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怒踏碧萝 三年之约
沈若出得大殿，驾起剑光直奔山下贞正堂而去。
不出片刻已经到了地头，落入院内一看，司空毅刚好身在其间，见到他来却是有些意外。
待他将事情缘由一讲，没等话说完，司空毅已经是剑光暴起将他一裹冲天而起。“公孙老匹夫！胆敢使这等龌龊伎俩！
这剑光浩荡无比、长逾百丈、横贯天际，一路声势极其嚣烈，转眼便冲破云端，惊动无数弟子，纷纷探头张望，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
如此急速剑遁，沈若只觉元灵激荡、天旋地转，只能在其间苦苦支撑，好在片刻之后便停了下来。
定了定神放眼望去，已经是到了无尽云海之上。一座巍峨山峦悬浮于天际，各式奇异仙禽穿梭往来，泉水淙淙、亭台座座，尽显仙家气派。
司空毅纵声咆哮、声震四方：“公孙全仰，给我滚出来！平日看你道貌岸然，没想到老匹夫竟能做出如此行径，限你十息之内出来解释，否则休怪我拆了你这碧萝峰！”
眼看一贯有些不着边际的师傅此刻这般威势，居然直接上门叫骂，沈若不由得有些感动，自然更多的也是快意。
远处那碧萝峰之上很快现出点点人影，纷纷惊惶呼喊，显然是没想到宗门之内居然还有人敢恣意妄为，堵门咆哮。
“司空毅你吃错药了？！枉你修行多年，在后辈弟子面前，这副样子成何体统！”公孙全仰人未到声先至，话音落下，方才见他剑光现身浮于峰顶，无尽碧绿虚影在其身后显现，显然是动了真怒。
司空毅丝毫不惧其威严法相，背后也是瞬间升腾起一道宏大青色虚影，隐隐有无数光华流转其中。
“你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认么！？好，那我就当着你这些徒子徒孙的面摊开来说，看看是谁不成体统。我徒沈若新晋道基，入了通虚殿分给他的晋升试炼你道是什么？驻守泉阴魔穴十年！你不如直接叫他去送死！”
两人惊人气势相抗衡之下，压力陡增，其余弟子都是一阵口干舌燥、心虚气短，生怕这两位直接就斗法起来，那破坏力可难以预料。
公孙全仰大袖一挥，有些气急败坏道：“什么晋升试炼？！老夫根本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司空毅冷哼一声：“你身为掌礼部大长老，所有试炼任务禁制都是你一手布置，出了这般纰漏你还想推的干净？”
“宗内新晋弟子如此之多，我哪里个个顾得过来，当然是自有法阵选取！”公孙全仰话说到一半，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大手挥动化出光幕，神色不定细细查看起来。
司空毅也不说话，带着沈若负手剑光之中，冷眼旁观。
却看到公孙全仰查看半晌，面色阴晴不定，良久方才喟叹一声：“没错，这个任务对于沈若现在而言确实有些过了。”
“那你是承认错在你处了？！”司空毅听他此言就知道已经有些服软，得势不饶人般咬住话头。
公孙全仰一介大长老，倍受弟子敬仰，何曾受过这般挤兑，当下气得胡子飞起。不过脸色虽然极其晦涩难看，却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悄悄向他传音道：“这个任务确实有些过了，想来是禁制法阵出了些差错。但是你也应当明白，试炼任务本就是为了磨砺新进、维护宗门，发出后是不能更改的。”
司空毅面上一变又要发作，不过也是想到了一些关窍，又耐着性子传音：“那你意思我徒儿就白白被你害了？！”
“不若这样，鉴于沈若乃是新晋弟子，前往泉阴魔穴的期限放宽到三年之后，可让他早作准备。”公孙全仰沉吟片刻，似是怕他发怒又补上一句。“此事我确不知情，待我查明原因之后，定会再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何？”
司空毅沉声不语，神色变幻不定，半晌才出声道：“这是你说的，若是到时候不给个交待，休想我善罢甘休。”言罢剑光一卷，带着沈若回山而去。
这边公孙全仰收了法相，面色阴鸷在空中沉思许久，方才怒气冲冲落回碧萝峰。
剑光飞遁、破空而来，落在院中敛去光芒。
司空毅一反往常豪气姿态，在院中来回踱步，委实难决一般。
沈若虽然不知道碧萝峰前他与公孙全仰传音内情，但是见他这般模样自然心知此事颇为复杂，也不催促，只是在一旁静静候着。
片刻之后，反倒是司空毅耐不住性子了，虎目圆睁瞪了过来：“你倒是沉得住气，一条小命已经悬在半空了，还能忍得住一言不发。”
沈若苦笑一声，无奈翻了翻白眼。“徒儿人微言轻，自然只能依靠师傅你了。若是我发言能有用，定然在此说上个三天三夜。”
司空毅没好气般袖袍一挥，“休说许多无用的。其实我心中有数，晋升试炼一旦发布下来，都是不能取消的。方才前去，一是想要查明是何原因，二则看看有何解决良策。”
顿了一顿，又是喟叹一声。“这泉阴魔穴极为凶险，一般都是道基圆满甚至金丹境界的弟子结队驻守，你现在去了必定有去无回。那公孙全仰虽然度量不大，但是极好面子，依我对他的了解，断然做不出针对你一介后辈的事来。”
沈若听他如此分析，不由心中一动，却是有些欲言又止。
司空毅早已瞥见了他的表情，又是不耐烦地拿眼一瞪。“想到了什么？有话就说，勿要做那小儿姿态。”
沈若本来就要说出来的，做那犹豫之色不过是拿乔一下，自然毫不客气。“公孙大长老自然不会关注到我，但是不代表他亲近之人不会。反正我思前想后，与我嫌隙最深的无非只有公孙良一人而已。”
“你说的倒是有些可能，既然如此那我便拿住公孙全仰不放，非要他大出血一番不可。”司空毅双掌相击，恶狠狠说道。“你前去驻守的时间可以放宽到三年后，若是能趁这三年的时间提升修为，到时候我再留点保命手段与你，倒也不是不可一搏。”
沈若听得有三年时间转圜，心下稍安。
却看见司空毅左思右想，良久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还是不妥，连自己的徒儿都保护不了，我司空毅还做什么师傅。以你现在的修为去那魔穴之中固然是难以幸免，即便有了三年时间准备，恐怕也还是九死一生。只要你不愿意去，为师舍下这点面皮不要，哪怕闹到掌教处也要将此事拦下来！”
沈若心知此事必然不像他说的这般简单，否则也不会让两位真人斗牛般不欢而散，闻言反倒豪气一笑。“无需如此，有这三年时间，我修为必然更上一层，倒要看看这泉阴魔穴是何龙潭虎穴，别人去得，我沈若自然也去得！”
“好！”司空毅面色大悦，似是极为满意。“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试炼一事严格说来也不算毫无缘由的为难于你，我辈修行之士，本就是与天争命！不经历些摔打风浪，终究成不了气候。你且自去修行，公孙全仰那处就交给为师，必定为你讨个说法。”
两人又细细商议一番，沈若这才径自回通虚台去了。
与此同时，太玄宫内，玄神宗眉头微皱：“公孙良却是越来越不成器了，枉费公孙师叔对他期望颇高，悉心教导。”
身旁诸人心下一凛，知道公孙良恐怕已经让眼前这位颇为不满，日后难有发展了。
当下有人道：“此事倒是颇为棘手，试炼任务向来是不可更改，更没有放弃的先例，不若我们嘱托几位师弟到时对他照看一二。”
玄神宗淡然摇头：“不必，暂且不理！”
各人都是面有异色，宫主大人先前不是对这位沈若师弟颇为关注，却不知道为何又说出不理之话。
玄神宗长身而起，悠悠然道：“也算是对沈师弟的一道磨炼，是否可堪造就，就看能否度过此劫。”
他此话一出，其余人自然也明白心意已决，自然不敢再有异议。
不出片刻已经到了地头，落入院内一看，司空毅刚好身在其间，见到他来却是有些意外。
待他将事情缘由一讲，没等话说完，司空毅已经是剑光暴起将他一裹冲天而起。“公孙老匹夫！胆敢使这等龌龊伎俩！
这剑光浩荡无比、长逾百丈、横贯天际，一路声势极其嚣烈，转眼便冲破云端，惊动无数弟子，纷纷探头张望，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
如此急速剑遁，沈若只觉元灵激荡、天旋地转，只能在其间苦苦支撑，好在片刻之后便停了下来。
定了定神放眼望去，已经是到了无尽云海之上。一座巍峨山峦悬浮于天际，各式奇异仙禽穿梭往来，泉水淙淙、亭台座座，尽显仙家气派。
司空毅纵声咆哮、声震四方：“公孙全仰，给我滚出来！平日看你道貌岸然，没想到老匹夫竟能做出如此行径，限你十息之内出来解释，否则休怪我拆了你这碧萝峰！”
眼看一贯有些不着边际的师傅此刻这般威势，居然直接上门叫骂，沈若不由得有些感动，自然更多的也是快意。
远处那碧萝峰之上很快现出点点人影，纷纷惊惶呼喊，显然是没想到宗门之内居然还有人敢恣意妄为，堵门咆哮。
“司空毅你吃错药了？！枉你修行多年，在后辈弟子面前，这副样子成何体统！”公孙全仰人未到声先至，话音落下，方才见他剑光现身浮于峰顶，无尽碧绿虚影在其身后显现，显然是动了真怒。
司空毅丝毫不惧其威严法相，背后也是瞬间升腾起一道宏大青色虚影，隐隐有无数光华流转其中。
“你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认么！？好，那我就当着你这些徒子徒孙的面摊开来说，看看是谁不成体统。我徒沈若新晋道基，入了通虚殿分给他的晋升试炼你道是什么？驻守泉阴魔穴十年！你不如直接叫他去送死！”
两人惊人气势相抗衡之下，压力陡增，其余弟子都是一阵口干舌燥、心虚气短，生怕这两位直接就斗法起来，那破坏力可难以预料。
公孙全仰大袖一挥，有些气急败坏道：“什么晋升试炼？！老夫根本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司空毅冷哼一声：“你身为掌礼部大长老，所有试炼任务禁制都是你一手布置，出了这般纰漏你还想推的干净？”
“宗内新晋弟子如此之多，我哪里个个顾得过来，当然是自有法阵选取！”公孙全仰话说到一半，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大手挥动化出光幕，神色不定细细查看起来。
司空毅也不说话，带着沈若负手剑光之中，冷眼旁观。
却看到公孙全仰查看半晌，面色阴晴不定，良久方才喟叹一声：“没错，这个任务对于沈若现在而言确实有些过了。”
“那你是承认错在你处了？！”司空毅听他此言就知道已经有些服软，得势不饶人般咬住话头。
公孙全仰一介大长老，倍受弟子敬仰，何曾受过这般挤兑，当下气得胡子飞起。不过脸色虽然极其晦涩难看，却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悄悄向他传音道：“这个任务确实有些过了，想来是禁制法阵出了些差错。但是你也应当明白，试炼任务本就是为了磨砺新进、维护宗门，发出后是不能更改的。”
司空毅面上一变又要发作，不过也是想到了一些关窍，又耐着性子传音：“那你意思我徒儿就白白被你害了？！”
“不若这样，鉴于沈若乃是新晋弟子，前往泉阴魔穴的期限放宽到三年之后，可让他早作准备。”公孙全仰沉吟片刻，似是怕他发怒又补上一句。“此事我确不知情，待我查明原因之后，定会再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何？”
司空毅沉声不语，神色变幻不定，半晌才出声道：“这是你说的，若是到时候不给个交待，休想我善罢甘休。”言罢剑光一卷，带着沈若回山而去。
这边公孙全仰收了法相，面色阴鸷在空中沉思许久，方才怒气冲冲落回碧萝峰。
剑光飞遁、破空而来，落在院中敛去光芒。
司空毅一反往常豪气姿态，在院中来回踱步，委实难决一般。
沈若虽然不知道碧萝峰前他与公孙全仰传音内情，但是见他这般模样自然心知此事颇为复杂，也不催促，只是在一旁静静候着。
片刻之后，反倒是司空毅耐不住性子了，虎目圆睁瞪了过来：“你倒是沉得住气，一条小命已经悬在半空了，还能忍得住一言不发。”
沈若苦笑一声，无奈翻了翻白眼。“徒儿人微言轻，自然只能依靠师傅你了。若是我发言能有用，定然在此说上个三天三夜。”
司空毅没好气般袖袍一挥，“休说许多无用的。其实我心中有数，晋升试炼一旦发布下来，都是不能取消的。方才前去，一是想要查明是何原因，二则看看有何解决良策。”
顿了一顿，又是喟叹一声。“这泉阴魔穴极为凶险，一般都是道基圆满甚至金丹境界的弟子结队驻守，你现在去了必定有去无回。那公孙全仰虽然度量不大，但是极好面子，依我对他的了解，断然做不出针对你一介后辈的事来。”
沈若听他如此分析，不由心中一动，却是有些欲言又止。
司空毅早已瞥见了他的表情，又是不耐烦地拿眼一瞪。“想到了什么？有话就说，勿要做那小儿姿态。”
沈若本来就要说出来的，做那犹豫之色不过是拿乔一下，自然毫不客气。“公孙大长老自然不会关注到我，但是不代表他亲近之人不会。反正我思前想后，与我嫌隙最深的无非只有公孙良一人而已。”
“你说的倒是有些可能，既然如此那我便拿住公孙全仰不放，非要他大出血一番不可。”司空毅双掌相击，恶狠狠说道。“你前去驻守的时间可以放宽到三年后，若是能趁这三年的时间提升修为，到时候我再留点保命手段与你，倒也不是不可一搏。”
沈若听得有三年时间转圜，心下稍安。
却看见司空毅左思右想，良久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还是不妥，连自己的徒儿都保护不了，我司空毅还做什么师傅。以你现在的修为去那魔穴之中固然是难以幸免，即便有了三年时间准备，恐怕也还是九死一生。只要你不愿意去，为师舍下这点面皮不要，哪怕闹到掌教处也要将此事拦下来！”
沈若心知此事必然不像他说的这般简单，否则也不会让两位真人斗牛般不欢而散，闻言反倒豪气一笑。“无需如此，有这三年时间，我修为必然更上一层，倒要看看这泉阴魔穴是何龙潭虎穴，别人去得，我沈若自然也去得！”
“好！”司空毅面色大悦，似是极为满意。“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试炼一事严格说来也不算毫无缘由的为难于你，我辈修行之士，本就是与天争命！不经历些摔打风浪，终究成不了气候。你且自去修行，公孙全仰那处就交给为师，必定为你讨个说法。”
两人又细细商议一番，沈若这才径自回通虚台去了。
与此同时，太玄宫内，玄神宗眉头微皱：“公孙良却是越来越不成器了，枉费公孙师叔对他期望颇高，悉心教导。”
身旁诸人心下一凛，知道公孙良恐怕已经让眼前这位颇为不满，日后难有发展了。
当下有人道：“此事倒是颇为棘手，试炼任务向来是不可更改，更没有放弃的先例，不若我们嘱托几位师弟到时对他照看一二。”
玄神宗淡然摇头：“不必，暂且不理！”
各人都是面有异色，宫主大人先前不是对这位沈若师弟颇为关注，却不知道为何又说出不理之话。
玄神宗长身而起，悠悠然道：“也算是对沈师弟的一道磨炼，是否可堪造就，就看能否度过此劫。”
他此话一出，其余人自然也明白心意已决，自然不敢再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