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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荣的石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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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出手,一赐乐业主(下)

    同时那刀被针挑逗地已然失了方向和速度,走到了外线。那刺客借力牛车,双足踏向半躺在空中的金珑小腹,凶险得无以复加。

    金珑不得以用踏空之脚提膝挡在身前,护住下腹,加速倒下。单手在地上一撑,翻了个身,退后几步。那刺客也落于地上,刀再攻来,同时从左右方同时钻出三个刀手,分三个方向同时攻来。

    金珑似乎陷入了必死之局,他随手从脑后又抽出一二针,手指连弹,将二人的眼睛各射瞎一只——暗器才是他压箱底的保命技。

    两个人身形一滞,长声怒吼。不知怎的,金珑从空档中又回到了牛车顶,居高临下地用手指在空中一点那刺客。明显对方的阴招激怒了金珑。

    尽管瞎了一眼,两个刀手并未退后,同其他人一起转身,挥刀欲断金珑之腿,看来四个人平时配合惯了。

    金珑与连飞对战,用腿接连飞的掌,一吸一呼之间能连出五脚。这四个人的刀速度还不够,被金珑抓住节奏,以腿破刀,以刀破刀,四把刀碎了三把。

    那刺客明显技高一筹,保住了刀不碎,抓住空子也上了牛车,欺金珑空手,连出五刀攻其面门。下面三个人拳脚齐出攻金珑下盘。

    金珑上下兼顾,针挑脚挡,牛车被双方肢体相撞所震,四轮俱碎。旁观的宗师太监摇头,这局输了。

    圈外有清军高手将手中武器扔来,下面三人接了刀立刻精神大振,向金珑下腹尴尬处挑刺。婉婷在城楼观战,脸色气得铁青。

    金珑趁他们接刀空隙,挥右手擒住刺客手腕,身形由重如山转为轻如飘絮,飘浮到了刀手背后。下面三人正好换了刀,虽走了空,但第二击齐齐攻至,可惜面前人已变换,三把长刀直接送入重心不稳的刺客身体里!

    金珑将刺客一推,那高手惨被分尸,在半空中一时不死,长声惨叫。金珑落到车下,左手还余一针,顺手送入旁边一人太阳穴,那人似是惊呆了,竟然不知闪避。

    还剩俩。

    几人身形落到地上,活人呼吸换气,死人则在尘埃中蠕动,无人关注。

    二对一再战,形势又自不同:金珑随随便便从二人手中顺过长刀,抖去被分尸那位的内脏后,才从容送入这二人胸膛。连一个回合都走不了,性命就交待了。

    蒙方欢呼声还欲起未起时,金珑转身,挥手几枚暗器飞出,将五丈外刚才给对手送刀的三人喉咙割了。这三个人捂着伤口在血泊中翻滚,竟然无一人敢救。

    才几个呼吸,清国高手凋零了一半!其中一个准宗师级!永琪看了看宗师太监,二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坊间传闻,摄政王曾一个人灭了五百马贼……这不是夸大其词,而是说得保守了!以他之能,战术得当、地形得利的话,一千人都吃得下。

    九宫格内剩下二十多人,无一人敢再动手,扔下武器拜伏于地。

    金珑挥袖转身,坐上自己的中央酋长巨车,迎接城关上下万许人的拼命欢呼。

    从此金珑魔神之名传诸于世。对摄政王嘀嘀咕咕者彻底归心。

    清军则浑身发抖,落汤鸡一般灰溜溜地撤回。

    当夜皇子达及不身死的消息传到皇帝耳中,永琪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愦喟不起。

    一应少年们在高原上纵马……缓行。金荣在脸上覆了薄薄的羊绒毡,巨大的帽子遮住了额头,整个人都龟缩于披风之内。天下会的台吉们开始不知金荣和可敦打扮成这样的缘由,甚至公主的侍女莫姒姒、成娟娟也极豪放地直面高原的太阳和白毛风。十天后,除了金荣和公主依然雪白粉嫩,其他所有人都变得黑红黑红的,如同冒着烟的炭棍。

    于是从第十一天起,所有人都和金荣打扮成一模一样,灰棕黑各色羊绒斗篷很快穿上身,将人们裹得严严实实——反正肖指挥有求必应。

    目前还没找到信得过的向导,无法溜走;当然肖指挥也不再坚持他们不得出寺一步。天下会的少年及随从们越跑越远,二三百里方圆基本上已经跑遍。

    图播虽然人烟稀少,但是并不缺乏人气。散布着朵帮玛尼石随处可见,上面刻着六字真言,是蒙元少年从小念到大的。

    遍布高原的玛尼堆上如果都刻着经文,那又是谁刻的呢?你必须要识字,还要行走在高原上,建塔刻画……没有强大自律,丰厚补给,足够的安全措施……高原并不是一个友好的地方。只有军队一般的僧侣用千年的时间才做的到的吧?

    西北方向十几里外有个图播村子,可惜没人懂汉语或者蒙语。侍女们手舞足蹈也讲不明白“要羊奶不要牦牛奶”意思……大公主亲自上场,指手画脚一番,一样败退。

    众人想笑,又觉得可能太无礼了,便退到村路拐角处,哈哈大笑。脾气改得好了很多的大公主自然听见了,翻了个白眼就算了。

    公主侍女,叫莫姒姒的,和贾琮有了暧昧之后二人时常凑在一起。她被公主嫌弃讲不清楚牦牛和羊,就傻笑着凑到贾琮和其他入幕之团里听他们说话。她眼睛最利,忽然注意到从边上一家豪华石屋里走出一个女人。她看了看吵闹着的陌生人,甜甜地笑笑,就忙着拆草垛喂牛去了。那女人胸前挂着一串极出色的天珠链子,莫姒姒便捅了捅贾琮,示意他去买下来。

    贾琮摸摸装满了纸币的腰包,竟掏不出金子来,气得莫姒姒踹了贾琮一脚。

    逛得差不多了,众人们便准备回萨斯迦寺。

    金荣公然搂着水焉的腰,光天化日之下,在曲折蜿蜒的村中小路上走着,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和藏獒的敌视。有本事你隔着墙咬我呀?然后被水焉一掌打成火锅底料……

    金荣想到妙处,不禁笑出猪叫来。水焉藏在阴影中的眼睛眯缝起来一条线,道:“什么事情让我们人间行走开心成这样啊?”

    金荣道:“倘若你家那几位,侄儿、侄孙之类,突然出现,看见你这个德行,会不会悲愤地原地爆炸?”

    水公主冷笑道:“臭男人们就可以三妻四妾,后宫三千,放浪形骸?为什么女人不行?”

    这个反驳毫无力度,简直一点杀伤力都欠奉,但金荣却拼命点头,连声夸奖公主一针见血,鞭辟入里,言简意赅,言必有中,一语道破,正中时弊,大工不巧,层层递进,让臭男人们心有余悸,魂不守舍,问心有愧,汗如雨下,汗不敢出,云云。

    其逻辑之不通,语言之粗疏,骗鬼都难,水公主偏就吃这套,笑靥如花,细枝乱颤:“就会胡说八道。”

    二人旁若无人地调笑,反正到处都是不懂汉语的外族人,又只是说说夫妻情趣,不涉国事隐私,难道怕人听了去?

    忽然一个弱弱的声音从草垛后面传来:“你们是赵国人吗?”

    成娟娟立刻出现在了公主身后。自从公主以一敌五丢了金荣之后,她和莫姒姒总有一人在公主三步之内守护。

    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子从拆了一半的草垛后面露出脸来,如果抛开风霜之色不看,她也算是个不错的美女。

    成娟娟警惕得过了头,“你又是何人?”

    那女子嗫嚅道:“我祖上是宋人,家里说汉话的。我听着你们说话,虽然不完全听得懂,但感觉是汉人。”

    宋朝官话是河南开封一带口音,明朝以后立BJ为都,河北话变成了官话,和河南话区别不小,但相互理解不难。事实上隔绝了三四百年,她的所谓河南官话更像藏语。

    水焉道:“我们姓金,来自赵国京城。你贵姓?”

    那女子高兴地道:“我也姓金呢,咱们……肯定不是本家。”神情恍惚,有些黯淡。

    金荣奇怪地道:“为什么不能是本家?虽然姓金的可能是钱王爷后人,蒙古后人,曹操手下后人,朝鲜人……说不定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说得自己也有点泄气。金姓来源之复杂仅次于李姓。

    那金小姐缓缓道:“我们来自万里之外,大海的另一头,耶路撒冷,我们一赐乐业金不是汉人,是犹太人。”