪我了？”
“嘿嘿。”
郭凡憨笑了一声。
他家孩子还真的就叫郭小宝。
当然，是小名。
而“郭小宝”这个名字全国观众其实也都不陌生。
谦儿哥的骨肉嘛。
“说吧，什么事？”
“没，就是今天我要去厂里签字，把龙标给剪进去，听说您这电影试镜，想着过去看看您去。”
“唔，你也对这次得选角试镜感兴趣？”
“啊？”
郭凡那边有些纳闷，但马上说道：
“没啊，我又不演。”
“吓我一跳，我以为你也要找我来往里塞人呢……你在哪呢？”
“马上到厂里。”
“那就试镜厅见吧，你到了直接来试镜厅。”
“行。”
电话挂断，齐雷问道：
“郭凡找你？”
“也没啥事，估计是想凑凑热闹。”
说着，他看了下时间：
“行，时间也差不多了，那我去了啊。你不去？”
“不去。”
“行。”
许鑫直接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一路来到试镜的楼层时，他就看到了不少站在走廊里做准备的男男女女。
顿时有些啼笑皆非。
西影的等候区很大，很空，别的不提，光是座位，少说得有一两百个。这些人肯定不至于没地方坐。
都是小心思啊。
他感叹了一声。
同时，在那些人注意到自己出现后，就赶紧或者侧身或者欲盖弥彰的专注之类的，反正都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许鑫带着几分感慨，一路走了过去。
“许导您好。”
“许导好。”
“许导您辛苦了……”
在一群招呼声中，许鑫点点头：
“嗯，好好加油……”
留了几句鼓励后，他直接走进了试镜厅。
而厅门关闭后，那些原本在走廊里站着的人就陆陆续续回了屋。
许导的出现就代表着试镜即将开始。
得赶紧调整好状态才行。
你瞧，这些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心思。
做了，不见得能成功。
但作为底层人，他们为了这些角色却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试。
哪怕几率比万里挑一还低。
可……只要成功，男人未必就不是第二个王宝强。
而女人也未必不是第二个赵莉影。
都是算计。
……
“哟？你咋过来了？”
刚进屋的许鑫看着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刘知诗，有些惊讶。
刘知诗还没开口，她旁边的杨蜜便说道：
“诗诗刚从日本拍呜呜呜呜……”
要么说诗贵妃最会上体天心呢。
皇上刚撅屁股，她就知道对方要拉什么屎，赶紧给堵住了。
许鑫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
而其他人虽然想笑……但也都不敢。
杨蜜可以口无遮拦。
但他们可不行。
一来是不见得能打过这姐姐。
二来……人家和皇后啥关系？自己啥关系？
对吧？
于是，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
见状，许鑫不理会被诗贵妃捂着嘴，都开始翻白眼的妻子，直接坐到了椅子上，对工作人员说道：
“通知他们一下，五分钟后，试镜开始。”
“好的，许导。”
“……？”
眼瞧着都要下车了。
杨蜜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给刘知诗弄的一懵。
塞我……？
“你最近少看那些一两个人就演的电影听到了没！”
“呸！”
杨蜜翻了个白眼：
“驴在家呢，我看那个干啥？”
“……你还真把驴当驴用啊？”
“不然呢？”
“你也体谅体谅别人行不行？人家从戛纳回来后就没歇过。”
“哎哟哟，咋的？你们俩要联手统治朕的后宫啊？”
“……早晚给你毒死！”
“嘿嘿，那我也不怕。朕的嬛嬛和皇后都躺一起……那朕肯定得睡中间啦！”
“……”
刘知诗瞬间不想搭理她了。
但杨蜜显然是动真格的了：
“要不干脆你去演茶汤女算了，反正戏份少……到时候还能拿你名字当宣传来使。”
“跟那只猪一样是吧？你们两口子有时候心黑的跟黑驴蹄子一样。前脚让那只猪来了个没活过两分钟的女主角，后脚主意打我身上来了？我可不干，你甭想。”
“……啧。”
杨蜜有些可惜的撇了撇嘴。
心说……要不喊那只猪回来，再坑她一次？
啊这……
不合适不合适。
太伤感情了。
她正琢磨着，忽然就看到了前面的俩人。
于是对刘知诗说道：
“喏，那孩子就是京圈的新格格。”
听到这话，刘知诗赶紧带上了卡在自己领口的大墨镜。
这墨镜是带度数的。
平常没啥戏份，或者不出席活动的时候，她都尽量不带眼镜，防止眼部肌肉变形。今天也没带，但这个墨镜能当眼镜使。
带上墨镜后，她眯着眼看了看，点点头：
“腿真长啊。”
杨蜜满脸认同：
“确实，这孩子的天赋真好。”
“那个黄毛是Exo那个天朝人？”
“对，鹿涵。也是个挺懂事的小家伙。”
“唔，确实挺帅的。这俩人男女朋友？”
“应该……不是吧？那姑娘还没成年呢。应该只是关系好，或者……有点攀附的意思？毕竟如果鹿涵回国，小彤身边的资源是挺强的助力。而且俩人的关系好像挺不错的，天天都在一起……”
听到这话，刘知诗也没多琢磨。
她……佛的很。
没办法，皇上溺爱。
全公司都得出去苦哈哈的找活，但她不用。
等着投喂就行。
钱也不缺，代言也不缺，现在的她早早的已经开始走养生路线了。
今天来呢，一方面是来凑热闹，另一方面……蜜蜜想让她往制作人方向走一走。
大概意思是：“你这性格不争不抢的，在这圈子里真想大红大紫可太难了。不过没关系，爱妃，朕带你飞。以后你不能喊朕杨胡子了，喊朕杨制作人。朕做初一，你做十五。咱俩潜规则那些没啥名气的小演员去。天天让一群八块腹肌的帅哥给咱们捏脚揉肩……”
话吧，有点不太干净。
明明是先揉肩再捏脚才对。
顺序不能反。
就跟必须要先吃饭后拉屎是一个道理。
但道理很对。
她本身确实不喜欢争抢。
不然也不至于在双唯里活脱脱成了一条摆烂的咸鱼。
现在连李敏念都去带包子去了。
不是说跟自己没盼头……是李哥实在搞不动自己。
蜜蜜给分出去的。
而她现在的状态倒也不是真的咸鱼摆烂，说白了，还是在找剧本。
找到一个好故事。
花半年，一年，甚至一年半的时间去深耕，把自己活成角色的样子。就像是烟花，不求呲的有多久，只求在那最绚烂的一秒钟内，彻底燃尽自己。
她喜欢这样的方式。
《归来》，她就演的很过瘾。
但演完之后也知道自己有了许许多多的不足。
她很笨。
所以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追赶。
而制作人这种副业就挺好的。
别人问，至少有个借口：我转幕后了。
而且哪怕等到四五十岁没戏拍了，也不会没了工作。
就很棒。
所以，她今天是过来串组的。
看看许鑫他们在电影筹备期间怎么弄，多学学，涨涨知识。
而俩人聊天的功夫，车也来到了楼下。
孙婷停稳车后，杨蜜拉开了车门：
“哈喽。”
“啊！蜜姐！”
关小彤看着跟兔子一样，一路小跑，鞋子踩踏发出了哒哒哒的动静。
跟着杨蜜下车的刘知诗看到这姑娘那模样，心说得亏你未成年。
不然……
啧。
带着几分感慨，大家互相打了个招呼。
其实娱乐圈相互追星的事情倒也常见，不是什么稀罕事。
刘知诗被人喊“姐”也早就习惯了。
认识之后，杨蜜看了下时间，直接说道：
“走吧，你俩跟我上去吧。”
“蜜姐，我就不上了。我就是来送她，这就走了。”
鹿涵说完，杨蜜也不强留。
点点头：
“那你接她不？”
“唔……接。”
听到这话，杨蜜无语的看着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姑娘，语气亲昵：
“你啊，真把别人当助理了？”
“诶嘿嘿嘿……”
关小彤只是笑。
这会儿的她不是什么演员，只是一个饭圈女孩罢了。
见状，杨蜜想了想，便说道：
“那你这段时间打算去哪？”
“还没琢磨呢，找个凉快地方待着？”
鹿涵今天也没带什么助理、司机之类的，而碍于身份问题，他也不可能去哪溜达一圈……
“那这样吧。婷婷，你一会儿带他去休息室。或者给他找个临时工牌……你就在这等她吧。这边要是哪里感兴趣，就四处转转。别看这边只是办事处，但现在西影技术层面的东西，其实都在向这边转移。不是要回国了么，就当了解了解。”
“好的，姐。”
孙婷应了一声。
鹿涵眼睛也亮了下。
虽然他是在韩国练习生出道……但对电影自然不可能没兴趣。
否则也不至于来参加试镜了。
京圈内的东西，他也经历过、了解过。但……咋说呢。
这可是西影啊。
虽然没去过西安的西影厂，可能在这里转转，也算是一种阅历的提升了。
更何况，他其实也好奇……这些西影人工作时，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是一种……什么样的环境，铸就了那么多优秀的电影。
“谢谢蜜姐。”
听到这话，杨蜜摆摆手：
“没事。咱们走吧，快到时间了。”
说着，她带着关小彤和刘知诗风风火火的往办公楼里面走去。
……
同一时间。
“蒋老师。”
看着推门走进来的蒋文丽，许鑫起身打招呼以示尊敬。
别管能耐多少，咖位多高。
在西影内而言，蒋文丽的地位其实比冰冰姐要高很多。
原因无他。
她是“老人”。
无论是资历还是身份，都让人不能怠慢。
不过……
当许鑫看着跟在蒋文丽身后的马偲莼后，大概就明白了她为什么强调自己今天也要过来试镜的意思了。
之前联系她的时候，明明答应的很痛快。
可今天却忽然多此一举……
原来是为了她。
不过……
刚才的资料上好像没看到马偲莼啊。
她晋级了？
许鑫还有些纳闷。
但面子上该有的肯定得有。
大家寒暄、客套。
马偲莼喊“许导”的时候，许鑫还夸了一句她越来越漂亮了。
“许导，我们插个队，行么？”
蒋文丽笑呵呵的，如同开个玩笑一样，拍了拍马偲莼的肩膀。
意思不言而喻。
“当然可以啊。”
许鑫答应的也挺痛快，笑道：
“别人不行，蒋老师肯定没问题。那一会儿就看她表现如何了……”
同样划出了自己的底线后，他扭头对马偲莼笑着说道：
“一会儿可得好好表现。这次试镜的演员实力都挺强的。”
“知道的，许导。谢谢您给我的这次机会。”
看着鞠躬的女孩，许鑫笑着摆摆手：
“哈，没事。蒋老师，偲莼的资料交上去了没？”
“还没，那我一会儿去交？”
“现在就得交，马上开始了。”
听许鑫这么一说，蒋文丽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这会儿才9点十分。
但她明白许鑫的意思，点点头：
“那行，那我带她过去。”
“嗯，蒋老师您今天试不试其实都无所谓。您要是想，一会儿您第一个。不耽误您的时间。”
“哈哈哈，好~那一会儿见。”
“嗯，我整理下思绪，就不送蒋老师啦。”
“不用不用……”
前后不到三分钟。
蒋文丽又带着马偲莼走了。
而房门关上后，许鑫脸上到没啥其他的表情，只是推开了办公室的侧门。
那是休息间。
虽然他基本都不来这边，但地位在这摆着，领导办公室+休息间这种配备属于必须的。
门打开，齐雷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听到了？”
“嗯。”
齐雷微微点头，把手上的好猫烟盒丢了过去。
许鑫纳闷的问道：
“所以你今天特地过来，是为了她？……咋了啊？啥事？”
就在蒋文丽到达的一两分钟之前，齐雷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许鑫一开始还挺纳闷。
他来干啥？
如果真的是为了试镜演员，那也该是男女主角这两天吧？
这怎么忽然从西安过来了。
结果还没说两句话，敲门声响起，蒋文丽在门口来了句：
“许导，在么？”
齐雷一听是她的动静，直接就指着休息间。
许鑫就明白了意思。
只不过……明白他不想现在就见蒋文丽，但他不懂原因是啥。
而把烟点燃的功夫，就听齐雷来了句：
“你知道黄宣这个人不？”
“？”
许鑫一愣。
隐隐约约的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好像是……黄金甲？老头本来准备选黄宣的，但张维平给换成了轮子……对吧？”
“呃……”
齐雷也有些愣神。
这消息……对他而言，有点太久远了。
《黄金甲》这片子都六七年了。
亏许鑫还能想起来。
但反应过来后，他摇摇头：
“不是，去年的消息。”
“……去年？去年咋了？”
看着许鑫那愣神的模样，齐雷纳闷的问道：
“你不知道？去年还登顶过热搜呢。”
“啥？”
“黄宣和她……法国幽会。”
“呃……”
许鑫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所谓的“她”，指的是蒋文丽。
但马上他就意识到了一个……不太对头的事情。
如果自己没记错，轮子当初那个角色就是黄宣的。
黄宣这人，许鑫没啥印象。但问题是“杰王子”这个设定，岁数可真没多大啊。
而当初的《黄金甲》轮子有没有抢角色……其实也没啥关系。
那角色是张维平找轮子出演的。
轮子在接到邀请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剧本。
能和张导合作，对于当年那会儿还没认清自己只是个计量单位的轮子而言，自然是开心的。于是没咋考虑就答应了。
至于抢没抢黄宣的角色……别说他知不知道了。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黄宣是谁？
无名小卒。
娱乐圈里或许有公平，但永远不会出现在无名小卒身上。
无论你为了一个角色做了多少努力，或者是有多么适合。
没人管，没人看，没人在乎。
说穿了，就像是许鑫不会在乎这次来《师父》试镜的演员，为了夺得这个角色做了多少努力一样。
你努力，是应该的。
你是演员，你应的这个活，赚的是这个钱。
可你不适合就是不适合，没道理只是看你在那努力就选你。
那这就不是娱乐圈而是童话故事书了。
但……
黄宣这人应该很年轻。
而蒋文丽……
“嘶！”
许鑫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事情，是真的？”
看着他那荒诞的表情，齐雷没直接回应，只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翻找了一下后，递给了许鑫。
而许鑫在看到了照片里的图像后，嘴角立刻抽搐了起来：
“这是去年的？”
“不，前几天的。”
“……”
许鑫嘴角一抽：
“前几天？！”
“嗯。”
齐雷收回了手机，说道：
“知道卓玮这个人么？”
“知道，着名狗仔嘛。据说手里的黑料一堆，只要放出来，娱乐圈都得完……而且当年他还偷拍过杨蜜。后来……我爸找了个人，和他聊了聊，他现在见杨蜜基本躲着走。”
“……？躲着走？”
齐雷一时间有些愣神。
卓玮是什么人，他可太清楚了。
这人属于法律消失，他准第一个死，但法律只要还在，谁也动不了他的那种狗皮膏药。
这么多年只认钱不认人。
他一直觉得许鑫和杨蜜没啥狗仔绯闻是因为俩人真的干净……
当然了，干净肯定是干净的。
但……
让卓玮低头？
这不扯淡呢么？
当年顾常卫的事情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呢，张靖初人都快没了……怎么到你这就躲着走了？
“给钱了？”
“没啊。给什么钱？这种喂不熟的狗给钱有用么？你得让他怕。”
许鑫耸耸肩：
“我一表哥……远方亲戚，专门捞偏门的。手底下有几个艾滋病人，别说卓玮了……他带着那几个病人往谁那一站，对方都得哆嗦。当然了，前提是至少这人得有钱有地位，越有钱越怕死，怕生不如死。拍了杨蜜几次，虽然没啥，但杨蜜觉得烦，就给我这表哥说了一下。我这表哥带人去他家就待了半个晚上，从那以后杨蜜身边基本看不见狗仔了。”
“……”
齐雷嘴角疯狂抽搐了起来。
这手段……
而许鑫则问道：
“你这照片，是他给的？”
“嗯。”
齐雷点点头：
“人家就给了一张。再想要，得花钱买了。”
“……”
许鑫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他要多少？”
可齐雷却摆摆手：
“已经摆平了……但这事情得处理。去年闹出来热搜的时候，我找她聊过。她跟我的说辞是她自己的公司要力捧黄宣。记者捕风捉影，子虚乌有的事情。”
“没说实话，对吧？”
“嗯。”
照片都摆在这了。
真要说实话，就不是这个状态了。
许鑫有些无语，坐在单人沙发上，说道：
“你打算怎么聊？”
“我说顾常卫知道这事，你信么？”
“……”
许鑫夹着烟的手一哆嗦。
仿佛此时此刻的齐雷脑袋上已经长出了两只脚，变成了特么牛头人……
“烟灰。”
齐雷指着他裤子提醒了一句。
就在许鑫谈走烟灰的时候，他继续说道：
“这俩人……牵扯太深了。一起开公司，一起做投资。无论是财产还是什么，根本就没法分割。这是顾常卫跟我说的原话。这照片……卓玮其实最早给的是顾常卫。”
“……”
许鑫眼里这会儿的荒唐已经快溢出来了。
“那怎么会在你这？”
“因为顾常卫不搭理他。”
齐雷讽刺一笑：
“这狗东西确实好算计。不管你顾常卫是等着看笑话还是什么，你不搭理我是吧？好，妻子蒋文丽既然不行，那我就给西影演员蒋文丽来看。所以，这照片到了我这。我还没和顾常卫聊，这次之所以过来，就是要找她谈谈。我不管她玩的有多花，多能耐，黄宣这条线，必须断。她断不了，那她就带着她身边的所有人，一起给我消失。”
这话说的平平无奇。
可字里行间却是杀意沸腾。
许鑫自然不觉得齐雷说的“消失”是人道毁灭。
谈不上那个。
但，该清理的肯定要清理。
但问题是……蒋文丽就算清理了……
“顾常卫咋办？”
“所以我来找她谈。”
齐雷捻灭了烟，拧着的眉头也逐渐松开了：
“我如果真想清理她，压根就不用谈了。但真清理了，顾常卫会很尴尬。他这两年很老实，厂里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没理由，也没道理，也不能这么做，不然人心就该不安稳了。
所以，和她谈，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今年，黄宣有一部电影，是和那个摇滚歌手崔建一起弄出来的。叫……叫什么来着？《红色骨头》？还是《蓝色骨头》来着，我不记得了。
她呢，必须得给我个交代。而在那之后，那个什么骨头要上映的时候，我会让顾常卫摆出支持的态度来。”
他这话一出口，许鑫就明白了意思。
可不。
我替一个跟我老婆传出来绯闻的年轻人宣传。
这不就等于破了所谓的绯闻了么？
大家都“清清白白”的。
你们也别在往这方面带节奏了。
算是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顾常卫能同意？”
“他没的选。”
语气平淡。
但却有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锋芒在。
作为一个已经在厂里逐渐掌握生杀大权的实权领导人而言，他的话……还真是一点都不虚。
许鑫点点头，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魔幻的圈子啊……”
齐雷深以为然。
可不是么。
是很魔幻。
只不过……在这圈子里越久，见到的越多，也就越不觉得有什么魔幻了。
太阳底下无新事。
在这圈子里……没有最荒唐，只有更荒唐。
这俩人的事，其实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嗯，那需要我出面做什么？”
“你？”
齐雷有些好笑：
“你掺和这些事做什么？她可能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卓玮那已经有了一组照片呢。我来，就是要打她个措手不及的。你掺和进来，电影又让她演，难保她心里有疙瘩。所以一会儿你就正常试镜，我回办公室里待着去。一会儿她试镜完，我会让人找她过来，我俩单独聊就行。”
“那也行，这件是，得让她觉得没什么人知道。否则……要是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没了面子，也不合适。”
“嗯。”
齐雷点点头：
“就是这么个道理。至于那个马偲莼……你觉得她有培养潜力么？”
许鑫一乐：
“咋？听到京圈要培养新人，你想试试？”
“总要试试的，不然落后的就太多了。”
“唔……”
回忆着马偲莼的容貌……
“略微普通了些。不过当试验品倒也行，更何况蒋文丽还真挺宝贝这个外甥女的。试试呗……想捧年轻人也行，但……梁得直。就怕有些人从一开始就烂了，那到时候一爆出雷来，可就真追悔莫及了。尤其是卓玮他们这些人……还别说，这种求财的人比起那种一心只搞大新闻的狗仔，真的强太多了。”
许鑫的话得到了齐雷的认同。
可不么。
这要是真的去搞了个大新闻，那等于西影刚树立起来的金字招牌被泼了一盆脏水不提，厂里还少了一个“功勋卓着”的老将。
虽然在道德层面这样是理所应当，但……
“这方面咱们以后还是要多注意啊。总不能一直这么欲盖弥彰下去，越欲盖弥彰，越藏污纳垢。那到时候，可真就烂完了。”
齐雷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许鑫听的，还是自言自语。
但许鑫却很认同的点点头。
一点错没有。
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正琢磨着，电话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人，许鑫接通了电话：
“喂。”
“许导，您在办事处呢么？”
电话里传来了郭凡的声音。
许鑫轻笑了一声：
“哈，怎么？不好好在家陪着你家郭小宝，打算来陪我了？”
“嘿嘿。”
郭凡憨笑了一声。
他家孩子还真的就叫郭小宝。
当然，是小名。
而“郭小宝”这个名字全国观众其实也都不陌生。
谦儿哥的骨肉嘛。
“说吧，什么事？”
“没，就是今天我要去厂里签字，把龙标给剪进去，听说您这电影试镜，想着过去看看您去。”
“唔，你也对这次得选角试镜感兴趣？”
“啊？”
郭凡那边有些纳闷，但马上说道：
“没啊，我又不演。”
“吓我一跳，我以为你也要找我来往里塞人呢……你在哪呢？”
“马上到厂里。”
“那就试镜厅见吧，你到了直接来试镜厅。”
“行。”
电话挂断，齐雷问道：
“郭凡找你？”
“也没啥事，估计是想凑凑热闹。”
说着，他看了下时间：
“行，时间也差不多了，那我去了啊。你不去？”
“不去。”
“行。”
许鑫直接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一路来到试镜的楼层时，他就看到了不少站在走廊里做准备的男男女女。
顿时有些啼笑皆非。
西影的等候区很大，很空，别的不提，光是座位，少说得有一两百个。这些人肯定不至于没地方坐。
都是小心思啊。
他感叹了一声。
同时，在那些人注意到自己出现后，就赶紧或者侧身或者欲盖弥彰的专注之类的，反正都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许鑫带着几分感慨，一路走了过去。
“许导您好。”
“许导好。”
“许导您辛苦了……”
在一群招呼声中，许鑫点点头：
“嗯，好好加油……”
留了几句鼓励后，他直接走进了试镜厅。
而厅门关闭后，那些原本在走廊里站着的人就陆陆续续回了屋。
许导的出现就代表着试镜即将开始。
得赶紧调整好状态才行。
你瞧，这些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心思。
做了，不见得能成功。
但作为底层人，他们为了这些角色却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试。
哪怕几率比万里挑一还低。
可……只要成功，男人未必就不是第二个王宝强。
而女人也未必不是第二个赵莉影。
都是算计。
……
“哟？你咋过来了？”
刚进屋的许鑫看着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刘知诗，有些惊讶。
刘知诗还没开口，她旁边的杨蜜便说道：
“诗诗刚从日本拍呜呜呜呜……”
要么说诗贵妃最会上体天心呢。
皇上刚撅屁股，她就知道对方要拉什么屎，赶紧给堵住了。
许鑫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
而其他人虽然想笑……但也都不敢。
杨蜜可以口无遮拦。
但他们可不行。
一来是不见得能打过这姐姐。
二来……人家和皇后啥关系？自己啥关系？
对吧？
于是，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
见状，许鑫不理会被诗贵妃捂着嘴，都开始翻白眼的妻子，直接坐到了椅子上，对工作人员说道：
“通知他们一下，五分钟后，试镜开始。”
“好的，许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