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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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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2章羊毛出在羊身上

    “这小院子就是给我们安排的住处?到底是乡下人!”看着眼前那挂满了枫叶的大树和旁边的青砖白墙,又看看脚下碎石子铺出来的小道,陈师弟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那里让他不满意。

    “好了!车马劳顿,大家也都累了!先都休息吧!”阙德仁可没工夫听师弟们的抱怨,养足了精神,明天出去好好玩玩才是正经。

    “师兄,适才那贾全才回去的时候我看还瞪我们两个呢!要不还是再警告一下?免得回头那小子生事!”虽然和贾全才喝了一盅酒,但道歉的两人回想起贾全才离席时那冷冰冰的眼神,就不是很舒服。

    “教训?别忘了这里可不是咱们浪剑阁,地头蛇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阙德仁说着拍了拍两个师弟的肩膀,“要是在云州城,我肯定是完全向着你们,就是说那贾全才自己吃了霸王餐也成,可这里到底是贾家,住在人家家里,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给点面子?”两个被拍了肩膀的师弟有些疑惑,‘给面子是这么理解的?’

    ……

    一夜之后,吃完早餐的阙德仁在晨光里伸了个懒腰,就摸着下巴,琢磨了起来,‘昨天一顿酒,开头吃的人是真不舒服,没想到说服那父子两个还挺费劲的,要不是来之前爹爹交代了了几句,我还真有心拍桌子了!不过这查探清源观的虚实该怎么做?嗯,我以前又没怎么来过水云城,人生地不熟的!对了!在这水云城,到那里打听消息,问这贾家不就行了吗!正好打听消息也要钱啊!’

    想到就做,拉住一个路过仆役的衣领,阙德仁便问道,“你们家少爷呢?”

    “这个,小的不知。”

    “不知道?你个下人连自家少爷在那里都不知道?怎么当的?赶快去找!告诉你们家少爷,就说我这当哥的有事问他。”

    “是!”

    ……

    “他要找我?”

    “是啊!少爷”

    “昨天才见面,今天又找我?他这是要干什么?”贾全才摸了摸下巴,有些不解。

    “少爷,您可千万别去,准没好事!”一边的小桃赶紧提醒道。

    “放心!你家少爷我自有分寸!去!告诉我那兄长,就说:我腿伤发作,不便走动,就在昨晚吃饭的厅子请他喝茶。对了!客气一点别让人抓了脚跟!”

    “少爷您放心!”说着那传话的仆役便退了下去。

    “少爷!”看家仆退下去,丫鬟小桃有些担心的抓住了自家少爷的手臂。

    “放心!这是我们家,给我爹爹说一声,要两个护院来守着就成了!”想起之前断腿,还有昨天的接风,贾全才最终还是从心了一点……

    ……

    不多时,阙德仁心里琢磨着来到客厅,看着坐在那里的贾全才,也不理其他人,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桌子的另一边,“贾全才,昨天你我兄弟说的那些,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是记得,只是不知道兄长现在要说的是昨晚提的那件事情?”虽说是亲戚,但要和对方称兄道弟,贾全才就觉得胃里一阵不舒服。

    “全才,昨晚我说让你做外门弟子,你似乎不太愿意!我回去又想了一下,我觉得这个事情我得和你再商量商量!”

    “兄长,我不是不满意——”

    阙德仁打断贾全才说道:“你说的,我理解,但凡事总要脚踏实地,你只有通过外门弟子一步步的往上,才是正途,不过你若是想缩短在作为外门弟子的时间,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办法?”贾全才看着眼前的阙德仁,突然觉得这人的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你就觉得我不满是因为不想在外门多待?不想作为浪剑阁最低一层的弟子太久?

    “不错!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立功呗!”

    “那兄长,你要我立什么功?”贾全才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立功?就知道你们来水云城是不安好心!看我把你们的事情偷偷的搅黄了!’

    “最近你们水云城不是有个门派正名声鹊起吗?”

    “你是说清源观!”

    “就是它!”

    “那兄长你是要我干什么?”

    “我啊!就是想让你帮我多打听打听这清源观的事情,尤其是那个大丐帮护法灵长卿到底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不就是被突破到先天的青虚真人一剑斩杀的吗?”贾全才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阙德仁看贾常缺一脸的奇怪,不由得有些得意,心想,‘看看,这就是没江湖经验的,看事情只看表面!就让我来给你好好开开窍!’

    将面前的茶水喝下一口,想了想要说的,阙德仁继续开口道:“全才啊!你是没见过先天,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先不说这突破到先天有多难,就说这大丐帮护法灵长卿吧!据我所知他突破到先天已经有二十余载了!尤其是前一阵子还有传闻他已经修炼到了炼罡境,你说像他这样在先天沉浸了多年的人物,能轻易败给一个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老道士?还是个刚突破到先天的道士,你说败给一个名门大派的江湖才俊我信!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道士?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

    “这个?”本来以为这个阙德仁是要胡扯,可他这么一分析下来,贾全才也有些不自信起来,‘难道真的是另有玄机?’

    看贾全才陷入了思考之中,阙德仁心中得意,伸出食指敲着桌子说道:“据我所知,这青虚真人斩杀灵长卿一事,现场并没有人证,所以更有可能是隐居水云城的江湖宿老出手,只不过人家老人家不愿意抛头露面,这才把功劳落到了这青虚真人头上!”

    “兄长你的意思是说,这青虚真人不是先天?”

    “不!先天他还不至于冒充!若是真有这胆量,那自有人教会他做人,不过这背后到底有什么?就要靠你我兄弟去抽丝拔茧了!”

    “那兄长你具体是要我怎么帮你查?”

    “怎么查?自然是用你们家的人脉帮我!另外,你把水云城买卖消息的渠道给我说一下,我亲自去一趟,对了!再给准备些银钱。”

    “银钱?”

    “全才,这买卖消息,自然是要花钱,还是大钱,要是你们家能把这笔钱出了,那你脱离外门弟子就有希望,若是有收获,拜得一个好师父也不是难事!”

    ‘我信你个鬼啊!’心里抱怨,但贾全也不得不佩服这阙德仁的口才,到底是大派出来的,说出来的是一套接着一套,‘可惜啊!弟弟我上次去云州城已经见识过你们浪剑阁了!我现在连拜入你们浪剑阁都是两说,你就要空手套白狼?不过这好像也是个机会,让我帮你,哼!走着瞧!’眼睛眯着,把事情在心里理顺之后看着等他回话的阙德仁,贾全才试探着道:“这事情,兄长应该先找我爹爹啊!”

    “咱们平辈间才好说话啊!再说了!你拜入师门的事情,不先和全才你说好,怎么能成?”

    “那兄长不知道您想要多少?”

    “你先说说这消息那里最灵通?”

    “那就是赌场和青楼了,人来人往的,我听说来水云城的江湖人主要都去这两个地方打探消息!至于百晓堂嘛!都是官面上的消息。”

    “那这里没有红线楼这样的地方吗?”

    “兄长,您说笑了!我们这一座小城,红线楼就是接活儿,那也不够租房子的钱啊!”红线楼当然有的,不仅如此,贾全才前天和爹爹聊天,还听说这‘中秋大火’红线楼也是参合了的,不过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不会放在官面上讲的,作为城主府也没必要去得罪只是收钱办事,又在黑道实力里位列上三品的红线楼。

    “既然这样,那这银钱的事情,就劳烦全才你了!”

    “兄长!这中秋大火,我们贾家也是损失惨重,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的,这么着吧!这是弟弟我积攒的一点压岁,兄长你就先拿着!”

    “好!打听消息费钱不少,之后还要你继续筹集呢!”接过银票,阙德仁略微点了点,然后便站起身,“弟弟你放心!你入我们浪剑阁的事情,抱在哥哥身上!”

    送走了阙德仁,贾全才却是有点奇怪,因为阙德仁并没有提最近江湖上谣传的‘月朝宝藏’一事。他并不知道阙德仁在来水云城之前就和自家长辈提过,却是被直接告知水云城这边和‘月朝宝藏’不会有任何关联,要是贾全才知道这个,那联想就多了……

    “师兄,您回来了?”看着回来的阙德仁,知道阙德仁干什么去的一群浪剑阁弟子都围了上来。

    “都问清楚了!跟我想的一样,这里的消息,赌场,青楼最清楚!至于这打探消息的费用,那个贾全才也算是识趣!等回山门的时候再跟要他三百两,把人送进外门也就是了!”阙德仁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银票。

    “那师兄,我们岂不是可以——”说着一位弟子的哈喇子就滴了下来。

    “收起来,你看你那是什么样子?我们是去打探消息的,打探消息,懂不懂?”阙德仁说着脸上却是一片得意之色。

    “呵呵……师兄,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先去哪儿?”流出哈喇子的师弟赶紧一擦嘴。

    “赌场是肯定不能去的,万一输了,闹出事情来,不好收拾!咱们都去青楼,下午一起过去,好好乐呵乐呵!”

    “好耶!”一群人走了这一路,也是有些无趣,现在总算是开荤了!

    到了下午,打听清楚地址,阙德仁就带着所有的师弟去了花街——

    只见花街上各式楼阁林立,各种小吃,街边小摊连绵不绝,那沿街两边叫卖的女子一个个都身姿婀娜,花枝招展,大半的居然不比云州城那沿街叫的差,尤其是那居于二楼抖着手帕的姑娘更是让人花了眼睛。

    “师兄,这些姑娘都挺不错的啊!”看着阁楼上摇手帕的姑娘,流出哈喇子的不再仅仅只是一位师弟,毕竟来这水云的一路上大家都是一直憋着。

    “是不错!不过她们都是小户,今天我们要去的是这里最大的青楼,醉花楼!要知道里面可有学过功法的,那练过的腿脚,腰身,岂是这些胭脂俗粉能比的了得?”

    “醉花楼?没想到这水云城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啊!”

    “你们别看这水云城小,也是有些知名的特产的,尤其是几种珍惜药材,只有这里种得出来!”阙德仁说着以前从自家爹爹那里知道的情报,当先往醉花楼而去……

    来到醉花楼抬头一看,就是五层的阁楼,远比周围的阁楼都要高大,占地也广,那阁楼两边一片红黄相间的叶片随风起舞,一看就知道是让人饭后用来消食的山水院子。

    “不愧是醉花楼,看起来来对了!以前在云州城的醉花楼老是有人跟本公子抢人,现在这穷乡僻壤的,总不会还有人跟本公子抢吧?”默默地嘀咕了一句,阙德仁拿出折扇轻轻一摇,顿时给人一股儒雅之感,其他师弟一看也是赶紧拿出折扇轻轻摇了起来。

    迈过大门,他们一身统一又有着武者特点的装束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看着迎面而来的了来的老鸨,阙德仁点了点头,‘不错!风韵犹存,我见犹怜,果然逛青楼还是得来醉花楼啊!’

    “众位公子这一身装束,一看就是大地方来的,能有幸接待众位公子,我这醉花楼也是蓬荜生辉啊!还请里边请!二楼有大包厢!”

    “好!妈妈你领路!先给我们来一桌席!再找几个美娘子帮我们夹夹菜。”不是阙德仁不喜欢直奔主题,而是这晚上难免劳顿,先要补充好体力。

    “好嘞!”很快的将人临到大包厢,老鸨便把伙计招呼了过来,“快!把册子拿出来,让众位公子看看现在都有那些姑娘有空!众位公子我那边还有其他要招待的客人,就先走一步了!”

    “妈妈你忙就是了!回头有事我再叫你。”阙德仁说着对老鸨点了点头。

    送走了老鸨,被叫来的伙计说着便把一本厚厚的册子拿了出来,翻开来指着上面的一幅幅美人图,“众位公子请看,这上面都是现在有闲的姑娘,这边用字体粉色标记的都是可以陪夜的,这边青色字体标记的都是卖艺保贞的。”

    “自然是要粉色的,最好是练过武艺的。”

    “公子这练过武艺的贵啊!”

    “贵多少?”阙德仁听到贵这个字,不由得想起了云州城醉花楼的价码,不由的多问了一句。

    “公子,您看这册子上每一位的特点,价码都有,保证童叟无欺!”

    “我看看……”

    一番琢磨后,一群师兄弟根据册子上的图画和描述,选好了各自陪酒的对象。

    “各位公子,你们看我这册子上除了姑娘,还有这里知名的佳肴和酒水,你们看看都上些什么?”

    “酒水?你给我介绍一下,我听听就行?”来这里就是充大爷的,在已经翻完了姑娘的情况下,阙德仁是没有兴趣继续翻册子的,其他的师弟也是没有。

    “公子,这酒水,我们醉花楼的种类就多了!常喝的有米酒、橘子果酒、奶酒、烧酒、幽州黄酒、云州花雕、女儿红、高粱红、麻姑酒、老白干、五粮酿….”

    “停……停停……”阙德仁抬起折扇不耐地打断了伙计的话语,“你先给我说说这些佳肴和酒水的价吧!”

    不是阙德仁不舍得花钱,而是他突然想起之前招那有点牌面的姑娘,已经让他把贾全才送的那一叠银票花了大半,‘可不能花超了,师叔给的路费最好一个子都不要动。’

    见阙德仁问起,伙计微微一笑,就指着册子中价格比较适中的几种介绍了起来,“我们这里,只要您召了姑娘,除了酒水和大菜,包括开胃菜之类的都是免费!首先,我给您推荐的酒水是二十年的五粮酿,火烈又伴有粮食的醇香,一坛是三斤的量,价码也就五两银子……”

    ……

    ‘不行啊!这要想天天过来,得想办法多榨些出来才行啊!’听着那伙计的介绍,阙德仁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然后主动问道:“那一坛女儿红多少?”

    “公子,我们这里最便宜的是二十载女儿红,一坛五斤,共需一两纹银。”

    “好了!给我们每人一碟开胃菜,一碗米饭,二十载女儿红两坛,其它的,按这个数先给我们上齐就行!不要太辣的,美人也赶快叫过来!”说着阙德仁拿出了一张银票。

    “您放心!我一定都给您安排好!”说着伙计取走了银票,去安排。

    ‘到底是知名青楼啊!就是便宜也有限!’看伙计走了,阙德仁心里想着,眼睛望向包厢外,却是看起周围的布置——

    这醉花楼乃是天下有数的大派,同时其经营的青楼遍布各个大州,靠着庞大的分布,和周到的服务,结下的善缘也是难以计数,可谓根深蒂固。

    阙德仁他们来的这座青楼虽然在水云城,却和州城的醉花楼一样设计都是独具匠心,这楼一入大门,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醉花楼’!低下头再看青色的石头台阶上雕琢着浅浅的花纹,连同木头的楼梯一样都不是那么容易摔倒。窗内红烛摇曳,窗外柳枝横斜,红色的漆柱,天青色的花纹闪着微微的荧光散布在顶层的花纹上……

    坐在椅子上细细感受,坐的很是舒适,屁股下面软软的垫子刚好合适,不软不硬,恰好将人托起。

    看了一阵,阙德仁觉得他们家还是有些穷酸,要是什么时候阙家里能像这醉花阁装潢就好了!

    很快的,先是一位位美娇娘拿着团扇一人一个的伺候起了正等的急切的一众浪剑阁弟子,接着那佳肴也是一一端了上来,一众兄弟喝着酒,吃着饭,然后带着各自看上的姑娘上了楼层,自是一夜安眠,也是一夜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