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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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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世事无常遇双怪 密林深处救佳人

    楚天离开血污之地,看准方向,旋身快速隐入林中。淡淡的如一缕青烟,形如鬼魅,倏然不见。寻个藏身处,运起真气,神识外放,周围数里内只有鸟飞虫鸣,毫无人迹。凝神细细搜寻,确信再无人的生息后,长身而起,轻点枝叶,望一眼远处山峦,微聚真气,身形微微晃动间,即成黑点,瞬间不见。

    半个时辰后,距草地六七十丈的矮树丛内,响起人声,两个黑衣人窃窃私语。

    “二十三号,你我二人循着马蹄印记追踪到此,犹自慢了一些,怪不得甲组之人未及时传讯过来!如所料不错,他们还在苦苦等候,想不到郑家庄这帮人马在此皆被屠杀殆尽!”

    另一黑衣人道:“这是何人所为,战马各个开膛破肚,尸身俱都头身分家,颈项平如刀削,均是自咽喉而断,看情形乃是一人所为。如此功力,真是匪夷所思!”

    “你站住了,别哆嗦。”

    “我……没……哆……嗦!”

    “你这胆量,还干杀手行当,似你这样,如让档主知晓,岂不是自寻死路!”

    “不是我哆嗦,即使我等行事,也绝无如此惨烈境况,此人当真心狠手辣,好似修罗再世!”

    “你怎地又在哆嗦!”

    “我看别在此磨蹭,还是尽速禀告挡主吧!”

    “也好,如再不走,怕是你早已尿了裤子。”

    说话声渐渐不闻,再无任何声响,只有血腥气弥漫在整个草地和林木之中。

    楚天提聚真气,辨识方向,奔行半个时辰,已远离杀伐之地七十余里。看看天色,觅得一处隐秘所在,坐下安歇。

    心里暗暗思忖:自出道江湖月余来,尚算顺当。不料却在短短两日内,杀了如此多人。这些人虽属该杀,但自己手段也太过狠辣。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确是至理名言。也罢,杀便杀了,大丈夫何须内心惶惑,优柔寡断。江湖险恶,仇家慢慢寻找,再次行走,掩藏行迹便是。

    楚天定下心后,清澈无比,慢慢闭上双目,坐起功来。

    当郑天刚见到女儿郑香香痴呆的样子,心如刀绞,他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宝贝女儿。再闻听家丁报告,三十余名家丁护卫皆已毙命,横尸就地,心中更是悲愤已极。

    何人与我有如此深仇大恨!两三日内,便已损失近百人,内心的愁苦和惶恐无以言表。英雄帖已经发出,如等各路英雄来此,尚需时日。

    当闻听三十余人的死因后,郑天刚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颓然已极。口中直念:“完了,该来的终于来临,世间因果循环,大势去矣!”

    韩当听得哑然,迷惑地道:“大哥,今日何故如此颓败!”

    郑天刚毫无生气地道:“三十余人死状毫无二致,皆是自喉部齐整而断。”

    “那又如何?”韩当忙问,连大哥也不叫了。

    “你有所不知,当年你远居塞外,无法知晓中原武林之事。虽后来老夫说与你听,但亦是只言片语,老夫并未向你说得仔细。”

    郑天刚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当年,搜魂书生何以得名,皆是这杀人的手段。杀人后死状常常便是头身分离,身首异处。颈如刀切,狠辣凶残,天下无出其右,不消言看,即使听之亦是骇人听闻!”

    见韩当神情凛然,继续道:“当年老父万里开天神掌武功何其了得,亦是死里逃生,侥幸生还!搜魂书生,唉,自他死后若干年内,偶尔提起这四字,无论老少便都颤抖不已,当真是魔王再世,修罗重生啊!”

    现下,郑天刚才真正感到孤苦无依,好似漂浮在海面上,任由风浪摇摆。自从几组出外探查的庄丁毙命后,郑天刚便未再派出探查之人。小股人马遇强敌必是羊入虎口。大队人马又兴师动众,动静太大,更加不利。现下,庄里已为长子少庄主郑锦豪折损近百人。

    全庄上下,为恐怖所笼罩,凄苦愁云,再无往日的趾高气扬及飞扬跋扈。各个如霜打的茄子,龟缩在庄院之中。

    鬼街,原名汉王路,长安城西北部。山石铺就的石板路,绵长幽深。

    石路两旁,秦汉屋宇庄重深邃。此处原是繁华街道和官宦巨贾居住之地。

    大约于二十年前,时常发生死人事件,并逐渐增多。死状均是七孔流血,眼睛暴睁,红舌灰面。后流言四起,相传为始皇嬴政焚书坑儒之地,众多冤魂深夜而出,找寻生人,吸血食骨,逢残月后五日,更是嗜血成性,传言恐怖已极。

    居住此地人家几日之间悉数离去,此处便成了空巷。不但夜晚,即使白日,亦无人敢过此鬼街,鬼街附近街道也大都人去楼空。

    鬼街最北端一处低矮宽阔的房内,隐隐闪烁淡淡的烛光。暗影时有时无,如鬼魂一般阴森诡谲。

    在此恐怖之所,却传出对话声:“甲挡主,此次设伏不费吹灰之力,坐享其成,真是老天助我!”

    “尔等所言不错,前次丙挡主阻杀十余人,尚在堂主面前邀功请赏。今日,我等不费吹灰之力便大功告成,全身而退,实是一件快事,虽是他人做嫁衣,我等亦尽可领功受用!”

    “甲挡主,属下一直不解,何人有如此功力,转瞬之间便屠尽三十余人,实是骇人听闻!”

    “你言甚是,本挡主亦是一直狐疑不定,当今武林能在片刻屠尽三十余人,有此功力者只寥寥数人而已,且都已归隐,实是想不出何人所为!”

    “死尸各个齐喉而断,现在想起,还有些后怕!”

    “尔等不必多言,等堂主大驾来此,再相问不迟,速去弄些酒菜,以备堂主光临!”

    “喏!”声落,便见一条黑影消失在夜色中……

    “临江楼掌毙郑家庄蓝管事十余人”。

    “长安道上片刻连杀郑家庄三十余虎狼护卫”。

    不消旬日,此消息便传遍江湖。

    传说昔日杀人魔王搜魂书生转世重生。天下武林及江湖道上无不震惊,更震惊和惊慌的是当年参与围攻搜魂书生的门派及各路豪杰。

    天下一时愁云密布,恐怖笼罩大地,一片凄苦哀愁。

    更有好事者送给楚天一个慑人的名号:“搜魂修罗”。

    楚天在山中一呆便是半月。不知江湖中已巨浪翻腾,在短短时日内名扬江湖。只因楚天寻到的地方林深树密,上部温润,底部清凉,在低处打坐,每每行气收功,浑身舒泰无比,竟然浑然忘我,全然忘记身外世界。

    半月余行功下来,红白之气已然难辨。真气提足后,双手已不再赤红。身心已无重量之感,凝神行气,似长江大河,奔流不息,旧力即竭,新力又生,已至三花聚顶,贯通天地,直上十二重楼之境界。意念方动,身体便欲飘然而起,轻如柳絮。睁眼再观四周,目力更胜往昔。

    楚天忍不住内心喜悦,不由仰天长啸,啸声甫出,如晴天霹雳,又似惊涛骇浪,在山林间回荡,久久不绝,惊得群峰宿鸟惊飞,百兽遁逃。

    翌日,楚天看着相守半月的隐藏之所,留恋万分。便在远处立掌如刀,折了几棵参天巨树,在此处搭建了只能遮风避雨的简易木棚。随后,运指如飞,刻下“林仙居”三个如斧琢刀刻般的遒劲大字。

    仰望天际,回顾群峰,辨清方向,径自向山外飘去。

    直至远远看到官道,方才慢下身形,怕的是惊世骇俗。正自缓行间,忽听得断断续续的语声传来,并伴有刀剑相交的金石碰撞之声。

    楚天悄然潜藏接近,刀剑搏击声愈来愈大,到一*,撩开枝叶观瞧,不由吃了一惊。

    只见林中空地,已然躺着六七个褐衣劲装大汉,身体上血迹呈黑红之色,怕是死去有些时辰。

    场中一白衣劲装年轻女子发钗凌乱,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再看围攻之人,却是两个面目狰狞的怪人,灰白相间的乱发,面上淫笑连连。一个手持人形叉;一个手握回形钩。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但面目却是极为相像。

    高瘦的怪人淫邪地盯着女子剧烈起伏颤动的稣胸,口中不住地调笑道:“小丫头,你就从了我们兄弟吧,只要跟了我们凉山双怪,保你天天吃香喝辣,天天像贡王母娘娘地待你!”说罢,露出一口黄牙,紫黑松弛反卷的脏嘴中流出丝丝口水。

    “住口,你两个无耻*,本姑娘便是死,也不会让你等得逞!”说罢,舞起柳叶刀拼命抵挡双怪的围攻。

    “小丫头好厉害,好、好、好。哈哈,老夫就喜欢你这样泼辣的小娘子,愈泼辣才愈有味道,不然哪会有乐趣!”双怪边说边佯攻不止。

    “妄想,不知羞耻的老东西,我恨不得吃你肉、喝你血!”说话间,女子右臂被人形叉扫过,白色衣衫顿时迸现殷殷血水。

    “老二,小心些,娇嫩的小娘子,弄坏便不好用了,我俩享受起来便少了兴致。这多年也未遇到如此美艳娇嫩的小娘子,万务当心,别弄坏了!”高瘦怪人眼露诡异,更加淫邪。

    白衣女子气喘吁吁,胸腹剧烈起伏,脚步踉跄,怕是支撑不了半个时辰。

    两怪人也不急于擒住那女子,二人你一叉,我一钩,配合巧妙,珠联璧合。任女子如何拼命,亦无法突破两怪的夹击和戏弄。

    女子香汗津津,*吁吁,粉嫩的俏脸气得发白,目眦尽裂。

    双怪淫笑连连,不时探出禄山之爪,这摸一把,那抓一下。

    “呦,*圆圆的。”大怪道。

    “皮肤嫩嫩的”二怪说。

    “*鼓鼓的!脸蛋能掐出水来,哈哈哈”

    双怪尽情调笑,*至极。眼见女子不支,双怪更是淫笑不止:“小丫头,勿再苦苦挣扎,若随了我兄弟心愿,保你舒适万端,销魂蚀骨,*连连,哈哈!”

    许是两怪不耐,不待女子回答,淫邪的双目互相使个眼色,骤然间迅疾无比地同时从两侧抓向白衣女子。

    但,就在双怪将将抓到女子衣襟的瞬间,双怪同时啊地一声惨叫,立时感觉手上多了一样东西,惊慌之下急忙跳出圈外,定睛向手掌看去,不看则已,看罢,已是惊骇万分,忍着剧痛,急忙四顾。

    但见双怪手掌上各多出一截树枝,那截多出的树枝并非握在手中,而是已洞穿手掌,带血的树枝犹自在手掌上颤抖。带起的皮肉,嘀嗒嘀嗒地滴着鲜血。双怪痛彻心肺,冷汗直流。

    大怪忍住疼痛,怪眼怒睁,大声喝道:“何方鼠辈,竟敢叨扰你家大爷的好事!”

    “人不人鬼不鬼的狗东西,光天化日之下,便公然做此卑劣之事,楚某瞧不惯,便管上一管!”话落,楚天从密林后缓缓转出,面上长长的伤疤轻轻抽搐。

    提起双怪,江湖中鲜有不知者。凉山双怪乃是凉山老怪之徒。

    凉山老怪七十年前出道江湖,武功冠绝天下,凭借幽冥神功和八式幽冥神掌打遍天下无敌手。死伤其手下的江湖武林高手不计其数,江湖中人闻风丧胆,望风披靡。老怪生性*,不知有多少良家女子遭其虐杀。终至天怒人怨,激起公愤,江湖愤而群起剿杀。但终因凉山老怪奸猾诡诈,手段毒辣,数次逃出生天。

    约在六十年前,凉山老怪在九华山深谷,遇到江湖上已成名的年轻一代绝顶高手“九阳真君”漱石子。二人俱是年轻气盛,一个是正道翘楚,一个嗜杀成性,最后以性命相约,如九阳真君失败则自绝,老怪失利则永生退出中原武林,不得再出凉山半步。

    俩人在九华山谷大战五天五夜,最后双双精疲力竭,耗损甚巨,不得不以内力相拼,九阳真君胜得极其勉强和侥幸,但凉山老怪却一言九鼎,从此退出江湖。因此,天下才安宁数年。直至十年后“搜魂书生”沈寒冰出道,再次将天下搅得腥风血雨。

    九阳真君漱石子亦因同凉山老怪一战,更是如日中天,江湖中人无不敬仰。三十年前,搜魂书生被被毙并葬身深渊后,天下武林天平。漱石子被天下第一神算“无相神卜”卜无奇排入武林谱,列为天下“一圣三奇”中人。

    “一圣三奇”在江湖中声名显赫。被当今天下共尊为武林泰山北斗,能得见“一圣三奇”之面,是江湖中人莫大的荣幸。只是“一圣三奇”飘忽不定,寻常之人已很难见到。

    一圣:“达摩圣手”木真子。木真子少年时遁入空门,在少林为僧,后不知何故还俗返出少林。木真子达摩金刚真气已至化境,一生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上也只有寥寥数人见过木真子庐山真面目。因此,木真子在江湖传言之中更加神秘,几被奉为天人。

    三奇中第一奇人为“空空上人”段云。五十年前成名于江湖,一身迷踪幻影轻功独步天下。善喜弄人,嗜酒如命,有时善恶不分,行踪不定,酒楼茶肆,官宦富家后院,甚或青楼闹市俱是空空上人屡屡光顾之所在。随身兵器乃是一双银箸,吃酒吃菜,摸东摸西,甚是灵便。

    第二奇人为“九阳真君”漱石子。漱石子一身九阳神功,刚猛无俦。性格直爽,嫉恶如仇,无拘无束。

    第三奇人为“剑仙”华无双。三十六路飘渺剑法,独步武林,天下无双,一生未遇敌手。卜无奇本想将其列为剑圣,但与“达摩圣手”木真子相冲,便只好称作“剑仙”。

    “一圣三奇”早已不履江湖,江湖中人但凡论起“一圣三奇”之际,已渐趋作为传说,可见敬仰的程度。

    凉山双怪四十年前违背师训,偷偷下山出道江湖,亦是承其师尊衣钵,*十足。被双怪奸*杀的良家女子亦是不知凡几。二十年前,江湖武林同气联手,欲擒杀二人。却几次被二人逃脱。近二十年来,江湖上已少有二怪讯息,不料,却于此地被楚天撞到。

    楚天面目阴贽,寒冷如霜,英俊而诡异。周身散发出森森杀气,令人不寒而栗。双怪俱都感到杀气及体,不由得后退两步。

    双怪武功亦是不弱,方才被楚天以树枝贯穿手掌,也是*熏心,不及提防。大怪面目阴晴不定,思考着如何进退。口中问道:“你这小贼,何方鼠辈,胆敢管我凉山双怪的好事!”

    “‘凉山双怪’之名楚某从未听闻,想必也是猪狗不如、恃强凌弱的无名鼠辈!”楚天眼望天空,悠然抱手而立,全然是一幅不屑神情。

    此际,白衣女子心神稍微安定,见有人出头,不禁喜从天降,精神一泄,便颓然坐在地上,酥胸剧烈起伏,不住地*。

    待看到楚天面容之际,那女子不由看得一阵惊颤。这人好生奇怪!鼻直口方,剑眉斜飞入鬓,目如朗星,皮肤黝黑,健硕挺拔,一道贯穿面目的伤疤,诡谲异常,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正气、邪气、温情、暴戾混杂在一起。

    女子心神不定,忐忑不安,不知楚天是否只为解救自己而来。但与方才被双怪戏弄相比,又略感宽慰:如不是这神秘诡异的年轻人现身,说不得现在早成了双怪手中的玩物,女子既感激又心悸不已。

    楚天慢慢踱至女子身边,冷冷地道:“相烦到林边歇息等候,此地非你逗留之处!”森冷的语气既无关爱又无怜悯,冷冰冰地不带一丝生气。

    女子内心刚刚泛起的感激之情,亦被楚天冷冷的话语泼个透心凉。顿时,委屈有之,尴尬有之,一时错杂酸楚!尽管内心凄苦万分,面临尚未知晓的结局,亦是极其无奈地强忍着疼痛和创伤踉跄地躲在一旁,满含凄愁,静静地观看楚天三人。

    双怪眼见到口的美*凉在一旁,却无法享受,加之手掌被树枝洞穿,气闷异常,羞愤难当,渐渐泛起暴戾残忍的本性。

    双怪桀桀怪笑,面目狰狞,冷森森地道:“何方小辈,敢打扰我兄弟二人的好事,快快报上名来,免得做那枉死鬼!”

    “哈哈哈!”楚天大笑几声,面上逐渐转暖,须臾,满面春风地道:“你二位欲问在下为何人,对否?”

    双怪乍见楚天如此神情,亦倍感惊奇,不由一怔。方才还是杀气盈天,令人不寒而栗,转瞬间却又如沐春风。双怪心中狐疑,猜不透楚天真实用意,则更加小心。大怪冷森森地道:“是,小辈,快些报上名来,不然……”

    “不然如何!”楚天背负双手,依然是悠然随意。

    “不然便让你身首异处,曝尸荒野!”大怪狠辣道。

    “此时此地,我便是非说不可了?”

    “说不说凭你,想活便赶快说!”

    “如我说完,你等会放过我否!”楚天很有耐心。

    双怪又是一阵桀桀怪笑,好似忘了犹自流血的手掌,全然未把手掌上的血洞看作一回事。并随着鲜血的流淌,双怪眼中暴戾之气愈来愈浓。

    二怪阴狠道:“老大,休要同小狗耽搁功夫,收拾了小狗,我兄弟还要好生尝尝小娘子的美味!”

    大怪色心又起,淫笑着:“老二言之有理!”说罢,双怪迅捷移形换位,成夹击之势。目光阴贽,死死地盯着楚天,恨不得立时便吃了楚天。

    看到楚天仍是悠闲之态,转动横移之间,莫不暗合防守进击之道,几次欲施突袭,却是无从下手,毫无破绽。

    楚天又是几声大笑,开口道:“你二人真欲取在下性命?”

    大怪阴冷异常,狠狠地道:“凉山双怪做事从不留活口,今日你说是死,不说亦是亡,我劝你还是自行了断,省得我双怪劳心费力!”

    “哈哈!”楚天大笑:“双怪的名头,在下闻所未闻,待此间之事一了,我当好生打听打听!而此际,在下却不知你二人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否,唉!”说罢,面上的伤疤轻轻抽搐,目寒如冰,冷芒似九幽磷火,残忍冷酷,直透心脉。楚天杀气充盈,四周皆已被杀气笼罩,迫得双怪心冷如冰,不住地移动身形。

    良久。周遭杀气愈来愈烈,令人窒息,双怪已知,对方移形换位之间,已将二人笼罩在攻击范围之内,攻不能,退亦不可。

    渐渐地,双怪只感到杀气迫得体内气血翻腾,手中的人形叉和回形钩已在轻微颤抖。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已各自将幽冥真气提至十成。

    楚天暗自运行烈阳乾坤罡气,真气布满周身,漠然而冷酷地望着凉山双怪。

    就在双怪眼光对视的一瞬,场中已涌起无边劲气。双怪同时发难,强烈的劲气,已将四周空气凝结在窄窄的空间,三股罡气猛然接触爆发,一声巨响,山摇地动……

    场中,楚天鼓荡的破衣烂衫飘舞飞扬,卓立当场,如天神矗立。三丈外,双怪嘴角慢慢溢出紫黑的鲜血,显然,受伤不轻。握着人形叉和回形钩、如干柴死尸般的枯手,不住地抖动。

    双怪内心的震惊无以言表,惊骇莫名。纵横江湖四十年,合二人之力尚不能取胜,且同时遭受重创,焉能不惊,当今天下,何人有如此功力。

    双怪既惊且疑,眼中凶光连闪。双怪早已嗜杀成性,凶残暴戾,受此重创,焉能甘心。挥手抹去嘴角的血水,再度提起十成功力,揉身而上。顿时,真气相交的哧哧声响,衣袂飘舞,人形叉寒光点点、急速舞动的回形钩所带起的刺耳的尖厉之声,充斥着山林四周。

    场外,那女子目光惊异不已,眼前凌厉的杀伐见所未见,场中三人每一次间不容发的闪动,皆紧紧地钩着女子的心魂。双怪现在所使的武功,比之戏耍自己之时何异于天壤之别,任何一招都可随时置自己于死地!想到此处,浑身颤抖不已,若非楚天出现,自己的境况当真不敢想象。

    场中,楚天仍然没有出手。身体在钩叉幻起的寒芒中飘飞着,每每在钩叉将要及体的瞬间堪堪躲过致命一击。

    双怪面目狰狞,愈打愈急迫,愈来愈凌厉,灰白稀疏的乱发根根竖起,眼中布满血丝,拼力死攻。

    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开始,女子还可看清楚天的身影。到得后来,楚天的身形已如一股青烟,好似随着真气的高峰低谷上下飘动,渐渐变得黯淡。最后,楚天身形好似已变成晴空中的丝丝云朵,融化于蓝天,随天地而行。女子已看得呆了,这人使的究竟是何种武功,怎地如此玄奥、奇幻,而再看楚天之时,那身形似乎已成了幻影,渐渐不见。

    “凉山双怪,楚天得你二人助我融汇清虚幻渺身法,不胜感激!今日楚某杀念已无,识趣的速离此地!”

    就在楚天身影将要在女子眼中将行将灭之时,打斗场中传来了楚天的言语声。凉山双怪哪里听得进去!不听则已,听罢,更是双目血红,愈加暴戾狠辣,幽冥真气已运到极致,双掌白森森,满天钩叉掌影,空气骤然寒冷如冰,丝丝白气,布满空中。

    “唉!”楚天再次叹息一声,冷冷道:“舍死杀伐,所为何来!你二人成名不易,如此拼死,可叹、可叹!”

    双怪死命抢攻,既不出声,亦不后退,攻势依然不减。双怪非是不想出声,实是楚天烈阳乾坤罡气迫得二人无法出声。

    “也罢!”这“罢”字语音未落,楚天已倏然晃动身形,突地抢入钩叉掌影之中,双掌闪动的幻影尚在眼中停留的瞬间,楚天已飘然立在女子身侧。

    旋即,满天的钩叉掌影倏然而逝,快得如同原本就静止一般。

    双怪木然地呆立当场。然而,大怪非是两条腿呆立,二怪亦非两手呆立,各自一条腿及一只手犹自在地面枯枝上晃动。当双怪眨了七八次眼睛后,乌黑的血水才汩汩地自断脚断臂处如泉般地涌出。

    一切都快得不可思议,直到双怪各自流出血水之际,仍未感到疼痛。

    “你二人去吧,楚某感念你们喂招之情,方只断去尔等手足,如若他年欲寻在下生死相搏,楚某随时恭候!”

    双怪经脉离位,血气翻腾,强自压下几欲喷口而出的血水,眼中茫然而又冷酷,凄厉而平静:“小辈,老夫兄弟二人认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失足之仇、断手之恨,容后图报!”言罢,双怪颓然无语,相互搀扶,蹒跚而去。

    良久,方才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