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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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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章清源山中小道童

    让人怀念,让人欢喜,让人不忿的都在回忆之中,在王非败的回忆里也是如此,陷入回忆的他时而龇牙咧嘴,时而欢快不已,时而惆怅而怀念。

    他记得清楚,那还是前世的时候——

    和今生一样姓王的他,每一天都过的不甚自在,但人嘛!总会苦中作乐!总会发现生活里的闪光点,默默无闻三十多个春秋的他,在一天辛苦完成工作后,突然涌起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的想法来。

    “天天盯着电脑,一大堆资料,我都有飞蚊症了啊!这可不行得放松一段时间!”揉着眼睛,精神中藏着困顿的王非败就这样一睡睡了两天,每天爬起床来,点个外卖唏哩呼噜的吃完后就继续呼呼大睡。直到第三天,他才起来决定在休假的最后一天里,干点什么?就在这时候他迷迷瞪瞪打开的电视里出现了博物馆举办活动的宣传来,“走!看看历史去!”

    ——

    王非败到现在依旧记得,那是一个晴天万里无云的下午,早上睡的唏哩呼噜的他在洗了洗脸之后,便大踏步的出发了,看看时间正好下午14:00。

    “冰激凌?这博物馆排队还要点时间,我先吃个冰激凌吧!”一到博物馆发现人有人排队,王非败看看四周,便决定先买上三个不同口味的冰激凌来,这样等着也不至于无聊。

    “啊喔!”冰激凌到手,王非败也不怕冷,直接张口大块咀嚼,排队的一小会儿就连吃三个。

    可这连吃三个冰激凌确实是考验人的肠胃,导致他进了博物馆没多久,肚子就咕噜噜的开始叫唤!不得捂着自己的小肚子,赶紧拉了一位工作人员问清厕所重地的位置后,他就在博物馆的男厕中一直猫着,起来了,又蹲下,蹲下后又起来了,磨磨蹭蹭,很快就到了闭馆的时间。

    看看时间,怕是自己出去,大门都关了,前世的王非败有些焦急起来,“赶快!”

    有些事情你想快是快不起来的,蹲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一直舒服?迈着有些麻木的双腿,王非败一步一挪,他不只是要缓解双腿,还要缓解失去水分,带来的不适感!可谁知道刚走出厕所的门,腿脚也好了点的他正好看到几个胸前挂着工作人员工作牌的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往几件易燃艺术品上点火!

    他们一边点火还一边交流——

    “这仿制品烧了之后,你们可不能说是仿制品!”

    “那当然,我们只知道真的被烧了!还是游客不小心点的烟!不过你确定没问题?”

    “放心!我找人装修了和这里一模一样的一块地方,做了个假视频,已经替换上去了,这会儿监控看不到我们。”

    “那就好!(那就好!)”(齐声)

    ……

    “这一幅画外面卖一千万,鬼才挣这几千块钱的工资。”

    “你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舅舅,你能进这博物馆?”

    “瞧你说的,你也没好到那里!我可是知道你以前是个搬砖的!”

    “是啊!可我是凭着自己的聪明进来的,我记得我那时候要不是碰上修复古建筑帮着搬砖的时候机灵了一点,也到不了这里。说实话,现在搬砖也是吃力,虽然挣得不少,可一点不稳定,而且万一那个老板拖欠了也是麻烦!”

    “哼!既然这样你还陪着我烧这画?”

    “谁都不嫌钱多不是?”

    “好了!少说两句!”

    ……

    听那些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拌嘴,一边偷偷点起火焰制造混乱的时候,王非败从厕所入口小心的一步一步挪着步子,向立在不远处的一副两米高的仿真金属盔甲和战车移动,他打算躲到那后面,再用手机对现场进行记录。

    可就在王非败移动了一半距离的时候,那正在点火的不小心让打火机掉到了地上,这低头一捡,眼角余光就无意间发现地上有个淡淡的黑影正在身后,他赶紧抬头往后看去,便和慢步轻移的王非败来了个目光对视!

    “抓住他!”一根食指,指向王非败,接着在场所有人都瞄向了王非败。

    这一撞见可不得了!

    犯罪现场怎么能被人发现,于是一群人恶向胆边生,心中恶鬼出笼,群情激愤,朝着王非败扑了上来。

    见那些人扑了上来,王非败也是急了!几步上前,一把拿过那盔甲上的宝剑,也顾不得身体的不适,抽出来一边乱挥,一边往没人的一处通道跑去。

    “站住!”后面的几人跑的并不慢,有两个身体素质极好的面对刚缓解脚麻的王非败,很快就追了上来,拦住去路!王非败虽然练过武,但到底只是架子而已,此时慌了神,也不记得招式,只好背靠墙角,双手握着那仿制的铁剑,乱挥一气,“别过来!”

    这可好!面对恰恰开了锋的这把铁剑,两个拦住去路的刚上前来,一时间刹不住脚,便被利剑直接在身上连割几道伤口,尤其是左边那人还被割破了肚子,不得不捂着自己流血的肚子蹲了下来,一滴滴血水落下,他开始哀嚎!

    “看我的!”说这话的一个是练过两年实战擒拿的,他一赶过来就是一个猛子!瞅中空隙,一只手抓住了王非败挥剑的右手手腕把利剑让到一边,另一只拳头,一拳直接打中了王非败的脸颊!这一下子酸的,苦的,辣的,五味陈杂,随着鼻血的落下,王非败拿剑的手也松了开来,利剑落到地上!接着又是一拳直捣面门,王非败直接翻倒在地,此时地上恰巧有一件尖端朝上的古物立在王非败身下。

    噗呲一声!古物的一方尖角就这么笔直插入了王非败胸口。然后一道光芒被古物释放了出来,整个博物馆地动山摇,在这光芒中彻底塌了!而王非败本人的意识也在那塌陷中彻底消失,等再次苏醒已经是母体里的胎儿了,而那受伤的地方多了个胎记,也多了个五角星形状的异物!

    ……

    躺在树上的非败小道童在回忆到自己故去的那一刻,突然有种恐惧感,这恐惧感让他一个寒颤,拿茶水的手都有点不稳,溅出来几滴茶水!他赶紧渴了一口茶,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胎记的位置,压了压惊……

    然后他便将回忆转到了出生之前的那几个月……

    王非败在母体七、八个月的时候,就有了些许的意识。在母体里待久了也是有够无聊,每天除了听外面的响动,也只能依靠想象来过日子,可谓是无聊至极!在这无聊中偷听母亲和他人的对话,学习语言也成了王非败不多的乐趣之一。有时候听到什么不好听的音响,他就踢一踢母亲的肚子,小小一闹,很快周围的环境就会有所变化——算是小小的特权!

    再后来有一回一脚下去踢的重了,那层包裹着自身的薄膜,噗的,一声破了!稀哗哗的羊水奔涌流出,我们的王非败小娃娃就出生了!一口空气进入嗓子,不管他愿不愿意,出生后的哇哇的啼哭都少不了。这出生后,非败一边控制不住的啼哭,一边努力的睁着眼睛,用那还未发育完全的眼睛看着朦胧中的父母,颇有种再世为人的喜悦。

    他看着围在身边的父母家人,即便眼睛的视力还是模糊的,也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在包围着自己。可就在他还来不及感叹重生的美妙,想着是不是要喝汁水的时候,便从屋外传来了仆役们的惊呼声!

    顾不得得子的喜悦,一家人抱着刚刚出生的王非败,一路往后门退去,但没走几步,所有人就都被杀手围住。王非败也因为自家母亲身后那穿胸一剑,再次面对了死亡……

    到了临近清晨,一队闻讯而来的水云城捕快,在尸堆中找到了尚未气绝的婴孩。正巧这一日素有医名的清源观青虚道长,赶早来城中采买,被正抱着婴儿赶去求医的捕快撞见,这才有了师徒两人的相遇。

    被捕快拉住的老道,在一番检查后发现面前的婴孩胸口虽有伤口直达心脉,却神奇的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段,资质也是上佳,于是已成孤儿的王非败被青虚道人带回观中抚养,并收为关门子弟。

    ……

    对于整个武林来说,清源观无足轻重,但对于水云城来说,却是大大的有名。能被那老神仙一样的青虚道长收为关门弟子,在城里捕快来看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至于‘非败’的道号却是老道一时间不知道取什么道号好,于是拿出一本书来,随手两翻,正好翻到‘是非成败转头空’一句,于是在‘非’的定例后面加了‘败’字定下了个这样的道号。

    不过王非败的事情,水云城里知道的人几乎没有,因为是灭门惨案,出于安全考虑,在收养王非败的时候,青虚道长与一众捕快商议后,却是暂时将王非败的身世隐瞒了下来。自此除了少数人,没有人知道城中大户王家,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血脉留了下来。王家的大宅子和其它产业也在官府的安排下做了处理,其中一份交到了青虚道长手中作为王非败的抚养之用。自此,世间知道王非败这个道童真实身份的人不超过七人,后来老城主告老还乡,新城主上任,捕快们又因公殉职三人,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是不是所有穿越人士的命运都是这么狗血?’回想着自己的出生历程,王非败颇有些感慨,眼睛里的微光在眨动间似乎透出些大难不死的明悟,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想不通啊,想不通……’往嘴里灌了一口香茶,躺在树杈上的王非败,可爱的小脸上微皱着眉头,心想:‘我这深仇大恨,如何是好?要说狠?心中似乎没有太多波澜惊涛!要说不恨?责任摆在那里,本来美满的一家就剩我一个,爹爹,娘亲也没了!至于前世哎!想那些有用?’

    而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一动,正好将一小块点心碰落到了地上,然后那只捡渣渣的灰松鼠一个跃起,牢牢地叼在口中,黄褐色的眼睛里满是得意。

    想到家里就剩自己一个,王非败就不自觉地念起在母体的时光和刚出生时那幸福的瞬间,那是至今不能忘怀的,常人都不曾有的独属于自己的特殊时刻!可这种回忆紧接着带给王非败的却是对那幸福失去的怅然!在这怅然中,他的心里的不是滋味就不断的增长,一些怨!一些恨!一些责任!都在心里积累着,在每一次的回忆中变的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理智,也越来越坚定!

    “‘放下屠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回想起自己在水云城寺庙里听和尚说的那些不分好坏,慈悲为怀的话来,王非败就不由的一阵腻味,摇了摇头,“前世那些报仇后就会空虚,就会无助,失去人生目标,所以不要报仇的电视剧就够恶心了!在这里居然还有人讲这种东西!如果这仇怨能成就自我,我为什么不报?这又不是交税之后,把复仇和讨回公道彻底交给上层,免得个人行动过激的前世!这里可是纷乱的武林和人治的朝廷!有朝一日出利鞘,一剑荡魔九州寒,仇怨相引不失心,他日渡我入逍遥!哎!人啊!就是有惰性!不靠着这仇怨,以我前世的性子那里来的这么大习武的热情?”

    “唉,我可怜,又可悲的命运啊!还是先吃饭,睡觉,悠哉悠哉过自己的小日子吧!”自言自语的王非败又喝了一口清茶,将自己的思绪渐渐归于今生。

    “说起来,这兰龙大陆都来了五年了!语言,文字,发音,历史,都有和前世相似之处,但也有不同之处,是不是因为是平行世界的关系?也不知道两个世界之间还有没有联系,前世的爸爸妈妈,兄弟,你们和我这一世天上的爹爹,娘亲都要保佑我啊!”说着王非败站起身,把茶壶里的茶水到了出来,让它流出来落到地上,然后抬头肃穆的看着天空,似乎那里有着他再也追不回,却不能忘却的一切!

    “人是什么样的人?飞檐走壁的人!情是什么样的情?美女爱英雄!就让我在这个世界好好的过一过吧!要是那破碎虚空是真的,我就看看能不能再见一面吧!你们说是吧!爸爸,妈妈。”说着王非败放下茶壶,恭恭敬敬,双掌合十,向着天空祈祷,祈祷自己能在这无法捉摸的命运里,不断前行!……

    许久,许久之后,王非败坐了下来,然后给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香茶,又啃了一口糕点,将剩下的糕点和水壶往树杈上一放,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嘴里发出:啊我!啊我的怪叫。

    这一番怪叫之后,王非败摇摇自己的脑袋,总算把心情放松下来,“回忆过去是回忆,但也不能老让它太影响我的心情啊!”嘴上说着王非败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修炼的武功上。

    说起来王非败前世还算是练过一段时间的武功的,虽然是为健身而练的花架子,可也算是学了《太极拳》,《劈挂掌》、《咏春拳》这三门拳法的基本。一些基本的站桩、吐纳也了解,就是来到这个世界,小孩子的脑子思维有点慢,也依旧记得八成。

    王非败每日都会偷偷的练习以自己的年纪可以学的那部分内家拳练法,再配合三岁时,师父唯一传授给自己的入门内功《青虚一气》,慢慢的,居然达到了相辅相成的效果。尤其是修炼《太极拳》的时候,用《青虚一气》的内功配合修炼,那《青虚一气》居然会被太极拳引导出新的真气运行路线来。

    ‘这《太极拳》和新出的运行路线以后肯定要暴露,给师父解释的问题不小啊!’王非败心里感叹。

    对王非败来说除了前世的记忆,修炼出的这新的真气路线,最大的秘密就是心口的胎记了!自从那次心口的‘五角星胎记’救命之后,王非败的意识里就出现了一道信息,这信息来自他胎记里叫做‘周天星衍’的东西。‘周天星衍’告诉他,需要和他达成共生关系,而他可以获得的好处就是能借用‘周天星衍’的推演力,推演武功、医药、科技;除此之外‘周天星衍’借助他的身体还能做到吸收诸天星力,这星力可以加快推演,并些微帮助王非败提升自身素质。

    由于对‘周天星衍’他权限不足,王非败不知道‘周天星衍’还有什么奇妙隐藏在背后,但‘周天星衍’目前展示给他的就这些已足够神奇!于是他根据自己前世看的小说、漫画给‘周天星衍’定下了推演目标:首先是具有化解吸收转移异种真气、可模仿他人招式真气、诱发人体生机及其潜力的武学《上清逍遥录》;然后是属性纯阳、包含锋锐,带有极端特性真气、能炼体、又可以将极端真气以传功的形式和他人共鸣,激发悟性,借此磨炼真气纯度和控制力的《嫁衣般若功》;最后是以辟邪、生机且有锻炼精神力、感知力、心神,以心法和观想为主、真气为辅的《补天观想法》。

    有了这三个推演,‘周天星衍’目前提供的推演能力就占的差不多了!占了有八成有余,当然为了自己能修炼得好,王非败也定下了前提,就是以自己为模板进行推演,免得到时候推演出来修炼不了。至于《太极拳》引导出来的新的体内真气运行路线,他在通过‘周天星衍’确定无害有益后,便自己琢磨着修炼,毕竟‘周天星衍’这东西有什么限制自己全然不知,在依靠‘周天星衍’的同时自己也要有足够能力!

    由于‘周天星衍’需要收集足够的信息,才能进行有效推演,而目前的王非败至少要在距离信息源的三尺之内,才能吸收信息;所以缺少信息的他经常偷偷的去师父的书房翻书,然后被师父揪着耳朵拎出书房,脱下裤子,来一顿两边一样红的小竹板子……

    到了晚上,为了更好的吸收诸天星力,睡大通铺里的王非败,常常会偷偷挪动,乘着师兄们不注意,打开窗户一道口子,靠在窗边,仗着‘周天星衍’一丝暗中对自身的护持,边睡觉边吸收诸天星力,好让‘周天星衍’在吸收星力中尽快提升。

    但这种做法却是让一众同在卧房的师兄们在冬天一个个缩在被窝里,阿嚏……阿嚏的喷嚏不断。至于王非败,当然是靠在窗户下和衣和被而眠,即便被师兄们发现,仗着自己小,也振振有词的说自己的体质喜欢冷风。

    “喜欢冷风?你不是体质异常吧!”然后就是一顿大饼和大饼之后红彤彤的小屁股,只是这一顿屁股和王非败的大叫,却把师父青虚真人引了过来。

    “怎么打起自己的小师弟来了?”

    “师父,您不知道!”说着一众师兄来了个告状!将王非败的纨绔暴露无遗。

    “既然如此,那你们以后除了最冷的那个月,这窗子每晚都开着吧!”

    “师父,您不是开玩笑吧?”

    “怎么开玩笑?我正想怎么让你们的功力提高更快呢!这样正好!晚上运功驱寒,正是能提升真气的法门之一。就这么办了!”青虚真人一声令下,于是大通铺晚上不关的窗户成了一直常开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