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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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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9章夜袭水云剑如月

    从水云城‘大丐帮掠夺孩童’事发到中秋佳节,已经是过了有些时日,城主刘长春心里对上面的云州府衙很是不满,不明白他们怎么还没有来消息,明明他都借用了百晓堂的飞行妖兽来传信,可这些上面的处理事情也太慢了吧?不过等到中秋,大丐帮的人还没有动静也让他稍稍松了口气,开始忙着准备起中秋灯会的相关事宜,“这大丐帮堂堂中三品的门派,却尽干些没品的事情,还把老夫牵扯进月朝宝藏的事情里,真是有多少条命都不够赔啊!唉……为免意外,这宝藏的事情又不能写在信里,算了!先让我老刘安安稳稳过个中秋吧!”

    即便是准备过节,面对大丐帮和其背后带来的压力,城主府上下还是存着一份小心,可你要下面的普通衙役一样那可就难了,尤其是过节的时候,对这些下面的人来说,没有酒肉可是不行的,一个个怀里揣着瓶子,不时地抿上一口,也是惬意非常。

    到了晚上,地牢大门前聚集了不少给牢里送饭的妇人,她们一个个打扮朴素,把自己包裹的有些臃肿,生怕被牢头揩了油去。

    “这还有鸡啊!来!我也尝尝!”一把将食盒里那只大肥鸡的鸡腿掰下来,先是嗅了嗅,便放进嘴里,一个呲溜,鸡腿上大半的鸡肉就进了牢头的嘴里。

    “嗯,不错!做的不错!下次继续!”牢头一边唠叨着,一边挥了挥手放行。

    远远地听到地牢门口那边传来的动静,程非盗皱了皱眉,却也没有理睬,而是继续打坐,这不是他一个方外之人管得了的。

    “道长!今日过节,要不要陪我们喝上几盅?”牢头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酒壶。

    “多谢几位的好意,贫道要务在身实在是不能多饮!”

    “真不喝?”

    “几位的好意,贫道心领了!”

    “那也行!”牢头嘴上微笑,内里却是很不高兴,心里嘀咕,‘我去!酒都不喝,这做的什么道士?哼!不过是练了三脚猫的两手功夫,被叫过来帮个忙,就给老子摆架子!能比得了我们捕头?’

    看程非盗只是盘膝打坐守在那押着大丐帮弟子的牢门之前的过道上,牢头便开始招呼自己那几个弟兄坐成一圈吃吃喝喝,也不好好盯着那些送饭的……

    “一心进,四季红!”

    “”六六六,三桃源……”

    “哈哈……我赢了!”

    “来来……继续……”

    听着耳边那划拳之声,程非盗虽然稳稳坐着,耳朵却是一动一动,仔细听着周围的所有细微声响,在此刻昏暗的油灯下,耳朵带来的信息不比眼睛少。

    踏踏,踏踏,虽是轻微,程非盗还是能听得出,这脚步正在一步一步的接近自己,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位老妇走到了他的跟前——

    “这位施主!这后边不能过去!”看着面前那露出微笑,慈眉善目的老妇人,程非盗坐在那左手伸出一拦。

    “民妇见过道爷,求道爷能发发善心,给我家老头子做个法事!”

    “法事?”程非盗眉头微微皱起,虽未站起,右手却是轻轻放于腰间剑柄之上。

    “不错!道爷啊!我家那老头子,好酒成性,半个月前喝醉打死了人,还烧了人家的屋子!现在判了!听说是腰斩!”似乎没有看到放于剑柄的那只手,老妇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止不住的哭泣了起来,声音悲戚,很快的那妇人的眼泪鼻涕便抹了一脸,连脸上的胭脂都被泪水泡的失了本真。

    “施主不必——”见到妇人如此伤心,程非盗也是有了一丝酸楚,他不自觉的站起身,右手也离开剑柄,可刚将两手伸出想要安慰,就是一道黑影闪过。

    程非盗心中一惊,连忙躲闪,却还是让左手被那黑影蜇了一下,只能右手拔剑,同时纵身向后拉开距离……

    “这是?有毒?”看到左手上的青紫,程非盗心里一沉,向牢头那边看去,却发现他们在之前那一小会儿已经被人抹了脖子,而那杀了他们的两个老妇脱去衣衫和绑在胸前的两个葫芦壳露出了大汉的本质……

    “杀人!杀……”

    “救命啊!”

    “啊!……啊……”

    送饭妇人们的惊声尖叫,吵得人耳朵嗡嗡直响!那……啊……啊……的回声在牢房里不绝于耳。

    顾不得理会尖叫,程非盗一低头躲过了一道鞭影的同时,便一剑划破了自己左手和手臂衔接的地方,接着黑色的血液滴答落下,大部分毒素都随着流出的血液被及时逼出,接着程非盗体内真气涌动,暂时性封住了左手的气血运行。

    “都给老子闭嘴!滚到一边去!”那边被尖叫吵得耳朵疼的蒋泰伦一声大喝,扔掉带来的软剑,提着牢头的刀子,刷刷两声,将两个往地牢大门跑的妇人斩于脚下。

    “啊!……”最后剩下的三位妇人刚刚惊呼,就扔下食盒又互相捂住了彼此的嘴,然后默默的一步一退的躲到了角落里,哆哆嗦嗦,战战兢兢不敢再看一眼那四处横流的鲜血与立着的人影。

    也不理会剩下的妇人,蒋泰伦,谭长老两人就向着正和于长老杀成一团的程非盗挥刃而上。

    “大意了!”程非盗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送饭妇人那边一眼,他知道看不得,也不能看,现在保住自己的性命已经是极限了……

    啪啪啪……啪啪啪……

    鞭子在在空气中飞舞,一鞭又一鞭,却再也没有一次打中程非盗,相反倒是让程非盗看出了妇人气息不稳的地方,顾不得细思,抢在敌对妇人的两个帮手到来前,他全力出手,宝剑散发出阵阵寒光,与妇人硬拼了一击。

    “诶呦!”于长老一声惊呼,本就伤势未痊的她突然持鞭硬接了这一下,只觉得手上发麻,胸口发闷,不自觉的连退两步惊呼道:“快点!”

    不消‘于长老’喊,蒋泰伦先提着刀赶了上来,“不打紧!”

    “一个而已!”随着声音谭长老提着一把软剑也跟了上来,只是他总觉得不如自己的锤子好用,可刚才混进来,一个锤子也确实不方便藏身。

    可就在蒋泰伦,谭长老喊出声的时候,程非盗不退反进,抢在两人支援之前,冲到了于长老的身前,刷刷又是两道剑光,逼得于长老不得不挥鞭硬接。

    “噗!”的一声,胸口的沉闷再也坚持不住,一口鲜血自于长老口中喷出,手中的长鞭也是断了半截!

    “后天圆满?”赶到的蒋泰伦略一惊呼,听说这牢里只有一个道士守着的时候,他也没有太在意,毕竟消息里的几个后天都不在这里,可看到面前程非盗的实力后,他突然意识到,清源观的实力远超他之前所知。

    噹噹噹……噹噹噹……

    嘴里惊呼,手上不慢,蒋泰伦一上来手上长刀就化作重重刀幕替下于长老,和程非盗杀成了一团,接着谭长老的软剑也到了……

    噹噹噹……噹噹噹……

    兵刃撞击生成的火星在昏暗的地牢中不时地闪现,程非盗一连接了数十几击后,一路飞退到了一处拐角,背靠墙壁,左右也有凸起挡着,总算是有精力把胸口的那口粗气喘出来。

    “不错嘛!居然都挡了下来!”蒋泰伦也是一口粗气呼了出来与谭长老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眼跟在身后正默运真气给自己疗伤的于长老,便转过头来,“今天谁都救不了你!”

    随着话音落下,左右两道寒芒齐齐朝着程非盗激射而来,看了看失血的左臂,程非盗一声大喝:“看暗器!”

    接着那受伤的左手便扔出了三颗黑漆漆的,有成人指头肚大小的弹丸,快速的朝着蒋泰伦和谭长老靠近。

    “霹雳弹?”眼尖的蒋泰伦一声惊呼,接着侧身就躲,却是把后面的于长老暴露了出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强烈的爆炸声在地牢里回荡不止,强烈的爆炸带来的是强大的冲击波,还有在地牢里不断盘旋的旋风,一盏又一盏油灯都被这爆炸带来的风吹灭,也许是地牢里太过狭长,重重的回声和无法散播出去的爆炸声,让地牢里所有的人都不自觉的摇起了头,嗡嗡的耳鸣声在耳边不断的回荡。

    “嗯?”本来听见城主府前面的喊杀声,正要赶去和大弟子风非雅一起支援城主的青虚真人心里一惊,站在原地感受着脚下传来的细微震荡,微微一惊,“不好!地牢!”

    顾不得城主住处传来的喊杀声,青虚真人一个转身就朝着地牢杀了过去,“让开!”

    面对守在地牢门口的几个蒙面黑衣,青虚真人抬手挥剑就在空中划出了两道如月一般的银芒,接着只听撕拉一声,透剑而出的剑气就将那守着的几人全部一分为二,接着又是一道月牙,也不管那牢房大门是不是锁着,直接一剑四断,两扇大门就这样分割开来……

    噗——

    又是一口鲜血,虽然也是飞身躲避,怎奈地牢里就那么大的地方,这连着三声爆炸将于长老彻底的打回了原型,药也白吃了!

    “咳咳咳……我不行了!咳咳……看……看你们……”用最后的力气,飞身后退,也不理睬不远处那些被囚的弟子们的呼救,于长老只觉得自从来了云州自己就是诸事不顺,‘我当初干嘛要抢这差事啊!好好的在家里抱孙子不好吗?’

    而一边的蒋泰伦和谭长老则是顾不得擦去脸上因为火药而黑漆漆的痕迹,一个个满面的怒火,朝着程非盗扑了过去……

    “噹噹噹……

    在连续的拼杀之下,三人都受了些伤害,程非盗的胸口更是被谭长老刺了一剑,就在这时候,轰的一声巨响,从牢门那里传了过来。

    “嗯?”蒋泰伦被这一声吸引,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有一道身影从牢门那边冲了过来,并在顷刻间杀到了两人面前——

    一道银芒带着寒意,犹若天上高挂的皓月在微微侧头的蒋泰伦和谭长老眼前闪现。

    蒋泰伦也顾不得另一边程非盗的利剑,吃惊的就是往一边墙上一靠算是躲过了这凶险的一招,可另一边的谭长老就没有这个幸运,直接被一分为二,上半身和下半身分为两段,血红的液体将蒋泰伦本来黑漆漆的脸庞变成了黑红之色。

    “先——?”蒋泰伦两个字才出口一半,那将谭长老分成两半的银月就是一个拐弯直接朝着他切了过来,挥刀而挡,但显然蒋泰伦手中的长刀不敌那宝剑的锋利,加上剑上的真气更是让宝剑的锋利上了几个台阶,刺啦一声,又是上下分离,带着蒋泰伦那满眼的疑惑和迷茫……

    “啊啊啊……”

    一声惊呼传了出来,却是一边早就因为伤重躲起来的于长老再也忍不住,发出了惊呼之声,“啊!不!不要杀我!”大叫的于长老在鲜血喷涌的巨大恐惧中,扔了手上的鞭子,一边大叫,一边流下了闪闪的泪花……

    月牙儿猛地一收,却是青虚真人上前点了于长老的穴道,将其制住,接着青虚真人便转过头来看着程非盗,“怎么样?”

    “师父,是我大意了!”说着程非盗抬起已经完全变成青紫色的左手,“弟子左手中了这妇人的剧毒!”

    “解药在哪?”青虚真人回头看向投降的于长老。

    “在我腰上。”被定住身形的于长老眼球努力往下,向自己腰部示意,在那里挂的那一串指头肚大小的小瓶子组成的饰品。

    拿下小瓶子,青虚真人按照眼前于长老的提示打开其中一个瓶子闻了闻,又用银针试了试,确定无毒后,便递给程非盗,“你继续守着这里,我还要去上面!”

    “是,师父!”程非盗说着接过了药瓶子,再看向了地牢长长的走廊,发现之前躲着的三个妇人正快步冲出地牢……

    又检查了一下程非盗的伤势,留下几颗药丸,青虚真人便跟着那三个妇人来到了地牢之外,那三个妇人也不是傻瓜,此时四面火起,她们都是朝着没有大火的地方跑,也是省了青虚真人的提醒。

    就在青虚真人,准备继续赶去支援风非雅的时候,一股寒意遍布全身,青虚真人一抬头就看到一把两尺长的大刀卷起一片片落叶,从头顶朝着他奔袭而来——

    噹!的一声响!青虚真人手中宝剑和那长刀撞在一起,直接连退两步才将来人逼了开来。

    “敢问施主来此所谓何事?”

    “看你着服饰,应该就是那对我们大丐帮出手的清源观道士?”

    “不错!施主是大丐帮之人?”

    “老夫,大丐帮护法灵长卿,哼哼,没想到你个清源观的牛鼻子居然是个先天了!也不枉老子觉着不对,紧赶慢赶一路赶过来!臭道士拿命来吧!”

    大丐帮护法灵长卿说着挥刀而上,在赶到这水云城后,因为见到城内的火光,他撇下手下,用轻功沿着城墙一跃而过之后,就朝着城主府赶了过来,可谁想还没到地方就看到一地的尸体和站在那里的老道,也是遇见的巧了。

    噹噹噹……噹噹噹……

    两位先天高手,手上速度极快,一招连着一招,连拼几下,很快地上的尸体就被他们兵刃间溅射出来的气劲戳的一个有一个血洞,完整的样子渐渐变得稀烂……

    “呼……不错嘛!牛鼻子!”拼了几招之后灵长卿退后一步,虽然见猎心喜,但有些事情他还得打听打听,“那些冒充我大丐帮弟子的人,就都在牛鼻子你身后这座地牢里吧?”

    “不错!施主也是来此灭口。”地牢的规格各地都有相似,更别说上面还写着‘地牢’两字,青虚真人知道大丐帮的人看见不扑过来反倒不正常了。

    “一些冒充我大丐帮的废物,自然要一一收拾!”

    “一群弟子为门派卖命到头来就只是废物?”

    “哼!被你们抓到这地牢之内,不是废物是什么?杀了你,老夫就去灭了这帮废物!”

    “施主就这么自信可以拿下贫道?”青虚真人看着眼前的大汉,心中的煞气越来越盛。

    “但那些冒充我大丐帮的都还在这里!”灵长卿睁着眼睛说着瞎话,手里的刀却是一点也不慢,说话间,就是一刀劈了过来,从刀上涌出一道刀气,隔空而来。

    “施主就这么有信心?”躲开这一下,青虚真人提起手里的宝剑淡淡的说道。

    “牛鼻子!你我适才真气相拼确是厉害,你这真气也是打磨的精纯之极,若是在先天引气境里连老夫也不是对手!可惜啊!我灵长卿在先天沉浸二十余载,前不久终于入了炼罡之境!”接着灵长卿便长刀一挥,一道刀罡从宝刀上激射而出,显然之前还有所保留。

    “罡气?”青虚真人,同样手上长剑一挥,一道同样的罡气化作剑罡形成一道银月,将烈烈刀罡拦了下来,之前一交手,他就知道面前的人还有保留,不过他也一样!

    只不过之前没有使出却是因为刚突破不久,掌控上还差了一点,但现在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