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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我是史莱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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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带我回家

    法玛斯来过的这间小瓦房,坐落在僻静的天衡山僻静的角落,平日里便是人迹罕至,其顶又盖着陡峭的岩壁。

    除非特意寻找,否则偶有踏风纵云的侠客义士路过,也极难发现这处简陋的住所。

    凝光虽借岩神之心的力量,挽天衡山脉于将倾,但已经发生的震荡无法挽回,本就在与达达利亚战斗中受损的屋居又遭重创,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唯有待到夕阳西下,晚霞满天时,这处隐藏在山丘与竹林间的瓦居才显现出它残破的美丽。

    白云缭绕的山间点缀着稀疏的却砂木,傍晚的霞红的光芒将远方的麦田染上了红色,仿佛喝醉的酒客,脸颊上氤氲出醉后的绯红。

    在这夕阳即将坠入地平线之际,略显沧桑的红发中年男子,牵着身穿雷萤术士制服的孩童,一瘸一拐的从山涧密道中走出,来到维卡斯新立的坟前。

    “马尔库斯……叔叔,那个人说得是真的吗?”

    小雷萤术士紧紧抓住被自己称为马尔库斯的格斗家,失魂落魄的注视着眼前的枪冢。

    古铜色皮肤的男人抬手遮掩住上次与达达利亚战斗留下的创伤,沉默了半晌,才言辞缓慢的回答小女孩的疑惑。

    “哈尔帕斯阁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醒,就像磨损从未在他身上生效。”

    “他说的话都是真的,砂布。”

    “维卡斯·阿尔诸纳是你的外公,你不姓雪奈茨芙娜,更不是至冬人,你的身上流着阿尔诸纳家族与坎瑞亚王室的血。”

    马尔库斯来到维卡斯的墓边,拿起坟茔石顶上少年留下的照片与扳指,指着旧照片上系着蒙德款式围巾的女人给小雷萤术士看。

    “砂布……她就是你的妈妈,也是我的妻子,【纯真之尾】迪芙妲·阿尔诸纳。”

    岁月流逝,马尔库斯鬓间已经生出白发,不复往昔照片上张狂的模样。

    尽管如此,作为战争古国武道大会排名第三的胜者,马尔库斯十分确信,方才那位离开的前火神已经发现了他们,只是没有打算揭穿。

    “灾厄诅咒降临时,我和你的妈妈不得不把你托付给至冬的好友照顾……”

    中年男子满怀愧疚的讲述这些陈年旧事,丝毫没有与达达利亚缠斗时的迅勐。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我试图联系那位好友,但他早已搬离了原址。”

    “后来我去至冬国寻找你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改换了姓名,现在为雪国的女皇效力。”

    男人好似草原上垂暮的雄狮,蹲下身半跪在小女孩面前,温柔的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我的确是你的父亲……砂布,我很高兴,虽然历经波折,但你还是健康长大了。”

    只不过小雷萤术士没有像马尔库斯预料中的那样,感动的扑入他的怀抱,反而咬牙打掉男人的手,噙着眼泪埋怨对方。

    “那为什么……”

    “我在至冬国街上流浪的时候、我被送往壁炉之家的时候、我在执行危险任务的时候……你没有出现!”

    砂布躲避的动作也意外掀开了她头顶的暗紫色兜帽,露出藏在浅绿发丝中,与维卡斯相似的稚嫩龙角。

    “我很抱歉……”

    马尔库斯翕动着嘴唇,似乎想要安慰对方,但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苍白的道歉。

    当着女儿的面,中年人脱掉了上衣,露出只属于格斗家的健硕身躯。

    然而那强健的胸膛上,却覆盖着如星空般深邃的丑陋疤痕,污秽的暗蓝色伤疤顺着左臂蔓延到右肩,在脖颈处才堪堪停下。

    “穆纳塔覆灭之前,我送走了你还有你的母亲,孤身逃到了坎瑞亚境内。”

    “但天空的神明诅咒了所有妄图反抗的穆纳塔人,我也没能幸免。”

    讲述过往的马尔库斯肃穆又孤独地跪在泥地里,系在腰间的衣物在风中摆动,高大健壮的体格在此时显得格外渺小。

    “好在哈尔帕斯阁下分予国民的神明权柄起了作用,加上坎瑞亚炼金术士的试验性药剂,才让我保住了理智与人类的容貌。”

    “如果你们母女当时没有离开,下场或许就同我一样。”

    “这些事,我本想等你长大点再告诉你……”

    马尔库斯重新套上紧身的衣物,遮盖住身上骇人的疤痕,随后拿出衣兜里的银制扳指,递给不知所措的小雷萤术士。

    就在扳指接触女孩手掌的瞬间,其上篆刻的花纹仿佛褪去铅华般耀起暖白色光芒,模湖不清的图桉重新显现出真容。

    戒指上是持剑的少年斩下魔神头颅的简朴花纹。

    “这是阿尔诸纳家主辛格,终结路权战争时的画面,也是人类首次完成斩杀魔神的壮举。”

    “只要戒指还亮着光,就代表你的母亲尚未回归火焰怀抱。”

    马尔库斯言辞恳切,身上的疤痕显得很陈旧,似乎已经许久不曾参与斗争。

    种种证据都能说明他的确是砂布的亲生父亲,而非至冬国那些假借领养孤儿之名,实则别有用心的富商。

    但得知真相的砂布只是解脱般瘫坐在地上,抱着怀中跳跃着火光的小型雾虚灯,放声大哭。

    “你为什么要我把送给其他人……”

    “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北国的寒冬日长夜短,室外的温度能冻死人,作为孤儿的砂布最早记住的单词就是至冬语的壁炉,她的童年生活也由农活、欺凌和冷水里的铁锈味组成。

    负责照看孩子们的大婶总会编造些恐怖故事吓唬他们:“可怜的小彼得·尹里奇!灌了两口火水,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不带他的熊皮帽子就出门,两只耳朵被冻得梆硬,风一吹,就从脑袋上掉下来了!”

    这个故事给稚童时期的砂布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每次冬天里出门她都要仔仔细细把帽子掖好,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她的耳朵还在不在。

    那时的每个孩子都在祈祷严寒和霜冻不要给自己留下残疾,好在阿蕾奇诺大人发掘出砂布龙裔的身份,准许她提前成为愚人众的预备役。

    马尔库斯愧疚的低头,将砂布揽入怀中。

    此时父女终于紧紧相拥。

    直至月明星稀,天衡山脉中昆虫开始鸣叫,枪冢上的旗帜飘扬,晚风从海港掠过正在重建的码头,闯入这荒原的角落。

    马尔库斯用房屋断掉的木梁点燃篝火,火堆上炙烤着滋滋冒油的野兔,两人就这么依偎着坐在断掉的屋梁边,讲述这些年来各自的经历。

    而法玛斯留下的神之心也早已被马尔库斯收起,准备找到妻子迪芙妲后,再将其带回纳塔。

    尽管穆纳塔早已名存实亡,维卡斯的灵魂更是湮作埃尘散去,但那炽热的愿望却不会消逝: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