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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位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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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移师罗马

    没有受到欧足联追加处罚让穆里尼奥心中有些庆幸,在没有临场指挥的情况下客场与拉齐奥对决本来就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若是欧联杯决赛时自己仍处于禁赛状态,那才是最糟糕的。已经被罚上看台多次的塞图巴尔人深知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处境,从球队进入罗马奥林匹克球场的那一刻起,直到比赛结束所有人离开,他都不能和任何一位自己的球员说话。

    而欧足联的规则远不止于此,赛前准备时间和中场休息阶段,穆里尼奥同样不能进入球员更衣室,也就是说,他必须像个真正的观众那样坐在看台上,同时欧足联还在附近专门安排了一名工作人员,这个家伙的任务就是盯死穆里尼奥,让他在比赛过程中无法以任何形式靠近教练席。

    穆里尼奥这几天的工作量非常大,他不仅要处理博阿斯从罗马传回来的情报信息,跟教练组排演球队的战术体系,还需要跟替代他临场指挥的布里托推算任何一种可能发生在次回合比赛中的状况。

    比如曼奇尼在比赛中突然调整战术,从拉齐奥常用的4-4-2改换成其他阵型,或者蓝鹰在罗马奥林匹克球场取得2:0的领先,只需要再进一球就能以客场进球多的优势淘汰波尔图。需要考虑的东西非常多,波尔图的球员在比赛中被罚下,或是出现突然的受伤情况,布里托跟穆里尼奥天天泡在主教练办公室里做着推演,很多时候根本没时间回家。

    塞图巴尔人白天带训练课,晚上和教练组成员一起观看拉齐奥的比赛录像,为了揣摩曼奇尼的战术习惯,他甚至连蓝鹰面对意甲底层球队和意大利杯的比赛都一场不落地看了,穆里尼奥想要知道拉齐奥在场面占优时怎么踢球,曼奇尼在场面焦灼时会做出什么调整,他确实配得上从不打无准备之仗的称赞。

    如果说穆里尼奥把拉齐奥几乎研究透了的话,那他唯一没有预见到的就是自己的坏运气,在距离同蓝鹰的比赛还有两天时,波尔图后腰位置的绝对主力,绰号“部长”的科斯蒂尼亚在训练中意外受伤了,法里亚从队医那里带来了坏消息,葡萄牙人可能会因为右脚脚踝的伤势缺阵一个多礼拜,而且绝对不能在这场次回合的比赛中强行复出。

    作为波尔图后场绝对意义上的组织核心,科斯蒂尼亚是一个球商很高而且善于思考场上局势的球员,他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理解主教练的意图,穆里尼奥在做出战术调整的指令时很喜欢直接交给科斯蒂尼亚,葡萄牙人会用最快的速度把主帅的想法传达到其他人那里。

    如果需要用一个词去形容的话,科斯蒂尼亚就是穆里尼奥在场上的“助教”,即使是德科这样的聪明人,也没获得过这样的赞誉,波尔图的前腰更在意的是自己对局势的判断,他总会把自己的想法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像科斯蒂尼亚那样无条件地执行穆里尼奥的指令。

    波尔图的坏运气来了,主帅和“能上场踢球的助教”同时缺席次回合比赛,两个最重要的指挥型角色的缺失是非常令人沮丧的,穆里尼奥只能向球员们强调队长和其他年长队员的重要性,若热•科斯塔将代替科斯蒂尼亚拿过后防线的指挥调度权,而维托尔•拜亚,三十三岁的老队长将是场上喊得最大声的那个人,因为没人敢不听他的话。

    在罗马城,穆里尼奥遭受了情感上的极大折磨,布里托、法里亚和博阿斯等助教一直陪伴着他,但塞图巴尔人仍然觉得内心十分痛苦,当球队大巴抵达罗马奥林匹克球场时,这种情绪到达了顶峰。

    球员们在走向更衣室之前一一和主帅拥抱,扬在穆里尼奥耳边轻声安慰着他,拜亚和科斯塔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会做好场上一切能做的工作,但塞图巴尔人的神色依然显得悲伤至极,他本是冲锋在最前面的斗士,本能够帮麾下的将士们挡住无数的刀枪剑雨,现在却只能被绑缚在一旁观看这场战斗。

    在布里托和法里亚的带领下,球员们缓缓走进了通往更衣室的走廊,而博阿斯和另一名助教留在了穆里尼奥身边,直到这时,波尔图的主帅才背过身来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以前他从来没有对被罚上看台或是犯其他错在乎过,可现在他却为自己无法陪伴在球员们身边而落泪了。

    当穆里尼奥和两名助教来到看台上时,周围的波尔图球迷变得十分兴奋,他们大声喊叫着波尔图主帅的名字,一边搭着话一边凑近过来索要签名,还有人拿出相机想要和他合影,可穆里尼奥这个时候并没有跟球迷互动的心情,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比赛的事情。

    德科和扬这两个不喜欢在更衣室里系紧鞋带的家伙会不会被地毯或是什么东西绊倒而摔伤,拜亚手套的搭扣有没有检查过,最近脾气变大了的若热•科斯塔会不会跟拉齐奥的球员在球员通道里打起来?

    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塞满了脑子,穆里尼奥就更加脱离不了无法接触球员的痛苦了,球迷们示好的举动被他一一拒绝,如果放在平时,波尔图主帅会非常开心地答应这些要求的,但现在谁能要求一个内心悲伤的人去强行附和欢乐呢?

    巨龙的远征球迷被主教练的冷淡刺激到了,他们摇着头离开了这片区域,甚至还有个别人冲着穆里尼奥报以嘘声,塞图巴尔人没想到,在被迫远离球员的时候自己又和忠实的球迷们闹出了别扭,他伸出右手狠狠捏住了两侧的太阳穴,似乎不这样做就抑制不住内心疯狂爆发出的痛苦。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些时间,坐在座位上时,穆里尼奥想起了此时应该正在波尔图一家医院等待身体康复的科斯蒂尼亚,孤独如跗骨之蛆般侵蚀着塞图巴尔人的内心,他想着这个时候“部长”一定会守在电视前等着比赛开始,所以立刻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给科斯蒂尼亚发了条短信。

    “弗朗西斯科,我现在很难受,心情沮丧之极,波尔图的小伙子们在下面等待战斗开始,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没有等待多久,穆里尼奥很快就收到了“部长”的回信:“别难过,他们都是有经验的斗士,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要冷静下来。”

    过了几秒钟,穆里尼奥紧紧捏在手中的手机又响了一声,还是科斯蒂尼亚的短信:“如果有用的话,我会每几分钟就给你发一条短信的,希望不会打扰你观察比赛的局势。”

    塞图巴尔人深吸了一口气,身躯弯着藏在了抱起的双臂中,博阿斯看着似乎慢慢从痛苦中挣脱出来的师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