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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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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9章一夜过后尽节哀

    夜色的路总是不太好走,加上土路的坑坑洼洼,让童大虎要保持脚步的平稳也有些麻烦,他回想今天斩杀的那个先天,境界虽比他略低,可手段一点不差,功法更是奥妙,“杀了那人后,就不该硬撼那一道刀气,现在可好,不仅受了内伤,还……”

    “咳咳……呃……咳咳!”

    “嗯?!……你醒了!阿扎。”

    “虎……虎叔,这是那里?朵朵呢?咳咳……咳咳……”

    “朵……朵朵被乘巨雕的人带走了!”对由夹着改为背着的阿扎,童大虎实话实说,回想撞开院墙后看到的那一具具尸体,他也说不出对自己吹响笛是后悔,还是……

    “那……那……朵朵……呢?”阿扎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

    “放心!带她走的人和今晚抢人的,应该不是一路!到地方了我再和你说!”童大虎说着脚下慢了一些,似乎是担心影响到阿扎的伤处。

    “可……朵……我……”心里急切的阿扎才说了几个字就觉得胸口剧痛,又晕了过去。

    “阿扎,你……你怎么了?”童大虎发现阿扎又晕了过去之后,回头看了眼,想了想,觉得可能背着的姿势还是对这小子伤势有影响,便想要改成抱着,只是这种姿势最费力气,可他这会儿偏偏体能也不够了……

    “站住!”

    “停下!”

    “站住!来者何人?”虽然对方喊得不好听,童大虎却是面上一喜,从火把下的衣衫他看出,来人都是附近村里的村民。

    这些村民并不来自默默村的求援,而是来自华倩月对文心龙的那一炸,在夜晚空旷的旷野上,霹雳弹爆炸之声及其响亮,就像是将平静的海面彻底搅浑,爆炸的声波传遍了方圆十余里,让最近的几个村子听得清清楚楚!就是憨娃他们没有路过的村子,都派出了人手来看情况。

    见对方齐齐举着叉子,童大虎停了下来,此时他消耗巨大,就是伤势痊愈,也会因为使用秘法而使得功力下降些许。

    “呼呼……”童大虎调整了一下略急的气息,先轻轻的将阿扎平放在地上,然后掏出一面腰牌道:“我……呼……我乃边军千夫长童大虎,这是我的腰牌,我要见你们村长或村老的。”

    听到童大虎的话,有一老汉从这队人的后面走到了前面,透过火把的火光他看了眼满身鲜血的童大虎,双手一抱拳道:“这位童将军,鄙人姚云,就是村长,不是老朽无礼,不知道您可否将您的腰牌扔过来!”

    “给!”童大虎将腰牌扔了过去!

    一个守在姚村长边上的青年上前一步接过那腰牌,正要将其递给姚村长,却发现那腰牌上沾着血迹和汗水,于是赶紧用袖子擦了擦,才递给村长。

    接过腰牌,姚村长倒是没在意那腰牌上的污浊,对着火把举起来好好看了看,又用手仔细摸了摸:“不错!是边军的腰牌,童将军不知道前面默默村发生了何事?”

    “呼……今天我来默默村参加我面前这小子的婚宴,结果村子遭到大批贼人夜袭!本将只得带着这小子一路杀出,对了!村长可否带着医生?”说着童大虎往地上一坐,将刀也插在地上,然后便双手帮阿扎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服。

    “虽然未带医生,不过我们这山民还是有些治疗外伤的手段。快!愣着干什么?还不帮两位包扎伤口。”看到童大虎收刀坐下来,村长的心也放了下来,他恭敬地上前将腰牌还给童大虎,然后就招呼着带来的人,开始为童大虎和阿扎处理伤势。

    阿扎的伤势主要来自被踩断的肋骨,可童大虎身上伤口却有十几处之多,尤其是左肩一个窟窿,流着黑血。这流黑血的地方是之前突围时,被一枚专门破气的毒镖,透过罡气刺到所致,童大虎虽以真气封锁住了中毒处的经络,但依旧需要尽快处理。

    “麻烦姚村长给我一把干净的刀子!”将阿扎交给了村民,但对于自己的毒伤童大虎想自己处理。

    “快!拿一把烧红的小刀,童将军还需要其它的吗?”姚村长一听就知道童大虎要干什么?

    “我跟前这小子就有劳姚村长了!”

    “将军那里的话!”……

    很快的,就有人将一把用酒冲洗,并用火烤过的匕首交给了童大虎。

    “麻烦,再给我块布。”

    “将军,我这里有手绢!”近前的一个青年小伙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粉红色手绢,只是递出一半似乎有些犹豫舍不得。

    村长看见一把夺过来,连同他自己的一块比较干净的长条布同时交给童大虎。

    童大虎接过东西后,笑了笑对着那有着粉色手绢的小子说道:“小子,给心上人的吧!我不占你便宜,回头陪你一块更好的!”

    说着童大虎先将手绢要在嘴里,一咬牙,被火烤的红彤彤的匕首便往肩头流着黑血的地方一挖,就挖出了巴掌大的一块黑红血肉;然后童大虎闭着眼睛以真气刺激穴道,控制气血的流向,“吼……”

    随着童大虎一声嘶吼,肩头的伤口就喷出了一道黑红的血水,不一会儿那流出的血液变得鲜红起来!

    “姚村长可有解除木属热毒的草药?”

    “有!童将军医术高明!”

    “姚村长秒赞,我这大老粗也是在军中被人教的,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毒。”

    童大虎拿过草药挑拣了一下,放入口中咀嚼一番后,就敷在了伤口处,然后又拿起那长条布浇了点烈酒村长送上来的烈酒,便将其包扎上,至于其它的伤口都是涂上了金疮药。

    见童大虎伤势处理的差不多了,姚村长便问道:“童将军,不知道默默村现在情形如何?”

    “那贼人里有先天,不过这会儿那些贼人应该已经走了!”想起自己听见的一炷香时间的话,估摸了下时间童大虎说道。

    “走了?”村长有些不解。

    “哎!我冲出来之前,听到那些贼人说一炷香后撤离,现在算算时间快到了……哎!”童大虎说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往下,回忆现场他一时间也是烦乱不已。

    沉默了一小会,童大虎从里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给自己嘴里到了两颗丹药,然后看着村长说道:“麻烦姚村长派上两个机灵的,先在默默村外观察观察,不要靠近。”

    “好!”姚村长不太明白现场发生了什么,不过从童将军的话音里,他察觉到此刻的默默村怕是损失惨重,只是不知道地上这还晕迷的小子他媳妇还在否?想起以前传闻里被山贼抢走的女娃娃的下场,村长也是叹了口气,他一招手叫过来两个一看就是比较机灵的小伙子,一番交代,他们就上路了……

    两个机灵的小伙子,一路上也不用火把,就借助淡淡的月光和雪地里的折射,分辨着道路,一路小跑。

    就在两个机灵的小子往默默村赶的时候,默默村里是一片混乱,地上不少还冒着火苗的火把被扔在地上无人捡拾,零星的雪花落在上面,很快就蒸腾掉。守在阿扎家宅院的,只有三人还算完好,而本村跑来救援的村民们也是死伤大半,剩下的人面对着躺了一地的尸体都有些沉默,看着一朵朵的雪花落在上面,渐渐将温热的身体变得冰凉,没来由的泪流满面,心里是狠是怨早已不知道了!

    哭声里带着呻吟,受伤的人还需要救治,一时间还算完整的人,还有赶到支援的别村村民都动了起来,在倒地的身体中寻找着还活着的生气,将一个个动弹不得,或者开膛破肚,或者断腿缺胳膊,或失血过多的人都想办法集中到一处进行救治。

    “医生!快!”

    在场的村医也是手忙脚乱,好在村里到底是有军户的村子,金疮药和一些治疗外伤的东西倒是不缺……

    两个机灵的小子来到村子外面仔细听了听,并没有听见喊杀声,但他们还是等了一等不敢赫然进村。一阵风吹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传了出来……

    于都是两个小子壮着胆子靠近了些,很快便在村外不远处发现了数具尸体,除了两具,其它似乎是在救援路上被杀的村民。

    翻了翻贼人的尸体,在翻到两块有女儿宗印记的牌子后,两个小伙子却是在这一具具尸体前没了动力,他们一脸的青白,怀着被忐忑的心绪,悄悄的褪去,一步一步,身形动作有一点僵硬,一点缓慢,跟丢了魂一样,没了来时的轻松……

    过了不知道多久村外来了一只百人人数的骑兵,当中一匹高头黑马上坐着一名将军,在将军的怀里有一个娃娃,正是之前怀揣娘亲血书的憨娃。

    “娘!”被将军抱在怀里的憨娃一边喊,一边转动着脑袋四处瞅着,一种不安在他心里涌起……

    这默默村也有六、七十户,过百的人口,此时却只有零零散散的二、三十人在那里跪着收尸,其中还有数人似乎是邻村赶来救援的村民,此时的他们都是沉默而哽咽的,对于军队的到来也提不起太多的兴致。

    领头的将军来到一棵树下,下马放下憨娃,找了个石墩子坐着,然后吩咐一声,立马出来几个骑兵驱着马将整个村子跑了一圈,在确定只剩下村民后,一群士兵在命令下分出两队人马配合军医开始了对这里的救助,还有一半则始终守在那里以免情况有变。接着便有几位村民被带到了将军面前,“几位老乡,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大人,详情由我来说吧!”说话这人正是新人宅院里活下来的一人,他身上有数道刀口,所幸都不深。

    “坐下说!”

    一边的士兵帮忙搬来一块石头,然后那人便坐下说出了事情的经过——这其中既有新婚宴上突然的箭雨,也有面对先天高手的无奈,还有面对巨雕的差异,以及最后对采花宗少宗主的怀疑!

    “我知道你说的,秋天的时候,城里发生的事情,传的也挺广的,不少人都在议论,你们可有人证,亲眼看见那采花宗的少宗主?他是否说出了他的身份?”将军说着抬起头,看得出他对是否有证据还是比较重视。

    “回大人,那贼人一直没有露面,说话也没提过他的身份,不过我听当时老茶的意思,应该就是那个采花宗的少宗主。到了后来发生了爆炸之后,听到有人喊了一句少宗主。再后来贼人走后,我出来后问,说是那个领头的似乎是受伤最早走,穿的是白衣。”

    “只有这么一句少宗主?”

    “只有这么一句。”

    “那你们现场找到有关采花宗的线索没有?”

    “我们只找到了这种样式的牌子!”说着那被问话的村民拿出了一块木牌,将军接过去一看却满是叹气。

    “将军?这牌子有问题吗?”

    “这上面的花纹属于天魔道女儿宗。”

    “女儿宗?”

    “不错!这个宗门和采花宗是有间隙的。”将军说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这牌子拿回去起不了什么作用,指不定就是采花宗用来栽赃的,不过以现在采花宗和吉贤国缔结婚约的情况,他们最后怕是得站在采花宗这边,不过这里到底有什么啊?一个姑娘家值得他采花宗的少宗主冒这么大的风险?

    将军的眼中一丝阴沉在凝聚,他转头吩咐,从还守在身边的士兵里派出几个人,让他们四处查看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新线索。

    此时,另一边被放下来的憨娃终于找到了他的娘亲。憨娃的娘亲一脸的灰土,她一条腿上用撕破的衣服缠着,此时正在往外面渗出血色,左臂也没有了!

    “娘亲!”憨娃一声大叫,扑了过去。

    “憨娃!”用仅剩的一只胳膊为憨娃梳理了一下额头的发丝,娘两个紧紧的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