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想要看到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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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小鹏送入抢救室后，医生看着杜明贤手中的瓶子，即使透过口罩也能感到她深深的忧愁：“孩子把这一瓶都喝了？”
“应该是吧——这是什么？如果是农药的话，只要洗胃是不是就可以了？”杜明贤看着没有标签的瓶子，询问道。
“据我的经验，这个可能是‘百草枯’…”
“‘百草枯？’听名字是除草的…如果人喝下的话，毒性大吗？”
“只能说，如果这一瓶都喝了的话，能救活的概率非常渺茫……”
听到这话，在一旁一直六神无主的鹏妈妈突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哇啊——！！”
面对这样的鹏妈妈，杜明贤不知道是该埋怨她、还是可怜她。
因为自己留下来也没什么用，杜明贤只得先回了厨神斋，并且跟威廉与刚刚回来的舒亦婕讲了这件事。
“百草枯！！？”舒亦婕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现在国家不是都禁止销售了吗？！”
“好像是换了个名字吧？不过成分差不多——这个毒性很大吗？”杜明贤家一直是开饭馆的，所以对这些不太熟悉。
“这个服下后，人不会立刻有事，甚至在初步地排毒后，还能活动、进食、行动如常…”
“哦，那还行…”杜明贤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听我说完，杜师傅。虽然初步排毒能够清除大部分毒素，但仍然没有办法清楚渗透到身体各处的毒！而中毒反应，最明显的则是肺部纤维化…”
“肺部纤维化？”威廉很难得有从来没听过的中文词组，不过其实杜明贤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肺部受损后，出现疤痕肺组织，导致肺部增厚、僵硬、逐渐失去组织活性。因为肺部难以正常运作，所以最重要的呼吸功能将受到损伤，人就会感到胸闷、气短，最后……”
杜明贤光是听着就觉得难受：“那么，可治愈吗？”
舒亦婕摇摇头：“目前的医疗技术基本没有可能，就跟煮熟的鸡蛋不可能回到生鸡蛋一样。”
威廉：“我听说现在有更换器官的手术，如果将整个肺部换掉……”
杜明贤：“鹏鹏妈家怎么可能会有钱做那么昂贵的手术啊！？”
“这倒也不是主要问题！关键是百草枯的毒性通过血液渗透全身，即使有新器官，一样会受到影响！”
杜明贤不敢置信：“那…难道说……？”
“服毒剂量在100毫升以内的话或许还能勉强将命保住，但孩子服用了整整一瓶，又那么小，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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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杜明贤带着吉事果去医院看了小鹏。为了防止冰淇淋融化，还特意准备了干冰和袋子。
“太好了！小鹏抢救过来后就基本没事了！现在身体状况还不错，看来还真是上天眷顾啊！！”鹏妈妈对着主治医生一通鞠躬感谢，但对方只是摇摇头：“唉…这位家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只是‘给你后悔的时间、却不给你后悔的机会’而已！您还是多陪陪孩子，让他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就尽量满足吧！唉……”
“医生你怎么能这么说啊？我…我不相信！你们一定是想要骗医药钱！！我要去告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庸医！！”
面对歇斯底里的鹏妈妈，医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扭头看见了端着吉事果的杜明贤：“你是昨天的…”
“这个能给孩子吃吗？”
“嗯，也就得趁现在了！不然等过几天，孩子的喉咙就…”
进到病房，小鹏虽然躺着，身上也连着各种输液管，但精神看起来不错。
“来，小鹏，快吃吧！”
“谢谢杜哥哥！可是，我不配吃这么好吃的东西…”
“干嘛这么说？”
“我…我其实不是个好孩子！我会欺负小动物，也一直诅咒那些欺负我的同学去死…”
“这些都无所谓了。人在面对无力逃脱的苦难时，难免会希望对更弱小的事物来泄愤，但这些最后无论如何，都会变成反抗的力量——只是，我不希望是这种形式！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自杀的理由吗？”
“我暑假作业没写完，可后天就要开学了…”
“啊！？就…就这样？！”杜明贤愣住了，自己从小到大的暑假作业可从来没有按时写完过！
“会让妈妈不高兴！我不想再看到妈妈生气的表情了，不想再看到妈妈哭了…”
“是这样吗…”
“我虽然有时候会恨妈妈，但其实还是想看到她笑起来。我在老家的时候听到了妈妈对奶奶说：只要看到我的脸，就会想起爸爸——她恨那个让她在家人朋友面前抬不起头的爸爸，所以她也应该是恨我的吧？只要我死了，就不用再天天做那些枯燥的习题、不用忍受同学们的欺负、最重要的，是妈妈终于开心了吧？”
“不是这样的！！”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鹏妈妈冲过来，紧紧抱住了儿子：“妈妈…其实是太爱你了！但是怕你因为溺爱而变得软弱，所以才会故意狠下心！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我…对不起！！”
迟来的拥抱与道歉，仍然让小鹏的脸上绽放了笑容。本该互相依靠，却总是互相伤害的母子俩，在孩子生命的最后迎来了救赎——
“妈妈，别哭了！像我小时候那样，笑起来好吗？我喜欢看到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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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小鹏送入抢救室后，医生看着杜明贤手中的瓶子，即使透过口罩也能感到她深深的忧愁：“孩子把这一瓶都喝了？”
“应该是吧——这是什么？如果是农药的话，只要洗胃是不是就可以了？”杜明贤看着没有标签的瓶子，询问道。
“据我的经验，这个可能是‘百草枯’…”
“‘百草枯？’听名字是除草的…如果人喝下的话，毒性大吗？”
“只能说，如果这一瓶都喝了的话，能救活的概率非常渺茫……”
听到这话，在一旁一直六神无主的鹏妈妈突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哇啊——！！”
面对这样的鹏妈妈，杜明贤不知道是该埋怨她、还是可怜她。
因为自己留下来也没什么用，杜明贤只得先回了厨神斋，并且跟威廉与刚刚回来的舒亦婕讲了这件事。
“百草枯！！？”舒亦婕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现在国家不是都禁止销售了吗？！”
“好像是换了个名字吧？不过成分差不多——这个毒性很大吗？”杜明贤家一直是开饭馆的，所以对这些不太熟悉。
“这个服下后，人不会立刻有事，甚至在初步地排毒后，还能活动、进食、行动如常…”
“哦，那还行…”杜明贤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听我说完，杜师傅。虽然初步排毒能够清除大部分毒素，但仍然没有办法清楚渗透到身体各处的毒！而中毒反应，最明显的则是肺部纤维化…”
“肺部纤维化？”威廉很难得有从来没听过的中文词组，不过其实杜明贤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肺部受损后，出现疤痕肺组织，导致肺部增厚、僵硬、逐渐失去组织活性。因为肺部难以正常运作，所以最重要的呼吸功能将受到损伤，人就会感到胸闷、气短，最后……”
杜明贤光是听着就觉得难受：“那么，可治愈吗？”
舒亦婕摇摇头：“目前的医疗技术基本没有可能，就跟煮熟的鸡蛋不可能回到生鸡蛋一样。”
威廉：“我听说现在有更换器官的手术，如果将整个肺部换掉……”
杜明贤：“鹏鹏妈家怎么可能会有钱做那么昂贵的手术啊！？”
“这倒也不是主要问题！关键是百草枯的毒性通过血液渗透全身，即使有新器官，一样会受到影响！”
杜明贤不敢置信：“那…难道说……？”
“服毒剂量在100毫升以内的话或许还能勉强将命保住，但孩子服用了整整一瓶，又那么小，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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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杜明贤带着吉事果去医院看了小鹏。为了防止冰淇淋融化，还特意准备了干冰和袋子。
“太好了！小鹏抢救过来后就基本没事了！现在身体状况还不错，看来还真是上天眷顾啊！！”鹏妈妈对着主治医生一通鞠躬感谢，但对方只是摇摇头：“唉…这位家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只是‘给你后悔的时间、却不给你后悔的机会’而已！您还是多陪陪孩子，让他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就尽量满足吧！唉……”
“医生你怎么能这么说啊？我…我不相信！你们一定是想要骗医药钱！！我要去告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庸医！！”
面对歇斯底里的鹏妈妈，医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扭头看见了端着吉事果的杜明贤：“你是昨天的…”
“这个能给孩子吃吗？”
“嗯，也就得趁现在了！不然等过几天，孩子的喉咙就…”
进到病房，小鹏虽然躺着，身上也连着各种输液管，但精神看起来不错。
“来，小鹏，快吃吧！”
“谢谢杜哥哥！可是，我不配吃这么好吃的东西…”
“干嘛这么说？”
“我…我其实不是个好孩子！我会欺负小动物，也一直诅咒那些欺负我的同学去死…”
“这些都无所谓了。人在面对无力逃脱的苦难时，难免会希望对更弱小的事物来泄愤，但这些最后无论如何，都会变成反抗的力量——只是，我不希望是这种形式！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自杀的理由吗？”
“我暑假作业没写完，可后天就要开学了…”
“啊！？就…就这样？！”杜明贤愣住了，自己从小到大的暑假作业可从来没有按时写完过！
“会让妈妈不高兴！我不想再看到妈妈生气的表情了，不想再看到妈妈哭了…”
“是这样吗…”
“我虽然有时候会恨妈妈，但其实还是想看到她笑起来。我在老家的时候听到了妈妈对奶奶说：只要看到我的脸，就会想起爸爸——她恨那个让她在家人朋友面前抬不起头的爸爸，所以她也应该是恨我的吧？只要我死了，就不用再天天做那些枯燥的习题、不用忍受同学们的欺负、最重要的，是妈妈终于开心了吧？”
“不是这样的！！”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鹏妈妈冲过来，紧紧抱住了儿子：“妈妈…其实是太爱你了！但是怕你因为溺爱而变得软弱，所以才会故意狠下心！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我…对不起！！”
迟来的拥抱与道歉，仍然让小鹏的脸上绽放了笑容。本该互相依靠，却总是互相伤害的母子俩，在孩子生命的最后迎来了救赎——
“妈妈，别哭了！像我小时候那样，笑起来好吗？我喜欢看到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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