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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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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说晋(重写版)

    菲儿和孙良夫试图长久架空卫室,以免反攻倒算,因此必须快速榨干卫室内孥,省得卫侯犹有余力作倒戈一击,比如说收买关键人物,或者是暗中培养力士。只有保持卫侯积贫积弱,连饮食起居都得仰人鼻息,才能掌控于股掌之间。

    清空内孥的办法很少,因为忌惮。使用内孥必须于国有利,否则国人议政,卿大夫抵制。菲儿给出的提案是收复国土。

    戚邑是卫国的腰膂,帝国的锁钥。在卫国诸城中,帝丘的人口最多,戚邑次之。田垄交错,五谷丰茂。从殷商时代以来,历经千年的发展,工农在戚邑已发展完备。凡攻城的器械,戚邑无不能造,攻卫所需的粮草,戚邑一城就足以供应。

    戚邑不仅物产丰富,还交通便利。这里生产的绢布,粮秣,漆器,可以顺着黄河补给卫国扼守北方的重镇,五鹿;也可以逆流而上,运抵帝丘,楚丘(卫国的故都之一),还可以取道于邲邑,从黄河改船入濮水,抵达卫国南方边城,匡邑与訾邑。

    太平时节,卫国可以依靠戚邑水运发展商贸,出口到黄河诸国;一旦烽火四起,戚邑就是卫国的大动脉,连接首都与边境,为之输送兵马,辎重,粮秣。手握戚邑的人,不论是攻郑还是攻晋,都是绝佳的跳板。

    于帝丘而言,戚邑是北边的屏障,黄河自西南向东北而过,藩屏其侧。如果狄人、郑军或是晋军从东北方向入侵,卫军可以以戚邑为中心,据河而守,半渡而击;可问题是现在戚邑已不在卫国手中,晋军可以随时从戚邑发兵,围打帝丘。戚邑的粮产足以供应千乘之师,只要晋国喜欢,随时可以像灭虞国,虢国那样吞并卫国。

    遥想当年,武王伐纣,千里转战,就是先占了戚邑为据点,才敢包打朝歌。

    可以说,戚邑之于卫国,如敖仓之于秦国。有戚则卫安,失之则有累卵之危。

    晋文公称霸时,诸侯朝晋,唯独卫侯作死,自以为有楚成王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竟敢派孔达入侵郑国,得三城。

    晋文公怒,以先且居、胥臣为将,五月围戚邑,历时一月拔城,随后挥师攻匡邑,一战取之,歼灭卫军全军,俘大将孔达。

    从此,卫国失去了戚邑与匡邑。

    卫国上下。不论哪个等级,都迫切地希望能收复二邑的故土。于卿大夫而言,收取戚邑,可以使戚邑周边的土地转危为安,他们可以在那里筑城、复城而不被晋人驱逐。于士人而言,新建城邑可以给该等级提供大量就业岗位。于商人而言,收复戚邑可以恢复国际贸易路线,物流成本因戚邑水运极大压缩。于工人而言,商贸复兴打开了手工业的销路,戚邑的粮田进一步降低粮价,肉价。于野人……野人就算了,没人在乎野人的得失。

    菲儿希望公子卬以政治掮客的身份说服晋国把城邑归还给卫国,晋宋联盟是经历过时间考验的,晋国公室对宋国很有好感。

    “子瞻哥哥若能说得晋国归还戚邑,卫国方面将与你四百釿黄金。若能归还戚、匡两邑,则谢以黄金五百釿。子瞻哥哥若答应,立刻奉上两百釿黄金以为定金。”

    戚邑乃是十万人口的大邑,有良田百万亩(周制),按井田亩收税,戚邑每年收上来的税,足够价值四百一十二釿黄金。菲儿开价相当公平,不会落人口实。

    对于公子卬而言,五百釿黄金不啻于一笔巨款,折算成粮食,可以让长丘的子民敞开肚子吃二百二十六天。

    “此事颇有几分可行。”当初卫侯被晋国囚禁,鲁国人臧孙辰用白璧十双贿赂穷哈哈的周天子,又在晋大夫先蔑跟前替卫公说好话,晋文公才放了卫公,鲁国因此得到了极大的好处。既然鲁人珠玉在前,或可一试。

    公子卬颇有把握。人家左丘明在历史书上明明白白地写了,晋臣郤缺今年冬天向赵盾禁言归还卫土,晋国执政赵盾很高兴地答应了。可见赵盾对攻卫兴致不大,相反,他对向西击秦,攫取河西之地的欲望很强烈。晋国如果得到卫国的臣服,也可专心与秦军对垒。

    这个顺水人情自己不捡,便宜了古人可就糟蹋了。

    菲儿的视野基本在卫国国内,对晋国的观瞻也远不如公子卬,她甚至不知方今是赵盾主政晋国而非晋室,故而以为说晋甚难:“子瞻哥哥即便不能成功说晋,也不必尽数退还定金,可从中抽取大半,以为漫漫旅途的开销以及交游大夫的打点。

    对了。晋室想必也有公女。子瞻哥哥如果可以迎娶公女,则对说晋归戚之事大有裨益。”

    公子卬心说我可不会为了政治收益而牺牲爱情。他口头却道:“联姻晋室无用。今晋国旧主新丧,新主在幼,太后无知,政在大夫,以赵衰之子赵盾为右。”

    “是这样啊…那子瞻哥哥可以求娶赵氏女。不必以菲儿为念。所谓真情,在乎方寸之间,而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愿婚后,菲儿私下去长丘寻你诉说相思之情,哥哥不要相拒才是。”

    婚后的日子里孙良夫与菲儿同榻而眠,行周公之礼却皮皱时短,甚是不尽兴。菲儿受人撩拨却无处用火,早已憋了一肚子水。

    大事计较妥当后。菲儿两眼拉丝,呼气变热,前半身的软糯迎上了公子卬的衣衽。

    公子卬理智上有零点一秒的迟疑:“菲儿虽然爱我,可杀伐狠辣丝毫不逊于男子,连她父兄,丈夫,子女都在算计之内,岂是我能驾驭的了的?切不可为女色,把持不住心神。”转眼间,他身上有了强硬的反应,又自己哄自己:“我又在怕什么呢?现在在我自己的营垒之中。翻不出什么来?何况她已为他人之妻,别有一番风味。又为我做了这么多,不应该奖励一番么?”

    公子卬轻轻咬上了她的耳垂。营帐里连空气也变得旖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