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捕猎
爆炸过后依旧不得清静，时不时还有噼里啪啦的崩坏声响传来。
但比起之前，潘博文已经相当知足，甚至还在享受着刮过耳边的细微风声。
只是很快，这份平静就被他自己所打破。
“啊啊啊啊啊啊——”
潘博文惨叫着捂住左臂，却见一道道缝隙纹理时隐时现，这“血肉机械”般的手臂似乎陷入某种悖论当中，半开不合，运转生涩。
消耗太多力量了吗.潘博文心中有数。
还好，还没把我抽干。
看着自己身上的皮包肉骨，潘博文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若是爆炸的烈度再高一点，他就算不被炸死或活埋，也会被抽干暴毙，那可比其他死法要痛苦无数倍。
都怪那个臭娘们
潘博文狠狠啐了一口，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一边艰难扶起身边的烂墙，想要起身。
咯吱吱——
然而潘博文显然选错了借力对象，跟着彻底崩塌的烂墙一路跌落，滚到了低洼之处。
“啊”潘博文咬牙切齿，不知哪来的力气再度起身，同时愈发感到不妙。
他的身体，恐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得赶快，赶快溜出去
潘博文抬眼望天，很快找到那束快要消散的通天光柱，以此作为参照物来辨别方向。
那道光柱也将危机感唤回潘博文的心中，提醒他此地不宜久留。
他的执行力很强，很快就跌跌撞撞行至废墟边缘，正巧看见远处赶来的一名陌生人。
“这里怎么回事。”那人快步走到潘博文面前，神色木然，显然是具落入掌控之中的“傀儡”。
是被爆炸吸引过来的么潘博文心中有数，嘴上开口道，
“快过来扶我一下。”
那人不答，完全无视了潘博文的惨状，只是静静打量着废墟，似乎在思考如何消弭后续隐患。
所有被控制的人，似乎都被下达了“抢险救灾”的死命令，不知他物。
潘博文眼珠微转，马上就想明白这一点。
“那个仓库里面还有易燃易爆物！”潘博文颤抖着改口道，
“快扶我，我带你过去！”
果不其然，那人闻言立刻作出反应，以一种僵硬的声线叙述道，
“我先去喊人。”
“喊你吗！”就在那人转头毫不设防的间隙，潘博文像是螳螂捕蝉般突然暴起，将那人蒙头扑倒。
“啊！”
“唔，呃——”
“吼啊啊啊！”
一阵不算雅观的搏斗过后，潘博文被一把掀翻压倒在地，但同时，他的左臂也伸到了对方嘴边。
离奇的一幕即刻上演。
那表情始终如一的陌生人竟猝然色变，一脸贪婪地咬在潘博文左臂上。
一股血色的妖光沿着缝隙从左臂里溢出，随后更多，更多类似的能量，竟反过来从陌生人口中涌向潘博文的左臂。
于是陌生人的身形在极短时间内变得佝偻，干瘪，好像一只被注入消化液的昆虫，任由捕食者吸掉所有菁华。
没过多久，这道小小的血色洪流终于干涸。
呲呲呲呲～～
潘博文的左臂喷出白雾，又恢复了变形功能，好似在打着满意的饱嗝。
而他本人，竟肉眼可见的变得丰满起来，虽然比不上爆炸前的模样，但至少不再是排骨蒙层皮。
“蠢货。”潘博文冷笑着翻身站起，就跟扔垃圾似的将身上化作干尸的陌生人推开。
喀嚓。
干尸砸落在地，好似风化脱水的纸张，体表大面积开裂。
“嘿嘿嘿嘿嘿”已然恢复不少力气的潘博文心情大好，脚步轻快地活动起手脚。
嗡！
一道强音震动掠过，让潘博文身形一晃，很快恢复过来。
这不是在针对自己。
他随即判断出来，同时回头张望。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但见一道亮光自他身后废墟里的某处射出，笔直升上蓝天，直达某个高度后又“轰”的一声爆碎开来，好似一朵烟花洒向四面八方。
只不过.这朵烟花似乎不会消散，就像一个半透明的罩子一样，倒扣着将废墟及周围区域盖住。
也将潘博文罩在了内侧。
这！
潘博文意识到了什么，当即神色大变。
他疯了似的朝前狂奔，一直跑到烟花光罩面前，猛地冲撞上去。
当！
潘博文被挡了下来。
他难以置信地深吸口气，再度用尽全身力气朝前方撞击。
当，当，当，当！
明明只是虚影般的光罩，却坚如磐石，好似一堵不可逾越的厚墙，任由潘博文如何尝试都岿然不动。
“呼，哈，喝啊哈哈.”潘博文弯腰扶住两边膝盖，转而向前伸出了左臂。
经过催动，左臂纹理大亮，如同走马灯般不断切换，最终定型成某一特定的图案。
这似乎代表着模式的切换。
随后左臂寸寸掀起，分离，化作大量浪潮般的组件，经过重新排布，组合。
最后小臂延伸，拉长，好似一根长柱，而柱头的拳峰则堆积扩大了数倍，好似锤头。
咚！
隐隐的血色能量流转其间，这血肉重锤猛地砸在光罩上面，却依旧没有建功。
潘博文急了，左臂形态再度微调，锤柱弯折，如同弓箭般将锤头反曲，弯折，再带着巨力弹出。
咚～隆隆！
光罩略颤，却没有后续。
潘博文绝望了。
这已经是他在目前，能量有限的情况下，所能做到的极限。
也就是说他被困在这里了。
潘博文不死心地朝地上，光罩没入地面的边界处凿动，结果发现这光罩居然还深入地下。
他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片刻之后，潘博文霍然转头，眼睛瞪得几乎要挤出眼眶，逼视着一片狼藉的食堂废墟。
贱女人！
他知道，能有这种手段必然是出自那能够催眠几名厨师的女人。
她居然也没死！
还用某种手段把自己困在了这里！
“嘿嘿.嘿，嘿嘿嘿嘿”潘博文僵硬的脸庞逐渐扭曲，转而换上一副癫狂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
“那个女的，出来跟我谈谈好不好，啊？”
“哈哈哈哈哈哈.有什么事好商量嘛。”
“你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呢.”
“是吗？”
“喂！”
潘博文缩着头，抻着脖子，两肩一高一低不断耸动，步伐虚浮，以丧尸的姿势游走在废墟之间，不断高声呼喊，却始终没能得到回应。
“喂！”
“快点，快点给老子出来”
“我的耐心就要耗尽了！”
“嘘——嘘～～”他甚至轻佻地吹起口哨，
“你以为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啊！”
“臭娘们”
于是他的措辞逐渐变味，直至咬牙切齿。
咯咯咯咯
潘博文的左臂悄然变形，化作一柄凶狂的锯锤。
“你他吗”
砰！
他毫无征兆地将身边一面砖墙砸倒，又发泄似的将其捣得碎如肉馅。
咚噼隆咔嚓嚓
“哈啊，哈啊”潘博文再次喘起粗气，也终于彻底失去了理智，被愤怒彻底吞噬，
“贱女人！”
“啊！”
“狗杂种！”
“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臭婊子！”
“等着吧.等我抓到你，看我把你那张可爱的小脸蛋一点一点啃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臭婊子！快给老子滚出来！”
废墟一角，虺悄无声息地收回头颅，蜷缩回阴影之内。
她看了眼掌中晦暗无光的符咒，随手揉碎丢开，转而抓起半只从地上捡来的豉油鸡拍拍灰，啃咬起来。
若是陈泽在此处见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呼不可能。
平时那个娇滴滴吃个扇贝都要抱怨壳没洗干净的虺，居然毫不在意啃着这样脏兮兮的食物。
一口，两口，四口
虺很快将这半只鸡啃了个大概，无声且迅捷。
能量补充完毕虺心中默念，随后将鸡骨架踩碎放到面前，再伸手往身上一掏，将剩下的符咒排排摆在旁边。
剔除掉其中能量耗尽的、损坏的、激发不了的、无用的倒只剩下寥寥无几的符咒可以利用。
没办法，刚刚的爆炸耗去了绝大部分符咒，才将虺保了个全须全尾。
但饶是如此，也让她耗去大量体力，更何况刚刚强行激发那枚囚笼符咒，唤出烟花光罩将潘博文拦住，更是雪上加霜。
说实在的，她现在已经是精疲力尽，哪怕刚啃下半只鸡也只是堪堪恢复了一丝行动力。
事实如此，可从虺的脸上，却看不到分毫的软弱之色。
在行动之前陈泽就已经跟她反复强调警告其中的危险性，但她还是跟了过来。
此刻虺平静，安定，没有丝毫情绪外露，只是眼底的阴冷偶有闪现。
藏锋不代表没有獠牙。
现在的她就像一条发动攻击前，悄然潜伏在草丛里，收敛所有杀意静候猎物靠近，再给予致命一击的毒蛇。
这是一场捕猎游戏，而虺深谙其中的丛林法则，久违的刺激感甚至让她产生了些许对过往的缅怀之情，以至于连浑身血液都微微发烫。
这样的游戏，她参加过的次数早已数不清，而且永远是赢家，因为
失败者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呲啦啦啦——
虺用手指捏着一枚符咒划过地板，发出轻微却刺耳的声响，再将剩余的符咒分成数堆。
眼神闪烁间，虺已经想好该怎么做，即刻开始忙碌起来。
“臭婊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潘博文狂躁地在废墟制高点跺着脚，几近歇斯底里，
“快给老子滚出来啊啊啊啊啊——”
“.啊，啊？”
正跳脚发狂时，他狂躁的叫喊声却逐渐减弱，越来越小，直至画上了休止符。
因为他忽然看见，在某个堆满碎砖杂物的犄角旮旯边上，正散落着几块新鲜的，没啃干净的，还残留着点滴口水的鸡骨头。
经过移植改造的左臂可以影响潘博文全身各个部位，其中就包括短暂赋予他超常的视力。
无声无息间，潘博文露出了一个可怖，歪斜，快要咧到耳朵根的怪笑。
找到你了
只花了几秒钟时间，潘博文就收敛所有动静，好似一个默剧演员，不声不响地朝那个角落靠近。
他的步伐怪异却高效，每一下都好像提线木偶一样不自然，却偏偏能够踩在最稳，最不易发出声响的落脚点上。
源自左臂的血色虚影如同冤魂般缠绕在潘博文身上，且越来越浓，似乎在操纵他整个人的行动。
而且在行走之间，他的左臂仍在悄然变化，接着拉长，且并指化刀。
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刀锋。
也许只花了几十秒，总之绝对不到一分钟，潘博文就静悄悄地来到那处角落，那堵足以躲人的断墙附近。
他甚至已经听见了断墙后面传来的窸窸窣窣动静，看见了边上露出的阴影，不知里面的人在摆弄些什么。
不管是什么，都该结束了。
最后一步无声落下，潘博文距那道不断摇晃的阴影只有咫尺之遥。
霎时间，他如同雕塑般定在原地，缠绕浑身的血色能量急剧收缩。
一秒钟以后。
血色能量以千百倍于之前的速度猛烈喷发，赋予潘博文爆炸性的力量，让他化作一道血影如闪电般疾射而出。
他几乎瞬间就跃过断墙，左手锋刃高举，映至太阳的反光耀眼夺目，朝下方横劈斩落！
去死啊？
身在半空之中，已然出招的潘博文手比眼快，直到此刻才看清底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居然是一只专司麻辣兔丁的家兔在埋头啃着鸡骨架！
而旁边还摆着某些可疑，一看就是人为设置的硬币状物品
电光石火间，潘博文脑中有千百念头交杂碰撞，顿时想明白了一切。
这是个陷阱！！！
可潘博文已经来不及收招，这一击本就是凭借左臂使出，又如何能够灵活转变？
于是他只能带着满心绝望，在这极短的下落时间内，于内心拜遍了漫天神佛。
轰！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
在距这堵断墙百米远的另一处角落里，虺目睹了潘博文被火光和烟尘吞没，原地甚至升起了一小朵乌黑的厚云，只不过在顷刻间便解体分散。
但比起之前，潘博文已经相当知足，甚至还在享受着刮过耳边的细微风声。
只是很快，这份平静就被他自己所打破。
“啊啊啊啊啊啊——”
潘博文惨叫着捂住左臂，却见一道道缝隙纹理时隐时现，这“血肉机械”般的手臂似乎陷入某种悖论当中，半开不合，运转生涩。
消耗太多力量了吗.潘博文心中有数。
还好，还没把我抽干。
看着自己身上的皮包肉骨，潘博文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若是爆炸的烈度再高一点，他就算不被炸死或活埋，也会被抽干暴毙，那可比其他死法要痛苦无数倍。
都怪那个臭娘们
潘博文狠狠啐了一口，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一边艰难扶起身边的烂墙，想要起身。
咯吱吱——
然而潘博文显然选错了借力对象，跟着彻底崩塌的烂墙一路跌落，滚到了低洼之处。
“啊”潘博文咬牙切齿，不知哪来的力气再度起身，同时愈发感到不妙。
他的身体，恐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得赶快，赶快溜出去
潘博文抬眼望天，很快找到那束快要消散的通天光柱，以此作为参照物来辨别方向。
那道光柱也将危机感唤回潘博文的心中，提醒他此地不宜久留。
他的执行力很强，很快就跌跌撞撞行至废墟边缘，正巧看见远处赶来的一名陌生人。
“这里怎么回事。”那人快步走到潘博文面前，神色木然，显然是具落入掌控之中的“傀儡”。
是被爆炸吸引过来的么潘博文心中有数，嘴上开口道，
“快过来扶我一下。”
那人不答，完全无视了潘博文的惨状，只是静静打量着废墟，似乎在思考如何消弭后续隐患。
所有被控制的人，似乎都被下达了“抢险救灾”的死命令，不知他物。
潘博文眼珠微转，马上就想明白这一点。
“那个仓库里面还有易燃易爆物！”潘博文颤抖着改口道，
“快扶我，我带你过去！”
果不其然，那人闻言立刻作出反应，以一种僵硬的声线叙述道，
“我先去喊人。”
“喊你吗！”就在那人转头毫不设防的间隙，潘博文像是螳螂捕蝉般突然暴起，将那人蒙头扑倒。
“啊！”
“唔，呃——”
“吼啊啊啊！”
一阵不算雅观的搏斗过后，潘博文被一把掀翻压倒在地，但同时，他的左臂也伸到了对方嘴边。
离奇的一幕即刻上演。
那表情始终如一的陌生人竟猝然色变，一脸贪婪地咬在潘博文左臂上。
一股血色的妖光沿着缝隙从左臂里溢出，随后更多，更多类似的能量，竟反过来从陌生人口中涌向潘博文的左臂。
于是陌生人的身形在极短时间内变得佝偻，干瘪，好像一只被注入消化液的昆虫，任由捕食者吸掉所有菁华。
没过多久，这道小小的血色洪流终于干涸。
呲呲呲呲～～
潘博文的左臂喷出白雾，又恢复了变形功能，好似在打着满意的饱嗝。
而他本人，竟肉眼可见的变得丰满起来，虽然比不上爆炸前的模样，但至少不再是排骨蒙层皮。
“蠢货。”潘博文冷笑着翻身站起，就跟扔垃圾似的将身上化作干尸的陌生人推开。
喀嚓。
干尸砸落在地，好似风化脱水的纸张，体表大面积开裂。
“嘿嘿嘿嘿嘿”已然恢复不少力气的潘博文心情大好，脚步轻快地活动起手脚。
嗡！
一道强音震动掠过，让潘博文身形一晃，很快恢复过来。
这不是在针对自己。
他随即判断出来，同时回头张望。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但见一道亮光自他身后废墟里的某处射出，笔直升上蓝天，直达某个高度后又“轰”的一声爆碎开来，好似一朵烟花洒向四面八方。
只不过.这朵烟花似乎不会消散，就像一个半透明的罩子一样，倒扣着将废墟及周围区域盖住。
也将潘博文罩在了内侧。
这！
潘博文意识到了什么，当即神色大变。
他疯了似的朝前狂奔，一直跑到烟花光罩面前，猛地冲撞上去。
当！
潘博文被挡了下来。
他难以置信地深吸口气，再度用尽全身力气朝前方撞击。
当，当，当，当！
明明只是虚影般的光罩，却坚如磐石，好似一堵不可逾越的厚墙，任由潘博文如何尝试都岿然不动。
“呼，哈，喝啊哈哈.”潘博文弯腰扶住两边膝盖，转而向前伸出了左臂。
经过催动，左臂纹理大亮，如同走马灯般不断切换，最终定型成某一特定的图案。
这似乎代表着模式的切换。
随后左臂寸寸掀起，分离，化作大量浪潮般的组件，经过重新排布，组合。
最后小臂延伸，拉长，好似一根长柱，而柱头的拳峰则堆积扩大了数倍，好似锤头。
咚！
隐隐的血色能量流转其间，这血肉重锤猛地砸在光罩上面，却依旧没有建功。
潘博文急了，左臂形态再度微调，锤柱弯折，如同弓箭般将锤头反曲，弯折，再带着巨力弹出。
咚～隆隆！
光罩略颤，却没有后续。
潘博文绝望了。
这已经是他在目前，能量有限的情况下，所能做到的极限。
也就是说他被困在这里了。
潘博文不死心地朝地上，光罩没入地面的边界处凿动，结果发现这光罩居然还深入地下。
他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片刻之后，潘博文霍然转头，眼睛瞪得几乎要挤出眼眶，逼视着一片狼藉的食堂废墟。
贱女人！
他知道，能有这种手段必然是出自那能够催眠几名厨师的女人。
她居然也没死！
还用某种手段把自己困在了这里！
“嘿嘿.嘿，嘿嘿嘿嘿”潘博文僵硬的脸庞逐渐扭曲，转而换上一副癫狂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
“那个女的，出来跟我谈谈好不好，啊？”
“哈哈哈哈哈哈.有什么事好商量嘛。”
“你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呢.”
“是吗？”
“喂！”
潘博文缩着头，抻着脖子，两肩一高一低不断耸动，步伐虚浮，以丧尸的姿势游走在废墟之间，不断高声呼喊，却始终没能得到回应。
“喂！”
“快点，快点给老子出来”
“我的耐心就要耗尽了！”
“嘘——嘘～～”他甚至轻佻地吹起口哨，
“你以为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啊！”
“臭娘们”
于是他的措辞逐渐变味，直至咬牙切齿。
咯咯咯咯
潘博文的左臂悄然变形，化作一柄凶狂的锯锤。
“你他吗”
砰！
他毫无征兆地将身边一面砖墙砸倒，又发泄似的将其捣得碎如肉馅。
咚噼隆咔嚓嚓
“哈啊，哈啊”潘博文再次喘起粗气，也终于彻底失去了理智，被愤怒彻底吞噬，
“贱女人！”
“啊！”
“狗杂种！”
“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臭婊子！”
“等着吧.等我抓到你，看我把你那张可爱的小脸蛋一点一点啃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臭婊子！快给老子滚出来！”
废墟一角，虺悄无声息地收回头颅，蜷缩回阴影之内。
她看了眼掌中晦暗无光的符咒，随手揉碎丢开，转而抓起半只从地上捡来的豉油鸡拍拍灰，啃咬起来。
若是陈泽在此处见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呼不可能。
平时那个娇滴滴吃个扇贝都要抱怨壳没洗干净的虺，居然毫不在意啃着这样脏兮兮的食物。
一口，两口，四口
虺很快将这半只鸡啃了个大概，无声且迅捷。
能量补充完毕虺心中默念，随后将鸡骨架踩碎放到面前，再伸手往身上一掏，将剩下的符咒排排摆在旁边。
剔除掉其中能量耗尽的、损坏的、激发不了的、无用的倒只剩下寥寥无几的符咒可以利用。
没办法，刚刚的爆炸耗去了绝大部分符咒，才将虺保了个全须全尾。
但饶是如此，也让她耗去大量体力，更何况刚刚强行激发那枚囚笼符咒，唤出烟花光罩将潘博文拦住，更是雪上加霜。
说实在的，她现在已经是精疲力尽，哪怕刚啃下半只鸡也只是堪堪恢复了一丝行动力。
事实如此，可从虺的脸上，却看不到分毫的软弱之色。
在行动之前陈泽就已经跟她反复强调警告其中的危险性，但她还是跟了过来。
此刻虺平静，安定，没有丝毫情绪外露，只是眼底的阴冷偶有闪现。
藏锋不代表没有獠牙。
现在的她就像一条发动攻击前，悄然潜伏在草丛里，收敛所有杀意静候猎物靠近，再给予致命一击的毒蛇。
这是一场捕猎游戏，而虺深谙其中的丛林法则，久违的刺激感甚至让她产生了些许对过往的缅怀之情，以至于连浑身血液都微微发烫。
这样的游戏，她参加过的次数早已数不清，而且永远是赢家，因为
失败者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呲啦啦啦——
虺用手指捏着一枚符咒划过地板，发出轻微却刺耳的声响，再将剩余的符咒分成数堆。
眼神闪烁间，虺已经想好该怎么做，即刻开始忙碌起来。
“臭婊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潘博文狂躁地在废墟制高点跺着脚，几近歇斯底里，
“快给老子滚出来啊啊啊啊啊——”
“.啊，啊？”
正跳脚发狂时，他狂躁的叫喊声却逐渐减弱，越来越小，直至画上了休止符。
因为他忽然看见，在某个堆满碎砖杂物的犄角旮旯边上，正散落着几块新鲜的，没啃干净的，还残留着点滴口水的鸡骨头。
经过移植改造的左臂可以影响潘博文全身各个部位，其中就包括短暂赋予他超常的视力。
无声无息间，潘博文露出了一个可怖，歪斜，快要咧到耳朵根的怪笑。
找到你了
只花了几秒钟时间，潘博文就收敛所有动静，好似一个默剧演员，不声不响地朝那个角落靠近。
他的步伐怪异却高效，每一下都好像提线木偶一样不自然，却偏偏能够踩在最稳，最不易发出声响的落脚点上。
源自左臂的血色虚影如同冤魂般缠绕在潘博文身上，且越来越浓，似乎在操纵他整个人的行动。
而且在行走之间，他的左臂仍在悄然变化，接着拉长，且并指化刀。
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刀锋。
也许只花了几十秒，总之绝对不到一分钟，潘博文就静悄悄地来到那处角落，那堵足以躲人的断墙附近。
他甚至已经听见了断墙后面传来的窸窸窣窣动静，看见了边上露出的阴影，不知里面的人在摆弄些什么。
不管是什么，都该结束了。
最后一步无声落下，潘博文距那道不断摇晃的阴影只有咫尺之遥。
霎时间，他如同雕塑般定在原地，缠绕浑身的血色能量急剧收缩。
一秒钟以后。
血色能量以千百倍于之前的速度猛烈喷发，赋予潘博文爆炸性的力量，让他化作一道血影如闪电般疾射而出。
他几乎瞬间就跃过断墙，左手锋刃高举，映至太阳的反光耀眼夺目，朝下方横劈斩落！
去死啊？
身在半空之中，已然出招的潘博文手比眼快，直到此刻才看清底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居然是一只专司麻辣兔丁的家兔在埋头啃着鸡骨架！
而旁边还摆着某些可疑，一看就是人为设置的硬币状物品
电光石火间，潘博文脑中有千百念头交杂碰撞，顿时想明白了一切。
这是个陷阱！！！
可潘博文已经来不及收招，这一击本就是凭借左臂使出，又如何能够灵活转变？
于是他只能带着满心绝望，在这极短的下落时间内，于内心拜遍了漫天神佛。
轰！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
在距这堵断墙百米远的另一处角落里，虺目睹了潘博文被火光和烟尘吞没，原地甚至升起了一小朵乌黑的厚云，只不过在顷刻间便解体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