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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见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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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江府主人

    要问白马镇最大的江府的男主人是个怎样的人,镇上居民众说纷纭。

    “江老爷啊,帅滴很。白马镇的美男子他认第二,就没有敢认第一的。

    他还爱笑,一张小嘴总是抿成弯弯的一条线,真让人想醉死在他的笑容里。

    只是可惜了,英年早婚,我却没赶上。”

    江府斜对面酒家单身老板娘如是说道。

    “江老爷啊,和气的很。试问这条街上,哪家的铺子不是租他家的。

    前些年生意不景气,赚的少,赔的多,租金一连拖欠了几个月。可江老爷人好,从来不催我们交租。

    不过,我听说江老爷夫妇俩关系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并且拖欠了半年租金的某老板如是说道。

    “江老爷啊,这我就不熟了。可他家的小少爷我熟。

    远山那小子从小就憨态可掬,眼睛却透着一股子机灵劲。那小子可有趣了,天天搁这街上乱跑,经常给老婆子我带糕点吃。

    可惜江老爷时常不在家,远山常对我,他想他爹了。还问我是不是他爹不要他了。我就说啊,你爹人这么好,你这么好,他怎么会不要你?”

    一位已有两个孙女开始颐养天年的婆婆如是说道。

    ······

    关于市井谣言,多是半真半假。江老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得自己看才行。

    谢松早受过掌门提点,对此更是上了几分心。

    只见一大群家丁丫鬟拥簇着一位青年男子走过来。

    细细看来,说他是美男子确实没错。

    眉如利剑出势,目含两点星光。面容俊朗,胜似傅粉何郎;四体修长,赛比城北徐公。一袭青衫随风而动,翩翩公子遗世独立;两块玉玦叮当作响,佼佼佳人举世无双。

    谢松暗叹,这种人若不是读书人,也应该是个剑客,可他偏偏是个商人。

    江老爷面带微笑,带着一众人等向几人走来。无视了太玄门四人,径直走到齐夫人母子面前。

    “远山,你又让你娘亲担心了。”

    一直在顾妙文和雷季身上大吵大闹的江远山,此时却不敢直视江老爷眼睛,弱弱道:“没有。”

    江老爷笑了一笑:“那你为何要假装逃跑,害你娘亲担心。”

    江远山:“还不是因为你一直不回家,肯定是忘了我的生辰。”

    江老爷:“你生辰本是大喜日子,你却闹出这等乱子,罪加一等。罚你抄家规三遍。”

    才三遍,谢松笑笑,父亲果然还是爱孩子的。想当年,他被老师留堂抄书的时候,哪次不是十遍八遍的。三遍算是少的。

    只是他不知道,江府的家规又臭又长,有多难抄。

    远山听到三遍家规,顿时小脸发白,嗫喏不敢出声。

    齐夫人瞧见父子二人这模样,把江远山拉到身边,自己迎上江老爷。一边把众人带入大堂,一边问:“你不是说这次出门至少三个月,怎么一月时间就回了?”

    “我在途中听闻远山被水鬼带走了,吓得我着急回来看看。看来事情都处理完了?”

    “此事几位仙师都清楚,我和山儿先下去,你好生招待客人。”

    齐夫人成功把球踢到太玄门等人手上,自己带着江远山走了。

    几人互相看看,一同上前见礼:“见过江老爷。”

    可没想到对着一众下人都和颜悦色的江老爷此时却是面无表情:“辛苦几位远道而来。如今天色渐晚,本府地方小,容不下几位仙师,就不留了。”

    说罢,也不理几人,带着下人们往府内去了。

    几人尽皆惊愕,身为太玄门弟子,从未受过此等待遇。

    谢松摸摸下巴,这位江老爷好像对他们极为抵触。

    他上前一步,叫道:“江老爷等等,我还有一事要说。”

    雷季和祝文豹瞬间看过去,难道他要在这就商谈那件事?

    江老爷也转过身:“你有何话说?”

    谢松清了清嗓子,让雷季和祝文豹一阵紧张。只听他道:“我已查实,贵府之中藏有水鬼妖物,阴邪至极,已经害人性命。若不及时清除,贵府上下,恐有性命之忧。”

    水鬼妖物?那是什么?

    雷季和祝文豹一阵无言,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既然不是那件事,就证明他们还有机会。

    雷季于是也上前道:“妖物于人有害,我等玄门弟子自当除恶务尽。”

    虽然他知道江老爷根本不需要他们除什么妖物,可现在要的就是一个留下来的借口。

    江老爷看着几人呵地一下笑出了声,耳旁忽然有下人过来传了句话。

    江老爷再将四人打量几眼,对着那人道:“既然夫人早有安排,你便带着他们去花园厢房住下。”

    传话的仆妇弯腰领命,带着迷茫的四人往花园去了。

    江老爷进了府中,刚进入外厅,就有家丁带着晚晴来见。

    晚晴见了老爷,扑通跪地请罪:“老爷在上,奴婢知错了,还请老爷恕罪。”

    此时的江老爷已然没了和气,脸色平淡看着下方那不断磕头的婢子。熟悉江老爷的下人却知道,他这是动了真怒。

    “晚晴,你自小被卖入我府中,是夫人见你聪明伶俐,才着你照料山儿生活。你知道你这般可是伤了夫人的心?”

    晚晴伏倒在地,哭嚎道:“奴婢知错。”

    “既如此,我又如何安心把你放在山儿身边。今日你便拿了你的卖身契,出去吧。”

    拿了卖身契被赶出府中,看似惩罚不大。可从江府出去后,她再白马镇亦待不下去了。

    要知道,江府是白马镇最大的富贵人家,不知多少人受过齐夫人恩惠。江府都不要的人,其他人家敢用?

    晚晴立时如天打雷劈,叫道:“还请老爷开恩,不要将奴婢赶出去。奴婢就是做牛做马也愿意。”

    “爹爹,别把晚晴姐姐赶出去。这些都是我的主意,跟晚晴姐姐无关。”

    众人听着那道稚嫩童声,定睛一看,却是江远山跑了出来。

    江远山小小身躯挡在晚晴身前,却让她暗暗叫苦。

    少爷,您这般护着我,老爷只会越不让我留下来。

    教唆迷惑少爷,这可是大罪。

    江老爷看着堂中两人,问了一句:“晚晴,你如何说?”

    晚晴银牙紧咬:“是奴婢教唆少爷,是奴婢的错,愿受老爷惩罚。”

    “既如此,便带下去,打上三十大板。”

    晚晴却道:“谢老爷开恩。”既受了板子,便不必被赶出去了。

    主人下令,旁边就有几个家丁上前拉人。

    江远山却一把抱住晚晴,挡住家丁。大吼大叫:“你别罚她,你要罚就罚我。”

    江老爷把眉毛一竖:“那好,便打你。带下去也打二十板子。”

    下人们听了命令,却分毫不敢动。晚晴也求道:“少爷年纪小,是以童言无忌,还请老爷宽恕。奴婢愿意一力承担。”

    可江远山仍是大哭大闹,不肯放开晚晴。

    这时,一道柔柔女声传了过来。

    “都闹些什么?”

    江远山见了靠山,跑上前去,哭闹的更加厉害。

    “娘,爹爹不疼我了,爹爹不要我了。”

    “娘,爹爹是坏人,他要打山儿。”

    “娘……”

    齐夫人看着儿子这番模样,有些怅然,倒是越来越像他小时候了。

    齐夫人收起表情,硬声对着江老爷道:“江铖,你要打我儿子?”

    “夫人,养儿最忌一昧宠溺。他既做错了事,不受罚怎能记住教训。”

    “我不管这么多,我只问你,你是不是要打我儿子?”

    “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打自己儿子?我说的不过是打这婢子几板子而已。你们还不拉下去?”

    说罢,下人们如梦初醒,赶紧要把晚晴拖出去。

    “慢着。”

    众人听见夫人发生,不敢继续动作,静待吩咐。

    “打板子就免了,打发她到外院洗衣服去,不可随意靠近内宅便可。”

    晚晴在一波跌宕起伏中终于稳住了心神,连忙磕头谢恩。

    江老爷也没有办法,只能听齐夫人的。

    “山儿,晚晴差点因为你被打了板子,你可知道错了?”

    江远山这回倒没哭闹,老老实实承认。

    “来人,把小少爷送到祠堂待上一晚,明日再放他出来。”

    对于江老爷这种不算惩罚的惩罚,齐夫人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着下人把一应东西备全了。

    等江远山被齐夫人带走,江老爷独自坐在厅堂里闭目沉思。而后红光一闪,偌大个活人居然消失不见。

    后门小房中,江老爷突然现身。幸好此时房中一人没有,不然肯定会被吓坏。

    自谢松和流云发现尸体后,便让人封锁此处,不要动现场,等他们再来研究。因此房中场景与之前毫无变化。

    江老爷走至床前,看着床上蜷缩的尸体,哼了一声,抬手像其抓去。

    忽然,在谢松和流云检查下都死气沉沉的尸体发生异动,惨白的手掌向江老爷抓去。

    江老爷手掌放出红光,罩住尸体,猛地往上一提,就有一团黑气被他抓在手中。狠狠一捏,黑气断成两截,一截在红光中消散不见。

    另一截却落入地上水渍,水渍聚成一团向房外逃去。

    江老爷眼神一凝,喝了一声:“还想跑?”

    身上红光爆发,充斥整个房屋,水渍在一瞬间蒸发成无形。

    红光渐渐收敛,江老爷看着床上的尸体,心中沉重。

    “这妖物多次骚扰夫人,这次竟然还附着在下人体内,越过我设下的禁制进了府中。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余部分藏了下来,看来得好好探查一下了。

    至于那四个太玄门的小子,不是不可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